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他还只是小小的一团血肉,刚刚有了生命……
我打开衣柜,把我需要的几件衣服胡乱叠在箱子里,然后简单地拿了几件生活用品。当然我需要带些钱,但存折在嘉铭那里,虽然密码是我设的,但现在我不屑于向他讨要。我还有命在,有工作,我要离他远远的!
嘉铭随后而来,看我收拾东西,就过来阻拦,他连声不停地说:“宝贝,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意外发生。我实在是走不开,我比你更难受,你知道我多么爱我们的小孩。现在你要好好休息,以后我们还会有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去你的!再有一个?还是会被你们害死的!你!滕嘉铭!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会放过!你这个魔鬼!我杀了你!你还我的孩子!”我发疯一样地冲向他,把他撞翻。
他仰在地上,满脸惊诧:“章冰?你清醒一下,一切都只是个意外!”他以为我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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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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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22(2)
“意外?意外的是撞我的车就是你每天开过来接我下班的车!”我冲着他涕泪交流,声嘶力竭地喊。
嘉铭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地呆住了。
“滕嘉铭!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后悔嫁给了你吗?我带着所有关于爱情的梦想嫁给你,可是你总是以出差为借口,置我于不顾。我本来以为那是真的,但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我害怕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害怕做着噩梦醒来的时候,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我也曾经为我的背叛忏悔过,但是你,值得我为我的过错来忏悔吗,你在要求我忠实的时候早已就背叛了我!为你那可怜的男人的尊严,从精神到肉体,你不分日夜地折磨我,不顾我的死活,你这个变态狂!你就因此而有借口为自己的虚伪、肮脏和背弃解脱罪责吗?现在,现在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害死了!我,我恨死你,恨死你了!”我扑到他身上失了理智地哭喊打骂,他一动都不动。
我终于没有力气了,浑身打战,刚刚流完产,血还在流,在我激动之后,血水猛然涌了一波出来,顺着裤角,摊在地上,转眼成了一片。
“章冰!章冰!你这样很危险,我会查清楚的。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求求你!”嘉铭看到地上的血,大惊失色地抱住发狂的我。
“我要报警!放开我!”我猛然把他甩开,扑向了电话。
“不—章冰,不能,孩子已经没有了,报了警,我们都会得不偿失!”嘉铭是多么冷静、冷血的人?
可是,我知道,他说得对极了。
如果凶手是周小鱼,那报警的结果会让我衣冠楚楚的丈夫滕嘉铭身败名裂,接着,会影响到他美好的前程,而我,幸福美满的生活假象也会昭然若揭,成为大家极好的谈资。周小鱼会不会入狱我不知道。即使会,我和嘉铭也并不会因此而觉得轻松,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不管怎样,我的孩子都不会再回来的!
但是,就这样算了吗?
我的孩子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了吗?
我气急,抓起桌几上的水果刀,猛力向嘉铭扑过去,我叫:“你还我的孩子!你这个凶手!”
“章冰!”嘉铭蓦然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哽咽着求我:“晓雪,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很过分,可是我多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重新开始,真的,晓雪。我不能就这么完了,晓雪,求你了。”
“我也是遇人不淑,是周小鱼。只有她有我的车钥匙。可是我们不能报警,章冰,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分上,不要这样。你如果觉得难受,我在这里,保证不动,你可以惩罚我,让我受伤但不会死,否则你会受到连累,我情愿接受你的惩罚。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他痛哭失声。
现在,他的前途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和他继续下去的理由就是要成全他的仕途?凭什么我要这样委曲求全?以前我曾经为他想过这些,所以让他为所欲为地折磨我,现在我要为自己想。可是,我为自己想,我能这样捅过去吗?我举着刀,瑟瑟地抖。
嘉铭就伏在地上哽咽不止。
血源源不断地流下来,我感到我越来越站不住了,都流干了吧,流干了,我就和我的孩子相聚了……
我得在我晕倒之前离开这个魔鬼!
我根本不是杀人的料,认了吧。我不能为这个坏蛋毁了一辈子。
仅有的理智让我把刀丢在他面前,我返身拿到我的箱包,去开门。
嘉铭跪着挪过来,死死地抱住我。我知道,和以前每次一样,他这样抱住我的时候,我的挣扎都只会是徒劳。
我拿包狠狠地打他的手,他也不松开,抱着我的腿无助地哭。
他的额头被我包上的链索划破了,有血流下来,我陡然住了手,时至今日,我仍然会心疼他!
可恶!
嘉铭就趁我住手的当儿,把我抱起来关进了卧室里,为了怕我反抗和逃跑,他一直用身体压着我。
我连动也不能动一下。
他开始不停地说话,他说:“晓雪,你不记得了吗?开始的时候,我们多么快乐。我用单车载着你,走几十里的山路,去山上采野菊花—你睡眠不好,我听人说用野菊花晾干做枕头会有很好的疗效—我们采了很多,都拿不动。我们就在山上把它们摘下来,一朵一朵地摘,一整天,都不觉得乏味……”
“那年冬天大雪天,我们去登记,我在前面拖着你走,你在后面滑着雪,笑得可开心。那时我想到从此和你就是合法的夫妻了,一辈子都能听到你甜美的笑声,心里幸福极了……”
“晓雪!你不要这样!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那个周小鱼一直对我很好。有一次我喝多了,她在我的办公室里不走,后来我就没把握住自己。你知道,我心里想着的是你……”
够了,够了!
我能想到,这些话,也很可能是吕静对他老婆的祈求。很好笑是不是?我,现在,竟然突然间想到了吕静和王仪。现在的我,既是王仪,又是周小鱼。两者的心境我终于都有了真切的体会,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让我这样欲哭无泪地、这样铭心刻骨地对我至此的所有作为追悔莫及!
……
嘉铭在那里痛哭,我不知道那眼泪是真诚的还是虚假的。这一瞬间,我感到迷茫,或者我从来都处浑浑噩噩之中。
自己背叛了别人,同时,也被别人所背叛,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可是,我的孩子错在哪里了?
头昏沉得让我的眼睛睁不开,我没有任何力气了,连听他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我迷迷蒙蒙地睡过去了……
从昏沉的睡梦里醒来,看到嘉铭失神地看着我。他的手,放在我的膝盖上。
他仍在跪着。
卧室里透着外面的夜光,一切都是模糊的。
生活是不能被选择的,我的生活,以前已成定局,接下来的,又将是怎样的呢?
我们两个都不再说话,就这样,以固定的姿势,瞪着无神的眼睛,度过了漫漫长夜。
天快亮的时候,我又沉沉地睡过去了,希望自此长睡不复醒。
在家休了两个星期,我一句话都没有,嘉铭一直陪在家里,手机也关掉了。
他忙着买菜做饭,收拾家务,做得无可挑剔。
有时候,我迷迷糊糊地醒来,会看到他呆在我床边发愣,或者在饮泣,他一直想当爸爸的,他很喜欢小孩子。
我闭着眼睛,心里冰冻三尺。我不想再原谅他,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现在照顾我,也是他应该做的。
我想等我身体稍稍恢复好,理清了心绪,我会按部就班地和他离婚,脱离得一干二净。
假期过了,我仍然要去上班。嘉铭嘱咐再三,我都不知道他都啰嗦了些什么。
意乱情迷23(1)
忙。
这原来是一种非常好的生活方式,可以让一切烦恼暂时消失,没有时间去想的时候,身体上的劳累并不让人难受。
这天,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有很多病人要做手术,几天的工作都排得满满的。
第一个手术是一个因撞车而内脏受伤的人。手术很成功。
下午,我们给一个妇女做腹腔手术。
我照常做我的一系列工作。
我拿着温手巾给张谭擦汗水。
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在一次擦汗的时候,发现张谭使劲地闭了一下眼睛,这在他以往的手术中是不存在的。他总是睁大眼睛,以致很长时间都不眨眼,他说过手术是个一气呵成的过程,多一秒钟,就意味着病人多一分危险……
不对,曾经有过两次的,他闭一下眼睛,再甩甩头,可是他随后一切正常。
但这次,张谭把眼睛闭了有三分多钟。他紧锁着眉头,额头的汗珠也密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头有点颤,然后我看到他的手,也在颤着。随即,口罩上面的脸色变得灰白而又蜡黄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手术照明灯炽白的光,照得人心慌。
我小声叫他:“谭主任?”
他睁开眼睛,随后又迷蒙地闭上了,手术刀陡然在他的手中落下来,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他的身体像慢镜头一样向后倒去。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整个瘫倒在王霄的怀里,而手术台上,那个已经剖腹的妇女还在那里处于麻醉状态,等着手术!
场面一时混乱,但我大睁着眼睛,感觉世界静极了。我慢慢蹲在张谭身边,等他像往日里对我大呼小叫,但他沉默着,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很快有别的医生来给那个妇女做手术了,而我和王霄,把张谭推出了手术室。
他躺在那里,闭紧了双眼,面无血色。
我有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字眼,张谭会死吗?
上帝在前一刻,还让他拿着手术刀,掌握着起死回生的技能;一刻之后,就让他从这尘世中消失?
我愣愣地问王霄:“他会死吗?”
王霄笑:“不会,他低血糖,喝点糖水一会儿就好了。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真是个乌鸦嘴,我自责地轻拍自己的脸。
在休息室里,我们喂给张谭一杯糖水。果然,张谭很快就醒过来了,看着我笑说:“章冰,没吓着你吧,我这老毛病了,不愿意让人知道,怕影响我给人做手术,而且怕病人们没有安全感。”
人各有苦衷,我心里酸酸的,真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然而,人比鸟,更承重了多少千丝万缕的顾虑!
又听张谭说:“不碍事的,犯的时候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别担心。”
大家都笑。
谁也不会想到,生活接下来的剧目是怎样的。
下一个手术,张谭又接上了。
第二天,医院召开年终总结会。
我坐在人群里,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太熟悉了。
怎么会不熟悉,年年如此,只不过,因为疏忽而全然忘却,只有国庆节假期回来的那次会议,让我记忆犹新,那时,我和吕静的故事即将上演,而现在,在这同样的场景里,我们的故事却已经落幕。
季节,已经由秋到冬、到冬、又到冬了,春夏秋似乎不曾来过,我一直处在冬天的冰冷里。
这其中的每一天,都如同慢写,景景分明,没有什么太过起伏跌宕的情节,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一切。回想起来,自己都难以理解,当时那种奋不顾身的激情,缘自何来?
吕静和王仪,并肩坐在隔三排的前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神思恍惚……
感觉很冷,拉紧大衣,突然响起雷鸣般的鼓掌声,怎么了?
我机械地随着鼓掌,茫然抬头看向主席台,有张谭,还有小荷?
只见张谭、小荷和其他几个医院的骨干力量,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主席台中央,依次拿过院长颁发的优秀工作者证书,然后,他们排成一排,手举大红的证书,在闪光灯里春风满面。
我在这医院工作了三年,连它的边儿都没摸着,张谭却几乎年年获奖。作为他的助手,我知道他得之无愧,他用忘我的精神在工作,而我,更多的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如此吧。
这个证书,得之不易。
即使是小荷,也不易,虽然她另辟蹊径。
想起晕倒的张谭,在喝了一杯糖水后,仍然执刀上阵的情境,想起小荷和刘副局长的真情,我把手掌拍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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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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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23(2)
张谭透过重重人影,把目光投过来,对我报以感谢的微笑。
然后是年度总结报告和来年工作计划。
一个个领导都把自己分内的事一一作了详细部署。
而我,早又魂飞天外了,这会儿,我在想:离婚?离婚!离婚……我和嘉铭真是没戏了,没戏了就散场吧……
这时,我看见吕静低下头来凑近王仪小声说话。我突然想,也许,吕静是上天派来考验我的,还有周小鱼,他们一起来考验我和嘉铭,连同我们的婚姻,那么,我们是不是不及格?
……
“散会了,还不快点回去让谭主任请客等着干什么?”有人捅我肩膀叫我。
“噢,噢。”我忙不乐迭地应着,随着人流走出会议室,向办公室里走。张谭就在我后面不远,和另一个骨干在谈事情。
我和小荷边走边说笑,家里的事,我对她只字未提。
“倒是得奖好……奖金六千啊乖乖,够我买一套名牌时装和化妆品呢,羡慕吧,不急,给你也捎带点好东西……”小荷喜形于色,“对了,这些天你怎么了章冰?神魂颠倒的,是不是恋上什么人了?我这忙的,也没有找着闲空儿关心关心你……”
我们走到了办公室楼梯拐角,张谭就在我身后大约七八个台阶下,身边没别人了。
大家看起来都是乐呵呵的,因为张谭免不了要请客的,今天晚上,大家都能名正言顺地放松一回……谁也没有料到这会是个奢望。
在楼梯拐角蹲着一个人,看见我,立刻站起来,笑容可掬地问我:“请问医生,哪位是张谭主任?”
这个人怎么这样面熟?
在哪里见过呢?
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已经不假思索地向身后的张谭一指:“谭主任,有人找你。”
那个人对我说了声“谢谢”后,从我身边擦过去了。
我和小荷继续往办公室里走,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啊—”一声惨叫。
我们吃惊地回头一看—那个人,竟然把一把锃亮的刀直直地捅进了张谭胸腹的致命部位!出手快而准,准备操练充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楼下的人尖叫着逃,却又被涌上来的人群兜回来了,一起汇成人流漫上来,楼上的也在转眼间跑下来,统统聚集在楼梯里,把现场包围了。
那个人又用力把刀柄往里送了送,满脸的凶狠狰狞里,是一种极度的疯狂和绝望,却以反常的冷静呈现人前。他松开手,转过身来,和所有人一一对视。
今天,是我害了张谭。我为什么在没弄明白他是谁时,就随便把张谭指给了他!
我怎么会这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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