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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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恋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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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都是吧?!”安迪也犹豫了。
  在这方面,她并不比林赛明白多少。也许凯奇能够知道?可他不在这里,帮不上忙。现在他们两个只能“穷帮穷”了。“也许每一段爱都是不同的,因为对象不同,境遇也不同。强行复制出来的只不过是上一段的赝品,不是真实的。”
  “我问过楚哥,他只告诉我邵哥在等一个人。我想过那个人是你,又觉得不可能。我也想过,如果真到他等到了的那一天,我会怎么样,怎么办。可没答案。现在你就在眼前了,我反而觉得没那么难接受了。也许是你或是别人,真的不一样。”
  “为什么?”安迪不禁有些好奇。
  “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那感觉好像是……毕业了,解脱了,又像是一个任务完成了。”林赛搓了搓手,看向安迪,“别问我为什么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么说也不是为了安慰你。就是这么个感觉。”
  “那我得感激你把他让给我了?”安迪有些哭笑不得。
  “我哪儿有这个资格?而且我也没想讨好你。”
  “我知道了。不过,也谢谢你肯和我说这些。”
  “我一直是在台上跳来跳去的那个,而你是坐在台下看的。别的人,有的进来迟了,有的提前退场了,只有你是从开始看到结束。和你说这些不是因为信任你,只是除了你,我还能和谁讲呢?”林赛苦笑着摇头,“刚才……是我犯混,说了胡话,对不起!”
  “要不是看在丁凡的面子上,我保证你明天得去看医生!”安迪摆了摆手,看向他明显青紫了的脸,“肿起来了。回去拿冰袋捂一捂。牙没事吧?”
  林赛捂着脸,用舌头检查了一下,“还行。”
  “就你这酒品,以后还是少喝吧。”安迪站起身,活动着冻僵的双腿。
  “今天的事,你会全告诉邵哥吗?”林赛嗫嚅着,也站起来。
  “如果我能确定以后和他无关了,就不会。”安迪看着他。
  “我没办法装作没认识过他,也不可能不见他。可如果我只是把他当作大哥,好朋友,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你能接受我出现他的身边么?”林赛有些忐忑地看向安迪,“上次是我骗了邵哥,可这次是真的。我骗不了你,也不想再骗自己了。”
  “那丁凡呢?他会怎么想?”
  “不管他现在怎么想,我会和他说清楚。”林赛低下头,随即又抬起来,看回安迪,“他们两个,对我的意义不一样。我不会再做伤害他的事了。”
  “好。”安迪审视着他,点点头,“你跟过我,知道我的行事。如果有人想动我的人,你清楚我会怎么做。”
  安迪并不是虚张声势。
  她在公司里是以“护犊子”出名的。她部门里的人,出岔子了,犯错了,关上门,是骂是罚,她一点不含糊;可对外,都是她自己到老麦那里去扛,去挨。外部门的人,更是别想动一个指头。有一次,施工部想把失误推托到合同不清上。事情并不大,大家都伸把手,就可以解决。那个工程师闹出来无非也是想扯皮。但安迪不干了,揪着施工部部长反复推敲了一个下午,凭着她的经验和工科背景,愣是逼得那个部长认了错,道了歉,还处罚了那个工程师。那个业务代表当然也被安迪叫进办公室数落了一顿,但销售部的荣誉保住了,也轻易没人敢惹销售部的人了。
  林赛加入公司的第一周就被“培训”过这些“事迹”了,他当然知道。但他还是被安迪的气势镇住,半晌,才摇头笑了笑,“你这当老大的脾气也得改改吧?你就不怕邵哥受不了啊?”
  “改了,他也不一定受得了。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安迪白了他一眼,但她也的确是该给凯文打个电话了。
  “你现在在哪儿?”凯文声音沉沉的,满是压抑着的火气。
  安迪报了酒店的名字。
  “待那儿别动,我这就过来。”凯文利落地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安迪摇摇头。
  完了,今天晚上又有的吵了。
  她看向林赛,准备告别。
  林赛也举着手机,却是一脸错愕。
  还没等她问,丁凡就从酒吧的门里冲了出来。
  “呦,你也在这儿!”看到安迪,丁凡停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又看向林赛,立马发现了不妥。
  他走过去,一只大手按着林赛的头,扭向光亮,看了看,“怎么弄的?!”
  林赛挣脱他的手,闪避着,把脸别向一边,“没事。”
  安迪暗暗叫苦,是事儿躲不过,“我干的。”
  丁凡看看林赛,又看看安迪,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我犯混,自找的。”林赛小声嘀咕着,“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丁凡又看看两人,闷哼了一声,转向林赛,“我行李在礼宾部存着,你帮我拿上去。我跟安迪聊会儿再上去。”
  林赛有些诧异,但看到安迪冲他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看着林赛进了门,安迪朝向丁凡,“人是我打的,可我没打算道歉。”
  “犯混挨打,那是他活该!我管不着。”丁凡笑了,“我就是纳闷你怎么不是扇耳光?”
  “那哪儿是我的风格?”安迪也笑了,“我可是得进去了。戳这儿两个多小时,都快冻死了。”
  丁凡皱了皱眉,眼睛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桌上的酒瓶,便用眼神询问安迪。
  安迪点点头,“他跑到这儿憋汗,结果醉了。不过这会儿应该是清醒了。”
  “熊孩子,作死呢这是!”丁凡低头骂了一句,过去帮安迪拉开了门。
  坐在酒吧里,安迪点了酒,而丁凡要的却是茶。
  灯光虽然柔和,但安迪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丁凡灰败的脸色和明显的消瘦。
  这才一个多月,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出什么事了?”安迪很是诧异。
  丁凡没有回答,只是吹着茶水,反问她:“你怎么来了?还是出差?”
  安迪摇摇头,“我自己的事。”
  “那,是我猜,还是你自己说?”丁凡看着她,嘴角浮起了戏谑的笑纹。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先说你自己吧!” 安迪瞪了他一眼。
  “你是我妹子,你的事我得先问明白了。”丁凡还是笑。
  “你先操心自己的事吧!林赛有话对你说呢。”安迪抬眼扫了一下楼上的方向。
  丁凡用茶杯焐着手,低头笑了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他说不说,对我没什么影响。”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他觉得你有事瞒着他,心里难受,才搞成这样的。你应该跟他好好谈谈。”安迪看着丁凡。
  丁凡微微一愣,把杯放回桌上,两手交握,靠在椅背上,沉默了片刻,“我是有事瞒着他,不过,也瞒不了多久了。”
  模模糊糊的预感让安迪不由得抖了一下,她望住丁凡,“你不是说有事别闷着吗?能不能跟我说说?”
  丁凡抬起头,坦然地看向安迪,“我也正要给你说这个事呢。本来我是要托付别人的。不过……”

  沉重的托付

  凯文急急火火地冲进了酒吧,脸上阴沉欲雨。
  平时二十分钟的车程他这次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待到看清坐在安迪对面的是丁凡,他也不禁挑起了眉毛,“你不是元旦后才来吗?”
  “她来得,我就来不得?”丁凡指指凯文,又咧开了嘴,“他就是那个‘闲事’吧?到底还是从了这个‘类人猿’了?”
  “胡咧咧什么呢?!”看到安迪红了脸,凯文也猜到这里肯定有典故,大大方方坐到了安迪的旁边。
  “想知道?”丁凡故意卖着关子,“我也得尊重别人隐私!你自己问她吧。”
  “我还是先问你吧!”坐定了,凯文也发现了丁凡的变化,很是诧异,“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了?”
  “报应呗!”丁凡收了笑,坐正身子,看着两人,声音也沉了下来,“既然你俩都在这儿,那就省得我说两遍了。我想,在这儿拜托你们二位,以后……帮我多照顾照顾我那熊孩子。”
  凯文和安迪对视了一下,脸色同时一变。
  他这是什么意思?
  安迪不能相信,这就是那个红着眼睛,跟她说爱就别撒手的男人!
  难道他真的变了?
  凯文悄悄握着安迪的手,使劲捏了一下,示意她别打断丁凡。
  两人都望向丁凡,等着他往下说。
  丁凡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了椅背上,“我刚刚把这个地区的独家代理合同签下来,所以把分公司也开在这儿了。这片儿的市场不错,林赛也一直跑这边儿,人头、地头都熟。不过跑单子和开公司不一样,以后你们有空,捎带脚儿,多照看他一眼吧。”
  看到凯文和安迪仍是盯着他,丁凡歪歪头,摊开双手,在大腿上快速搓了几下,用力一拍,倾身撑住,“是我自己有麻烦了。可能,没办法再罩住他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凯文终于沉声发问了。
  丁凡用手背蹭了蹭下巴,甩头一笑,“肝出了毛病。细节就不跟你们唠叨了,我记不住,你们也听不懂那些名词。简单说就是,现在靠药物控制。再过过,就得住院。进了医院,可能就走不出来了。”
  丁凡说得风轻云淡,但听的人却是一瞬间僵成了雕塑。
  怎么会这样?!
  那个总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的人,总是古道热肠、雄心勃勃的人,总是粗声大气却也为爱执着的人,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他们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
  “什么时候发现的?”凯文的声音干涩得像是铁钉划在砂纸上,“有没有多去几家医院确诊,也许错了呢。”
  “差不多一个月了。说的都一样。以前,也是我大意了,总觉得不是个事儿。”丁凡扯了下嘴角。
  “我阿嫂的老爸是香港挺有名的医生,你先把病历给我一份,我托他帮着再看看,想想办法。”凯文的脑子又开始转了起来,“我在协和也有朋友,让他们……”
  丁凡抬手止住了他,“这些是后话。该想的我已经想了,该做的我会去做。我也没想等死!我跟你们俩说这个,是因为你们都是扛得住事的人,也是真心待他,不嫌弃他,为他好的人。那熊孩子我只能托付给你们了。”
  似乎是怕凯文打断他,丁凡紧跟着说了下去:“虽然一直没挑明,可我俩的事只有你们最清楚。别说外人,就是我们家里也容不下他。我本想着来日方长,只要我们俩好,家里的事慢慢想办法,可现在……我名下的公司会转给我弟,这个分公司其实就是给林赛分出来,让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好歹也算是给他安排个营生,后面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孩子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没个兄弟姐妹,也没个知心要好的朋友,就这么单着,我实在是不放心。看在我的薄面上,也看在他以前和你们共事的缘分上,能帮的就帮一把吧,帮不上就劝两句话,别让他以后,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丁凡说得很慢,到最后声音也些微的哽咽了。
  他低下头,研究着自己的手,像是掩饰,又像是要读出那些宿命的痕迹。
  安迪别转了脸,不忍再看丁凡。
  这还是他。
  爱得实在,爱得执着,也爱得辛苦。
  生死之事他可以豁达,病痛烦扰他可以笑勘,偏偏是那份情让他痴痴、惴惴,割舍不下。
  安迪的心沉沉的,坠得她隐隐作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怎么答复他。
  “我跟你不是很熟,你别跟这儿托妻献子的。赶紧治好病,自己扛吧。我接不住!”凯文瞪着丁凡,眼睛里也漫上了潮红。
  他故意说得口冷。
  因为从内心里,他还在本能地抗拒着这个残忍的现实;他不愿答应丁凡,是因为他不想丁凡可以就此了无牵挂,就此放弃努力。
  安迪听得一愣,不禁伸手扯了下凯文。
  但丁凡听懂了。
  相较那些问候,怜悯,劝慰,甚至眼泪,他更喜欢这个方式。
  这个兄弟,他没看错。
  丁凡吸了吸鼻子,用手点了点凯文,“不用呲,也知道你长了口狗牙!托给你,我还不放心呢。我是托给她的,你听喝儿办事就行了。”
  “你打算怎么和林赛说呢?你不该瞒他的。”怕凯文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安迪赶紧开口接上去。
  “他哪儿经过这种事?还不得吓坏了!再晚点儿,最好能容我等到分公司站稳了。”丁凡手指在桌面上划着圈儿,思忖着。
  “有本事你就瞒到我死!”
  三个人都被这森森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望向突然出现的林赛。
  刚才进酒吧的时候,安迪照着老习惯挑了靠墙的位置。
  说是墙,其实是用高过两米的塑料竹子密密扎扎堆编出的大篱笆,不透人,但是透声。
  林赛一直没有上楼。
  开始他是怕丁凡埋怨安迪,待到两人进了酒吧,听了几句,没什么不妥,他就想走了。
  等在礼宾部门口想取行李的时候,他看到凯文也进来了,而且脸色很差。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转了回来。隔着篱笆,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只字不落。
  里面的三个人都愣愣地看着林赛。
  林赛绷着晄白的一张脸,瞪着血红的眼睛,面色狰狞,就像是一只几近疯狂的小豺狗。
  “瞒啊!憋肚里烂着,别说啊!”林赛目不斜视地盯着丁凡,冲过来,一把推在他的肩上。
  丁凡被他推得一晃,退身碰倒了身后的椅子。
  “嗨!”凯文最先反应了过来,跳过来扯开了林赛。
  可林赛疯了一样还想向前冲,凯文不好下狠手,只得从后面伸臂,当胸卡住了他。
  安迪也回过神来,一边示意凯文把林赛拉出去,一边迎过去,堵住了闻声而来的人们。
  安抚了惊魂未定的酒吧经理,又向过来抓酒闹儿的保安解释了状况,收拾了残局,安迪拉着还愣在一边的丁凡来到了酒吧外的大平台上。
  凯文叉腰站在距门不远,林赛则蹲在五、六米开外的地方,双臂夹抱着低垂的头。
  安迪站到了凯文身边。
  凯文抓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
  两人都觉得应该离开了,但又怕林赛失控,再闹出事来,只好远远看着。
  丁凡扎着手,站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拍了拍林赛。
  林赛弹簧般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丁凡。
  “这么大的事,你可以对朋友讲,但却瞒着我!我是什么?是你养的小狗吗?你养不了就送给别人了?我就这么没用吗?” 林赛紧紧扯着丁凡的衣领,直逼着他的脸,吼着,两人的鼻子几乎顶在了一起。
  安迪想上前拉开他们,但凯文扯住了她。
  “我……”丁凡愕然了,他从没见过,也没想到过,那个总是安静得有些腼腆的男孩竟会暴怒成这个样子,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你又不是大夫,不是药!晚知道一天,就少难受一天。已然这样了,多拖个人难受有什么用?你能笑呵呵的,我看着不也舒心点。”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有事吗?看你那个样子,我笑得出来么?能笑出来,我还是人吗?” 林赛细细地审视着丁凡,半晌,才慢慢地摇了摇头, “说你傻,你就真傻!说你没心没肺,你就端爆肚儿啊?我不是大夫,可你看病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挂号!我不是药,可给你倒杯水吃药我总能干吧?天塌下来,你扛!我扛不了天,可我能扛你啊。懂不懂啊?!”
  林赛放开丁凡的衣领,夹住了他的脸,“事儿来了,我们一起上。从现在起,你到哪儿,我到哪儿!这次,你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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