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痴狂,我愿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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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痴狂,我愿绽放-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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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珊,起来!”周煜从背后挟起瘫如软泥的她,“地上凉,你快起来呀!”|

    不,不,不!旭珊把无声的泪水和着无尽的悔恨,拼命咀嚼着咽下去。一切都是错,她和冉振铎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是她害死了妈,是她间接害死了妈……

    被周煜扶着回到方家后。旭珊没有哭,也再说一句话,空洞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子欣把母亲的遗像挂在父亲遗像的旁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如一截木头一样呆呆地趴在桌上。

    放在身边的手袋里好像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音,这一天,它响了多少次?旭珊连看一眼的气力似乎都没有,就让它继续这么响下去吧!

    她没精打采地坐直了身子,看着遗像上音容宛在的母亲,心如刀割。

    几天前……就在几天前,她还和母亲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虽然母亲怨恨地要赶她走。可是,当她被冉振铎拉出门时……妈!旭珊心里忍不住轻唤一声,那时,妈就看出她怀孕了吗?所以,临别还不忘悉心地叮咛她,从今往后要开开心心的,要少吃辣椒!

    仿佛有只小手狠心地揪紧了她的肠子,她的胃痉挛似的一阵抽搐,她想吐!仅管这一天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恶心地想吐。

    她捂住嘴,踢开凳子,冲到厨房的洗手糟前,飞快地拧开水龙头。可是,除了几口令人作呕的酸水,她什么也吐不出来。那种翻江倒海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她,恨不得让她把五脏六肺全一骨脑地吐出来。

    “你怎么了?”子欣站到厨房门口,吃惊地问。

    “旭珊,你没事吧?”周煜走上前,体贴地抚着她的背,一边不忘回头吩咐不知所措的子欣,“快去帮她倒杯热水来!”

    旭珊合上嘴,筋疲力尽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喝水!她自罚似的掬起一把冰凉的自来水,想随便漱漱不是滋味的嘴巴。

    “别用冷水!”周煜一把打掉她手上的水,接过子欣抬来的热水,送到她嘴边,“旭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就算再难过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样体贴的一句话,旭珊多希望是从振铎嘴里说出来的。

    “你……怀孕了,是振铎的孩子?”子欣大惊小怪地叫起来,瞥向她肚子的目光饱含了嫉妒。

    这种时候,姐姐还抛不开与她的间隙吗?旭珊心灰意冷地接过烫乎乎的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喝了下去,空无一物的肚子一瞬间反而涨得更难受。

    正在此时,周煜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刚听对方说了两句,便惊喜地叫起来,“你说什么?肇事车辆找到了?车主也找到了,这么快?”

    旭珊和子欣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不知电话里的人,又说了什么?周煜的两条浓眉,几乎挤成了两道半信半疑的问号,“你说车主是个喝醉了酒,案底还有一尺厚的家伙?你们到底查清楚了没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旭珊怒火中烧地打断他,手中的玻璃杯被砸得粉碎。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周煜挂了电话追问。

    “是冉浩东,”旭珊恨之入骨地瞪着一地的碎片,“不是他,就是振错或振诺两个为虎作伥的家伙。”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子欣置疑。

    旭珊从一早就开始跟踪她的车子说起,直到乔仁凝看到车内坐着的男人,全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们俩。她要让害死母亲的凶手被绳之以法,她一定要让杀人不眨眼的冉浩东付出代价!

    “这就难怪车主是个有案底的家伙,十有八九是他们花钱买来顶罪的!”周煜愤愤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又响了。

    “周煜,刚才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冉振铎大吵大闹,叫嚣着要马上出来,听说他的律师已经赶过去了。”电话里的声音火烧眉毛似地告诉他。

    “哼!郑局这儿还压着市长严惩不贷的亲令呢!想见律师,让他做梦吧!”周煜火气十足地吼道,“让人把他看紧了。他妈的,他这辈子都给我老实呆在里面吧!”

    旭珊的心一落,乱如棕麻的思绪,已经说不出是苦是涩是劫是难。

    把冉振铎关上一辈子,当然不可能。

    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转眼过去。

    旭珊站在满目疮痍的山顶,望着一坯坯黄土洒在母亲的棺木上。

    习习凉风,卷着怅惘拂过她万念俱灰的心。十年前,她亲眼看到父亲惨死在冉浩东的手下,十年后,她又眼睁睁看着冉家暴虐的车轮碾过母亲的身体,若她还有一丝良心,若她还冠着方家的姓,她还能留下孩子,留下这个属于她和振铎的孩子吗?

    该结束了!既然是错误,就该由她亲手了结,“周煜,你能陪我去医院吗?”她寂寥的声音像在山间飘荡的无依无靠的蒲公英。冬扑吐圾。

    “你要把孩子打掉?”子欣一语中的,错愕的目光流露出一点窃喜。

    就算是嫉妒,就算是十二万分的排斥,当着自己的面,她就不能收敛点吗?旭珊厌恶地别过头,凝视着漫山遍野的墓碑,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呆住了!

    十几辆黑色轿车匆匆驶入墓园。车上很快跳下来几十个全身黑衣的男子,他们像事先安排好了似的三五成群的分散开,其中一人疾步走到周煜的警车前,好像在打量车内是否有人?

    接着,他领着一小队人马,大步流星地朝山上走来。

    来者何人?虽然远远的看不清,可这八面威风的排场,飞扬跋扈的气势,还有专程赶来此处的目的,除了冉振铎,还能是谁?

    旭珊的心,霎时跳得紊乱。多日不见,想见却又怕见的纠结像一只欲罢不能的怪物,在她心头狠狠地抓过几道血印。

    他不是声称,是自己勾引他的吗?他不是说永远也不会娶自己的吗?不是已经有个女人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了吗?那还来找她干什么?短短几日,难道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物是人非了吗?

    “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周煜火气十足地想往山下冲。

    “周煜,别!”旭珊拽住他,凄楚地一垂眼睑,“我真的不想见他,我们从这一半下去吧!”

    “要不你们先走吧!我留在这儿,就说你们从那边走了!”子欣扭扭捏捏地指着另一条山路。

    经过三亚一事,姐姐还留恋他,还对他不死心吗?旭珊徒唤奈何地摇摇头,如果说冉振铎曾把她变成一个无知的傻子,那么姐姐绝对为他变成了一个痴迷的疯子。

    墓园的大门完全被冉振铎的人马包围,考虑到旭珊的处境,周煜放弃了自己的车,和她一起穿过山脚的一片小树林,钻进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医院!”旭珊交待完司机,才发现周煜忧心忡忡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脸上。

    “旭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他问。

    旭珊苦苦一笑,“莫非你还希望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不……”周煜连忙摇头,握着她好像失去体温的手,踌躇的口吻透着只有她才能体会的真情挚爱,“旭珊,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经受某些非人的痛苦,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

    “痛?”旭珊深吸一口气,木然地一扬嘴角,“小时候,我爸爸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一个人一旦做错事,肯定会受到上帝的惩罚。时间拖得越久,惩罚会来得越沉,越重,越痛苦。”

    一滴泪,顺着她凝滞的脸庞缓缓滑下。

    周煜于心不忍地搂住她,在她额头徘徊的双唇,鼓足勇气吮上她眼角的泪。

    旭珊泪眼迷离地看着他,猛然抛掉一切伪装,反手搂住他失声痛哭起来。她不想哭,她也不该哭。可这一次,就这一次,她就再哭这最后一次,为她冤死的父母,为了不得不背离的爱情,为了她还未成形就不得不牺牲的孩子!

    忽然,几道黑影风驰电擎般地掠过车窗,出租车司机猝不及防地一踩急刹,差点把偎在一起的两人甩出挡风玻璃。

第92章 野兽

    该来的总是要来,怎么也逃不掉,躲不开吗?旭珊努力吸了下鼻子,对着后视镜迅速擦干脸上的泪。

    “狗屎!”周煜怒目切齿地瞪着挡在前面的宾利。从牙缝里蹦出几点火星。他转头吩咐旭珊,“你就坐在车上,我下去解决他!”

    “不!”旭珊断然拒绝,从现在开始,她的事,她要自己面对。

    冉振铎在下属的环绕下,众星捧月般地站在路当中。他眼中没有周煜。凝神屏息的目光,只定定地注视着几日未见,却形容消瘦、憔悴得像朵凋零的花苞的旭珊。是因为方母的突然离世。还是她愚蠢的相信了他逞一时之快,在方母尽情羞辱她的话?

    “对不起。冉先生。我们要去医院,麻烦请你的豪华车队让一下!”旭珊讥屑的神情形同陌路。

    “医院?”他蹙眉,“你病了?”

    旭珊不着痕迹地摸了下小腹,他没碰上姐姐吗?还是姐姐没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他是孩子的父亲,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真可笑!旭珊心如死灰地笑了。谁都不喜欢这个孩子,谁也不希望她生下这个孩子,她还留之何用?

    “我问你呢?”冉振铎咄咄逼人地走过来,“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为什么要跟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说话?”周煜心存戒备地挡在旭珊身前。

    这个蠢货为什么这么不识相。永远要挤在他和旭珊之间?“杀人犯的儿子,周警官,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冉振铎不耐地推开他,一把扣住旭珊的手腕。

    “放开我!”旭珊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所有的痛,对冉家所有的恨,以及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和愤怒,化为一口尖尖地利牙插进他肉里,可冉振铎的大手像焊在她腕上一样纹丝不动……咸的,涩的,一股又腥又臊又黏又稠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涌上她舌尖。

    旭珊的胃一翻,连忙松开牙齿,捂住嘴,连作干呕。

    “放开她!”周煜急了,揪住冉振铎的衣领,“我叫你快放开她,没听到吗?”

    冉振铎虎目圆睁,“你给我滚远点!”

    话音未落,周煜一拳头挥在他脸上。

    冉振铎兴味盎然地抹了把唇角的血,“谁也不许插手!”他一摆手,身后那群蠢蠢欲动的手下顿时退去。他终于松开旭珊,手背上两排清晰可见的小牙印。还在往外不断地渗着血珠子。

    这女人,下嘴可够狠呀!冉振铎愤恨地睨了她一眼,还算满意地看到旭珊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鲜红的血好像点燃了他的兴奋点,下一秒,周煜就不知怎么倒在了地上。

    “这是你自找的!”冉振铎阴鸷地一咬牙。就凭他像猎犬一样,成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团团乱转,就凭他是老头子的私生子,就凭他总是自以为是的充当旭珊的护花使者,他今天就该吃顿苦头了!

    “别打……了!”旭珊扶着腰杆,不敢放声喊,更不敢过分激动。她明明不打算要肚子里的孩子,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又想去保护它。

    两个扭在一起的男人,一不小心从公路旁的斜坡滚下去,周煜的佩枪掉下来,滚进了附近的草坪里。

    眼见周煜明显不是冉振铎的对手。旭珊心急如焚,她不能让周煜落下风,她不要再跟冉振铎有瓜葛。她瞟了眼振铎那群按兵不动的手下,冲下斜坡,自作主张地捡起周煜的佩枪。

    “你们别打了,否则我要开枪了!”旭珊冒着冷汗的双手捏紧了巴掌大的手枪,指着两个拳脚相加的男人晃来晃去。扣住板机的手指更是不住地哆嗦。

    呯!

    一声鞭炮开花似的炸响,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恐怖的火药味。

    一棵子弹几乎擦着冉振铎脸颊飞过去。

    他和周煜同时震住了。谁开的枪?

    子弹出膛的力量,把旭珊的身体惯性地朝后掀去,撞在一棵高大的柏杨树干上。

    她顾不上背心传来的痛楚,愣怔地瞪着还冒着一袅青烟的枪口,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女人……冉振铎扫了眼被她咬得血淋淋的手背,错愕的目光,像吞噬一切的火苗怒不可遏地扑向旭珊,“你……你竟然对我开枪!”

    不,不是的!旭珊心里焦急地直嚷嚷。她根本不会使枪,根本没打开过保险,更没想过要扣动板机……可是,她不会承认,也不愿向他辩解。

    她倔强地别过头,抿紧的双唇仿佛明明白白地写着:是,没错!冉振铎,我刚才就想一枪打死你!

    “旭珊!”周煜魂飞魄散地奔过来,夺下她手里的枪。趁着冉振铎还定在原地没反应,用枪指着他,威胁道,“快叫你的人让开!我可不是旭珊,我的枪法很准的。”

    他协着旭珊朝坡上退去。那辆出租车早逃得没影了。冉振铎的手下和他们的车子,凶神恶煞般地挡住了宽阔的路面,从两边驶来的其它车辆还没靠近,就吓得调头跑了。

    “让开!你们全都给我让开!”周煜挥舞着枪,脸红脖子粗地喝退振铎的手下。他拉开宾利的门,对战战兢兢的旭珊说,“快,你先上车!”

    可旭珊根本没机会钻进车内。

    冉振铎三步并两步地追上来。他捏准了周煜是不会开枪的,一把扯住旭珊的长发。力道之大,让旭珊疼得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啊!”

    这个男人不发火则已,一发起火来,简直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翻脸无情的魔鬼!旭珊护着脑袋,身不由己地跌进他怀里,觉得头皮好像都快要被他扯掉了,

    冉振铎飞起一脚踢翻周煜,暴戾地命令围上来的手下,“你们给我看好他!不许他再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

    几个手下顿时饿虎扑食般把势单力薄的周煜摁在地上。

    周煜眼睁睁地看着他残忍地揪着旭珊的头发,把她粗鲁地塞进车内,“冉振铎,你这个王八蛋,你对旭珊轻点,旭珊她怀了…唔!”

    不知谁给了他鼻子上一拳,让他痛苦地把最后几个字不得不咽了下去。

    冉振铎呯得一声甩上门。一边绕过车头,准备坐进驾驶座,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周煜,“你算什么东西,旭珊是我的女人,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提醒我该怎么对待她!”

    如果说冉振铎被愤怒蒙蔽了双眼,那么旭珊此时也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她顾不上火辣辣的头皮,飞快地挪到驾驶座上,锁上了车门。

    “开门!”冉振铎一拉车门,急了。他用力拍打着车门,探头朝半开的车窗内喊,“你干什么?旭珊!你给我快点开门,你根本不会开车!”

    可旭珊恨之入骨地瞪了他一眼。他英俊的面孔在她眼里,好像化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和冉振错、冉浩东丑陋的脸谱重叠在一起。一家子无耻的恶棍和流氓,一旦不遂他们的心愿,他们就会露出怙恶不悛,格杀勿论的本质吗?

    今天她就是死,也不会再让对方靠近一步!

    冲动像魔鬼攫住了旭珊的心智,她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贴着冉振铎的胳膊冲了出去。

    “旭珊!”他声嘶力竭地跟着追了两步,懊恼刚才没有抓紧门把。

    宾利像脱疆的野马,沿着山路拐了个弯,不见了!

    冉振立即转回头,拉开一辆车子的车门,就要去追!

    “别追了!”周煜草草地抹了把鼻血,捏紧拳头捶了下地面,“你想让她撞车,让她出车祸吗?你去追,只会让她情绪更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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