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知道庾虎为什么突然问起此事,她哪儿敢实话实说,“嗯,我毕业之后到处找工作,处处碰壁。嗯,我找你找不到;爸爸妈妈也帮不上我的忙。正好,咱们高中教音乐的那个李老师在滨海办文化公司,我就在他那儿做了个时装模特儿,后来,才改唱歌的。”
“李老师?那个大胖子?”
“是呀,多亏他帮忙。不然,我还在失业呢……”
“嗯,还有……”庾虎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花儿,你说,你让一个大款骗了。怎么回事儿?”
“不,不是我被骗。是我爸爸……”狄花儿实在不敢讲出自己与杨病中同居的事情,就说了爸爸受骗打官司损失的事。接着,她向庾虎说了蓟原市法院执行庭拖拖拉拉不办事给爸爸带来损失的事,要求庾虎能与蓟原法院打打招呼,让执行庭尽快出面。
“好吧!”庾虎听了花儿的话,竟然答应了,“我有个战友去年转业到了蓟原法院,我找他试试看……”
虎子哥,谢谢您!狄花儿看到昔日恋人对自己的现实生活并不了解,几个敏感的问题也让她巧妙地瞒过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由地深情地叫了一声。
中午,通讯员送来了饭菜;
晚上,又是通讯员送来了饭菜。
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他们俩聊啊聊啊,除了上厕所,谁也不想走出去。战士们像是让指导员嘱咐过了,谁也不来打扰他们,给他们聊天创造了幽静的条件。
天色黑了下来,熄灯号吹过,热闹了一天的营房表下来,四周一片漆黑。
“我们也应该闭灯了吧?”花儿依偎在庾虎的怀里,像是盼望着黑暗的到来。
“不。”庾虎摇头,“我要点灯,好好看看你……”
“看看?看吧!我来了,就是要你看的。”
“嗯,花儿?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从炮兵学院毕业回来了?”
“哼,我是从电视上看到的。”花儿生气地撇了撇嘴,“八一建军节,电视节目报导你们的训练场面,我看你举个小红旗在那儿摇晃……坏蛋,回到滨海,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想失踪,甩掉我?”花儿不知道怎么,将自己与杨病中吵架的语言,用在了这儿。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庾虎一边道歉,一边看着她。他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当然也看见了她那薄薄内衣罩着的丰盁高耸的胸部,这个地方,从他第一次看见她就吸引过他的眼睛。这时,他觉得她这儿仍然让他感到触目惊心,让他感到诱人魂魄。现在,他的眼睛停在这儿, 一动不动了。他觉得她这儿比过去更加突出,更加诱人。只有一件很暴露的小背心包裹着它,深深的沟沟清晰可见。她们是那么刺激人,距离他又是这么近。恍惚间,他一再涌动着想要去抚摸它,把握它……它那么强烈地刺激着他,他有点儿眩晕了。
洞若观火的花儿娇羞地嗔怪道,你怎么这样看我呀,你的眼睛怔怔的,盯哪儿呢,弄的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这时候的虎子,却像听到了召唤一般,他猛然搬住她那光滑的双肩,颤抖着说,我, 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花儿身子一软,眼睛一闭,喃喃道,你看吧,看吧。
但是,他的眼睛却顾不上看了,而是一把将她揽入怀抱,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吻了吻她的鼻梁,很快就移到了她的嘴唇上,轻轻地启开她那洁白的牙齿,与她的舌头展开了热烈地接触,深入地接触。
经过一阵猛烈的动作,加上姿势不太舒服,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于是他把她平放在床上,她那浓重的喘息声,轻轻的呻吟声,形成一波更强烈的呐喊和呼唤,他忘情地跪在床上,掀起她的上衣,解开她的背心,两座美妙无比的白色山峰就横耸在他的眼前了,他痴痴地望了几眼,然后将脸面缓缓贴上去,嘴唇和舌头变成了盲目的毛毛虫,在起伏不平的峡谷间一点点儿地蠕动起来。他听到山谷间发出阵阵梦呓一样的喃喃之音:虎子,你想要、要吗?要就要我吧,我们好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团聚了,你不能让我白白来这儿一次啊……
他像是托着梦想和希望一样一点儿一点儿剥去她身上所有的包装,眼下,她就像一尾出水的美人鱼被拖到了岸上,一具如玉的身体闪烁着炫目之光。天哪,我的花儿,你真美啊!我要好好看看你。他跪在那儿来来回回观赏了几遍之后,接下来,才开始自下而上地一寸一寸抚摸,一寸一寸地亲近,一口一口地吮吸,一口一口地嗅闻,他感觉到她身上发出一种薄荷的清香,他真的是醉了,再也不能自抑了,终于不可遏制地冲入她的深处,与她融为一体了……
此时,招待所房间外边,一个黑影子,背着一杆枪,悄悄潜伏到了窗台下面,偷偷地关注起了屋子里情景。
黑暗中,他睁大了眼睛,又竖起兔子一样的耳朵。他想看见屋子里情景,他想听到屋子里的响声。可是,他看不见,也听不到。厚厚的窗帘,遮掩了屋子里一切,那声音细若游丝,让他的耳朵成了聋子。这两个人,怎么这么谨慎啊!记得妻子来这儿住时,他们在床上亲热连窗户也不关,像是故意要让战友们看到、听到,解解他们的苦闷似的……
不过,他觉得自己大可不必那么细心去窥视、去偷听,自己是过来人了,女人对于他早就不新鲜了;而且,庾虎又是自己的童年伙伴,现在成了自己的连长,人家与女朋友相会,自己来偷听,太不仗义了。
可是,他又觉得不应该责怪自己。今天晚上这事儿,不能怪自己下流,这是指导员吩咐的事儿啊!指导员这个老油条,自知不是庾虎的对手,却要用这种下作手段来遏制对手,也算是够下三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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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只要他们一关灯,你就立刻来告诉我。”指导员的命令还在他耳边回荡。这个傻逼指导员,捉奸也不会捉。青年男女第一次干那事儿,哪有闭灯的?盼了多少年,第一次……巴不得多看上几眼哪!除非是搞婚外恋,搞破鞋,才在黑灯瞎火里弄。现在,人家闭了灯,说不定早就干完了。你就是知道了,又奈何得什么?
然而,既然指导员这么说了,就得照办。看到屋子熄了灯,他抬起发酸的脖子,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便抬起腿,朝连部走去。
“谁?”黑暗中一声喊,吓了他一大跳。
“是我。庾顺。”
“顺子,是你的岗哨?”原来是庾虎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是,是啊……”庾顺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刚才,我听见这边有响声,以为有情况,一看,原来是九连养的那条狗,跑咱们连的食堂寻食来了。”
“哦!”庾虎大概是累了,吁了一声,朝连部走去了。
这下子更完了!小顺子想,人家弄完了再回连部睡觉,表示没和女朋友同宿。你指导员还能抓住个啥?
“哟,你怎么回来了?”看见庾虎点灯进了屋,指导员假装吃了一惊。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庾虎也撒了个谎,“一看,是九连养的那条狗寻食来了。”
“呵呵,那条狗,他们只养不喂,常常饿肚子到咱们食堂里来……”指导员也就驴下驴了。他想,庾顺至今没来报告,说明这个庾虎子确实没情况了。
他觉得有点儿失望。
㊣第186章 … ~胎儿之迷~㊣
清晨,海风轻拂着夏日的海滩,军营里,响起了清脆的起床的号声。
庾虎虽然昨夜没睡好觉,听到军号声,他依然动作快捷地穿上军装,束好武装带,精神抖擞地走向了大操场。
在响亮的“一二三四”队列喊号声中,连里的战士们以班为单位,迅速集合到了大操场上。待整队完毕,值勤排长向他报告了人数,他心情舒畅地大声喊出了“向右转,跑步走”的口令,于是, 一支生龙活虎的队伍在他的带领下,步伐整齐地跑向了海边的大道。
狄花儿本来还想睡一会儿,可是,外面的军号声,操场上队列的行进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睡不着了。她走出招待所,看到庾虎正带领一个连队整齐划一地奔跑着,“一二三四”的喊声与海湾的浪涛浑成一体,让她感觉到了那支队伍带给她的朝气,带给她的力量。多少年来,她陷于红男绿女、夜夜笙歌的花花世界里,醉生梦死,吃喝玩乐,几乎体会不到人生还有如此健康、如此明快,如此让人感到朝气蓬勃的生活。大概是世界上有了这些人,世界才运转,社会才前进吧,如果世上的人们都变成了杨病中那般样坠落,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生机和快乐呢!
早饭的时候,通讯员没有送饭来,而是邀请她大食堂用餐。这大概是庾虎的意思,作为连长的家属,她来这儿之后还没和大姐见面呢,共进早餐,也算是一种礼节吧!
来到大食堂,指导员站起来迎接她,并向全连战士做了介绍,战士们都从餐桌旁边站立起来,鼓掌欢迎她的到来。她朝大家微微一笑,然后坐在连部的餐桌上。餐桌都是长条桌子,战士们坐的是长条凳子,一个班一张桌子,吃起饭来大家都默默不语,偶尔有炊事员出来给大家的餐桌上放几盘咸菜或者是小拌菜,惹大家开几句玩笑。全不像樱花酒店的自助餐厅,闹哄哄的。狄花儿觉得这顿饭吃得很入香,像是大学里的吃食堂的学生时代。快要吃饱时,通讯员为她盛来一碗小米粥,她说声谢谢,正要找汤匙,却找不到,她看看战士们,都是捧碗直接喝下去。她不好意思那样喝。还是庾虎看出了门道,他到了厨房,拿了一把汤匙递交国书给她,她才慢慢腾腾地把小米粥喝完。
吃完了早饭,战士们在炮场上开始了训练。她看见庾虎又举起那个小红旗,晃来晃去地吆喝个不停。她觉得好玩儿,走近前去,庾虎就下达了“休息”命令,战士们朝她围拢上来,有的喊她“大姐”,有的叫她“嫂子”,还有几个年龄小的像娃娃兵似的,竟张嘴叫她“阿姨”,惹得战友们一阵轰笑……
她觉得这些小伙子们健康、诚实,非常可爱,她摸了摸衣服,幸亏带了几包烟,便打开来,递给他们抽。这些小伙子不管会不会抽,都伸手接过去,叼在嘴边,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大概聊了十五分钟的天儿,看看差不多了,庾虎吹了一声哨子,战士们又迅速跑到炮位上,开始操练了。
吃了中午饭,狄花儿便到连部向指导员、副连长告别,然后,指导员吩咐通讯员送她出了营房。营房门口有一条小马路,直通滨海大道,一辆拉炮的车把她和庾虎送到大道边,一辆辆出租汽车开了过来,庾虎要拦车,她不让,她觉得在这个地方,还是坐公共汽车好,于是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一辆漂亮的大巴开来,他送她上了车,两个人依依惜别。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刘牡丹也回来了。她正向她诉说着与庾虎见面的情形,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一接,竟是杨病中打来的。听到他的声音,她不知道怎么心里一阵恶心,想呕吐,随后,就扑到厨房里的水池边,哇哇地干呕起来。
刘牡丹看她这个样子,急忙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说,花儿,你怎么了,与他生气了吗?
没有,没有。她矢口否认着。刘牡丹接着又问:花儿,你……会不会是怀孕了?
“怀孕?”她大吃一惊。
“嗯,”刘牡丹镇静自若地点着头,像是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了,“你这,会不会是妊娠反应啊?”
这……狄花儿听她一说,茫然不知所措了。她没有把握排除这种可能啊!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刘牡丹劝她说,要不,明天我请假,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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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真的会怀孕?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她躺在床上反复思忖着,若是怀了孕,这孩子是谁的呢?她与杨病中和庾虎都做过了,会是谁的种子?她与庾虎刚刚做过,不会这么巧,一下子就命中了吧?呵呵,要是杨病中的孩子,她怎么向庾虎交待啊!
你个该列死的杨病中,干脆,你改名叫杨死中吧!想起杨病中,她的头脑里不知道怎么全是仇恨了。
“喂,牡丹……”她想着想着,突然跑出了卧室,敲起了对方的门,“一般地说,怀孕多长时间才会有这种反应……”
“嗯,一般来说,四周之后吧?”刘牡丹也不敢确定,“嗯,你上网一查,不就知道了。”
她立刻打开微机,查询了一下。又计算了一下时间,断定这孩子一定是杨病中的无疑了。
“虎子哥哥,我对不起你了……”她低下头去,开始了痛苦的忏悔。
经历了与虎子重逢的喜悦和为杨病中怀孕的烦恼,狄花儿已经不能回到昔日正常的生活中去了。从医院里拿着化验报告出来,她觉得头有些晕,她抬头看了一下明晃晃的太阳光,感到自己的肚子正哧哧地膨胀,轻轻一触就会像汽球一样崩裂。狄花儿在刘牡丹搀扶下护着肚子挤上公共汽车,车上没座位了。她一中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护住肚子。狄花儿这时发现一年轻人很注意地看着她,从她的脸往下看她的手,狄花儿想,他是不是看出来我是个孕妇,要给我让座?她紧张地盯住年轻人。年轻人和她对视良久,终于忍不住了,说父老经盯住我干什么,我又没偷你的东西。这句话像一把锥子把狄花儿想像中膨大的肚子捅破了。她想,像自己这样怀上一个骗子孩子的女人是不值得人们关心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怀的是杨病中的孩子,狄花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孩子打下来。她不知道怎么就拨了李老师的电话,叫李老师开车送她去医院打胎。李老师说为什么不叫那个姓杨的送?我算是个什么东西?有好事的时候轮不到我,一遇到麻烦就有我的份。李老师说着说着激动起来,问狄花儿,我平时对你怎么样?狄花儿说还行啊。李老师说可你为什么宁可爱那些你们伪君子,却不正眼瞧我一眼,难道你是嫌我年纪大?狄花儿拿着话筒一言不发。李老师说,花儿,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新娘就是模特儿队那个队长姑娘,玩儿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有个家踏实。狄花儿心里一酸说,祝贺你,李老师。李老师说花儿,作为朋友我给我最后一次忠告。干吗这样便宜那个姓杨的?你把孩子一拿掉,他落得轻松自在。为什么不敲他一把?听不听由你。
狄花儿搁下话筒,抹了抹从从眼角溢出的眼泪,冲到床上发狠地做起了仰卧起坐,一下、两下……全身的力气挤压着子宫,狄花儿想象那枚小果子正一点一点儿地被挤压出来。突然她的肠子绞动起来,一阵酸水涌上喉头。她冲进卫生间,把头埋在瓷盆里,声嘶力竭地呕吐,心吐出去了,肝吐出去了,肠子也吐出去了,眼泪鼻涕把一张脸弄得一塌糊涂。有那么一瞬间狄花儿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她的嗓子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声,很久她才从瓷盆里把头抬起来,摇摇摆摆走进客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狄花儿盯着开水瓶,她需要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她身子动了动,人软乎乎的却站不起来。狄花儿想杨病中现在干什么呢?在干净漂亮的办公室里一本正经地做事,还是在某个咖啡厅里与女人调情?他凭什么逍遥事外?这个念头刺痛了狄花儿,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爬起来拨打杨病中的电话。
杨病中的声音传过来。狄花儿对电话那头的杨病中说我怀孕了。杨病中没有反应过来,说怀孕了,怎么回事?狄花儿哈哈大笑,说怎么回事?你以为你们男人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