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痒化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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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痒化报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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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磬则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妈在洗澡,我先走了。”
  “哦,这么急?怎么刚才做菜的时候恁地是气定神闲?不过我闺女现在是两个人,是得好生护着。我琢麽着,日后她总要知道你的劣迹,你现在要是表现不好,到时候家暴或家法都大有可为啊。”
  钟磬停步侧首,向着为老不尊的父亲道:“爸,听说沈阿姨年底回国,我让妈去个电话,让她来家里吃顿年夜饭?”
  “呵呵呵……”钟父顿呈憨笑状。
  解决完这一个,钟磬进了客厅,略略停了几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宠爱的最高境界
  从钟家回来将近九点,简默满脸的心事,正在厨房的简则听到动静,再一瞧女儿的样子,招招手,“阿默,你过来,阿爸和你说点事。”
  就算没多少心情,父母呼应勿缓,简默还是快步过去。
  简父弯着腰正拖地,这幅画面,简默几乎从小看到大。厨房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所以流理台要擦、油烟机要洗、餐具要消毒、垃圾还要每天倒。而这些事,一直都是阿爸的工作。
  之前她没觉得不对劲,现在站在门口猛然意识到,不问有股如鲠在喉的难过,所以她问了,“爸,为什么这些事,你都不让妈做?”
  “你说拖地?你妈的手生得漂亮,拿书执棋可以,干活不行。”简父答得快,语气理所当然。
  简默问得也就挺当然,“爸,你这么迁就妈,妈知道吗?”
  “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简父露出微笑,眼里噙着简默见惯的温柔,“再说男人做点重活累活,应该的,也不是迁就。”
  也对,不是迁就,而是单纯的宠,由此可以得出宠的最高境界——施宠的不自知,受宠的以为习惯,各自相安无事。
  简默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这才想起自己是被召唤进来的,于是瞅着阿爸,等着他发话。简则见她是在等自己的意思,问道:“阿默,我听你妈说,你和阿磬在闹离婚?”
  简默懵了一下,郁闷地点头。
  “听说是阿磬提的离婚?”简默更郁闷地点头。
  “那你想离吗?”简默郁闷至极地摇头。
  “如果是这样,”简父一顿,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一张卡递给简默,“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闹到这地步,有些事,我想先让你知道。”
  “工商的储蓄卡?”她接过,不明所以。
  “这张卡是阿磬给我们家的聘金。”
  “聘金?”
  简则读出女儿脸上浓重的疑惑,强调:“阿默,你听仔细,聘金是阿磬给的,不是钟家。”
  “这有区别吗?”简默不解地问。
  “如果这里面是一万,那就没有区别。”
  “爸,你的意思是里面有……一百万?”她已经尽量把数字想大,没想到下一秒听到阿爸说,“再加个零。”
  一、千、万?简默差点没因为这个多加的零把手里的卡瞪穿,她再看看老爹,没有分毫“是一千万津巴布韦币”的意思。如果是聘金,那就得追溯到三四年前,那时候不比现在,通胀没那么厉害,可即使放到现在,一千万对于多数人而言,还是天文数字。
  钟磬哪来的这笔巨款?
  简则让拖把倚在墙边,边洗手边说:“去沙发上坐着,我泡壶橄榄茶,再和你细说。”
  简默震惊得思考力全飞,乖乖地去坐下,等一壶热烟袅袅的橄榄茶被放在面前,掌在手里的卡也被她抠得差不多了。
  简则倒了两杯茶,轻语:“别抠了,卡不见得比你的指甲干净。”
  “哦。”简默不抠了,改弹。
  真是。简则失笑,他怎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事不是草上飞就是乱涂乱画还爱乱抠。坐在沙发上,简父开门见山地掷出第一枚重弹,“阿默,其实我和阿磬第一次见面是你初二的时候。” 
  “哦……啊?”
  “所以之前你让我们两个在小区巧遇,演戏的不止你一个。”
  简默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顿时汗流三千丈。在她眼里,老爹不算精明也没有发言权,老娘才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所以那时候她压根就没观察过老爹的反应。本以为挑了个正确的时间回家,正好遇到外出散步的爸妈,见到未来女婿替她拖着行李箱还亲密地骚扰她头发算个完美计划,居然只是闹了个大笑话?
  简默磕磕巴巴地问:“爸,你怎么认识钟磬的?”
  “你初二打篮球的事,还记得吗?”见她点头,简则继续往下说,“有一回我部门有饭局,回来的时候你妈说你先去二小的操场练习,后来我过去找你,看到一名男生站在铁栅栏外,瞧的是你。那是第一次,之后,我留了个心眼,发现但凡你打篮球,那名男生都在场外看着,站的也是同一地点。”
  “爸,你的意思,那是钟磬?”
  “别问傻问题。”
  简父喝口茶,斯文的脸一如既往的斯文,简默认为应该是自己看东西的方式出了问题,否则她怎么会在老爹的脸上看到大大的“腹黑”二字。转念一想,能追到眼高于顶的苏苒女士之辈,这段数怎么也得是文武兼备型。
  她定定神,与韬光养晦多年的高手过招,不敢表现得太没用,“那之后呢?”
  “你初三,一回你说要参加竞赛培训,回来晚了,我去车站接你,结果又见到了他,跟了你一路,直到你到家。”
  “爸,你等等先。”
  简默虚弱地打断简父的陈述,大脑已经自动将今晚婆婆和老爹的讯息加总,并鉴定程度为复杂。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梳理逻辑,她表示此处有玄机,“爸,车站到我们家要经过好几条直巷,我迟钝是可能,钟磬背后都长眼,不可能没发现你。而且之前钟磬在场边看,你没有任何行动?”
  她可没忘,家里这位也有恋女情节,只不过不像卫爸爸已入膏肓。
  “不错,知道抓漏洞了。”简父微微一笑,有赞赏的意味,“大概见了他有十几次,我和他谈过。他表示喜欢你,我说你那个年纪要以学业为重,不能早恋,希望他不要打扰你。他倒是听话,跟了你两年多都没让你发现。”
  “爸,你再等一下。”
  这回,简父没有如女儿的愿,“不必等。阿默,我今天要和你说什么,你很清楚。你妈从小教你深沉是第一等资质,磊落是第二等,聪明才识是第三等。你现在就算捋顺经过,藏不住错愕又显不出豁达,还是第三等资质。”
  “爸……”简默目瞪口呆,刚才这番话的效果已经不是让她产生被高智商人群包围的感觉,根本是被集体围攻啊。
  简父不理会,径自说:“后来你高一,钟家要搬,他找我表过态。我觉得这孩子实诚,就提了一个要求。” 
  简默停住弹卡的动作,盯了一会卡,明白了,隐隐有受伤的感觉,“爸,你的条件就是这张卡?”
  “是。那年你小姨的服装店营收好,给你妈的分红就有三十万,加上以前的积蓄,我们家有百来万的财产。”
  “什么意思?”一百万和一千万有关联吗?
  “阿默,”简父的声音稍沉,“你一直是我和你妈手心的宝,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拿吃穿来说,阿爸不敢说给了你最好的,但也尽了最大的能力。在挑女婿的事上,你妈看人品,阿爸是俗人,看的就是他口袋丰不丰,至少他得能让你过上我和你妈能给你的生活。两夫妻过日子毕竟和你们年轻一辈谈恋爱不一样,先考虑的是有没有柴米油盐,如果没有,琴棋书画都得先放放。你明白吗?”
  简默没想到阿爸的话会陡然转到这个层面,看了看人,点点头,又低下头,不语。
  简则看出她的低落,橄榄茶喝得也不似先前有滋味。他叹口气,心底也有点后悔,“其实,我一开始向阿磬要的是一百万,没想到,那孩子最后给了我一千万。一倍的条件,十倍的交付,原因是好猜的,让我看到他的真心。阿默,你要想想,阿磬花了这么大价钱就为了买断你的后半辈子,加上之前投入的时间精力,你们学会计的不是总谈成本?那阿磬付出的成本,不是用钱能交换的。所以,你妈告诉我是阿磬提的离婚,我不大信。”
  “事情是真的,他找了律师。”
  “是真的也不要紧。当初即使阿磬没几个子,你要是真喜欢他,我也会同意;现在阿爸还是这个态度,其他人都不重要,我女儿好就行。就算离婚,阿爸阿妈也能养你一辈子,不怕丢脸。阿默,你明白吗?”
  简默重重地“嗯”了声,明白到心脏收缩。
  小时候她和爸亲,不只是传说中的恋父情结作用,还因为她淘气,护她在身后的总是爸。后来长大了些,她发现妈的立场就是爸的立场,于是没节操地叛变,大事小事就爱找妈,因为妈说了算。
  她似乎忘了,另一个人依旧在为她护航,孜孜不倦,默默的确无闻。
  “爸。”简默挪挪屁股,然后一头扎进坐在单人沙发上老爹的怀里,说了声“谢谢”。
  简父一拍女儿的头,“今天怎么老说傻话?”
  随着这个动作,一股肥皂的香味扑鼻。简默以前就觉着奇怪,自己在学校洗衣服也用肥皂,怎么就没这么香过,后来她晓得了,这是家的味道,无可比拟。
  家啊,就像小学妹背井离乡,要回去了,收容她的总是那么个家;见或不见,它就在那里,不离不弃。
  想及此,简默手里的劲更大了。
  简则感受到,低声问:“阿默,你怪不怪我?”
  简默摇头,坚定地说:“不会。”
  正如上次她和小玫聊天随口诌的豪华游轮一说,衬的正是这个主题。
  爱情不可以明码标价,但婚姻未必不可以。前者,相爱双方互买互卖,立场相对;而后者,一条船上的两个人,若不考虑天气、航向、水势等现实因素,船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触礁沉没。
  阿爸为她做的,便是先排除现实因素,再考虑这条船上的人同不同心,因为人心最难测。这对于开了一辈子船的人来说,几乎是本能反应。
  良久,简默还赖在父亲的肩上不肯抬头,被赖的简则摸了摸她的头,提醒:“你妈的课快备好了,我该给她做柠檬水了。”
  “唔。”抬头,看到老爹衣服上一大片的新鲜水渍,简默讪然地笑笑,迅速抹了把眼泪,然后退回原位继续喝茶。
  厨房很快闪现一条忙而不乱的身影,简默转移视线,扫向书房门口的偷窥者。
  父女俩说了这么久的话,必定要惊动百平方米空间里的第三人。她不知道这第三个人听到了多少,至少两道专注的目光是货真价实的。
  四目相触,老的平静,少的安静。
  简默忍不住问:“妈,爸这么宠你,你知道吗?”
  “知道,也不知道。”
  阿妈很少说模棱两可的话,简默表示不解,以眼神示意其解答。苏苒走至她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才不紧不慢地说:“人倾向于做利己的事,别人的好处给过一次两次,你铭感于心,给得多了,就会以为理所应当。阿默,我还是那句话,偶尔沉潜静思,想想别人的好处。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各自琢磨明白,这条路才走得远。”
  “妈,那你有没有想过,爸千依百顺地对你好就是让你离不开他,这是最高明的手法。”
  “想过。”苏苒啜了口茶,微抬的下颏曲线漂亮而优雅,“但是对我而言,并没有吃亏的地方。”
  简默往厨房觑了一眼,又压低嗓音问:“你不怕爸搞小动作?”
  “不会。你爸的人品,我信得过。”
  这话状似讽刺,简默勉强憋出一句:“那如果爸给你一张离婚协议书?”
  闻言,苏苒动作轻柔地放下杯子,唇边单单逸出两个字:“他敢!”
  还真是,霸气爆棚啊。
  好吧,简默承认自己找错了对照组,两组的非同质条件太多,尤其他爹藏山匿水这么多年,女强男弱的现实还是在的。这心锚能成功地种下去,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不过被种的人太傲娇,以至于产生欲迎还拒的假象。
  “我让你爸做了玉米牛肉羹,要不要现在吃?”在她检讨之际,苏苒说。
  简默一惊,她貌似瞥到阿妈说话时往她的肚子上掠了一眼。和钟磬的关系目前一塌糊涂导致她对怀孕的事讳莫如深,而且才三个月的孕期,冬天穿得也厚,她的肚子并不明显。可照她家这两位的精明程度,莫非早就知道?
  她想了想这几天以鱼肉居多的餐桌,试探道:“妈,我们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吧?”
  “去卫生间拿手比比脸,瘦得巴掌大都没了。过年的时候你叔叔一家要回来,鹅蛋脸瘦成鹌鹑蛋怎么见人?”苏苒的口吻颇为严厉,训完才缓下脸色,“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神补。书房里的笔墨纸砚,冷落了这几年可以拾起来了,早上也别赖床,起来和我下两局棋。另外,我让你爸做的都是好消化的东西,尤其是早上的鸽蛋,多少吃点。”
  简默听在耳里,立马想嚷一句:妈,我现在是孕妇,情绪不稳定,你别说这些让我飙泪的话,成不成?到口的,又成了单音节的“嗯”字。
  苏苒趁女儿低着头发呆时,自如地睨着那个还看不出内容的肚子,嘴角端庄的20°弧线扬成了45°。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的设定在11年or12年。
  ☆、都是地球惹的祸
  沉潜静思。
  三天来,简默都在做这件事。她搁下笔,瞅着书桌上的宣纸,曹操的《短歌行》其一才完成三分之一,正写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她停笔,正是为了这个“君”字。
  恰是中午时分,从学校下班回来的苏苒来书房检查女儿神补的情况,看到这半帖字,摇头,“一首述志的诗,你用来述思?”
  “妈,你回来了……”眼见心思被看穿,简默有点糗,弱弱地辩驳一句,“曹公思才,也算述思。”
  “换帖字吧。”
  “为什么?”
  “怕曹公会哭。”
  “……”简默打量着自己的字,所谓字如其人,再具体一点,便是字彰其心,客观来说,现在她的字可用二字概括——浮躁。她的风格一向往扎实上靠,铁笔银钩不敢说,但一手行楷写得还算上手。
  这字……好吧,说多了都是泪。
  谁叫她一直在想事,想多了,还归总,归总了才发现,她想的都是某人的好。
  比如她懒,所以她手脚指甲的修剪工作一直是他包办;她体质偏寒,所以冬天暖床的人总是他;她睡相好但规矩多,所以他的手臂成了她的移动靠枕;她有事没事就被“亲戚”一顿折腾,所以他在生理方面的知识比百科全书还权威。
  这些小细节放在恋爱期,扯上晕轮效应,早被双方无意识地放大;婚后,大江涌流成细水长流,浩荡声势不再,再小的细节都可能成为证据,相爱的证据。
  所以最后,新的纠结点来了——他为什么提离婚?
  纠结到下午,被苏苒拉走,“妈,要去哪?”
  “你小姨一个月前刚开了一家店,我带你去逛逛。”
  买衣服?简默半点没兴趣,奈何母命不可违。
  半个小时后,母女俩在市里一家装潢精致的服装店。因为是工作日下午三点,店里的人不多。苏槿正好在,看到外甥女的脸后不禁皱眉,“阿默,最近有吃饭吗?脸都小一圈了。”
  简默估摸着阿妈还没把她和钟磬闹婚变的事告诉小姨,转移焦点,“小姨,你的脸都小两圈了,是没吃饭?”
  她本着好意问,未成想苏槿的脸色旋即由阴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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