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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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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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病了,正在打吊瓶!”她飞快地、气呼呼地说,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就悬起来,他病了,病了,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去看他,不能照顾他,只能这样在路上漫无头绪地走啊走啊,心里急得什么似的,还要装得慢条斯理,镇静自若的。
  我第一次深刻地感知了婚姻,这座戒备森严的城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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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17(2)
里面的人,在里面,不容易走出来;外面的人,在外面,不容易走进去。
  王仪一直是知道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女人的敏感不会放过蛛丝马迹,何况“心里有鬼”的人根本就是掩耳盗铃,无法不露声色。
  那天晚上嘉铭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他接到一个找吕静的电话。
  有一天晚上,嘉铭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一只珍贵的鸟儿,虽然外表柔顺,却是野性未除,我一直小心地呵护你,生怕你受了外面的伤害,但是你却不知道珍惜我给你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找吕静。我说她打错了。她说‘这不是章冰的电话吗?我想问她吕静在哪里。’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头……果然你就出事了。”
  “你以为你做这样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可是,王仪怎么会知道嘉铭的电话号码呢?连我最亲近的小荷都不知道。我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那个电话不是王仪打的?那又会是谁?
  这样一箭中的,不可能是巧合……
  我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站定,担忧、疑虑、烦躁、难过、后悔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变成沉实的阴云,压得我窒息,我这个自作自受的女人,如何才能回归初始的简单纯净和安然?
  我无心上班,那里熟悉的一切,让我烦透。
  就在大街上,孤魂似的游荡,吕静吕静吕静……打个电话给我……
  手机响,我慌慌张张地接来,心跳不止—却是嘉铭。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办公室?是不是又去哪里鬼混了?你怎么这么……”一连串的训斥和责问,让我气结,我狠狠地把手机摔在路边的石阶上!
  看着零散的手机,我愣愣的,觉得自己真要疯了。
  自上班以后,嘉铭白天常常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晚上总是很及时的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就教育我。
  滔滔不绝。
  我以前都不知道他这样擅长给人做思想工作。
  我稍微表现出不满,他就勃然大怒,并不骂我,只把家里的东西摔得天响;我要是生气了,他就停下来,不停地吸烟,吸够了,就又开始审问我关于我和吕静的交往细节,我拒绝回答他,他就拿脑袋往墙上撞;我开门走,他就后悔地捶自己的头,发誓再也不提及此事。
  如此反复,没完没了。每次都以我的痛哭流涕而告停。
  我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得差不多了,神经都麻木了的时候,接到了吕静打来的电话。他问我:“你好不好。”
  不好。可是我说:“我很好。你也要好。”
  那边就沉默了,很久,说:“没想到她会知道,天天在家里闹着,我心里很烦。”
  我知道那种烦。
  我说:“不管怎样,你病了,照顾你的,还是她。”
  良久,他说:“你要好好的……我对不起你……你向他认个错,不要倔,温柔点儿,不要受到更多的伤害……你好了,我就好。”
  我泣不成声,为什么一再说“对不起”?爱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谁对谁的错。
  我只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他的爱无微不至,委屈求全。
  他在那边长久沉默,我能听到他的叹息,我的心碎成一片片,以前我们相拥时春风得意的情境,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愁肠寸断?
  多日来的牵挂和负重,让我一时情难自已,哭得淋漓,他就默默听我的哭声,感觉那边的他,眼泪也流了一脸。
  “章冰……”他欲言又止,长长地叹息,我就在他的叹息里,失神地收住了哭泣。
  挂断电话,抬头看见冬天的太阳,惨淡地挂在那里,像是天空的一个伤口。
  终于在医院里看到了他。我们迎面而过,但他却像没有看见我一样,目空一切地与我擦身而过。
  我突然感到气愤,他为什么要如此冷落我!又不是我一个人犯的错!转念一想,他和我一样,都在烦恼里辗转反侧,怎么能怪他?冷静点吧,给对方一点时间。
  是的,我们需要时间来疗伤。
  在电脑上百无聊赖地上网,打开信箱,竟然收到两封信,打开,是辱骂和诅咒,不堪入目。
  我冷笑着看下去,这些话,我受之无愧啊,是该有个人好好教训教训我了,凭着幸福美满平和安静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无事生非,我不挨骂,谁挨骂?
  信是第一人称写的,以王仪的口气痛诉我的第三者插足,破坏人家美满婚姻,不得好死。
意乱情迷17(3)
我一点都不生气。
  忠言逆耳。可是我错了吗?一直以来,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在犯错,可那不过是在传统的伦理道德约束下的思维定式。但真的让我实实在在地承认自己错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难道真心相爱有错吗?婚姻,束缚了两个人的名分,难道就能束缚住两个人的心吗?我并没有强人所难,也没有烧杀掳掠,他和我是两情相悦的,既然如此,我又是何错之有?
  两封信一模一样,想是发信的人,不达到责骂羞辱我的目的誓不罢休。
  我看着那两封信,静静地坐着,突然觉得一切很无趣。这些看起来都只不过是些文字罢了,它和我在别处看到的字们没有什么不同,虽然意思是针对我的,但我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在某个作品里的片断,所以读起来已经不关痛痒,那个恨我的女人应该还会来面对面的,教训我。
  影视作品里写到第一线的战士消灭插足的第三者,总是会亲力亲为的,怎么会只一封信就打发了事的呢,那也让人看了太不回肠荡气了。她应该满挟着怒火冲锋而来的。
  我等着。
  果然不久,王仪来了。
  不用她开口,我也已经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话。我想我看这方面的文章看得太多了,以至于我站在她的角度所想到的训词,比她说出来的还多。
  所以最后她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不记得了。我平静地微笑着看她,听她振振有词地旁征博引地教育我。
  最后她停了下来,我说:“完了?”
  她气得脸都黑了。
  我自己都教育不好我自己,她怎么可能呢?
  我曾经的自责,比起她的严厉批评不知道要深刻多少倍,我努力地躲避踏进泥泞,但最后我还是把鞋子全湿透了。
  如果没有泥泞,我怎么会湿了鞋子呢?
  她应该问问吕静为什么不爱她。
  那时的我,很幼稚,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和吕静,于各自婚姻之外的,是一份真的感情,所有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哪会知道,他是真“对不起”我的,而我报之的,却是死而后已的痴恋……
  其实,上帝也把王仪的角色安排给了我,让我重新演一遍的时候,我虽没办法让自己理直气壮地对所谓的第三者横眉冷对,但,我知道,这是个受伤的角色。
  女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对王仪而言,我所做的,不亚于杀人放火、烧杀掳掠,她当然应该理直气壮。
  我也应该甘拜下风,没有选择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万分沮丧,但我事不关己一样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说完了,就走吧。”
  本来,我想问她,怎么知道嘉铭电话的,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该我提问的时候。
  我这样俯首帖耳地听她训一顿,她还是不满意,质问我:“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这样!”
  我应该怎样?
  我依然微笑着看她,问:“如果你还不解气的话,继续骂。”
  她翻着白眼“哼”了一声:“你这样的女人,不要脸,我不稀罕骂你!”说完,气呼呼地、趾高气扬地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突然转过身来,扭着腰,很得意地说:“吕静不会再理你了,他向我认错了,他对你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呵呵,野味嘛,吃了也就白吃了。”
  这之前,所有的话都没有这句的杀伤力大,我的心再一次鲜血淋漓。
  叮叮叮,皮鞋叩打地面的回响,在走廊里高亢地奏起,如同她胜利的凯歌。
  我坐在那里,寂寥了笑容,这强装出来的无所谓,阻挡不了伤害。
  而这伤害,是我应得的……
  思路一转,我突然想,这样飞扬跋扈的女人,吕静在家里也少不了受她的气吧。
  其实不然,王仪人前人后把自己对吕静的好描绘得灿烂辉煌;而吕静对她的好也是人中典范呢。那么,他们应该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
  但我总是分不清状况。
  我淡淡地笑着,在一个星期天拨通了吕静的电话,我知道会是王仪接的,事情发生后,她就如临大敌,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对吕静的手机日夜监听。
  我还没等着她开口,就先把吕静骂了一通,我实在是不会骂人的,自小的文明教育,让我脑袋里骂起来爽口的词语少得可怜,但我的声色俱厉效果还是不错的。
  她听我骂吕静,就先骂了我几句,然后把手机交给吕静了,我听到吕静的声音就忍不住落泪了,我的爱人,如果一切就此结束,愿你是安然的。
  他听我骂他,忍着火气,责怪我的不冷静,我大声叫:“去你妈的!”
  就听到那边王仪的号啕大哭,她很委屈吗?当然,她应该理直气壮地哭的,因为有我这个该死的小娼妇勾引她那善良的单纯的丈夫。
  吕静对我发起火来,我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我知道我的莽撞会激怒他的,但也许正因为如此,王仪会听到他对我的怒吼,会安心很多,那么,他们又可以成为恩爱夫妻了,吕静也就不用烦了。
  看我,多么的富有牺牲精神!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吕静把家里家外分得很清楚呢,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他又怎会宠妾灭妻呢?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挂了电话,我就一直哭,当他在两个女人同时哭着的时候,表现的只在意王仪的时候,我仍然接受不了。近来眼泪流得已经太多了,哭吧,把眼泪都哭干,以后,就有了免疫力了,不会再轻易地掉眼泪。
  嘉铭回来了,看到我哭红的眼,淡淡地问:“怎么了,良心发现了?”
  近来他冷嘲热讽的水平与日俱增。
  想到以往,我让沙子迷了眼睛,他都大呼小叫,表现得心疼不已,现在却是这样的了,看我哭红了眼,都已经熟视无睹了。
  我活该。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不用低三下四。
  反正他的病已经好了,我说:“我们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也许他是等着我先提出来吧,我想。
  “妄想!”他大声吼过来。
  这世界怎么了,每个人都火气冲天的?倒真是希望来一场大火,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烧他个精光,那我就在烈火中永生!
  “听着,你想都别想,晓雪,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别想离开我!哪怕是你逼到我杀了你!”嘉铭逼过来,咬牙切齿地说。
  他的话让我意外,他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见机离婚?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让我绞尽脑汁想不透?
  想到要和这些高深莫测的人终日周旋,我就打怵,我真心实意地说:“杀了我?求之不得。”
  我的确活得有点腻味了。但我没有勇气自杀,如果有人帮我,倒省事了。
  “哼!我会先把那个狗娘养的宰了再杀你的。你最好乖点,别惹恼了我!你要前脚走了,我后脚立刻去找他!大家一起玩完!”他胸有成竹地说,他知道我从来不愿连累别人,特别是吕静。
  看着他,他这时倒是很了解我,我觉得筋疲力尽。
  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最怕的,就是持久战,但我所接触的人,好像都和我不同,他们更擅长打旷日持久的没有硝烟、却步步为营的战争。
  而我,就只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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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18(1)
我是罪大恶极的。
  嘉铭无视我隐忍的劳作,他不吃我做的饭,却一定要等着我做完再摔门而去。
  我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那就睡觉,这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且轻而易举。
  我呼呼大睡,昏昏沉沉,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那时我知道,一个人睡觉的状态,并不都是闭着眼睛的,他可以很好地说话,很好地微笑,但那只不过是梦游,实际上他仍然在睡觉。
  我睡了很多天。
  嘉铭并不让我睡得安稳,时常把我从恹恹的状态里提醒起来,让我时时对我犯的错误做深刻检讨和忏悔。
  可我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即使在睡着,我也在为吕静着想。我希望他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样的话,至少他可以不难过。
  我逃避现实的方式,就是把和我吕静曾经相聚时的每一分每一秒思来想去,我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还可以想什么,能让我心情好一点。
  嘉铭对我的苛刻只因为我没有把他的真面目揭示出来,人就是这样子,自己做错了,如果别人不知道,就可以义正词严地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放。
  我不想让他难堪,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没心情。
  我希望自己一直能这样昏昏欲睡着。
  只有,我在医院看到吕静的时候,人才有点清醒。我对他笑,他没看见,我对他说话,趁人不注意,他冷冷地告诫我:“在单位不要和我说话!”
  行。没问题。
  我以为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不就是不和他说话吗?我还可以当他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生过,我从来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但,我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我开始间歇性地想他。
  如果在一个人热恋的时候思念一个人,那种思念,是芳醇的陈年老酿,愈饮愈是回味无穷;但如果是在失恋的时候来思念,那种思念,就变成一条长满刺的长藤,一针一针地勒进心脏,所到之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带来的痛,也是噬骨焚心的。
  记忆将我们一起时所有的细节,以无与伦比的清晰度,在脑海里重现,一遍又一遍,潮汐一样,后浪推前浪,我就在这潮汐里,慢慢地,慢慢地,窒息。
  我躺在观察室的病床上,看窗外的云,它们在那里悠闲自在地漫游,看尘世间古往今来大同小异的爱情故事,对我在静态里备受煎熬的状态,见怪不怪。
  “你的离开,并没有带走我的天空。”我想起看过的一个诗人的诗句,但,这天空,现在于我,也是不同的。那时,我们一起相拥着,天空是辽阔的,现在看起来,这天空,是空旷的。辽阔和空旷,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怎会是一样的呢?
  这间观察室,见证了我们所有的缠绵,我们在这里接吻,在这里拥抱,空气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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