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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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星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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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情书里写道:“你知道吗,我最期待黄昏的来临,几乎每天都在期待。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黄昏下总能遇见你。你知道吗,我常常会望着教室外的篮球场,总觉得其中有个身影是你。你知道吗,看到沉默不语的你,好像上前给你说一句‘你好,我叫蓝昕’,可我只是一个胆小鬼。我不得不承认,看到那落日的余晖会想起你,看到那抱着篮球、穿着球服的修长背影会想起你,一想起你,再多的苦恼都会抛在一边。”
  蓝昕走到他身前,弯下腰,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她不动声色,说:“其实,我对他,算不上爱,之前跟你说过,只是暗恋。虽然我给他写了一封情书,却是一封永远不会递出去的情书,所以,胸襟开阔的你是不会计较的吧?”
  “嗯。”秦昊哲简单应答,内心却翻涌着些许醋意。
  好在这是一封没有寄出的情书,好在她把初恋给你他,好在她在他身边。
  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她,身材纤细,穿着宽松睡裙,衬得她越发瘦小。
  他站起来,几乎高她一头,俯视着她,不等她再有任何语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语气中略带责备:“晚上这么冷,怎么就不套件衣服?”
  他的呼吸热热的,由于两人离得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温热,把头贴向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近乎撒娇地说:“等你来温暖我。”
  “我会如你所愿。”秦昊哲望着怀里的她,一向冰冷的心如日光下的学,渐渐消融。
  他把她轻轻地放在绵软的床上,急切地压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发,开始激烈地吻她,从脸颊到嘴唇,再到脖颈,一路往下,欲望如火般蔓延。他吻得热烈,边吻边分开她的腿,伸手探下去。
  她的理智尚存,发出轻微的喘息,呢喃地说:“太晚了,别做了。”夜已深,蓝昕脑中嗡嗡的,似有火车轰隆而过,困意萦绕,她可不想这么晚了还让他折腾自己。
  他不言不语,却丝毫没有停住,反而有越加激烈的趋势。她从最初不愿,渐渐地,在他疯狂的、带着占有欲的狂热举动中,一步步沦陷。
  窗外的雨声似乎大了,啪嗒啪嗒地敲击着玻璃窗,对于此刻的他们,成了虚无的存在。
  他们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卷起爱的浪潮。
  也许是过于幸福,蓝昕觉得时光如流水般飞快流逝,她多想把那些点滴甜蜜都握在手心,存于心间,供一个人的夜晚细细回味。
  窗外的树叶都已经发黄,风一过境,簌簌落下,路上的行人已穿呢子大衣,一说话,隐约能看到呼出的热气。
  她正看得出神,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紧紧搂住她的腰。她的身体瞬间僵住,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脸上含笑地转过头,看到他那双似乎蕴含着清泉的明亮眼眸。
  “干什么呢?这可不是在家里。”蓝昕可不想让同事看到这一幕,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开,他却抱得紧,表情从容地说:“嗯,所以只是抱一下你。”
  蓝昕瞪着他,腹诽:抱一下?都已经抱了好多下。
  她尽量放低声音,却十分有力度地说:“别闹了。”
  在她毫无防备下,他俯身吻了下她的脸颊。
  这下,她彻底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迅速地从他怀里逃开,走到办公桌前。
  秦昊哲走到她身旁,缓缓道:“你看看外面还有人吗?”
  蓝昕抬头看向外面,竟然空无一人,看了下时间,已到6点半,没想到方才站在窗边待了半个小时,而面前的人也迟到了半个小时,她故作不满地看他:“今天为什么又来晚了?”
  “等得急了?”秦昊哲随手拿起她桌上的便笺纸。
  蓝昕见状,急忙从他手中夺过来,说:“不要随便拿我的东西,还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秦昊哲上前一步,环住她的腰,“如果我每次都守时的话,你怎么能体会到思念的煎熬?”虽然她把本子夺走了,但他方才略略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便笺纸上写满了他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字填满了便笺纸,也填满了他的心房。
  (5)
  蓝昕坐到车上,期待地看着秦昊哲,“今晚去哪儿吃饭?”
  “你想去哪儿吃?”秦昊哲探询地问。
  “要不去你住的地方?”两人有一段时间常常去饭店解决晚餐,后来,兰州总觉得太过浪费,便提议可以偶尔去饭店,平日里就在家里做饭,那会儿,秦昊哲还夸她能持家过日子。这几日都是他去她的住处,天气渐凉,细心的蓝昕有这样的提议,想让他回去取几件衣服。
  “正合我意。”秦昊哲开到半途,蓝昕发觉不对,“你是不是开错了?”
  “没错。”秦昊哲慢悠悠地说,“去我父母家。”
  “不是吧?那你怎么不说清楚?”蓝昕第一反应就是要带什么礼品去。前些日子,蓝昕去过他家,为了礼品的事绞尽脑汁。虽然他说送不送都没事,早晚反正都是秦家的媳妇了,不用那么客气,但她依然觉得带礼品给长辈是最基本的礼貌。
  秦昊哲猜出了她的心思,这一次加重语气说:“别想着礼品的事,再这么客气,就是把我父母当成外人。”
  “这不还没结婚,空着手去多不好。”
  秦昊哲神色慵懒,缓缓说:“我妈喜欢红宝石戒指,我爸喜欢阿玛尼衣服。”
  “你是成心的吧!”蓝昕边说边将目光锁向窗外,看到一家商场,急急忙忙地说:“停车,快停车。”
  可是,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纹丝不动。
  这一次,蓝昕彻底没了辙,眼见快到他家,内心急得快要抓狂,他却镇定地说:“你该想想做哪道菜,做得好吃了,不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他这么一说,蓝昕灵机一动,想想倒是如此,做饭自是难不倒她,这次定要露一露她的拿手绝活。
  蓝昕的出现,让秦母和秦父异常开心,就连毛毛都热情地欢迎她,兴奋得直摇尾巴。
  一阵阵香味从厨房逸出来,蓝昕走近厨房,看见保姆方姨正在炒菜。
  秦母尾随其后,小声地跟秦昊哲说:“蓝昕来,怎么不跟我说声?好让我提前准备菜。”
  这话还是飘进了蓝昕的耳畔,她连忙扭头,微笑着对秦母说:“阿姨,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她用余光看了秦昊哲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讥笑。旁人不知道她是否挑食,他可清楚得很,譬如香菜、蒜、芹菜都跟她绝缘。
  为了想大展厨艺,蓝昕问秦母:“阿姨,喜欢吃拔丝菠萝吗?”
  “哎呦,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没吃上了。”秦母眼中露出一丝惊喜的光,问,“你会做?”
  蓝昕轻快地应道:“是啊,家里有菠萝吗?”
  “有,我去给你拿。”秦母说完转身去客厅。
  方姨知道蓝昕要亲自下厨做菜,待炒完了手头的菜,忙腾出位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蓝昕礼貌地回绝,等食材都准备齐全,油下锅三分钟,倒上撒了淀粉的菠萝条,还没等菠萝条炒到栗黄色,她就觉得油烟味甚是呛鼻。之前她对油烟味没这么敏感,只是觉得不好闻,此时呢,却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呕吐感袭来,她是在无法忍住,急忙观火,跑到卫生间。
  本在厨房边看着她做饭的秦昊哲和秦母见状不妙,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
  蓝昕难道得不想说话,弯下腰干呕。随即,有人轻拍她的背,眼里满是心疼,关切地说:“是油烟味太浓了吧?待会儿你别想做了,让方姨来做。”
  等蓝昕抬头时,脸颊发红,挂满泪水。
  她何曾在他面前如此不堪过,伸手想推秦昊哲走,他依然站在她的身后,把她拉到水池边,帮她洗脸。
  碍于在他家,他这样做,让她情何以堪?却又无法阻挡。
  她多么自私,贪恋着他所有的宠爱,一秒也不放过。
  他拧干毛巾,像对待孩子一般地擦着她的脸,轻声问:“好些了吗?”
  蓝昕仰头,恰好对上他充满忧虑的眼眸,安慰道:“好多了。”稍作沉吟,喃喃道,“最近我总有这样的反胃感,难受得很,想呕吐,你说是不是我之前不吃早饭导致的胃病?”
  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哪有胃病会呕吐的?如果只是胃病只会胃疼。”
  蓝昕侧过身,望着秦母,浮现一抹害羞的笑,“阿姨,我没事了。”
  秦母却故作沉下脸,说:“我看是有大事了。”
  秦昊哲听母亲这般说,心中微微不悦,跟母亲使使眼色,“妈,只是呕吐,能有什么大事?”
  转瞬,秦母换上一副笑颜,合不拢嘴地说:“喜事。当年我怀昊哲的时候,就跟你这样,闻不得油烟味,一闻到就想呕吐。”
  蓝昕惊讶地望着秦母,摆手道:“不可能。”心中却有些忐忑 ,想起了有几次他们的缠绵,没有做安全措施。
  秦母倒不和她争执,而是温和地说:“要不这样,明天你请一天假,让昊哲陪你去医院做下检查。”
  这一晚,蓝昕睡得并不踏实,满脑子都是如果有了孩子怎么办。她以为是自己的翻来覆去惊醒了身边的男人,却不知道在他安慰完她之后,一直和她一样,久久无法入眠。
  秦昊哲将她转向自己,紧紧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异常温头,“别想太多,如果有了就留下来。我知道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不是担心有了孩子后,工作该怎么办?其实,不会有太多影响,你看看,有那么多的孕妇都还上班的。不过,要是你不想上班,我会负责养你。”
  蓝昕的脑中闪出一句话“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曾经幻想过的生活就是,做一个最普通的女人,抛却职场上的各种利益,在家带娃,做家务,种种花草,这样就好。
  如今,最爱的男人说出了她的梦想,一下子戳到了她的心窝,让她烦躁的心变得安宁。
  她窝在他怀里,温暖蔓延,不禁想:这岁月流长,只有他是她的地老天荒。
  翌日,秦昊哲和蓝昕早早地就醒了,为了配合医院各种检查,蓝昕空腹去了医院。
  各项检查后,果然被秦母说中,她已经怀孕6周。秦昊哲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旁若无人地抱起她,转了一圈。
  蓝昕被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都笑了,“要不要这么兴奋?”
  秦昊哲揽着她的腰,轻轻掐了下,又恢复云淡风轻的表情:“我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任何词来形容了。”
  蓝昕皱眉“啊”了一声,扭头瞪他,“所以,你又用掐我代表你兴奋得心情?”
  秦昊哲知道自己方才的力道,压根儿不会弄疼她,并没哄她,继续淡定地说:“看来如我所想,你确实胖了。”
  大多数女人都很在意自己的身材,蓝昕也不例外,顿时拉下脸来,“不是吧?那你刚才掐我是有阴谋的?”
  “真不巧,被你猜中了。”秦昊哲话锋一转,“你啊,胖点好。”他一直觉得像她这样,有些偏瘦,胖点看起来会比较丰满。
  蓝昕一想到自己怀孕后的样子,不无担忧地说:“过段日子,肯定会胖到无法直视,你也不嫌弃?”
  “瞎说什么。”秦昊哲微微斥责道,而后补充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伴你在身边。”
  “话虽这么说,不过我还得控制饮食。”蓝昕随口说道。
  秦昊哲不容置喙地说:“你想保持食材可以,但怀孕期间不行,以后你可不是一个人了,得为咱们的孩子想想。”
  蓝昕朝他一笑,“逗你玩呢。”
  秦昊哲牵着她的手,朝停车位走去,看似不经意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父母?”
  这之前,蓝昕跟父母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一事,如果现在告诉父母自己未婚先孕,思想保守的父母会难以接受。
  蓝昕侧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有些忧愁的面容,回道:“过段时间吧。”
  她内心无比清楚,过段时间的话,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等那时候再说,父母更会责备自己怎么不早点告诉他们。
  然而,身边的男人却还没给她一个承诺,让她面对父母时,如何说出让他们安心的话?
  临到睡前,蓝昕还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格外皎洁的月光。
  秦昊哲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小声问:“看什么这么入神?”
  蓝昕的身体微微一颤,侧头看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我算了下,咱们宝宝的预产期在明年10月份。”
  “嗯,以后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跟我妈说。”秦昊哲紧接着说,“还有,以后咱们就住这儿吧,父母还能照顾你,方姨做的饭很不错。”
  蓝昕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暗想:长期住男朋友家里算什么呢?
  秦昊哲把脸贴向她的脸,轻轻磨蹭,细小的胡茬来回蹭着她细腻的皮肤,让她觉得痒痒的。
  他慢慢启口,声音柔得能融化窗外的夜色,“你不是问过我送你的玫瑰花上,写的那句话是什么吗。”
  “怎么,舍得告诉我了?”
  “还没猜到?”
  “我试过将那些文字组合过很多次,总觉得都不对。”蓝昕想起他送过的那一束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心中满是欢喜,眼角微弯,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上面写的什么,我想,应该是我想听到的话。”
  秦昊哲终于将那句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了:“我终于体会爱的百般滋味,最刻骨铭心的就是‘我爱你’。”
  独属于他的气息如一阵暖风拂过她的耳畔,那句“我爱你”,暖到她的心窝里。
  蓝昕望着他那被月光染上一层暖光的清俊脸庞,伸手温柔地抚摸,“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不会知道爱情可以这样美。”
  即使曾经在爱里跌跌撞撞,如今良人在身侧,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她到底是没能逃脱他的缱绻温柔,这一陷入,就是一生。
  他握紧她的手,紧紧相扣,声音好听得如拉响的大提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嫁给我。”话语虽轻,却说得这般肯定,哪里像是求婚,分明就是逼婚。
  饶是如此,她觉得此刻的月光史无前例的皎洁美好,他的眼眸依然如初见时那么深邃,好似一汪阳光照耀的海洋,少了冷然,多了柔情。
  她白日里的担忧,因了他方才的那句话而烟消云散。
  她没有见过蔚蓝的湖泊,没有去过烟雨蒙蒙的江南,也没有见过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却听到了世上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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