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几个从厨房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子欣喜出望外地站起来,“振铎,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以为我不在,你还来干什么?”她吃惊的样子,让振铎觉得说不出的做作。
“振铎,都快和方小姐结婚了,怎么还用这种口气跟方小姐说话。”老太太佯装不快地责怪了他两句。大概只有老太太才会相信,他那天的求婚是真的!
瞥着子欣谨小慎微的模样,着实有几分旭珊的影子。他一时心软,住了嘴,心烦意乱地上了楼。
谁知,他刚从衣柜里翻出衬衣和外套,从裤子下拉出t恤的下摆,门就被人推开了。
“振铎,你这是在怪我不该来吗?”子欣压住心底的不悦,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一直躲着我,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我也不会贸然前来打扰。”
“别装出那付楚楚可怜的样,你的演技再好,也学不来旭珊的那一套。”冉振铎不冷不热地戳了她一下,继续脱下t恤,在她面前,毫不避讳的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振铎,是你向我求婚,是你在众人面说要娶我的。”子欣委屈地叫起来,“你知道吗?现在,所有的人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天天追问我结婚的事……”
“看见了吗?”冉振铎忽然转过身来打断她。把经过火伤和手术移植后,色差不均,泛着枣红色的胸膛和肌肤,一鉴无余地展现在她眼前,“还有我的脸!你好好地看看。”
子欣本能地退后一步,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张曾经英俊犷美的脸呀,不但写满了破碎,憔悴和沧桑,眼角过早的堆积起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应有的皱纹,两边的鬓角甚至长出几根斑白的头发。
他才三十岁不到呀!子欣不禁一阵心酸。
他拉住子欣的胳膊,不容她往后退地逼近一步,“怎么,嫌我丑,嫌我难看了吗?即然看清楚了,就该明白,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冉振铎……”
“不,不,不!”子欣动容地摆了摆头,反手紧紧地抱着他,巴不得让自己的脉博随着他的心跳一起律动,“振铎,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肤浅。我承认,我自私,我霸道,我虚荣。我也承认,曾做过很多对不起旭珊的事。可那是因为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应该知道,从小到大,除了你,我没喜欢过别的男孩子,我从未对别的男孩子动过心。虽然我一直想麻雀变凤凰,想过回从前豪门千金的生活,可我也一直在坚守自己,不肯把自己随随便便地交付给别的男人,只除了你,振铎……”
“难道,你不恨我爸害死了你爸,不恨振锘派人撞死了你妈吗?”振铎忽略掉紧贴胸前的温度,无动于衷地问。
“恨!”子欣抬起头,目光眷恋地抚过他的脸,“可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这一刻,水眸迷离的子欣多像那夜初次穿上他衬衣的旭珊!
连她凑上来的姿势,她大胆奉上的双唇,都带着旭珊似的生涩和怯情的甜美!
旭珊,想起她的名字,想到她落在沈妻手上可能遭受的痛苦与折磨,振铎顿时觉得贴在唇上尽情吮吻的,是一道邪恶的符咒。
“走开,别再靠近我!”他嫌恶地一把推开子欣,“告诉你,我从地狱里爬回来,只为一件事,找到旭珊,找回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认为你可以替代旭珊,那你就大错特错!”状坑尤弟。
他无动于衷的表情,神圣的像最后一位坚守爱情的卫道士。
“振铎,旭珊已经死了!”子欣不死心地又扑上来,为什么她感人至深的告白,换不回他的,哪怕是一点点的温情和回应。
振铎张嘴想反驳。
半掩的房门突然被人急匆匆地推开。
古婧依着门框,站在门外,看到子欣眼泪巴巴地搂着他裸露的腰际,两人姿势暧昧得让人很容易联想起刚才屋子里发生过什么,她不悦地皱了皱眉,“振铎,陈医生打来电话……”
“仁凝怎么了?”冉振铎拉下子欣的手,浮躁地打断她。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再给他出什么纰漏?
“没。”古婧忧心忡忡地说,“陈医生说乔小姐的身体现在每况愈下,所以提议给她提前做剖腹手术,乔小姐已经答应了,只是希望你能在场。”
“现在!”冉振铎焦虑地看了看表,离登机还有一小段时间,“那好吧!”
他一秒钟也不愿再耽搁,抓起床上的衬衫和外衣,胡乱地套在身上。
“振铎,你要去哪儿,这个乔小姐又是谁?”子欣喋喋不休地追问。
“求婚的事,我很报歉!”冉振铎懒于向她解释。连行李都不愿再收拾,和古婧一道流星大步地奔出门。
“振铎……”子欣像只可怜巴巴的大鼻涕虫,跟在他身后追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古婧反感地一口拒绝了。
“随便她了!”钻进车内的冉振铎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女人的纠葛中。
第131章 大结局
“就算要救人,也轮不到你!”他低沉的口吻带着让古婧讨厌的大男子主义。()
古婧的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捅了他的伤口一下,痛得周煜不得不松开她。“连路都走不了,还想充英雄!”她比着口型戏谑道,然后,悄悄地朝冉振锘他们的方向潜伏过去。
“就算你想明白了,也没用了!”冉振锘瞟了眼已经开始向二楼蔓延的大火,用枪直接对着叶流离的背心说道,“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长!”
“放开她!”就在他要扣动板机,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冷冰冰的枪,直接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一个男人。一个胳膊上扎着被血染红的纱布,却依然稳稳妥妥抱着孩子的男人。从天而降般地站在冉振锘身后。
振铎!叶流离激动地闭上眼,忍不住用沾满泥泞的双手捂住脸。喜极而泣。就算没有看到来人的脸,就算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她的大脑依然比所有人更快地反应出冉振铎的名字!
“爸爸!”
“爸爸!”
可人和何方异口同声。欢喜得像两只嗷嗷待哺,却不幸被老鹰盯上,最终见到鸟爸爸归来的小麻雀。
“大……大哥!你怎么……怎么可能……”冉振锘难以置信,浑身抖得像筛糠,就算冉振铎以最快的速度救出了吉米,也不可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他哪儿知道,归心似箭的冉振铎不顾身虚体弱,吐得一塌糊涂的吉米,专程租了架飞机,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就是不希望他的孩子和他的女人出事。
“我叫你放开她,你没听到吗?”他手里的枪往振锘的太阳穴里又嵌入了几分。
惶恐不安的冉振锘只得乖乖地放下枪,松开脚下的女人。
“还有何方和可人!”冉振铎不容辩驳的话音刚落。
趴在地上的叶流离已经飞快地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把两个孩子从一时忡怔的对方手中夺过来。
“大哥……我……我不是……”他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趁着冉振铎目不转睛看着她们母子几个相拥在一起。而动容的片刻,冉振锘突然抬起垂下的手,朝挂在冉振铎身上的吉米袭去。
嘭!一颗子弹精准的击中他举枪的手。古婧像个神出鬼没的影子杀手,从灯光照射不到的树影下走出来。
“都不许动!把手全都举起来!”谁知,一道威严的命令从四面八方,居高临下的传来。
冉家的铁门外、围墙上,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站满了全幅武装的警察。其中有一两张让周煜分外熟悉,却老成了许多的面孔。
站在高墙上的一个警察,手拿雪亮的探照灯,朝不远处晃了晃,早就候在外面的救火车呼啸着,驶进了冉家的院子。
原来,冉振铎回来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康桥别墅。当他看到灰飞湮灭,变成一片废墟的别墅时,已知事情不妙。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为了防止冉振锘或者沈博文,抓住他的女人和孩子做人质,从不与警方打交道的他,第一次积极的带着大队的警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到冉家。
“大哥,我……我没干什么,我真的没干什么!”大势已去,捂着淌血的腕子的冉振锘,面对一桩桩血的事实,面如土灰,再也无法狡辩,“你不会杀我的,你答应过妈妈!”
“我的确不会杀你。可我已经给了你无数次的机会。现在,不用再跟我说了,跟警察说去吧!”冉振铎冷冷地看着他。和其它人一样,老实地丢下手中的枪。
早在飞去美国之前,他就决定把冉家和他们三兄弟的身家未来,交给警方了。
“不,你们没有证据,我什么都没干,你们不能抓我!”冉振锘在警察的押送下,垂死挣扎般地叫道。
叶流离紧紧地拥着两个孩子,热泪盈眶地看着吉米像只机灵的小猴子,从冉振铎身上滑下来,兴奋地朝她跑来。
她松开可人和何方,迎着他跑过去。可她的目标不是吉米,不是她久未见面的儿子,而是另一个,另一个让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男人。
平生第一次,她爱上冉振铎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主动地扑过去,主动地投入他怀里,主动地贴上她炽热的双唇,辗转吮吻。
他依然是她此生最重要的牵挂,最安心的依靠,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全身心的放下内心的孤傲,忘掉所有的仇恨,更不必顾及她自己的渺小、懦弱与无能,在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面前,她情愿一辈子做他的小女人,情愿贪心的享受他能为她做到的一切。
面对她火热的吻,冉振铎稍加一愣,但马上化被动为主动,小心翼翼地捧住她受伤的脸颊,不管现场有多少的观众,不管有多少双发酸,或发酵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微眯双眼,扣住她柔软的柳腰,咬住她主动奉上的红唇,卷起她的丁香小舌,尽情汲取她久违的甘甜。
天地间,仿佛一瞬间没了仇,失了恨,化了怨,灭了火,只剩下他们俩,只剩下他们缠绵悱恻的热吻……
“他们这是干什么?”何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人接吻似的,两眼发直地问。
没人有耐性回答他。
可人歪着脑袋,双手合十,抱在胸前,眯成一条缝的眸子里,完全抛掉了前一刻的惊惧,只剩下小女儿才会流露出的陶醉。
“你是谁啊?”吉米用看外星球生物的目光,不甚欢喜地盯着何方。竟然见到了一个比可人还笨的傻子!
何方坚决秉承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理,不屑一顾的眼神,毫不吝啬地送给了吉米。
“好了!现在该告诉我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冉振铎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女人,上前一步,拉开大眼瞪小眼的吉米和何方。当他看到别墅的断壁残垣时,他的心,就和当时的叶流离一样万念俱灰,追悔莫及。
“我不是吩咐过。要你好好的照顾可人的吗?”他的责备直指何方,“为什么还把她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何方皱起眉心,老老实实地垂头交待,“我们想到一些可怕的事,觉得应该告诉您啊……”
“可您已经走了!”经过这一场同甘共苦的劫难,可人这会儿彻底倒戈了,“何方对那些木头保镖说,让我们回来把这些事情告诉他爷爷吧!可那些木头人打死了也不同意!”
“什么事?”叶流离插嘴问。
“就是想告诉你们,那个假舅舅打电话,好像叫了很多人,还有……”可人不紧不慢地说完他们发现的那些事。
仅管现在得知这些事,已经晚了。但众人还是不得不佩服两个孩子的细心和超出同龄人的逻辑思维。
“何方说这件事不能拖,必须得尽快告诉爷爷,让爷爷有所准备才好!所以,我们趁着晚饭后,保镖换岗的时间,从一楼洗衣间的窗户翻出来,然后,何方拦了出租车,他带着钱,还给出租车司机指路呢!”可人颇有些得意的靠着何方,讥屑的目光,不客气地落在身形瘦小的吉米身上。
正因为同龄的何方身材高大,才让司机误以为他是个带着妹妹回家的小学生,“我们一回来这里,就发现大门开着。家里的好几个保镖都躺在院子里,何方说不对,连忙从地上拣了只手机,拉着我躲进狗屋里,如果不是因为打电话,也不会被他们发现……”
吉米嫌恶地瞥了可人一眼,好像嗅到她身上有股狗臊味似的,往一旁挪了挪!
真像啊!冉振铎忍俊不禁,溺爱的目光在可人和何方之间来回穿梭。可人摇头晃脑,口齿伶俐的模样,真像小时候替他辩护的旭珊!
“谢谢你,何方,真的要谢谢你!”叶流离蹲下身子,感激涕零地抱紧了何方。如若不是他的英勇果断,可人可能真的会葬身火海了。
“我没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受伤了,我是美国人,我来这儿,只是想查清冉家的底细。我有冉家所有的犯罪证据,我要见你们的最高长官……”一个狂妄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沈博文经过简单的伤口处理,正要被人抬上救护车。只是,手腕上紧锁的手铐,让他恼羞成怒。
“证据?就是你手上的那只u盘吗?”周煜听到他的话,从救护车上跳下来。虽然受伤的腿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依旧淹没不了他浑身散发出的正气,“交给我吧!”
“你……”沈博文谨慎地扫了他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冉家的儿子!”
周煜看了眼不远处,刚才一直冒着生命危险,锲而不舍和冉家的佣人躲在屋内救火的父母,斩钉截铁地说,“不,我姓周,我叫周煜。我是警察,一直都是!”
“我们都可以证明!”周煜身边围上来一群他曾经的同事。
真挚的目光和群情振奋的情绪,不由得沈博文不交出手心里的u盘,朝他们身后的叶流离努了努嘴,“这是她交给我的。她说里面有冉家确凿的罪证。”
“你……”古婧怨怼的目光,顿时投向略有愧色的叶流离,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明知何方不是振铎的儿子,明知振铎为你做了那么多,明知振铎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儿子,你竟然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沈博文,你……你这不是把振铎往悬崖上推吗?
“没事!”冉振铎轻语,拇指点点摩挲过流离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眸光,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只有从容和豁达,似乎早就知道,也早就准备好迎接这样一个结局!
“冉振铎,只要你作我们警方的污点证人,我会向法官为你求情的。”周煜诚心实意地说。
只是他居高临下的态势让冉振铎十二万分的看不惯,他一拳头粗暴地把周煜击倒在地,然后,泄愤地说,“我答应做警方的污点证人,不过,我不想跟你个人合作!”
“不,不可以!”叶流离揪住正欲转身离去的冉振铎。即使是转为污点证人,他也会入狱,也会再次离开她数年。她不要!“你不能去!你什么都没做过,没有证据证明你做过什么坏事!”
叶流离不露声色地冲他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承认啊!“何方他们还小,他们需要你,我也需要你,还有奶奶,古婧……”
她急切复杂的目光,让冉振铎一瞬间似乎领会到什么。
“他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去了警局就知道了!”周煜公事公办的口吻让古婧厌恶地投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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