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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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季洁-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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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刑警在工作中的认真敬业的精神感动了我。他们办案时职业和专业的素质让我钦佩不已。我内心的“刑警情结”也被焕发出来,幻想着自己能亲手抓到真凶,私下还跟到过现场的张潮分析案情,真心想为这个案子做点什么,尤其想知道我猜的那个人是不是最后真正的凶手。

  其后每一部“重案”都会沿袭“下生活”这个传统,仅以《重案六组》第四部为例,我和编剧们列席了重案队案情分析会,深夜围捕盗窃团伙,出了劲松杀人案件的现场,护城河尸块打捞现场,参与施工现场追小偷的守夜人的猝死案现场勘查尸体解剖,几乎一字一句记录着经验丰富的法医主任进行尸体解剖的每个流程,当揭开尸体头皮的时候,编剧余飞几乎是眼都不眨地凑近观瞧,结果,他说后来做了噩梦。

★业余警察成长记(下)
  我喜欢挑战,喜欢不断给自己增加难度,所以,重复之前演过的角色是我很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在《重案六组2》开拍之前,我就和制片方说,自己不想再出演季洁这个角色了,刚开始,他们也同意了我这个要求,考虑请别的女演员来扮演季洁,但最后反复考虑各方面的意见和因素,觉得还是我饰演季洁最合适。

  听到这个决定,我心里“咯噔”一下,如何突破第一部的感觉,如何让观众看着不厌烦,当时我想了很多,千头万绪的。还没等我思想斗争有个结果,就又被导演送到了刑警队去体验生活去了。

  再次深入警队,我知道演好季洁光有角色的大致轮廓是不够的,还必须深入挖掘季洁的内心世界,让她更加鲜活,更加生动起来。拍《重案六组1》时的那点生活底子太薄了,为了能够在原来季洁形象的基础上,塑造出一个更年轻更职业更有性格特点的新世纪女刑警,我深入到刑警队的第一线,参加实战,有的经历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2002年冬天,我张潮孙菲菲吕萧正在分局各个警队值班,突然接到通知到某派出所开会。一进门就感到气氛有些紧张,大家不敢多嘴,坐在角落里等待分配任务。散会了,我们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执行什么任务,只是跟着各自的小组长分别上车离开。

  汽车来到了一个三环路边上的一个小区。下车之后,我跟着便衣进了一个餐馆,上到二楼,直接进了一个包间,里面或坐或站满满十几个人,其他几个演员也已经在里面聚齐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漫长而无聊,大家只是“呆”着,没有任何事做,没有水喝,没有零食,没有报纸杂志更不允许打电话。我试图出门买包瓜子,忍了忍又坐下,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天黑透之后,支队长突然进门,跟几个小组长耳语几句,没有更多的话,大家齐刷刷起身出门,我明白,这是开始布哨了。

  我跟着三个男便衣走到位于小区中间的一栋楼旁边,钻进事先停放在那里的一辆轿车里。我坐在驾驶员的位子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身后的三个侦查员一动不动,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我得知我们这次任务是要抓捕前来进行毒品交易的毒贩。

  我们这辆车位于这个包围圈的二哨位置,是嫌犯的必经之路。三哨是核心位置交易地点,张潮王挺随侦查员已经埋伏在附近。而一哨的孙菲菲吕萧则在包围圈的最外延,三环路的公共汽车站,那么冷的天,两个可怜的孩儿冻惨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已经超过预定时间两个小时了,对讲机里还是没有任何行动的消息。

  一个让我抓狂的问题出现了我要上厕所!

  俗话说人有三急,饿了还可以忍着,可如果被尿憋急了,那可真够受的。但是又不可能现在出去找洗手间,因为这辆车在这儿停了太长时间了,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人,甚至连玩耍的孩子近在咫尺也没有发现,如果我突然开车门出去,很可能暴露目标,造成抓捕行动的失败。旁边三个男警察可能看出我当时的难受劲儿,就尽量压低声音说一些分散我注意力的话。我一边忍,一边暗中祈祷,毒贩啊毒贩,你快点儿来吧,你再不来我就要尿裤子了……毒贩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突然对讲机里传出第一组民警的声音:到位了!意思是说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擒获了。

  身后的三个刑警跳下车,迅速向那里跑去,我也紧随其后,到了抓捕现场,我发现被手铐铐在一起一对男女正蹲在地上,看着屋子里的警察在忙碌,我也想帮忙,就想搜一下那个女犯罪嫌疑人的身,就把手伸向了她的裤袋,但还没等手触摸到,支队长就在我手上狠狠打了一下,“你不要命了?”

  我愣住了,不解地问:“怎么了?”

  支队长告诉我,现在的贩毒分子十有八九都吸毒,而且还可能患有艾滋病,他们的衣袋里一般都装有注射器,针尖上可能会携带病毒。以前分局的一位民警在搜毒贩身的时候,被带有艾滋病病毒的针尖刺破了手掌,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听完支队长的一番话,我惊出一身冷汗,后怕得不行。任务结束后,支队长宣布收队,回去吃饭,和我蹲守在一辆车里的民警提醒我: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赶紧去吧。

  我嘿嘿笑着,不想去了,被吓回去了。

  后来,我把这个故事编到《重案六组2》中,警花田蕊抓捕过程中被毒贩(田珉饰)咬了一口,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姑娘在等待艾滋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表现出害怕紧张担心博得了广大观众的同情,很多观众说从没想到刑警的工作还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其实《重案六组》剧中的案例,大多数是现实中发生过的,除了电视里网上公开的案例,很多都是从我们师傅嘴里套出来的。在拍《重案六组》的这10多年时间里,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跟刑警一起出现场,深夜抓捕押审犯人,在这期间,我结识了很多很多优秀的刑警,他们是我的师傅,我的榜样。为了得到最精彩的故事,我们经常跟我们的刑警师傅聊天套磁喝大酒,一旦他把你当成朋友和哥们儿,他就会把他这一生中办过的最漂亮最难忘的案子讲给你听。

  耳濡目染,我从努力地塑造季洁的职业味儿,渐渐地变成了游刃有余地把握季洁的分寸感。

  在现实生活中,朋友们也都说我越来越像一个刑警了。一些初次见面的朋友会问:“你们领导会让你出来拍戏啊?不会影响工作吗?”

  我笑:“我是个专业演员,我的工作就是拍戏。”

  “别逗了,你不是警察吗?”

  嘿,居然还有人不信我是个演员,算了,我只能顶着一脑袋的黑线,将这种误解理解为对方是在跟季洁说话。

★演警察演到警魂附体
  出演过《重案六组》之后,很多时候,我走在街上,都能听到有人在小声说:“看,季洁!重案组的!”

  几次去刑侦队体验生活,一些年轻的警察看到我也都这样跟我打招呼:“季警官好!”感觉我就是他们的同事。

  他们喊不出王茜这两个字,但他们都知道季洁。

  一个多年的好朋友严肃认真地告诫我:“王茜,你演季洁可是亏大了。你知不知道演员最怕定性,你以后就演不了别的了。”

  有的朋友认为,我因为饰演了一个过于深入人心的角色,而限制了自己的戏路,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儿。

  开始我还真担心,一直抗拒别人叫我季洁,想着法儿的尝试各种角色转型,试图想证明自己的演技。比如,我拍过一部叫《美味关系》的喜剧,我在里面进行了大胆地尝试,饰演了一个从比利时回来,特不靠谱的一个傻大姐似的角色。这个人物不但化了很浓的烟熏妆,整了一个爆炸头,还整天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

  虽然导演还有一些专业的老师认为我那次的表演有很大的突破,很不错。但很多观众看了之后就说:“季洁怎么变成这样了!接受不了!”

  《重案六组》的成功,让很多人都记住了季洁,而忽略了王茜。季洁留在我身上的烙印太过深刻,以至于我演其他的角色时,一些观众就难以接受。

  纠结很久我发现这是我自己很矫情,人生中的事情,总是有得有失,不必要计较太多,更不能得了便宜卖乖。观众能叫出你演的角色名已经不错了,有多少演员演了一辈子只混了个脸熟,封面倒是上了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能让人记得住的角色。所以现在,别人再一脸狐疑地指着我的脸判断:“你是…”我赶紧说:“我姓季,季洁!”对方会像遇到熟人似的一下子会拉着我的手说:“哎呀,你天天在我们家电视上溜达!”是季洁这个名字一下子缩短了我和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像家人般倍感舒服和温暖。

  现在我也踏实了,我知道再怎么折腾,也很难折腾出一个超越季洁的经典形象,在别人眼里,他们早已把我当成了季洁。

  别说他们,连我自己穿上警服的时候,也经常晃神儿把自己当成个能管事儿的真警察。

  记得十年前,拍重案六组第一部,我和董勇穿着警服在燕郊的大街上得瑟。突然看见路边一男一女打架,周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眼看那男人揪住那女的头发挥拳要打,我想都没想冲上去大喊:“住手!”连打架带围观的人齐刷刷看着我,大家显然对这身新警服比较陌生,被打的女人白了我一眼:“你谁啊?多管闲事!”,“我们是警察!”打架的一男一女上下打量着我和董勇,男人嗤笑:“少来,前两天你们还在这街上拍电视呢!”围观的群众一阵哄笑,我在人群中尴尬地不知所措。女人拍拍身上的土跳上男人的自行车后座,两人骑车离开,董勇小声说:“快走吧,人家是两口子!”

  观众之所以这么喜欢季洁这个形象,我想是因为我塑造的这个季洁,首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职业恰好是刑警,而这种职业感是我多次体验生活,观察一些优秀的女刑警,总结出的经验。所以在表演中,我更多的心理依据是把季洁当做一个职业女性,她是语言,她的动作都是有职业特点的。把这些学到的职业特点融入到表演过程中,经过体验模仿,塑造,到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我从演一个“季洁”,慢慢变成了我就是一个“季洁”。

  有一次我乘坐飞机,和邻座的一个人聊天,刚聊了几句,我突然说,“你以前干过警察吧?”他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我猜对了。我不无得意地告诉他,“你这种眼神我见得多了!”一句话把那位人民警察说晕了,他好奇地问,“眼神?我的眼神有什么不同的?”“你的眼神特别独!”

  没错,他的眼神里有观察,有审视,有判断,偶尔透露出小犀利。如果生活中的某个人做过警察,只要看他的眼神,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在很随和很平实的状态下,就那样突然一瞬间那种状态,一眼能看到你心里去或者是很锐利的一种眼神,我一下就能捕捉到,而且这也是我一直在刻意捕捉和模仿的那种状态。

  他笑了,“你观察的还真仔细,难怪你演季洁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

  不光是眼神,在我这么多年去警队体验生活的过程中,还捕捉到刑警很多的特点,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刑警的两面性。

  所谓两面性,就是跟你好起来的时候,他会对你非常好,就是哥儿们朋友,就是掏心掏肺的那种,前提是你奉公守法是好人,你们的阶级立场是统一的。但是如果你违了法,犯了事儿,或者说阶级立场发生改变时,他的笑脸就会迅速变没,变成严肃的,冷峻的,公事公办的。

  你感觉他好像也在静静地听你说话,但是他脑子里边跟你想的事是不一样的,他对你的观察的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跟警察接触时间越长越不敢放肆,再好的朋友之间,总像隔着一层说不通的东西。我曾经把我的这种困惑说给我师傅听,她笑了,“这说明你已经上道了。刑警的职业病就是怀疑一切!”“难到每个刑警之间也是这样吗?我看你们同事之间不是这样啊。”她笑笑,欲言又止。后来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了解,我知道了刑警队伍正是在这种怀疑,甄别,再怀疑,再甄别的过程中建立起的,而最后留在这个队伍中的就是忠诚的可靠的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

  特别提示:别跟刑警撒谎。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信。

  每当我听到一些人在吹牛,“这事儿,没问题!我跟哪个哪个警察特熟!”,我心想:吹吧,你折腾出圈儿试试?你是没看见他翻脸的样子!

  我曾经把我对刑警的这些感悟跟一个退休的老刑警交流,他说:“看来你还真下功夫!”

  观众们喜欢季洁,我也很喜欢她,而且是发自内心地崇拜她,她干练沉稳英勇,负责,果敢。季洁的身上,被我们的编剧们赋予了女警身上一切美好的特色,所以,很多人将我当做他们心目中的季洁,我不是亏了,而是赚了,因为我并没有季洁那么完美。

★不给季洁升职的秘密
  《重案六组》系列播了12年了,重案组的头儿,从曾克强(李成儒老师饰演)到杨震(丁志诚老师饰演)到陶非(王超老师饰演)再到佟林(邢岷山老师饰演),都换了一圈了,作为六组中的“钉子户”季洁还是原地踏步,没有升职。

  给季洁升职这件事情,从《重案六组2》的时候,就有人这样提过要求,但被我拒绝了。那时我作为编剧之一写剧本,每逢剧本创作推进不下,他们就会起哄,要求给我升职,甚至提议让我做重案组组长。

  我赶紧制止他们,千万别给我挖坑让我往里跳,别给我带官帽,我在六组里当个知心大姐就挺好的。

  其实,我很同情我们的编剧。每一部《重案六组》都有一个核心的主题,都有一个全新的男主角,看着是系列剧,其实是需要全部重新构思,这在创作上肯定是有难度的。而现成的季洁,因为是“钉子户”,每部都扎根在剧中,观众对她已经是太过熟悉了,将这么一个人物拎出来,放到头儿的位置上,再狗血的情节观众也会相信,这是最简单的走出瓶颈的方法。

  还好,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每每在他们偷懒,想给季洁升官的时候,我都会兜头一盆冷水泼将下去。现实中刑警是一个男性化的职业,女性刑警队长少之又少。从剧情角度出发,六个刑警两个女的,三分之一的女性比例已经很高了,如果再让一个女人来叱咤风云地指挥重案组,主导剧情,整个一个:吃铁丝拉笊篱胡编!

  《重案六组》最宝贵的特质是真实,用季洁的仕途换取《重案六组》的真实,我坚决反对!

  我故意面色凝重语气沉痛地对编导说:“俗话说:母鸡司晨,家宅不宁。就让季洁在六组中当个知心姐姐吧,如果你们敢让季洁当组长,我就不演了。”

  为了保住《重案六组》的真实,季洁不真实的在十年当中在仕途上毫无建树,仍旧是两杠一星。

  有人用一句歌词形容季洁,如果重案六组是一杆秤,季洁就是那定盘的星。其实我倒觉得季洁更像一碗水,她用女性的柔,包容六组里的所有的人,随着剧中人物的变化,而改变着自己。

  水是没有固定形态的,你把它倒进杯子,它就是杯子的形状,你把它倒进碗中,它就是碗的形状。而季洁也是随着接触的人物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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