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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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的日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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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突然跪在孟婆面前,然后苦苦哀求:“婆婆,我可不可以不喝这碗汤,我不想忘了他。”

    孟婆看着这名女子,开口劝道:“人生苦楚,总逃不脱一个情字,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那女子哭着说:“地府中人,自然不懂人间的情情爱爱。”而一旁的鬼卒不耐烦,拿起孟婆汤强行给女子灌了下去,然后带走了女子。

    孟婆看着女子离去,望着天上幽幽一叹:“我怎会不懂,人间的感情,因为我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迷梦上的字,她一直是看得到的。

    范无在蒸笼地狱等待着毕安,可是许久都不见。他怎么能想到,此刻的毕安正在阎王殿,翻阅着生死簿。

    “找到了!”毕安抱着生死簿笑了起来,他刚才去查了迷梦的来历,迷梦后来被浮生赠送给了店里的老板宋安,不过他翻遍了宋安的资料也没找到和孟婆有关的信息

    毕安继续翻看着,结果惊奇的发现,在宋安后代里有个叫宋易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凡人。

    毕安来到业镜前,也许从宋易的人生经历里,可以找到孟婆的踪影。毕安走到业镜前,奇怪的是镜子里最先出现的不是宋易,而是一个妖娆的女人。

    宋村有个叫做时歇的女子,她与这个朴实的村子格格不入,用妖娆来形容时歇更合适不过,村里的男人对她涎馋三尺,恨不得拜倒她的石榴裙下,女人则是对她恨得牙痒痒,暗里对她指指点点,只是时歇仍然我行我素,该调戏少年就调戏少年,该卖弄风情就卖弄风情,只是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宋易。

    宋易是宋村第二个议论中心,三岁死娘四岁死爹,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却每天把着本破书一天又一天,即便考上了秀才,村里的男人仍旧对他鄙视嫌弃,然而女人却纷纷被他那谪仙般的外貌吸引,虽然宋易为人冷酷,从不接受她们的东西,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

    村里的男人认为宋易不算男人,所以时歇从不调戏她,而女人则认为一定是宋易不愿意与这般不检点的女子来往,众说纷纭,没有人知道,时歇和宋易本是童年的青梅竹马,那年,宋易的父亲无钱下葬,求到时歇家,然后时歇的母亲乃是他父亲的续弦,并非亲母,为人苛刻怎会借钱给家徒四壁的宋易,还在门前嘲弄了宋易。

    时歇胆怯的趴在窗上,看着月光下的宋易低着头看不到神情,她想出去帮宋易辩解几句,但是看到母亲,时歇胆怯起来,她一向懦弱于是只能趴在那里,宋易抬头的时候,他们四目相对,宋易那一眼吓到了时歇,当天亮时歇再去找宋易时,宋易却闭门不出。

    刚开始时歇不放弃,每天去,每天去,终于一个月后,宋易出来见时歇,然而欣喜若狂的时歇在看到宋易眼中无边的冷寂时,心仿佛跌倒地狱,宋易变了,以前的宋易已经死在了那天时歇的家门前,现在的宋易与她时歇再无瓜葛。

    自此之后,时歇就变得越发轻狂起来,时歇的母亲天天喊着家门不幸,时歇却知道她只是憎恨自己当年的懦弱,偶尔与人调笑时遇到路过的宋易,她都会禁不住颤抖,她期待着宋易的反应,宋易却只是匆匆走过,偶尔一眼也是无限的厌弃。今年是甲子十五年,正是赶考的的时间,宋易却因路费无法赶考,村里正叹惋着。

    另一个更震惊的消息传来,陈员外竟将聘礼送到时歇家,要聘她为妾,陈员外为人好色且残暴,家中小妾不知死去多少,即便陈员外生活富裕也无女子愿意嫁过去更何况为最贱的妾,那天平静的村子,因那一长列的聘礼变得不平静,时歇走在其中,脸上却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诡异,第二天,传来消息,为庆祝成亲,陈员外愿意帮助宋易赶考。

    而在镜子中看到清清楚楚,在那个陈员外家中的墙上,挂着一幅书法,正是迷梦。看来这个女子就是孟婆了,毕安知道了的名字原本准备离开,但是犹豫过后,还是继续留下来看着事情后来的发展。(。)

六十四 宋易() 
那年的宋村很不平静,身为秀才的宋易与风情万种的时歇不知所踪,这牛马不相及的人,这宋村的俩个风景就这样消失了,仿佛他们从不属于这里,村里人只想起他们有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在繁华的京城,有俩个衣衫破旧的人格外引人注目,只因为他们那不凡的外貌,男的清冷,女的妖娆,却说不出的相配。时歇看着宋易,事情过去很久了,离开宋村他们一路赶来京城,她想起那晚,原本已经准备服毒的她看到宋易出现在门前,眼中仍旧是那无边的冷寂,却牵起来她的手,从陈员外门前走过,而那陈员外正捧着一张书法,脸上闪现着兴奋的光,时歇知道那本书法,那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听说来自高人。

    只因为宋易的父亲临死让宋易发誓不能变卖,宋易才没有钱筹集丧事,这么多天的赶路,他们从未说过一句话,时歇想起从前种种心里五味杂陈。他们在客栈安顿好,宋易开始去报名,时歇无聊的呆在客栈,天色已晚,时歇想去买些糕点,在路过一条小巷子时,她看到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扯着她的裙摆,时歇无法只能托人将他送回客栈,代为照料。男子醒后,看到时歇,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艳,时歇见此,便急忙告辞。回到客栈,宋易已经睡了,他在地上打了地铺,时歇蹲下看着他,睡着宋易面上显得柔和,时歇摸着他的脸,十年寒窗,总算快要得到回报,他应当是开心的。

    第二天清晨,一阵阵叩门声传来,宋易开门后,正是昨天那名男子,双方都愣住了,那名男子先反应过来,对宋易寒暄倒:“又见兄台,还真是有缘”宋易点头还了礼,男子告了辞,宋易惊异他如何回到此处,而时歇心中也疑惑着他们的相识。下午,宋易去买会试的笔墨,时歇在房中,叩门声传来,时歇去开门,竟还是那名男子,那名男子笑着说道:“今早来拜访姑娘,竟遇到宋兄,在下谢禅”时歇想要关门,谢禅缓缓说道:“宋兄文采横溢,但却绝对成不了状元”时歇问道:“为何?”“考官正是家父,当然,如果在下遇到佳人,人生得意须尽欢,区区一状元而已,在下也绝不贪图,姑娘若想清楚请到此地”谢禅递过去一张请柬,时歇犹豫好久借下。谁都不知道,宋易正在远处,手里除去笔墨还有一包糕点,宋易躲在柱子后,他昨天去报名,只从字迹,他便知道众多学子,只有他能与他一争。他想冲出去,但是想到父亲去世的嘱托,这些年的人情冷暖,他只是紧握着手,长久的呆着。

    那年的京城也不平静,穷小子宋易成了状元,然后原本是众望所归的谢禅却成了剑客浪迹天涯,京城的官员开始忙着结交新科状元宋易,而他们的夫人也开始打探着宋易身旁时歇底细。宋易为官低调,却在成亲那天,大操大办,热闹非凡,众人赞叹时歇的好福气,轿内的时歇看着身上鲜红的喜服,心底不知怎么回事,总是空空荡荡的,那天她犹豫许久还是去了,只是谢禅看着她,却什么也没做,谢禅说她的眼神让他放弃了所有的想法,她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人,除了宋易,他不明白他也是游戏人间许久的人,怎么会这样,于是他送走时歇,将佩扇给了她作纪念,便去做了剑客。

    宋府,拜天地,入洞房。她静静的坐在床边,一切都好似是一场梦般,走进门,一向不喝酒的他此刻却已经深深醉了。她听到声音,心又一下提了起来。他一步三晃,来到她面前,挑开喜帕,看着她的眼睛,宋易心中喜悦起来,从前的事情,他从未怪她,只是为了父亲的遗愿,他没有时间去爱她,听到她和别人调笑,他也会生气,只是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今天终于,她是属于他了,他想吻她,刚低头,却看到时歇一滞,宋易又想起那天客栈的听到的话,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原来还是自欺欺人,终于他放弃了,又走出了书房。时歇眸光也随之湮灭,垂下眼眸,她知道他就在客栈外,可是又能怎样,这么多年,她看到了他的努力他的梦想,她想说她还是干净的,却想起从前在宋村的种种,他,终究还是厌弃自己的吧,时歇想着,眼前的龙凤烛开始模糊

    宋易官越做越大,他开始在官场中游刃有余,深得当今天子的喜爱。即便宋易睡着,时歇也看不到那柔和的容颜了,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点当年的痕迹了,宋易不在是冷酷,而是变得油滑起啦。每晚他都来,却从不碰她,他们的话很少很少,宋易脾气变得很大,除了对她,对下人们都很严厉,时歇不再妖娆不再风情万种,她独自呆在房间,绣花写字,日子还平静的过着,直到,那天,他喝醉了,是被人扶着回来的。时歇接过他,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突然,她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胭脂味。她一愣,又仔细的闻了闻,真的是胭脂味,夹杂在酒味中,很刺鼻。宋易,去哪了?时歇隐隐觉察出什么,呆站在那看着,有些不敢相信。几个月后,宋易又娶了名女子,叫做,谢影。那晚,宋易想去解释,那天那女子扮作时歇接近了她,当他走到房门,却看到时歇正在看一个佩扇,他认出那是谢禅的物品,回忆涌来,他怒气冲冲的走了,便赌气娶了谢影却不知道,时歇只是在回忆谢禅的话,在她的眼里只有宋易,那,宋易呢?眼中是否有她。

    时歇开始闭门不出,官员夫人认为时歇失宠,便都与谢影热拢起来,谢影相传是烟花之地出身,却参加宴会时落落大方游刃有余,宋易并不开心,他的官越来越大,遇到的困难也越大,他在房内喝着闷酒,谢影去参加会还未归来,一杯又一杯,终于醉在了书桌上。。

六十五 孟婆() 
几个月后,谢影得意洋洋的来告诉宋易,时歇怀孕了,宋易不相信,一巴掌闪过去谢影“贱人,不准胡说!”

    他从未碰过时歇,时歇怎么会怀远?他冲到时歇房间,旁边站着兢兢战战的大夫。

    “夫人怀孕了”大夫说道,明明是喜事,怎么这家人看起来并不开心。

    “滚”宋易说道,大夫吓的跑了出去,只留下得意洋洋的谢影和一言不发的时歇。

    宋易眼眶红着,像一头野兽。谢影在旁边口口声声喊着清理门户,时歇刚想解释,然而宋易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如死灰:“当年你能和谢禅苟合,如今他走了,你就又像在宋村一样”时歇愣住,原来他严重她一直是一个轻浮的人,时歇笑了,她已经许久没有笑了,笑的没有半丝妩媚而是说不出的决然。

    宋易,囚禁了时歇,时歇也不哭不闹,就这样呆着。

    一天,谢影来到房中看着时歇,满脸阴狠的说:“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他,但是我恨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到他吗?是我扮作你,哈哈,我居然要扮作你,我是谢禅的妹妹,就是你我哥才不会参加科举,父亲没有助力,短短几年便在朝堂失去地位,于是我假装流落烟火,趁机接近宋易,我以为我成功了,他从不呆在你的房间。”

    她冲过来掐着时歇的脖子“他每次都让我扮作你不让我发出任何声音,知道我为什么不呆在府内吗,因为我要待下去就只能扮作你,我没有任何尊严,宋易他就是个疯子疯子谢影,我就是你的影子哈哈”时歇悲哀的看着谢影的狰狞,谢影爱宋易,因为她说恨她却口口声声说着宋易。

    忽然,谢影抬头诡异的笑着“你可怜我吗?你的母亲都要死了,你还是可怜你自己吧”时歇呆住,不会的,宋易不会的,这么多年,远离宋村,她思念母亲却从来不说,时歇冲出去,冲到书房,质问宋易,等待他的回答。

    宋易看着那惊恐的眼神,狠心说道“对的,我要让她为当年后悔”时歇过来拍打这宋易,“后悔,你还是没忘记,这么多年,你只是在报复我吧。那我呢,我还做得不够吗,宋易,这么多年,我的眼里只有你。那你呢,你眼中有我吗!有吗!”宋易慌乱的看着时歇,看着她憔悴的脸庞。

    没有他爱她,只是他恨自己,当年在客栈他明明可以冲出去,但是为了前程,他就是个懦夫懦夫,只能逃离,他走出去,留下绝望的时歇躺在地上,泪流满面。

    时歇消失了,宋易疯一般的寻找着,他放弃了手头的事物,他不在小心不再滑头,他开始运用各种关系寻找时歇,他要告诉时歇,他没有杀死她母亲,而是她母亲去世,他不愿意告诉时歇。

    他只是讨厌时歇惊恐的看他,他爱时歇他不知道,时歇让谢禅带他去了宋村,谢禅送她的佩扇有找到他的方式,谢禅这么多年,行走世间,明白很多,出了家,是个很有功德的和尚。

    放下时歇后,谢禅走了,红尘种种已经与他无缘,他忍着,即便知道时歇要做什么,但是谢禅仍不回头,不是看淡了吗?怎么心还是痛着谢禅不懂,不懂,又或者是不愿意懂。

    时歇来到河边,当年为了帮助宋易赶考,她假装落水来引诱陈员外,当时她并不会游泳,只是在赌着,当时她爱着宋易,如今呢,她看河面,已是满脸泪痕,还是忘不了,忘不了逃离宋村那段时间的相依为命,忘不记那晚的温柔,忘不了儿时的种种,她一生为情又能如何,时歇走向河里,四周风景依旧,但是已经没有旧时温柔,就这样沦陷吧沦陷

    宋易得知时歇消息的时候已经不是什么官员,那段时间他暴露了太多,皇帝撤了他的官,贬为平民,宋易打捞不到时歇的尸体,于是他就骗自己时歇还活着,时歇说他不够爱他,他便去学,去学着时间的爱情,他要把禁锢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只是,时歇终究死了,宋易骗不了自己,他便用红绳子系在树木上,潜入水中寻找尸体,一年有一年,几十年后,满树红绳,年老的宋易系绳子的时候倒在树旁,再也没起来,脸上带着无尽的遗憾

    宋易感动天帝,被任命成月老,管理人间的情情爱爱,人间再无宋易。天上的月老管理的人间的各种姻缘,却将自己的红绳泡如水中,绳子被浸泡再也无法使用,宋易不在学习情情爱爱,牵起一段又一段姻缘,他还有什么不明白有什么不会表达的呢?只是时歇便是他的情,他的爱时歇去后,了断情缘,浸破情丝,月老掌管姻缘,却自断情丝,真是可笑可笑。

    毕安在业镜看着着这一切,在很多年后,有一个女子去了陈员外家中高价买回了迷梦,这个女子就是时歇。孟婆她原来有这么一段往事,毕安沉默了一会,原本他还想在得知孟婆名字后去炫耀一番,但是在业镜中看完这一切后,他已经没有了心思,而是去蒸笼地狱寻找范无。

    孟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佩扇,这是谢蝉送给她的,就连她成为孟婆也要多亏了谢蝉。只是事到如今,她仍旧能看到迷梦上的字,她还是放不下宋易。

    时歇的尸体被谢禅超度在地府,成为了孟婆,人间少了妖娆的时歇,地府多了个美貌的孟婆。

    孟婆手执**汤,帮助世人忘记三千烦恼,眼中却有无限的情谊,时歇看着一个又一个执念的凡人,甚至遇到了谢影,还有她万万没想到的谢禅。

    这人间的嗔念让人万劫不复,宋易是她的孽是她的劫,即便在地府她也挣脱不了,孟婆助人忘却,却短不了执念,真是可叹可叹。

    月老和孟婆,曾经一个轻许来世,一个决断前生。如今一个断了情丝,一个执着红尘。。

六十六 屈原() 
“毕安,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迟才来”范无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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