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珊,世上这么多男人,你为什么非要跟冉振铎在一起?”母亲痛心疾首地看着她。
“我……”旭珊语塞。因为爱,因为喜欢,因为感激,因为报恩……这些还不够吗?
“旭珊,你怎么……能比子欣还狠心!”方母一边抽噎着痛斥她。一边哆嗦着双手拉开肩头的包。
旭珊两眼一红,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这时,站在她身后的绒绒突然发出一声惊悚的尖/叫。
方母猝然揪住旭珊的头发,手握一把亮晃晃的菜刀就要朝她脖子上砍来。
“妈!”她魂飞魄散地抱住头,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阿姨,你冷静点!”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的周煜迅速箝住方母的胳膊,熟练地往后一扣。
被强行拖进寝室的方母,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我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这么大,我和子欣辛辛苦苦地供你上大学,不是为了让你跟那个臭流氓在一起……既然你铁了心要嫁给他。我就先送你去你爸爸那儿,跪着忏悔去!”
她几次从旭珊的床上跳起来,又几次被绒绒和周煜按下去。
“旭珊。你先下去,要不然阿姨的情绪很难平复的。”周煜回头当机立断地丢给她一把钥匙,“我的车就在下面!”
旭珊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地上的菜刀,双手掩面,泣不成声地挤开围在寝室门口的学生,跑出去。
纵是校舍外漫天匝地的阳光,也涤荡不净她满心的委屈和晦黯,和振铎在一起就这么罪不可恕吗?
不一会儿,周煜气喘吁吁地钻进车内,“你妈终于安静了!我已经打了电话,让我爸妈来接她回去!”
“谢谢!”旭珊噙着眼泪说。
“都怪我!不该带她来找你。”周煜自责道,“我还以为她只是想拉你回去,没想到她竟会背着一把菜刀来!”
瞥见郁郁寡欢的旭珊,眼角还挂着两滴晶莹的眼珠,他禁不住伸手去拭。
旭珊本能地别过头。
几日不见,她竟变得这么排斥他!周煜一拳重重地击在挡风玻璃上,“告诉我,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
旭珊默而不语。
他懊恼地发出一声嗤笑,翻出几张报纸,扔在她腿上,“告诉我,本月?号晚上的零点左右你在哪儿?你打工的快餐店那时发生过什么?”
旭珊像被电击到一样,两眼发怵地盯着报上关于沈山之死的大标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周煜眼中闪着旭珊从未见过的凌厉和执着,“一直爱跟冉振铎作对的沈山死了,随后,他最得力的手下一个绰号叫秃顶的男人失踪了。几乎同时,可能是最后见到秃顶的五个男人也死了。你知道死亡的原因吗?”
周煜从她腿上抽出一张报纸,掷地有声地念道:“尸检结果表示,五位死者极有可能是在封闭的车内开着空调入睡,倒致吸入过量的二氧化碳而中毒身亡。在不冷不热的五月,这是不是很可笑!”
这就是振锘所说的意外吗?好恐怖的意外啊!旭珊汗流浃背,藏在报纸下的双手害怕得直哆嗦。休庄女号。
“旭珊,我真的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他没杀人!”旭珊大叫一声。
“你还替他说话!”周煜一连串劈荆斩棘的声讨扑向她,“旭珊,秃顶是不是死了?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穿着快餐店的制服,匆匆忙忙地跑去‘金钻’找冉振铎。而且,当晚路口的摄像显示,你和冉振铎站在十字路口聊了很久,他还当街吻了你一下。”
说到这儿,周煜咬牙切齿的口气中,有种想把冉振铎碎尸万段的恨意。
“然后,你们俩一起朝着快餐店的方向走去。你别告诉我,在将近零点的半夜,你们还准备散着步回家。”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周煜的逼问让旭珊又想起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她紧紧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周煜说下去。
周煜扯下她的双手,“旭珊,你醒醒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周煜,我求你,求你不要再问了!”她哭了,猛然推开车门跳下车!
“旭珊!”周煜追下去。
可旭珊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里。
她要去哪儿?她该怎么办?为什么她已经决定抛开一切,振铎也决定要洗心革面,重头开始了,周煜还要苦苦相逼,为什么他要对这件事追根究底?旭珊神情恍惚地躲在一间无人的教室里,看着玻璃窗模模糊糊地映出一张蓬头垢面的脸,觉得整个世界都和她一样濒临崩溃的边缘。
一步错,步步皆错,也许她重返校园就是一个错误!
*
“我找冉先生!”这是方旭珊第一次踏进恒生集团。如果不是振铎的电话一反常态的关机,她大概永远也不会踏上这儿的台阶。
“哪位冉先生?”总台接待员讥屑的目光掠过她乱糟糟的长发。
“冉振铎!”她不自然地撸了撸流海。
对方顿时收起轻视,定睛看了看她,马上谄媚地笑起来,“你是方小姐。不好意思,方小姐,今天早上有一个临时的董事会议,冉先生恐怕没有时间。”
“那我能上去等他吗?”她郁闷的想发火。
“当然可以!”对方毕恭毕敬地领她走到电梯前。
站在冉振铎宽绰的足以塞下几百号人的办公室,她讪讪地笑了。真该感激绒绒把她的照片寄给报社,感谢那些把她一手“捧红”的报纸媒体,让她得以在这里畅通无阻。
她疲乏地靠在软绵绵地沙发上,心事重重地闭上眼……
“哈哈哈!大哥,看来那些老家伙还是怕你的,你一发话,他们一个个都不敢不买你的账啊!”
谁的嗓门这么大?旭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睡着了吗?
随着一声骨头猛烈撞击的巨响,好像是有人被击倒在地。
“如果不是你的手脚不够干净,就不会给我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
这怒不可遏的声音不是振铎吗?他的会开完了?他回来了?旭珊刚要兴奋地跃起,一个委屈又令人憎恶的声音传来。
“大哥,难道我一枪打死姓沈的老头还不够干净吗?”
又是一记铁拳猛击的闷响。
“你做事之前为什么不动动脑子。那个女学生呢?你为什么要打死她?弄得警方现在也像猎犬一样的围着我们。”
“这都怪那个恶心的死女人,光着身子抱着我的腿哭得像头猪……”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那女生出于本能的恐惧,他就要一枪打死一条无辜的生命吗?旭珊躲在宽大的沙发椅背后,瞪着地上的冉振错,愤怒得瑟缩直抖。
“你给我站起来!”冉振铎狠狠地踹去一脚,多少替她解了些气,“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都不是好说话的主。他们可能只是嘴巴上暂时答应,私底下不知会采取什么行动。振锘,你马上带人先赶去?市。”
“让我去吧!”振错拍拍身上的灰尘,抢功道。
你给我闭嘴!冉振铎不苟言笑地睖了他一眼,才接着对振锘说,“那边无论有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通知我。”
“我明白。”振锘点头。
“记着,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他转身,犹豫不决地交待,“你再去看看爸……”
他骤然打住,看到沙发侧面露出的一对黑眸。
旭珊!他的心差点停摆,她怎么会在这儿,她听到了多少?
粗枝大叶的冉振错完全没发现,大咧咧地接嘴道:“既然大哥你不放心,不如就让那些老家伙把爸……”
“滚出去!”他低吼一声,及时斩断振错的话,把他俩轰出去。
第75章 这位置
旭珊缓缓地站起来,“你派振锘去?市干什么?”在她心里,?市就是杀父凶手的代名词。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轮流去那边一趟。”与其找个复杂的借口。不如直接了当地撒个半真半假的谎。
虽然儿子探父亲的监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旭珊还是如鲠在喉。
冉振铎调起一付温和的笑脸,亲热地一把搂住她,“你怎么会来,z大有名的才女复学的第一天就逃课了吗?”
旭珊怏怏地推开他,走到偌大的办公桌前,迟疑了片刻才说:“振铎,我不想再上学了!”
“谁又惹你了!”他状似轻松地坐到办公桌后。
“没,没有人!”旭珊不想提周煜的事。更不想加深他和周煜之间的仇恨。
“别骗我,女人。你一撒谎就不敢看我的眼睛。”冉振铎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过来,“谁去学校找过你,你母亲还是周煜?”
他精明的什么都别想瞒过他。旭珊把手交给他,顺其自然地坐在他腿上,“我妈今天早上突然带着菜刀,冲去我的寝室……”
那个老巫婆真的疯了吗?也许该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去!冉振铎不露声色地问。“后来呢?”
“幸亏周煜拦下了她。”旭珊把早上发生的事,语蔫不详地讲了一遍,最后忧心忡忡地问:“振铎,我们该怎么办?他一口咬死了是你杀死秃顶和那五个男人。”
“于是,你傻乎乎地什么都跟他说了!”冉振铎睨着她的眼神,调侃多过责备。
“没有!我当然什么都没说。”她辩解,“你明知,我和你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我想坦白,也会先考虑你的处境。”
“傻瓜,你放心吧!那个蠢货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仅凭他私下的胡乱揣测,根本拿我没办法。”冉振铎胸有成竹地说完,又自言自语地低声念叨,“难道停职都不能让他老实点吗?”
“振铎,不要!”旭珊从他凝滞的眸光中,仿佛看到某种暗藏的杀意,“周煜是警察,逞凶缉恶是他的本职工作。再说,那天如果不是他打掉你手里的汤……”
冉振铎不以为然地沉下脸。这件事最令他懊恼。他从不欠人情,尤其不想欠周煜那家伙的人情。
“他怎么都算救过你,是不是?所以。振铎,你就放过他吧!”
她谨小慎微的样子,惹得冉振铎满心不悦,“我不喜欢你替别的男人操心,特别是在我身上的时候。”
在他身上?旭珊如梦初醒地低下头,天哪!她怎么会以从未有过的大胆和暧昧,跨坐在他腿上。这姿势,这位置……
“呀!”她面红耳赤地要跳起来。
“不要动!”冉振铎牢牢地摁住她的腰,让她维持现状地紧贴在他身上。
旭珊无地自容地埋在他胸前,的确一动也不敢再动了。身下那股令她熟悉又羞齿的热浪,慢慢膨胀,慢慢炽盛,与她而言,比任何威胁和命令都行之有效。
振铎的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那里不但像往常一样平坦,甚至因为她弓起的背部而凹陷下一大块,皱成一只圆圆的小罗锅。他略显失望地挪开手,俯她耳边低语,“今天,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或者有没有哪儿感到难受的?”
又开始“咒”她了吗?为了避免他动怒,旭珊咬紧牙关,才把泄露在唇边的笑意硬生生地咽下去。
这两句暧昧又古怪的问话,几乎是冉振铎每天必修的功课,如果不是旭珊知道他背后真正的用义,肯定会以为他在诅咒她。
“你以为怀孕跟种豆子一样呀,发发水,就能出芽了?这才几天呢!”她闷声嗔责。
“不都是一样的吗?”振铎任着性子,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猛然把她从腿上提起来,平平地放在大得不像样的办公桌上。
他想干什么,太大胆了!旭珊清晰无误地看到他眸中高涨的情/欲。“振铎,不可以!”她一边花容失色地拼命摇头,一边蹬腿想坐起来。
可冉振铎不费吹灰之力地挤进她腿间,强势地把她压在桌上动弹不得。
“谁让你的肚子不努力呢?”他恶劣地反咬一口,顺手扯下旭珊一边的肩袖,嫩白的肌肤,在随着百叶婆娑起舞的日影下,泛着灿如水莲花般的淡粉色光泽。
“不要!会被别人看到的。”她有点想哭,在这种地方“努力”……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荡/妇!
“不会有人进来的!”冉振铎霸道地宣称,“你是唯一一个未经我允许,擅自闯进我办公室的人。”
他已经顾不上考虑旭珊的感受,唇手并用,让她模糊着泪眼,打着战栗,毫无招架之力地反手紧紧搂住他。
似有若无的婉拒和以前的每次一样,很快在他无耻的侵略和掠夺下,化为一道道幸福的轻哺呢喃……
振铎好像比她还想要个孩子,而且,这种想法和愿望比她要强烈的多。其实,她还年轻,而振铎也不到三十,他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似的心急呢?
而且,这种潜藏的焦虑似乎也一并传染给了旭珊,让她偶尔会隐隐地感到不安,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吗?
旭珊站在厨房里,一只手心不在蔫地搅着米粥,一只手照例地又拨通电话。
“喂!”听筒里刚传来母亲苍老的声音,她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妈!她内疚地默语:您的气消了吗?
接着是姐姐。
“喂,我说你是谁,为什么打来两次电话都不说话!”姐姐还是这么无礼,说明她的脾气和她的名气一样,越来越大!
反正除了冉振铎,没人知道她手机的新号码。这样不露声色地拨去一个电话,她就能轻易得知妈妈他们一切都安好。
“喂!”是周煜清朗如晨的嗓音。旭珊安心地准备挂了电话,他猝然发问,“你是旭珊对不对?旭珊,你在哪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旭珊的心一颤。
“旭珊,你快回答我啊!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是旭珊。”周煜的执着让她不禁有点感动,为什么周煜比妈妈和姐姐还了解她?
“旭珊,你听我说,我刚刚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么一大早的,你打给谁?”冉振铎懒洋洋地从背后抱住她。
“没,是有人打错了!”她浑身一抖,自然没听到挂断的手机里传来周煜心焦的话语:冉振锘在?市已经把他父亲冉浩东从监狱里弄出来了!
“又是牛奶和米粥?”一日三餐几乎都是这些,冉振铎看了就想吐。
“不吃这些,你想吃什么?”旭珊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被侍候的人还有资格发牢骚?
“比如红烧牛肉面,就算做得不地道,我也勉强可以接受……”他的一只手沿着旭珊玲珑的身体,不老实地向下爬去!
又来了!她抓起筷子,不客气地唰下去,“不行!在你伤疤完全脱落之前,不能吃颜色太深的食物,否则将来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冉振铎揉了揉手背,哭笑不得地瞪着她,“女人,拜托!我是个男人……”
他的报怨没说完,旭珊的手机响了。一定是周煜!休庄巨圾。
“我帮你接!”冉振铎伸出手。
“不用了!一定又是刚才那个打错的电话。”旭珊有点慌,迅速挂断电话,“你快去坐着吧!”
趁着他转身的时候,她果断地关了机。
冉振铎优哉优哉地坐到桌前,敛起眸子打量她。
见她穿着一套老式的白色的睡衣睡裤,胸前还印着一只憨头憨脑,特别影响人情绪的大熊猫,自然鸡蛋里挑骨头似的问,“你为什么不穿我的衬衣!”
旭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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