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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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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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9(2)
小荷的手机反反复复地响,她总是嬉笑着拒绝,像做一个好玩的游戏。
  我终于忍不住问她:“谁这么热烈地给你打电话??”
  听小荷说祥军转业了,最近在外面出差。
  “小别胜新婚了是吧?找着初恋的感觉了?”我有口无心地开小荷的玩笑。
  小荷一张俏脸如饮香醇,看起来都是醉着的。天下还有这么幸福的夫妻?如果真是这样,那也算是月老真正做对了一桩事情了。
  小荷没有回答我,忙忙碌碌地拒绝那连续不断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手机铃声。
  “接了不就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不以为然地说,只以为那电话是祥军打的。
  “你都知道了?”小荷这样问我,一脸惊诧。
  知道什么了?不就是小两口甜蜜的调情吗?我看着她那激动着的小脸肯定地说:“当然知道了,我是过来人嘛?”
  “……我真是烦死了,让祥军知道了,非气死不可?”小荷出人意料地说。
  “?”我瞪着眼睛看她,她说什么?我反应了过来,不由在苦笑,看来真的是人以群分:“把手机号给我看看。”我突然害怕看到的,是吕静的号码,然而不是,一个我陌生的号。
  “谁的?”我问。
  “……”小荷在犹豫,“你不是知道的吗?干吗还要这样问我?”
  “老实说我开始什么也不知道,我以为是祥军呢,你老实交代吧。”我说。人对别人的隐私总是有本能的探究欲望。其实知道的越少越好,至少心不会被累着。
  “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也很苦恼的,说给你听听,你也帮我拿个主意吧。”小荷凝重着神色说。
  “好,谁?”我对自己守口如瓶的本事还是充满自信的,我从不做传言的代理人,这在女人中是难能可贵的。我知道,大多数女人,总是有心无心的,把自己知道的所谓的秘密,以一种欲盖弥彰的方式传播出去,即使是自己的秘密。所有,大多数女人是多事而危险的。
  “刘副局长!”小荷一语惊人。
  我张大了嘴巴,接着对他刚才问我的唐突的问题,恍然大悟,他以为我可以看出他和小荷的不同寻常。现在想来,他们在一起的感觉的确是反常的,但在这之前,我根本没在意。
  做贼心虚。我想起刚才小荷用的这个词语,觉得对刘副局长来说,再恰当不过了。
  他到底还是个修炼不到家的性情中人,比起吕静的不露声色来,他差得远了。
  由此我竟然对他生出好感来。
  小荷把她们的恋情说得滴水不漏。
  在我想告诫她不要轻易交付自己的时候,小荷说她们早已经同床共枕了:“他比我大十九岁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里了,就是身不由己。”
  又是身不由己。怎么畸恋中的人都这样?身不由己,这四个字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可以让人对自己不可理喻的行为,有一个心安理得的说法。
  将心比心,不过如此罢了。
  我叹了口气,长时间在沉默里感慨万端。
  男装区已经转到尽头了,该回头了。
  我重新看那些男装,努力想着嘉铭穿上它们的样子,但更多的,在脑海里出现的,还是吕静衣冠楚楚的模样。
  我终于选中了一件,价格昂贵。我给嘉铭买衣服从来不凑合,他是男人,需要出头露面。我想起有一次,听王仪在前面对别的同事说,她给吕静买了一双三十元的鞋子,却告诉他花了一百多,他就乐呵呵地穿在脚上。
  心里翻了五味瓶。
  “嗨!你怎么不说话哪?”小荷急了。
  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说句话就那么难啊!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了。”小荷说着,眼圈就红了。这个一向看起来快乐的小少妇啊!原来,戴着面具的人,比比皆是。区别在于,有的人的面具是牢不可破的,而有的却是昭然若揭的。
  “我和祥军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哪会像你和嘉铭?老天爷对你就是偏心眼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幸运!”我的沉默让小荷愈发有了感慨。
  我再不说话,她怕是要误会我看不起她了,其实我哪有资格看不起她呢?
  我说:“小荷,你想过没有,当他发工资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永远不会是你。”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在一瞬间,说出这么一句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话来。对于高贵的爱情来说,金钱是粪土,但谁都知道,吃不饱肚子,没有谁会有心情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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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9(3)
我是在对小荷说还是在对自己说?能这么分析问题,说明我确实还没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小荷的现在,无异就是我的明天,我和吕静,干净不了的,我心里明白。
  小荷在我的“至理名言”中没有了精神,喃喃地说:“我不图他的钱和地位的……”
  “我知道是这样的。”我真心实意地说。刘副局长还有个处级的身份,那吕静有什么呢?我和小荷都不是那种特别看重物质的人,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傻的那种吧。
  想到这里,我笑了,对小荷说:“我曾经看过这么一篇文章,写女人的,说天下最聪明的女人,是那种人财两得的女人,如果这个女人是钓了金龟婿的,那就是十全十美的,如果是傍了大款的,也不失是明智之举;第二聪明的是嫁了好丈夫,志同道合的过日子的;第三聪明的是小姐,把感情当做儿戏,能收能放,把钱赚来是正事儿,青春有明确的目标;最笨的一种,是只相信爱情给人当情人的,人得不到,钱也得不到,到头来,情事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白白浪费了感情和时间。”说完想想自己,可笑极了,我是个有着丰富的理论指导的最笨的女人。
  小荷却不笑,她在思考什么呢?
  我们走进了女装区,漫无目的地逛荡,小荷忽然停住了,两眼放光地盯着一件高领的鄂尔多斯羊绒衫。
  那件羊绒衫三千多,颜色漂亮,款式新颖,一看就让女人眼馋。
  ……
  学术研讨会议结束后,我们一起乘坐医院的车回单位时,小荷已经把那件草绿颜色的鄂尔多斯穿了两天了。
  刘副局长给她买的。
  小荷告诉我的时候,强调说:“我没要他买,他偏要买,说我穿着比任何人都好看。”
  我说:“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就娇嗔地推了我一把。
  她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件衣服?
  小荷到底比我聪明。
  车窗外的景色,急着去奔赴某个###似的,向后飞也似的去了,远远的前方,是一片杂乱的颜色,靠近了,才知道哪里是树,哪里是人,哪里是路。就如同我的生活,现在的,正在飞逝,前方的,还模糊不清难以预测,等走近了,再想回头,怕已经是来不及了,因为一切,都已经经历得分明了。
  经历的分明或者不分明,又怎样呢?生命都会终结的,大家都会死的,在不在意过程,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呢?
  看着窗外,我怅惘地想,在我老态龙钟的时候,坐在阳光下的藤椅上,把所剩不多的时光慢腾腾地摇落,头顶有不同季节里,不知什么名字的树上飘落下来的树叶,正落在了我的头发和膝上,和我一样没有生机。
  那时,嘉铭如果还在我身边,也许捧着一本书吧,指着上面的一个笑话给我看,裂着牙齿掉光了的嘴平静祥和地笑,伸过来的手,苍老如同枯枝……也或许在和我怄气,背着手,把地上的落叶踩得噼叭响,曾经倔强挻直的后背也已经佝偻……
  那时,吕静是什么样子呢,在那些残山剩水的回忆里,此时此刻的年华,留下的感慨,是温馨的,还会是悔罪的呢?
  我想不出来。
  非得亲自走到那里罢。
  那就,让冥冥中的手牵着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我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我为嘉铭买的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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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10(1)
刘扬把结婚请柬寄给了我,让我做她伴娘。
  我们是同一个专业相隔两级的学友。她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子,整体看上去,是那种弱不禁风味道的女子。
  最开始认识她是缘于赛星海,我的蓝颜知己。
  上学的时候,我还情窦未开,一天到晚往图书室里跑,立志把那林列的书籍看得全军覆没。
  赛海星就是常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啃书本的书虫。
  偶然的一次争吵让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至于当时争吵的原因和内容,因为时间的远隔,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能记起来的就是,当我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赛海星突然说:“章冰,我喜欢你。”
  当时我立刻哑口无言,对自己有失淑女风范的举动后悔不已。
  赛海星是那种喜欢读书,而且长得也很帅气的男同学。
  后来我们就偶尔在一起吃饭或者看书,但我心里平静如水,我不知为什么对他总没有感觉。
  有一次,赛海星很认真地问我:“章冰,你会不会爱上我?”
  我顺口就说:“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于君合。”
  他就翻着白眼做一命呜呼状,然后对我说:“有个学妹,和你长得很像。”
  接着不久,我就看到赛海星牵着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的手,一起坐在我的旁边看书。
  这个女孩子就是刘扬。
  刘扬不喜欢看书,她更多的时候,像个娴静的小妻子,坐在赛海星身边看着他发呆,到中午快开饭的时候,她就轻快地跑去宿舍拿餐具给赛海星领饭吃,偶尔也会帮我捎带一份。
  那时的刘扬看起来很纯净,一张小脸上,精致的五官勾勒的轮廓,呈现的都是胸无城府。
  赛海星被照顾得日渐膘肥体壮,心思也渐渐投入进去,日日把刘扬的名字挂在嘴上,在我眼前重复的遍数也是与日俱增,那个时候,以为他们可以水到渠成。
  有一天,赛海星骄傲地拿出一方白净的手帕展开给我看,我就看到了几滴已经凝固了的黑色的血迹,我没反应过来,一脸诧异。
  就听到赛海星说:“刘扬的,处女血。”
  我由此对赛海星一反常态,我觉得他太可恶了,俗不可耐的一个肤浅到家的男人。从此以后,我对他不理不睬,拿着女人最保密的事情做炫耀的资本,什么东西!
  直到更后来,我知道,原来大多男人都是如此的,虽然表露的方式不同,但他们骨子里,是把对女人的占有情况做自我评价的一个有力的借鉴。
  我对刘扬充满了同情,觉得她也和我一样,被赛海星迷惑了眼睛,以为他是个表里如一的好男孩。
  但事情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毕业后赛海星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找到我这里来了。一问才知道,刘扬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因为赛海星的大伯是市委的重要人物,她不惜一切代价的目的就是毕业后可以进市重点医院,留城。
  如愿以偿后,她立刻和院长的外甥热恋起来了,任凭赛海星怎样把美好的往事说来听也无动于衷……
  再后来,她和院长的外甥散伙了,事业前景一片大好的时候,忽然调走了,进了人事局。
  她走之前来找过我,也没别的话,反常地静静地坐着。
  我本来想告诉她赛海星已经结婚了,现在是一个中外合资企业的法人代表,想想,也就算了,都是过往云烟,物是人非,提不提都无所谓了。
  我是那种能不说话就不说的人。
  我们坐着喝了很多咖啡,那东西刚入口是一种煳味,再品味,有一种香,再品,就是苦的了,喝到最后,什么味道也没有了,一种褐色的液体罢了。
  “人就是这东西,经不起品味。”她幽幽地说。
  我无声地笑,等着她下文,她忽而抬起头来说:“我们医院有个医生叫吕静,你知道吗?”
  “知道。”我说。
  “那是个人渣。”她偏了偏头,注视着那荡漾着光影的咖啡说。
  “你判断一个人的标准是什么呢?”我那时并不认识吕静,更不会想到,后来,刘扬的这句话会深深激起我对吕静的求知欲。
  所有的尘事,都总有因果。
  “……感觉。”她说。
  当一个人不想说出理由的时候,就用“感觉”两字做最恰当的解释。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感觉”是要付出相当代价才能得来的,并不是一种敷衍。用身体去感觉,用欲望去感觉,最后,用理智去感觉,得出的结果,是相当准确的。
意乱情迷10(2)
无风不起三尺浪。但那时,我是个不相信流言飞语的“聪明人”。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调走?”她转了话题。
  “想说的话,不用我问。”我其实并不关心她的去留,赛海星的痛诉让我对她并没有多少好的印象,但她似乎对我特别有好感,得意的时候,常常找我抒发感情,我也习惯了看她志得意满的样子,像今天这样若有所思、淡淡忧伤着的样子,倒是新鲜的。
  人总会有离情别绪,也正常。
  “……厌倦了,做医生,每天和疾病、鲜血、死亡打交道。”她这样说。
  “这个原因你不说谁都明白。”我也感到厌倦,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说烦就烦的,大家还得吃饭得生活,说跳槽就跳槽那是小说电视剧里的骗局,要是真把铁饭碗轻易给丢了,就可能连个泥饭碗也没有了,这年头,不是有点本事就有人睬你的,何况我们还身无所长?
  她就不再说话了。我们就一直沉默地坐着,喝得胃饱。分开的时候,她说:“很多人说我俩长得有点像,我也一直拿你当姐姐的,你要好好的,我很羡慕你,真的,你活得很自我,没有被污染,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没有被污染,不到时候罢了。不过那时我活的的确很自我,在生活的顺境里如鱼得水。我拉拉她伸过来的手,轻松地说:“别这样,感觉怪怪的,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家都要好好的。你也是。”
  ……
  现在她要结婚了。
  想起陈怡说,这个对象好像也是一棵大树,根正苗红。大树底下好乘凉。
  我看着那一张精美的请柬,眼前浮现出刘扬那张清秀的脸孔来。我们,有相像的地方吗?
  她为什么想我来给她做伴娘呢?是对曾经岁月的留恋,还是对往日见证了她壮举的人以示威?如果她知道我和曾和她云山雾海的吕静牵扯不断,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耳边响起她银铃一样的笑声,高亢而清脆。
  我拿起电话想告诉她,让她另找她人,我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看看她的结婚日期,也还早着呢,想是换人也还来得及。
  电话打过去,就听到一个新婚在即的女人快乐的声音,极其夸张地笑:“章冰啊,到处找你呢!我在选婚纱呢,你穿什么啊?要不要我选一件礼服给你啊?什么时候来我家看看吧,一百三十多平方的,地暖,可好了,你有时间还得帮我想想怎么装饰,赛海星那时总说我的审美不如你……”
  “刘扬,先祝贺你啊,我……近期要写一篇学术论文,实在没有时间,你另找个人吧。”我说。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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