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呀，你为什么来风海市工作啊？”卫康问道。
常小娥一边看着春节晚会，一边给卫康按摩，有点心不在焉，说话没经过脑袋，“哪那么多为什么，就好比面试，问你为什么没毕业呀，为什么要做这工作呀，为什么要选我们公司啊？哼，其实全是废话，不过是个流程，要不人资部靠什么体现他们在公司的地位？”
我靠！卫康蹭的坐起来，“你一个人资部长都说出这种话来？”
“现实就是这样啊，我也得按这流程来，没办法！我也就跟你敢这么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要不我这部长没得混了！嘻嘻！”常小娥又把卫康推倒，接着按摩。
“我……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在这工作。”卫康道。
“我在这边上的大学，凑巧毕业后在这找了份工作，就一直干下来了，从小职员升到部长，嘿嘿，厉害吧！”常小娥撒起娇来，十分可爱。
“那么……假如你在别的城市找到了工作，是不是也可以在别的城市安顿下来？”卫康打算一步一步的往下引话。
“随遇而安吧！”
太棒了！卫康心里一激动，又坐了起来，两手扶着常小娥肩膀，眼睛放光……
“你干嘛……”常小娥往高提了提衣领。
“我想回家！”卫康道。
常小娥不说话了，而是眯上眼睛，背过身去，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
卫康从后面抱住她，“你愿意跟我走吗？反正咱俩是一个省的，找个地方工作，离谁家都近，总比在这混强！”
“能不能等一年再说？”常小娥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今天老板给我来了电话，说老猛今天打电话辞职了，让我安排你接替他的位置，我答应了……”
“嗨！”卫康摇了摇头，“我当什么大事呢，我给他推了不就行了。”
常小娥突然回过身，扶着卫康的肩膀，正色道，“你当了销售经理，一个月的净工资就有一万多，而且之前的很多客户的业务，有不少提成的，如果你肯干下去，一年赚百八十万不成问题！你年纪轻轻大男人，不该以事业为重吗？回家你能赚得了这么多钱吗？”
卫康傻了眼，女强人不管她在你面前表现的多么弱，她心里终究是以事业为重，常小娥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心中对事业的执念，她有此执念，自然也希望卫康跟她一样，看重事业。
“哎！”卫康无奈的摇了摇头，“让我想想吧！”而后侧身背对着常小娥躺下，一会就睡着了。
卫康醒来的时候，正好凌晨十二点整，新年的钟声想起，常小娥还在看电视，卫康的手机开始不停的响，收到一条接一条的拜年短信。
祝福短信嘛，大部分是转发加群发，唯独这一条不是，因为这条短信是个藏头诗，藏头内容是：祝卫康新年快乐。
来信人正是他的大学室友…文学社社长…全宿舍唯一通过跟读生考试的…泡妞强人…郑子良。
卫康十分敬佩郑子良，因为郑子良思考问题，阐述观点，总是跟常人相反，而且他能说出一大套道理来让人们觉得有理。
卫康在之前想过，关于要不要回家，他打算问问他同学们的观点，如果支持他回去的人多就回去，支持他留下的人多就留下。
现在转念一想，那帮舍友都是务实派，肯定以利益出发，继而支持他留下。可他本身不打算留在风海……
于是他想，既然别人都支持他留下，而郑子良出于专门跟常人反着干的思想，一定支持他回家了，而且，一定能说出足够的理由表达出回家的好处。之后卫康只要把郑子良这些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转述给常小娥，那常小娥还不乖乖的跟他回家？
想到这里，卫康给郑子良拨去了电话……
“喂！你个狗日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另一头的郑子良开口脏话，满嘴的喘息，哪有丝毫文学社长的样子。
“啊~是这样的，子良呀！请教你个事……你那怎么那么大风，在外面吗？都半夜了去外面干嘛？”
“cao！现在有事，待会给你打回去……”
嘟嘟嘟嘟……
“淫棍！又在野战！”卫康气愤的扔下手机。
第三十六章 奇怪的公司制度
卫康的电话又响了，是郑子良来电。
“喂？啥事？”郑子良道。
“你个狗日的，不是说有事吗？”卫康道。
“刚才是有事，这不办完了吗？”
卫康看了看表，“就坚持了三分钟！？”
“去你丫的，什么三分钟，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办了三十分钟，就差那几秒，被你一个电话弄没了……还得重新摩擦！”
“大冬天的你玩野战，也不怕把鸟儿冻坏了！？”
“嘿嘿……冻个蛋蛋，干那事儿鸟又不露在外面！”
“嘿！还真是，顶多冻俩蛋蛋。”卫康道，“你没在家吗？怎么有时间出去野？”
“当然没在家！在学校呢！”郑子良道。
“南方大雪路不通，北方又没事，你咋不回家过年？”卫康道。
“这不在学习嘛！打算接本科！”郑子良道。
“恩！的确努力，大冷天去外面学习！”卫康道。
“对了兄弟，有个好消息，不过是小道消息，听学生会说学校打算召回你们这波被开除的家伙。”
“真的？召回去？为啥？”卫康之前听韩帅帅说过这事，现在又听郑子良说，顿时喜出望外，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对于学校生活，他确实有些不舍。
“我也不清楚，不过哥们会时刻给你关注的，一旦有让你们返校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太好了，不过眼下，有件事请你分析一下！”接着，卫康说出了自己打算回老家的事。
郑子良沉默一会，道：“你有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
“没有！”卫康道。
“嗯……这个嘛，我建议别回去了，在风海市干吧！”
我去！卫康一阵心凉，“为什么呀！？”
“你想想啊，咱们上学为了什么，当然你被开除了另当别论，不过咱们的初衷都一样，就是为了赚钱，哪钱多，就去哪，不是吗？难得你在风海市混的有了点起色，舍得打退堂鼓吗？”郑子良道。
不对呀，卫康心里一阵嘀咕，郑子良讲道理通常是反着常理而说，今天怎么……难道是？他已经认为自己反常理了？
想到这里，卫康一改口吻，“是这样的，其实我问过了别人……”
“别人一定建议你回家对吧！他们那帮傻逼，就是目光短浅……”郑子良抢话道。
原来如此，他果然还是反着他所认为的常规来分析的，卫康又说：“不不不！别人的建议和你一样，不希望我回家，让我以事业为重！”
“什么！？”郑子良惊呼一声，沉默了好一会，才一本正经的说，“兄弟，我其实是建议你回老家的。我讲道理喜欢按排除法来，我让你留在风海市不过是个假设，接下来兄弟要给你分析一下留下来的弊端……首先呢，肯定想家，顾东不顾西，再次呢，容易水土不服，第三呢……”
“分析你个鸟！滚！”卫康愤怒的挂了电话，这厮，只顾体现自己的卓尔不群，说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其实狗屁不通。真纳闷为什么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这样的装逼犯，哎！
通过这事，卫康心中有了点谱：凡是郑子良认为对的，一定是错！
终于，他还是按照常人观点来：暂时留在风海市。
由于在风海市没有亲戚，卫康一行人的新年过的十分的清闲，整天在一块聊天打牌玩游戏。熬过了初五，人们陆续上班。
卫康进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收了老猛留下的烂摊子，升职了本该高兴，但卫康心中却是难掩盖苦闷，做了部长，可就相当于给驴上了夹板，拴住了，再也不能以跑业务的名义出去快活了，哎！
按理说，新官上任，应该召集手下员工，说些类似“时刻准备着”的话，可卫康没有，因为他口才不佳，万一出了丑，还不如不说。
他的手底下有六名业务员，全是男的，但年龄都比他大，来的都比他早，自然会不服不忿的。
暂时他们只是给卫康的脸色比较难看，没明摆着给他抬杠，卫康也就没说什么，但他默默下了决心，这帮小子，要是敢惹我，非叫他们吃不了兜也兜不走！
“张哥呀！”卫康叫住一个年龄稍长的手下，“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合同怎么回事，为什么盖的不是合同章，而是财务章？”
叫张哥的业务员名叫张林中，今年三十岁，做事也算兢兢业业，但可能因为能力不太突出，又或者不会溜须拍马，所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
张林中拿过合同看了眼，道，“不知道！”搁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卫康皱着眉头端详着合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终于他照着合同上供应商的电话打了过去……
一问才知道，这合同只是对方签了章，而我方因为相关人员不在，对方就把合同放在这里，等着我方签章呢。
卫康又想到了财务，找到了财务室的会计，问了关于财务章的事。
女会计想了一会，“陈经理（老猛）离职之前跟我借的，说是为了融资贷款用！”
卫康看了看合同上的日期，“是这天借的吗？”
“差不多！”会计道。
卫康明白了缘由：如果要贷款，需要向放贷的单位提供购货合同，以说明款项的用途，公司一定是做的假合同，用来糊弄放贷的单位。这种事卫康上学的时候就听会计老师说过，很多单位的贷款都这么搞！
那些他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把财务章盖在合同上？要盖也该盖在贷款借据上啊！还有就是，融资贷款的事情应该归财务主管，业务只要提供供应商资料和合同就好，怎么可能让业务随便拿财务章……
卫康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低头看了看摆在桌上的贴着“合同章”标签的红章，揭开盖子，找张废纸扣了一下，看着眼前血红的章，卫康心中咯噔一声：妈的！这明明就是财务章！怎么贴的合同章标签！？
他又看了看刚从章底揭下来的盖子，盖子上的字和标签一样，写的是“合同章”。
难道是还章的时候还错了？因为章本身印字的地方是被扣在盖子里面，如果不拆开盖子检查，是发现不了问题的。
为了调查清楚，卫康也以融资贷款的名义向财务借财务章，果然很轻易的借来了，拿来办公室一看，果然，是合同章！
这……
他拿两个章放在眼前对比了一下，颜色、体型、三围……都完全一样。
难道业务部和财务部都这么粗心大意？章弄混了都不知道！？不对！上面还有标签呢！明显是故意贴错的！
身为公司骨干成员，这种事卫康实在围观不下去，于是他将真正的财务章交给了会计，问为什么当初没看出问题。
“什么问题！？你才有问题！”女会计推了推眼镜，“这标签是不是刚才你换的！？财务章明明一直在我手里，你竟诬告我？”
得！对方不承认，卫康也没辙，在职场就是这样，大部分人在拼命的抢功劳，拼命的推卸责任。
“草！”卫康出门的时候骂出了声。
一出门正看到陈阿婷路过，卫康心想，通过那次酒会陈阿婷向自己道歉的事，感觉她应该是个讲道理的领导，于是追到她的办公室反映问题。
陈阿婷解释道，“因为业务人员的交际能力更强，贷款也容易些，所以我把这任务交给了他们，有问题吗？”陈阿婷道。
“当然有问题！如果财务章随便给别人用，那还要这财务部干什么吃！？”卫康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觉得不对劲，以后就别插手融资贷款的事了，全交给财务好了！规矩死的，人是活的嘛！”陈阿婷说话态度不坏，只是有些不耐烦。
卫康走出了副总办公室，心里琢磨着，不对劲！陈阿婷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她制定的规矩，我一提意见，就可以随我的想法改变？
或许因为之前的业务部长是老猛，是她的亲戚，所以给老猛揽权利，而如今换成了我，身为老猛的敌人，当然不会给我那么多权利。这老女人，不会想对付我吧！直觉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卫康进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林双环路过，不用说，也知道是刚从老板屋出来，因为她的脸上的脂粉又被舔去了一大块，而且手里捏着一团卫生纸，正往厕所走……
果然，董事长室的门开了，老板一边紧裤腰带一边出来，之后用手擦了擦嘴角，呸呸两声，又回到了屋里。
卫康预估的没错，的确有事要发生，但不是冲他来的……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卫康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几个不速之客走出电梯，为首一人留着垂到胸口的大长胡子，而且鬓角也有稀疏的胡子垂下，脸色红里透着黑，留着垂肩长发，背在脑瓜子后面。身边跟着五个精壮强悍的年轻西装男子，虽说都穿着西装革履，但看他们的神态和步伐，流氓之气毕露，显然都是打手。
“几位！欢迎光临！”林双环十分友好的冲他们说话，声音非常的甜。
卫康看在眼里，暗道，哼哼，今天嘴怎么这么甜，哦！一定是老板赏她棒棒糖吃了。
林双环不但友好，而且还热心的把他们领到了老板的办公室。
卫康看着眼前这大胡子的奇怪造型，瞬间让他想到一个人…关公，记得前几天从老猛口袋里翻出的关老二的名片，瞬间就和那人联想起来……
第三十七章 商业骗局
关老二是搞房地产的，或许和钢管公司有业务往来，可是之前卫康从老猛用过的电脑上把所有的供应商和客户明细看了一遍，并没发现关老二的浑天集团，难道他开了很多公司？用别的公司名称和我们做的业务？
卫康疑心重重的走回办公室，突然见到那个叫张林中的下属正在自己桌前翻着什么。
见卫康进来，办公室的其他三名业务员，几乎同时大声问好，“卫部！”
咯噔！拼命找东西的张林中抬起脑袋，脸色煞白的看着卫康……
这帮手下可是没正眼看过卫康一回，也没搭理过他一句话，刚才竟异口同声的向他问好，卫康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在给“做贼”的张林中报信。
卫康走到桌子跟前，只见张林中正拿着之前被卫康放在抽屉当中，签了财务章的合同……
卫康笑了笑，抖了抖风衣，坐在桌上，摆出架势，居高临下，“说吧！”
张林中战战兢兢，“我……我想拉屎，找不到纸……”
“放尼玛屁！”卫康为了震慑对方，飙出一口脏话，“拉屎你不找干净的白纸，找合同纸干嘛？因为你屁股脏？怕把白纸玷污？”
“我……我……”
“有屁快放！”卫康一把拉起对方的衣领，“不然我给你送老板那去！”
卫康故意表现的极其强硬，一是因为张林中私自翻他的桌子，让他心中不爽，二是做给其他员工看，让他们知道自己没那么好惹。
“我说！我说！”张林中哆嗦着，“我……这合同，我盖错了章，想拿走。本来我以为是合同章，盖了后也没注意，今天你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才发现了问题……对不起！这合同对方已经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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