《蝎西(高干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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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西(高干甜文)-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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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搬进去——房间和四合院的供暖设施是相连的,只要打开栓门,地热就暖了。也不怪程纾喜爱,那屋子设计得非常巧妙,从每扇窗子望出去,都有不同的景致,正是苏式园子的精华所在。
  程一锦一家大年初一下午到了陆园,这回不但他们一家四口都来了,张遥也来了。他神色比起上次许达均过寿时更为冷淡,简直就是冷漠。
  程一锦笑着向大家报喜,说方芳同张遥订在五月份结婚。大家看到方芳隆起的小腹,张遥一张黑脸,不由都暗自猜度。 
  方芳说自己累了,要先休息一下。陆雅茹领着他们去院中西厢的客房,大家也都散了,各自回房。
  陆雅茹回到自己房外的客厅里,方芳拉着母亲跟了进来,说床不舒服,要住正房楼上带大床的那间欧式风格套房。
  陆雅茹刚要答应,许意宁从陆雅茹房间出来了,冷笑道,“你这个人真是怪,来我们家不是当这儿是饭馆就是旅店,明白告诉你,那是我的房间,我才不要让给你住呢。”
  程一锦脸色一沉,“许意宁,你有没有人教育啊?这好歹是我爸家,我女儿想住哪还轮不到你说话。”
  陆雅茹本想让女儿把房间让出来,听程一锦说话如此嚣张,不由冷笑,“程一锦,我女儿自然是有人教育的。她有父有母有师父,也还轮不到你说话。”
  客厅里,这会儿只有陆雅茹母女和程一锦母女,程一锦自然不会把对方放在眼里,她往一张椅子上一坐,“可以呀,现在倒是有几分像将军夫人了,可惜了,你在我面前摆这架子不好用。”
  陆雅茹微微一笑,坐在正中左手边的椅子上,淡淡说道,“在这里我也原不用摆什么架子,可是,既然你这样说,我偏偏要摆下主人家的架子。”
  程一锦收起笑容,“别以为自己多受宠多了不起,再怎么样我也是我爸的女儿。”。   “这话有理,要不然你也没这个资格进我的家。”陆雅茹针锋相对。
  “你的家!”程一锦气得眼睛都立起来。
  许意宁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陆园么?这是我姆妈的家,如果你不是爸爸的女儿,我家才不要你进呢。”
  程一锦闻言一惊,“你,你……”
  陆雅茹此时也不客气了,“这个园子是我祖上的家产,名字就叫陆园。”
  程一锦冷笑数声,“怪道如此,有了钱之后,你也不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孤女了,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要把我们踩在脚下了。”
  “我有家有丈夫有孩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孤女,我从来也不想踩别人,可也不想让别人在我家里把我们母女踩在脚下罢了。”
  程一锦起身拉着方芳就往外走。
  她们一走,陆雅茹转过头来。
  许意宁见母亲神情严肃,小脑袋一耷拉,准备挨训。
  果然,陆雅茹开口道,“那到底是你的大姐,你怎么能如此无礼?我早讲过,家和万事兴……”
  她讲到家和万事兴,许意宁晃着头,对着口型也讲那五个字,把陆雅茹气乐了。
  许达均从房间出来,“又训孩子,我的宝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全
  陆雅茹奇怪了,“咦,你不是和表哥在园子里下棋么?什么时候回房间的?”
  “说是你带着她们去客房的时候回来的。”
  陆雅茹看着女儿,许意宁吐吐舌头,怪道说话那么冲,原来有她老子在房间里给她撑腰。
  “你上楼去!”陆雅茹吩咐女儿,许意宁乖乖上了楼。陆雅茹想和丈夫说什么,于是也拉了丈夫回房间。
  “这个一锦,真是愈来愈不像话。”许达均坐在榻上,叹了口气,“一把年纪活哪儿去了?”
  陆雅茹摇头,“算了,大过年的,反正他们也就是来拜年,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还有外人在呢。方芳那个未婚夫也来了,还有——”
  这话怎么说呀,想瞒也瞒不住,“方芳,也从德国回来了,说他们要在五月份结婚。”看来是想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举行婚礼吧。
  “提她做什么?”许达均虽然没有见到,但女儿刚才就把方芳大肚子的情形同他讲了,“一点长进也没有,以前就这样,现在还这样!……”
  陆雅茹听不得许达均继续磨叨,“我好累的,想睡一觉,补补眠。”
  妻子喊累,许达均也开始犯困,于是二人回房睡午觉。
  半个多小时之后,许达均睡得熟了,陆雅茹却睡不着。张罗着一大家子过年本来就不容易,程一锦是每年都要生事,再好脾气,她也烦了。
  这样想着气闷,陆雅茹于是起身穿了衣服,又披了件狐皮大衣,去园子里散心。
  陆雅茹走到东角门碰上了老魏,老魏道,“张遥搬到了东厢,和我住一个套间。”
  陆雅茹听他提张遥的名字,想起了那青年一张冷漠的脸,只点点头。
  “我带着他逛了逛园子,他同老程倒聊得来,现在在小园子里呢。又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去厨房,你就不用管了。” 
  陆雅茹感激得冲老魏一笑,“我去透透气。”
  老魏刚回到东厢,向东就来找他。
  正房四间套房,一楼许氏夫妻住一套,向东和两个儿子住一套,楼上许意宁和许一河各住一套。
  程一锦母女跑到正房的客厅同陆雅茹的一番较量,向东在房间里听得清楚,她也不当老魏是外人,把事情讲完之后摇头,“雅茹也怪不容易的,把大家召在一起过年固然热闹,她却受累又不讨好,我既在这儿,就有力出力吧。晚饭我去张罗。”
  所谓的张罗也不容易,要和厨房商量做多少道菜,如何搭配,虽然有菜单,但众口难调,比如向东母子三人就不喜甜食,程纾谌霭玲许意宁三人初一十五要吃素,……等等,之前总要心中有数。现在程一锦来了,她向来最挑剔,方芳又是身怀六甲,总要特别照顾的。
  陆雅茹在园子里散步,想到程一锦就头疼,但碍于丈夫的情面,又不好多说。她烦了片刻,想着去寻程敏说话,便往园子外走,却见张遥从那边岔路上走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听程敏叫她的声音,原来是程敏进来寻她。
  程敏刚刚听了壁角,她住东厢的楼上,向东和老魏的那番话她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来寻陆雅茹给她宽心。
  这姊妹两个手挽手进了小园子,谌霭玲刚撤了茶,见她们来了,笑道,茶就不好再喝了,她怕丈夫晚上睡不好觉,只给她们冲了热果汁。
  程敏在兄嫂面前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她也不顾陆雅茹阻止,把向东说的话都讲了。
  谌霭玲拉着陆雅茹的手,“这有什么好瞒的?她欺你娘家没人,咱们就是你娘家人。”
  程纾看着妹妹,道,“难怪大姐让你远着点她,看来这个程一锦真是个麻烦。”
  虽然大家都安慰她,但陆雅茹心中总是难安。
  晚饭时,方芳的兴致倒是最高,吃得欢畅不说,特别爱说话。她说起这些天在上海的见闻,看这儿也说稀奇,看那儿也说好有意思哟,欧洲都是……德国都是……法国都是……,中国真奇怪。
  陆雅茹想起在园子里看见了张遥,远远的,见他的表情是无奈和疲惫不堪,现在呢,又恢复了冷漠。
  餐后有要下棋的有要打麻将的有要玩电玩的,都各自娱乐。  
  陆雅茹、谌霭玲、程敏和向东要打麻将,程一锦凑了过来,陆雅茹便要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向东道,“你们打,我多看看,南方的牌我还不大懂得。”
  程一锦对着陆雅茹道,“你别走,我正好有话对你说。”
    算帐 
    程一锦一说话,偌大个娱乐室就安静了。
  许达均看看方平,只见他憔悴的脸上根本没有表情——真是奇怪,他和张遥这一对翁婿真是搭配得妙。
  “既然我女儿方芳要结婚,爸爸怎么样也得拿出点陪嫁啊,毕竟,方芳是孩子里最大的,也是最早出嫁的。” 
  许达均道,“问我要嫁妆?”  
  他招手示意,陆雅茹走到他身旁,站在一边。
  “对呀,”程一锦接着说,“我姆妈死的时候留了不少好东西呀,我女儿要结婚,难道她陆雅茹不应该把东西拿出来么?”  
  许达均道,“那是你母亲留给意宁的东西,你凭什么想要。”
  “爸爸,许意宁是你女儿,我程一锦就不是你女儿?我女儿就不是你外孙女儿?外甥女结婚,她做小姨的不该拿东西出来?何况那些可都是程家的财产,是我姆妈留下来的东西。”
  陆雅茹冷笑道,“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那些东西,罢了,凡是表姐给意宁的东西我统统给你好了!”
  “好!”程一锦一拍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可别说话不算呀!”
  陆雅茹道,“我既然说出来,就不打算反悔。”  
  “哼哼,到底是有钱人了,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呢,”程一锦得意洋洋的伸出一只手,“那就把东西都拿来吧。” 
  陆雅茹道,“东西都在上海银行里存着,等我回去之后就拿给你。”
  “你可别到了上海又推三阻四的。”
  陆雅茹听她这样说,好像自己曾赖过她什么东西一样,真气坏了。
  许达均冷冷的道,“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滚蛋了。”
  程一锦听到“滚蛋”那两个字,眼睛的余光看到张遥冷漠眼神中闪过的嘲讽,脸热辣辣的红起来,“爸爸,”
  “不敢当,我可没什么遗产让你去抢着继承,”他转向妻子,“雅茹,这个家还能让我来当吧?”
  陆雅茹纳闷,这话什么意思,但丈夫问出了口,她就轻轻点了下头。  
  许达均同老魏说,“老魏,帮我送客。”  
  方平向许达均和陆雅茹行了一个礼,“对不起,岳父,对不起,雅茹。”
  他转身走到许意宁身前,也行了一个礼,“对不起,意宁。”  
  方平自顾自下了楼,看都没看程一锦一眼。
  方博说了声,“外公,小姨婆,大家,我先走了。”跟在父亲的身后也下楼了。  
  张遥向许达均和几位长辈点头示意,也跟着下楼。  
  家人都走了,只剩下程一锦和方芳在楼上,程一锦哼了一声,“我们走!”
  她走在前面,方芳跟在后面,一直在叫,“妈妈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老魏怕她顶着大肚子出事,跟在她身后也下楼去了。 
  许达均叹道,“家门不幸,别笑话我生了这么个孽障。”  
  许意宁走到爸爸身前,“爸爸,你还养了我和两个哥哥呢,你看我们都这么乖都这么孝顺的,不好只想她一个吧?”  
  她抱着父亲的腰,把头靠在父亲的怀里。 
  许达均露出些许笑意。  
  许优也凑过来,“爷爷,我和哥哥也孝顺的。” 
  几个孩子终于把气氛重新恢复成温馨。  
  程纾程敏对视一眼,想来姐姐若在天有灵,看到这番情景会是什么样呢?
  程一锦上了车就大骂陆雅茹,又道父亲偏心只心疼小老婆还有小老婆生的小丫头,又质问丈夫凭什么道歉这简直是丢人一家人居然胳膊往外拐…… 
  方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对张遥说,“麻烦你开到汽车站。”这个时间应该还有回去上海的客车吧。  
  如果不是张遥从亲戚那里借的车,如果不是父母的叮嘱,张遥真想和方平一起坐客车回上海,不,他要远离方芳,哪怕是天涯海角,他都愿意去。
  方平和方博去坐客车,程一锦骂不着丈夫,碍着张遥的面子沉默了片刻,于是同方芳探讨陆雅茹归还首饰的可能性。
  张遥终于忍受不住,把车里音乐打开,开到最大声。  
  当程一锦扶着方芳下了车,张遥几乎立即把车子开走,车门都没关。  
  方芳气得跳脚,程一锦劝道,“我的祖宗,你小心点,别出了事……”  
  方芳和母亲上楼,发现家里一片漆黑,父亲和弟弟这是还没回来呢。同烧着地热,温暖如春的陆园相比,这个家就太过阴冷了。
  程一锦到第二天,才发现丈夫儿子一夜未归,她先打电话去婆家,果然,婆婆说丈夫在那边呢。
  方平妈还客气的想问程一锦过来么?程一锦把电话撂了。  
  方平妈叹口气,本来她想劝儿子,这大过节的,还是顺顺当当的好,谁料媳妇就来这么一出。  
  方博看奶奶接完电话就唉声叹气的,“谁呀?”  
  “哼,你妈——” 
  “奶奶,你别理她,我妈现在就是有病,更年期综合症,谁沾上谁倒霉的!我呀,恨不能快点开学,这样就住学校里不用回家了。”
  “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怎么说也是你妈。”  
  “奶奶,你晓得她昨天多丢人的……”方博说了半截话,看见方平从房间里出来,立刻住了嘴。妈妈有病,谁最难受?
  程一锦摔下婆婆的电话,马上给苏州那边打电话,也不管谁接的,张口便是,“你叫陆雅茹把东西赶紧给我送来!”
  许一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半天没反应过来。许一河去找父亲,“爸爸,你就这样让大姐把意宁的东西抢走啊?凭什么呀?那是姆妈留给妹妹的,她女儿结个婚,就要把妹妹的东西都刮走,那她儿子结婚,还想刮什么呀?有这样做事的么?我不答应,找哥哥来,开会,大家坐下来,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就能任她欺负雅茹母女两个。”
  许达均道,“那是雅茹不想要……”  
  “她凭什么不想要,那是姆妈留给妹妹的,说这些,雅茹不还是为了你?怕你这个当爸的为难。可是,她程一锦凭着是你女儿就欺负你妻子和另一个女儿,你呢?爸爸,男人就这样保护女人和孩子的呀?这时候,正应该你一个巴掌把她打醒!”
  许达均被小儿子这番口吻气乐了,“我先打你一巴掌,同谁讲话呢?”  
  许一河一挺脖子,“我可是从小和雅茹一起长大的,我可见不了她受欺负,哪怕那个人是大姐,哪怕那个人是你,都不行!” 
  许一河见许达均沉默思索着,知道他听进去了,于是火上浇油,“爸爸,你想想,这还是你在呢,万一你不在呢?我和大哥都离得远,她程一锦那时候还不得把妹妹这点财产都生剥活吞了呀,到时候她硬赖着是你的女儿,雅茹那时候再和她撕破脸皮么?那之前这些亏算什么,生受她的?”
  程敏吃过早饭就和嫂子谌霭玲把陆雅茹拉到外面去了。车子开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个茶馆开业的,也是,大年初二还真不好找地方消遣。路过南园宾馆的时候,程敏说,“要不就这家吧,咖啡厅总开的吧。”  
  三个人坐在冷清的大堂里,感觉很怪异,程敏想了想,要不然开个房间吧。  
  陆雅茹道,“还不如回家找个房间聊天呢。”  
  那感觉怎么同?在家里总有人的,总得顾忌的。  
  这对姑嫂找陆雅茹出来就是为了声援她,陆雅茹知道她们的好意,心中十分感激,但说到和程一锦之间的事,只道,“反正她就盯着那点东西,给她便是了,这样就两下清净,以后再无是非。” 
  程敏不以为然,“你可听说过什么叫得寸进尺?当着她父亲的面,她都能把表姐给意宁的东西夺了去,那将来还真不好说能做出什么事情。你吃亏就吃亏在太绵软上了。” 
  陆雅茹也委屈,可看在丈夫的份上,又不好和程一锦闹得太过,只想到从今之后不再理睬这个人,可程敏的话也有道理,难道,—— 
  “哎呀!就是为了意宁你也不能松了这一次,不能让她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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