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熠霖已经披了浴巾走出来,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好一会儿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在公司呢。”
潘熠霖拿过床头的电话看了,又扔回床上去说:“我今天感冒,所以没去公司,想着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蔷薇回过头来看他,果然脸上有些红,便说,“我看你还发烧吧?你最好去医院看一看。”
“休息下就好了。”潘熠霖取过衣服,到洗手间里换好出来。
“那你有没有吃药?”蔷薇问他,他摇头。
“我下去给你买吧。”蔷薇看他这样,“不吃药估计烧退不下去。” 她拿了钱,跑下楼去。
潘熠霖心下有所触动,走到酒柜边倒了杯酒喝起来,又走到桌边看蔷薇的杰作。
蔷薇推门进来,见他还喝酒,惊讶的说,“你不要命了,生病还喝酒。”她走过来拿掉他手上的酒杯,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拿出小药丸给他,“早上吃一次,晚上吃一次。”
潘熠霖默默接过来吃了。
蔷薇问他,“你吃早饭了没有?”
“不想吃。”
“我给你熬粥好不好?”
“不用。”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坐着就好。”他指指拼图,“玩你的,我休息下就好。”
蔷薇只好坐下来,重新拼起来。潘熠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许久,他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蔷薇。
蔷薇觉得眼花,抬头休息,正好看到他看着自己,露齿一笑,走过来说,“你感觉好些了没有?”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烧好像退了一些。”
潘熠霖一把扣了她的手,冷冷的说,“别对我这么好!”
蔷薇一楞,“你是我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彼此关心不应该?”
潘熠霖只觉得心中有股无名之火腾腾升起,他把蔷薇往沙发上一推,人随之覆上去,沙哑着声音说,“谁是你哥哥?你姓潘吗?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他的双眼里闪烁着小火苗,语气也是恶狠狠的,蔷薇心下害怕,双手抵在胸前用力的推他,她试图站起来,“你既然这么想,那我走好了!”
他反扣了她的双手在头顶上:“不许走!”
“你干嘛?”蔷薇惊慌起来。
潘熠霖狠狠的吻下来,蔷薇挣扎着,别过头去,泪水瞬间涌出,“熠霖哥哥,你答应过我的。。。”潘熠霖打断她,盯着她的眼睛,“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蔷薇手脚并用,推开他来,挣扎着朝前奔去,她惊慌失措的扭着门把,他却已欺身上来,把她困在房门和自己身体之间。
蔷薇伸出双手抵在两人之间,潘熠霖红了双眼,“我那么爱你,你不知道吗?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蔷薇拼命拍打着他,“你喝醉了,你别这样,你放开我,你让我走。”
“我清醒着呢!我不是你哥哥,他也不是你叔叔,他不让我见你,你以为他是为你好吗?你以为他是保护你吗?他不过是自私,因为他想自己占有你。”
蔷薇睁大双眼无法置信的看着他,大声说,“你胡说!”
“我胡说?”潘熠霖大笑,“蔷薇你太傻了,他和我一样,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蔷薇大力拍打着他,疯狂的尖叫,“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潘熠霖抓了她的手反扣在墙上,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她的眉眼上,“我爱你,蔷薇我爱你。”
“不要!熠霖哥哥,不要!”蔷薇挣扎着,头发已凌乱,她紧紧咬着牙齿。
他的舌头灵活的锹开她的贝齿,贪婪的汲取着她的芬芳,他疼痛的松开她,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渗出,她咬他。
蔷薇趁机拉开大门,狂奔出去。她跳上车子,他一定疯了,不可能的!小飞侠是他的叔叔,更是他的爸爸!他疯了才会胡说八道!她的心突突直跳,油门一脚踩到底,朝他公司驶去,她不信,她一定要当面问他,问清楚!
她把车扔在停车场,昏头昏脑的进了电梯,直奔他的办公室。林梓宣看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关心的走上来问,“怎么了?蔷薇。”
蔷薇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林梓宣只得说,“潘总办公室有客人。”
蔷薇两耳嗡嗡作响,哪里听的明白她在讲什么?
潘明德正和几个客人在讨论项目上的事情,只见蔷薇猛的推门进来,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他同客人说声“抱歉”站起来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蔷薇死死的盯着他,嘴上却吐不出半个字。
“蔷薇,你怎么了?”他走向前去,她一直往后退,而后转过身去,拉开门狂跑出去。
潘明德连忙跟在后面追出去,留下几个客人坐在那面面相觑,林梓宣赶紧过来打圆场。
蔷薇冲进电梯里,潘明德晚了一步,看着电梯从自己面前关门下去,他赶紧按了另一部电梯跟下去。
“蔷薇!”潘明德在后面大声叫。
蔷薇跳上车子,飞驰而去,他赶紧上了自己的车,追赶而去,他跟在她后面,一路按喇叭,示意她停车,蔷薇充耳不闻,踩了油门一路狂奔。
潘明德左打方向盘,超过她的车去,又往回打了方向盘,把车横在她前面,这才逼停了她,他跳下车来,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拍打她的车门,蔷薇坐在里面纹丝不动。
“蔷薇,你开门!”他焦急的大力拍着车门,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对他,无论她在外面遇到什么风雨,但她都会把他当成她的避风港。
蔷薇并不看他,挂倒档,踩油门,车子迅速朝后退去,而后她左打方向盘,车子调个头,飞也似的驶走了。
潘明德立刻跳上车去,前面过来一辆大车挡在他的前面,他无可奈何的等大车过去,可是哪里还有蔷薇的影子。
他拨她电话,关机,他担忧却无计可施,他又挂电话给潘熠霖,无论他怎么打,他都未接。
潘熠霖正躺在沙发上沉思,他实在是太冲动了,可是她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拨动她的心弦?他觉得整件事都失控了,他只觉得两边太阳穴隐隐在痛。他听到有人“啪啪啪”的敲打着大门,他揉揉眉头,起身过去开门。
“为什么不接电话?”潘明德推开他,走进来四处观望,潘熠霖沉默的站在一边。
“蔷薇不在你这里吗?”潘明德问他。
“一个小时前她在,但是现在不在。”
潘明德听他如此,便质问他,“你对蔷薇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叔叔!”潘熠霖嘴角上扬,无不嘲讽的说,“我想对她做的,不也是你想对她做的吗?”
“你说什么?”潘明德抓过他的衣领,狠狠的把他推到墙上。
潘熠霖苦笑,“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反对我和她交往?直到毕业舞会的那个晚上我才明白!我只是不甘心,哪怕你也爱他,我们两个男人之间应该公平竞争是不是,为什么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你要阻碍我?”
“你闭嘴!”潘明德铁青了脸。
“你放手,放轻松,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潘熠霖挣扎着,潘明德松开他,“蔷薇刚才来找我,可是她一句话都不肯说,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打她电话也关机。”
潘熠霖听到如此,才担忧起来,“或许是去找她同学了,晚上总归会回家的。”
“你和蔷薇之间,我承认我是自私,可也不完全是因为我,你和她从来就没有可能,她会选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你。”
“为什么?”潘熠霖不明白。
“你长的太像一个人。”
潘熠霖困惑的看着叔叔。
“那个人伤她很深,你知道她那时候花了多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吗?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当初她见到你就惊慌失措,我只不过是想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潘明德颓然的走到门边,又回过头说,“如果你有她的消息马上告诉我。”他拉开门出去。
潘熠霖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整件事对他何其不公平,还没开始就注定失败,可是在爱情里又何谈公平?!
蔷薇驾了车在大街上乱转,她茫然的转到修理厂来。劳伦斯看见她,扔了工具走过来,蔷薇摇下车窗问,“要不要去兜兜风?”
劳伦斯拉了车门坐上来,蔷薇一直把车驶到郊外去,两个人下车来找个地方坐下。她注视着远方,一言不发。劳伦斯默默的陪在一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蔷薇掩了面孔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看不明白他们每一个人。”
“无论怎样,你都有我这个朋友,我总是陪着你的,你要想哭,就大声哭吧。”
“我只是觉得好累。”
劳伦斯揽过她脑袋在自己肩膀上,两个人沉默不语,就这样坐了许久,风穿过树林呼呼作响。
劳伦斯从口袋中摸出一条手帕来说,“我变魔术给你看。”
蔷薇抬起脑袋注视着他。
他拿着手帕在她眼前晃过,而后反转,再展开,里面变出一支红艳艳的话来,“送给你,别再难过了。”蔷薇接过,他又把手帕握在手心中,握了拳放她眼前,而后伸开手来,打开手帕,里面是两粒用彩色糖衣包裹着的糖果。他剥了一粒塞她嘴里,另一颗扔自己嘴里。
“甜不甜?”
蔷薇笑着点点头。
“现在心情好点了没有?生活就是这样,有苦有甜。好了,现在苦已经过去了,剩下都是甜的。”
“谢谢你。”蔷薇微笑着说。
“我们是朋友嘛,我陪你坐了这么久,现在该你陪我去吃午饭了。”劳伦斯拉她起来。“我来开车。”
蔷薇把钥匙给他。
“你应该多笑笑。”坐在车上,他对她说,“你知道吗?你的笑容特别美丽灿烂,就如天上的太阳。”
蔷薇莞尔。
“对了,就是这样。”他也笑。
潘明德一天都在拨蔷薇的手机,她一直关机,他一整天都焦躁不安,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拨家里的电话,她也并未回去。他驾了车到她平时经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并不见她的踪影,他又急又怒。
他坐在家中一直等到深夜,才听到她车子驶回的声音。他一天都心神不宁,现在反而缓下来,坐在客厅沙发上并没有起身。
蔷薇推门进来,熟视无睹的从他面前经过。他本是着急她,现如今见她这副冷漠的模样,勃然大怒,沉着脸问:“你一整天都去哪里了?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到处找你,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去哪里要你管?!”她看也不看的就往楼上走。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提高声音。
“我又不是小孩子!几点出门,几点回家,需要向你报备吗?”蔷薇心中有气。
潘明德怒不可竭,走过来拽了她的手,把她拖到墙前的装饰镜前说,“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蔷薇甩开他的手,倔强的说,“我就是这样,你要看不惯,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回上海。”她蹬蹬蹬的跑上楼,开了柜子,把衣服往床上扔。
潘明德跟进来,看她如此,更生气,质问她,“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看不到吗?我要回家。”她把衣服乱七八糟的卷成一团扔进行李箱里。
潘明德走过来,提起箱子底朝天的把衣服都倒地上,她伸过手去抢,他一把推开她,她跌倒在床上,他又把箱子扔在一边,蔷薇趴在床上大哭,“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每一个人。”
潘明德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心软下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不哭了,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蔷薇摇头,“解决不了了。”
“傻瓜,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你不相信我是无所不能的小飞侠了吗?”
蔷薇只是哭,不肯再说。
潘明德抚摸着她的发说,“不哭了,你告诉我,是不是熠霖又欺负你了。”
“不关他的事。”她抽噎着。
“那是什么事?”
“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你出去好不好?”她把脑袋埋在枕头间。
潘明德无法,看她如此,是无论如何不肯说的了,只有先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早上蔷薇醒来,也觉得自己昨天对潘明德的态度太过恶劣,那个情形下潘熠霖说什么都有可能,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好,她知道。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半点感情的事,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行为,潘熠霖肯定是在胡说八道,蔷薇胡乱猜测,可是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她实在无法开口问他,更没有办法去考证。她想,只要他不提,她也永远不提,这样就好。
蔷薇下楼来,潘明德已坐在餐桌边,她勉强挤出笑容说,“早上好。”
潘明德看她神态自若,已无异样,便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昨天。。。对不起。”蔷薇轻轻的说。
潘明德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说,“吃早餐。”她若不想说,他也不逼她,只要她没事就好,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而后,蔷薇好几次都吃了晚饭偷偷溜出去,直到半夜才回。开始潘明德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他去她卧室中找她商量事情,推门进去,站在床前唤她半天也不应声,他以为她睡沉了,本想离去,但总觉得可疑,便掀开被子,藏在里面竟然是两只枕头。
潘明德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心里越等越光火,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看到蔷薇赤了脚,鞋子提在手上,悄没声息的上楼。看她如此轻车熟路,想必已不是第一次偷偷溜出去。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他故意问她,“昨天睡的可好?我看你很早就上楼了。”
蔷薇笑着回他,“睡的很好,昨天白天在外面逛累了嘛,晚上就早点休息了。”
潘明德不动声色,,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晚上他当着蔷薇的面吩咐佣人,以后晚上十一点后就反锁院门。
蔷薇问他,“为什么呀?”
“最近这片区有小偷,不安全。”
蔷薇这些日子总跟了劳伦斯出去,不是同他的一些朋友们一起玩,就是跟了他去看地下赛车比赛,日子过的逍遥自在。如今见院门上锁,心内就嘀咕着是不是他看出什么端倪,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从未提过一个字。
蔷薇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没有再出去,潘明德渐渐放下心来。这天吃过晚饭后,他就进了书房。
蔷薇想着卧室里的花都凋谢的差不多了,便到院子里拿了剪刀,爬上梯子专挑了大朵鲜艳的剪下来,她听到外面传来口哨声,便探头去看。
“嘿,蔷薇,怎么好几天都不出来玩?”劳伦斯站墙下问她。
“出不去,大门锁了。”
“啊?”
“最近这边不安宁,有小偷,所以晚上我叔叔就让人把门上锁了。”
“我们今天有比赛,去不去?”
“我想去,可是出不去啊。”蔷薇很无奈。
“你直接和你叔叔说不行吗?”
“不可以!大半夜的,他肯定说不安全,而且地下非法的比赛他才不会让我去看。”
“那怎么办?”劳伦斯转念一想,“你从这里跳下来。”
“啊;这么高,不行不行。”蔷薇连连摆手。
“怕什么,我在这里接住你。”
蔷薇犹豫。
“跳下来啊。”劳伦斯极力怂恿。
“那你一定要接住我啊。”
劳伦斯展开双臂,“放心,没问题。”
蔷薇小心翼翼的越过木梯,爬上墙头,纵身往下一跳,落入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