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秦家的女儿。是秦老爷子捡回来的一个女婴。”苏妈妈想了想,望着苏以荷抿着嘴望着她的眼神,正不知道该不该说,苏以荷擦了擦眼泪,“妈妈你说,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知道我娘是个日本人。”
苏妈妈讶异地看着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才接下去,“对,你娘她是个日本高层军官的孩子,还没有你娘的时候,那个日本军官和他的妻子就已经被捕关在军部大牢里。”
“容家的老爷子,是因为那个军官被杀害的,那时候,容家,秦家,还有苏家的三个老爷子都同时参加抗日,关系一直很好,容荀死后,秦启也就是秦翊的爷爷,死了命地要报仇,之后很幸运地随着抗日部队将那个军官给抓获了关在大牢里,本以为是直接被判处死刑的,却因为他掌握了许多机密被暂时囚禁了下来,后来抗日结束了,那个军官还没有被判处死刑,因为中国和日本签订了休战协议,必须将囚禁的战士安全地送回日本,秦启不甘心,左右拖延,在运送的途中密谋将那个军官给杀害了。”
“可当时,那个军官的夫人也在囚车里,秦启本想杀了她,却不想那个女人突然跪在地上求他,当时她已经怀孕,她承诺只要把孩子生下来,立马就切腹自杀。秦启看着女人痛哭跪在他面前的模样心软了,就放过了那个女人,还为她找了个乡下的地方养胎。”
“九个月后,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秦启当时正想着如何安置这个日本女人,孩子的哭声从隔壁传来,秦启立即想到什么,慌忙地跑进去,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女人当真用医生刚刚剪完脐带的剪刀插在肚子上自杀了。女人留下了一张字条,求秦启让孩子活下来,哪怕把孩子送到中国的孤儿院,也要让她活下来。”
苏妈妈看着苏以荷抿着嘴认真地听着,泪珠子一直往下掉。
“秦启看到小婴儿,还有倒在他面前的女人,不忍心将女娃送走,就跟秦太太商量之后,收为养女了,只不过那时候对外都说是自己生的。因为当时恰恰秦太太流产没有多久。可是后来,秦启杀害日本军官的事情被查了出来,秦家获了罪,但又念及秦启抗日有功,后被判了无期徒刑。”
“秦老太太心中有情绪,对女孩渐渐冷落起来,小女孩长得极为秀丽,温婉地模样很讨喜,小女孩知道自己不被妈妈喜欢,秦老太太说什么就做什么,很听话,处处都学得好,可秦太太想着在牢里的丈夫,还是放不下心结。小女孩被冷落的时候,就去找哥哥,也就是秦家的独子,秦穆是三家的几个后辈里最为优秀的一个,对妹妹极为疼爱,十几年相处下来,秦太太还没觉察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已经情愫暗生了。”
“小女孩叫秦梅西,因为当时她母亲生她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梅花和服。这两个兄妹的事情当时闹得很大,秦老太太为此也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秦穆在军队里,本来已经战功赫赫,却突然因为这个丑闻被亲戚们耻笑,那时候秦家乱了,正赶上秦启在牢里突然得了癌症,没多久就去世了,办完了丧事,秦老太太一气之下将秦梅西许配了人家,就是。。。你苏爸爸。那时候两个兄妹也都还不知道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你父亲秦穆本来已经决定了断,甚至还去相亲,准备娶一房媳妇儿。可是秦梅西却死活不愿嫁人,当时结婚那天早上,阴差阳错地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摔断了腿。”
“唉。。。,后来,婚事因为梅西的反对就算不了了之了,两个人倒也没有怎么闹腾,只不过。。。。”苏妈妈顿了顿,“好几年了,秦穆丝毫不提结婚的事,秦梅西也未嫁人,两个人就这么干耗着。秦老太太心中郁结,催促着秦穆娶房媳妇儿,甚至。。。。”
“秦老太太找到秦梅西,跪下来求她,梅西是个善良的姑娘,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模样,哭了一夜,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尽管这样,秦穆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找了她好多年,呵呵,直到,秦老太太死的时候,才终于逼着他在病床前答应娶一房媳妇儿。”
“后来,秦穆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可袁湘似乎过得不太好,你父亲从秦翊出生后,就跟她分居,袁湘气不过,秦翊出生两年后的一个晚上,她将你父亲灌醉了,你父亲一怒之下去了西藏平熄叛乱。那时候他不知道袁湘怀上了秦素。”
“可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孽,你父亲在西藏居然发现了你母亲,那时候,秦穆已经知道了秦梅西的身世,两个人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梅西还没有成家,这样纠缠了半辈子,然后。。。秦穆死活地不让梅西走了,甚至要闹着跟袁湘离婚,两人一起回了北京,你母亲也是那段日子怀了你。”
苏妈妈讲到沉重的地方,停了停。
苏以荷睫毛颤栗了一下,颤抖地问“妈妈,他们,怎么死的?”
唉,“被反叛的人活活打死的。”
“苏爸爸赶着去的时候,已经都死了。当时你父亲要离婚,在部队里影响很大,况且当时袁湘又怀了孩子,梅西生下你,不忍心看着秦穆的名声被她给毁了,就狠心地留下话给你父亲,让他不要去找她了,梅西忍不下心,把女儿留给他,自己一个人回了西藏,好在当时你娘把你留在北京没有带去,秦穆是个长情的人,自是不愿,就连夜赶着去了西藏。
“最后,说是当时的暴民突然知道了镇压的军官的住所,围在外头闹事,可那时候围住的是你娘住的屋子,你父亲赶去的时候,你娘已经死了,他冲进去的时候被人认了出来,然后也被。。。。。。”
苏妈妈拍了拍苏以荷的背,“孩子,你妈她是个好女人,你爸也是个优秀的男人。你是他们的女儿,应该坚强地活着。”
苏以荷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照片上的男女。
俊朗的男人有着剑一样笔直的眉毛,细长的双眼,当真跟她的,跟秦素的,如出一辙。
她的娘亲,是个很美的女人,小巧温婉的唇,含情的眉目,还有柔和的神韵。
苏以荷的眼泪砸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
我应该坚强地活着,苏以荷想,然后苏以荷看了苏妈妈一眼,拿出了手机。
——“容恒,我们。。。。。。分开吧。”
80、别再折腾我了 。。。
苏以荷没想到这短暂的七天可以发生这么多事。
收拾好行李,苏以荷上了车。
看着天上的云,苏以荷就想起了秦梅西,一个像云一样柔软的女人。
妈妈,我也能坚强。
你可以为了爸爸,隐忍那么多年,蹉跎那么多年,去举目无亲的地方独自生存。
我也能,只要他好好的。
只要我们相爱。
我或许能体会到你当时的心情。
只要相爱,哪怕让我的影子在他的世界中灰飞烟灭也甘之如饴。
我不嫁他,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做他想做的事。
他爱他的父亲,我不想让他为难。
可能有一天,在街头相遇的时候,我挽着我的夫,他身边有他的妻,然后我们相笑而过,然后各自继续坚强地生活。
想到那样的场面,我的心会绞着疼,可眼下他能安好才是我的期盼。
想到我们的爱或许会被时光冲淡,会毫无痕迹可循,我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可我又希望我走了,能有另一个女人填满他的生命,给他温暖。
苏以荷一边笑着,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哭着,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表达这种矛盾的心理,终是昏昏然地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
躲着他该有两个月了吧,苏以荷看着日历。
“苏以荷,有人找!”
熟悉的话语又开始重复,苏以荷面上毫无表情,可心里却激烈地翻腾。双手用力地摁住自己的腿不让自己冲下去。
路小北趴在外头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人,从江述变成了容恒。
路小北没有那个心思再去取笑苏以荷,扭了头,看见苏以荷瘦弱的背。
每个星期必来一次,每个周末都会从下午五点一直等到寝室熄灯。
苏以荷不动声色地坐着,秦翊告诉她,他真的离开部队了。在容家的公司里很辛苦地打拼,从最基础地做起。
他肯定很累,苏以荷想。他肯定会被周围的人取笑吧。
两个儿子,收养的那个当最高层的领导,亲生的这个却做最底层的工作。
可这些都不重要,她相信他能做好的,在军区大院里她瞄着他在书本上认真做得标记就知道,他的理想,不在那一身戎装上。
只要他不再惹容父生气,总有一天,容伯伯会宽恕他,会再接受他的。毕竟父母永远斗不过孩子。
苏以荷经常在想,他跨出的这一步,幸好是他喜欢的。
把头埋进臂弯,苏以荷等着这漫长的六个小时赶快过去。
明明她可以选择和路小北去逛街,可以去图书馆呆上一个下午,也好过在寝室里头挣扎。
可每次偏偏,路小北拉都拉不走苏以荷。
苏以荷看这手表上的指针缓慢地指向十一点,走到阳台边靠着门,无论地站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苏以荷侥幸地想,幸好每个周末都没有下雨。
很快地,下一个周末来了。
苏以荷看着指针缓慢地移动。绕着熟悉的弧度转过。
容恒今天没有来。
苏以荷站在阳台上看着树下空无一人。
苏以荷下了楼,站在粗壮的榕树下,然后仰望二楼。这是一种很卑微的角度,近似祈求。
“舍得下来了?”容恒穿着一身白衬衣,靠在树干后头。
苏以荷听见声音从身后传来,抵着树干的背紧绷住。
“苏以荷,你给我站好,听我说几句话。”
他们背靠着树干的南北两侧,容恒开始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把照片的事情跟你说,我抱歉。但是我不后悔。苏以荷,你只能因为不喜欢我离开,其他的一切条件都不成立!”
“容恒。。。。。。”苏以荷静静地靠在树上,“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是生活中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说亲情,还有事业,当你不能周全的时候,必定要放弃一个。亲情是不能改变的,而喜欢的人,没了可以再找,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很多人,有缘才能相守,而我们,没有那个缘分,硬在一起,谁都会受伤。”
苏以荷站直了,绕到容恒跟前,看着他,“别再来了。”
苏以荷转身要走,倏地被容恒拉住了手腕。
“我说了,只能因为不喜欢。”容恒冷冷地说。然后不等苏以荷答应就拉着她往外头走。
苏以荷僵持着不走,容恒眉头也不皱地就将她扛了起来。
苏以荷一直捶他,无奈容恒倔脾气上来了,就像一头牛,拉都拉不回。
苏以荷想,跟他还真不能讲理。
“你放开我!”苏以荷一直晃动,又要躲避周围同学的目光,苏以荷觉得被这样扛着丢死人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要吐了!”苏以荷尖叫。
容恒放下她,牵着她,苏以荷愣了下,容恒以为她不走,又准备——
苏以荷见势马上躲开,在容恒的目光下,很无奈地往前走。
苏以荷被推进车里头,看着车子砰地锁上了。
苏以荷见容恒开着车子,离学校越来越远,心里着急,马上寝室就要锁门了啊!
容恒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苏以荷坐在后头打算采取怀柔政策。
“阿恒,你别闹了,寝室到时间要关门的。”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不是跟你闹着玩儿的!”苏以荷锤了锤车座,“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成熟点!”
容恒转了头,冷冷地射了苏以荷一眼。
苏以荷噤了声,气嘘嘘地剜了他一记,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他。
容恒开到了地方,停下车。打开后车门把苏以荷拉了出来。
苏以荷被容恒扯上了楼,容恒掏出钥匙打开门,苏以荷还没有站稳就被他压住了。
“苏以荷。我认真地跟你说,你当什么了?!”
苏以荷还没来得急反抗就被容恒抵在门板上,后脑磕得闷疼。
容恒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唇,吻得很重,苏以荷推攘着,容恒反而把她的两只手都卡住拉了上去。
苏以荷呜呜地叫,容恒显然是生气了。
容恒堵住她乱叫的嘴,用力吮吸她的舌,等到她终于安静了不吱声,才离开她的唇。
苏以荷喘了口气,用腿抵着容恒,不想让他紧贴着她,那样的姿势太具有侵略性。
容恒看着她发红的面颊,抬起头亲亲地吻她的额头。忍住□的紧绷,他不能吓着她。
苏以荷以为他发泄完毕了,抬起头很生气地吼他,“容恒,你就会强迫女生!我明天还要上课!你让我在这里算是什么事儿!你很闲吗,每个星期都在楼下显摆!你逞凶我就会依了你?!我都那样说了,你难道都没有自尊心吗?!”苏以荷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继续骂,“我怎么会看上你啊!整天莫名其妙地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你送我回去,快点!你这个幼稚的家伙!”
容恒看着苏以荷红着眼像是炸了毛,嘴唇抽了抽,话语像是冰珠子一样滚出来,“你再说一遍!”
苏以荷扭开头,抬起下巴,镇定地讲“我不想跟你吵架,送我回去。”
“啊啊啊!你干什么?!”苏以荷被容恒捞了起来,夹着腰就往屋里走,苏以荷眼花一个天旋地转,就被容恒给压在了沙发上。
苏以荷挣扎着推开容恒,看着容恒一直冷着脸,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
“怕了?”
“没有。”苏以荷移开眼,不看他深邃的眸光。
“那就好。”
容恒话音刚落,苏以荷便看着他的手压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快速地解开了自己的领带甩在了一旁,苏以荷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往沙发里头缩了缩,“容恒,你敢!”
容恒没有理会她的警告,将她的两双手压在身侧,俯下上身紧紧地压着她,苏以荷感受到修长的男性身体贴在身上夹着容恒固有的清爽气息,血液瞬间窜上了脑门。
容恒跟苏以荷面对面,鼻尖贴着她的脸颊,嘴唇从侧面贴着她的嘴角,手揽住她,随着言语摩挲着她的唇,狠狠地道“苏以荷,是不是直接办了你,你才能给我听话?”
苏以荷睁大眼看着容恒,被他生气的样子吓住了。想要反驳容恒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容恒看着苏以荷睁大眼睛怔忪的模样,闷哼了一声,便不顾其他开始了侵略。
容恒喘着粗气吻着她的唇,手扯顺着她的衣摆下沿伸了进去,苏以荷睁着眼睛手脚被他困住难以反抗,容恒似乎料定了苏以荷必会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