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华就举起拳头,而她则哭着跑回周家。
周朴华每次回家后就会这样去逗她哄她。曾经喊过几十个好妹妹才哄她笑起来。如今,只用喊两个,她就会想起儿时这些事情来。
“哎……我来帮妹妹继续问吧。”周朴华深知叶飞烟那个牛角尖的脾气,捏了鼻子,学者叶飞烟的声音尖着嗓子喊:“那我爸爸是谁啊?我和田志崑是表兄妹吗?”
“田志崑?谁啊?田家公子?”周妈妈自动忽略前一句,接了后句:“哇!那当然是了啊!或许田家更清楚点吧?不过那时的恩恩怨怨谁能清楚?田家最清楚吧?就算是亲戚又怎么样,也不知道是多远的亲戚,别理他们。你家最困难的时候都不出现,现在提这些有什么用?”
“哦。”原来如此,叶飞烟心里一喜,顿时轻松下来。一脸喜色,想起她的莽撞,赶忙挽住周妈妈的胳膊:“周妈妈,我错了。那么晚还惊动了你们。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兄弟也会打架
“查到了。”周爸爸一跨步踏入房间里,对周朴华使个脸色。
周朴华了然地来到周爸爸的房间里的电脑上,打开墙上的大屏幕,便看见了叶飞烟先进入田志崑的房间,接着宋香就进了叶飞烟的房间。再看看宋香离开的时间,正好和叶飞烟打电话的时间相差不远。
这个宋香,为了得到田志崑真是不惜一切手段啊。看来,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当然,也少不了那个田志崑!
周朴华俊脸上显出一片凌厉之色,唇角挂上了一个冷冷的笑容。
“老爸,我要调查她!”周朴华那冷漠的带着杀气的语气把周爸爸吓了一跳。他可是有名的儒商啊,怎么儿子带煞气?
那边房间里,叶飞烟好心情的和周妈妈说笑着,为自己的鲁莽道着歉,心里也为自己的轻率懊悔。
既然如此,那田志崑还有什么难处拒绝她?那样对她?那宋香为什么成为了田志崑的女朋友?看来,改天一定要好好问问。
不过叶飞烟没了时间,因为周朴华守着她在客厅里睡了一晚。
“你小时候老是流鼻涕,是个邋遢大王。”
“什么啊。是你是邋遢大王好不好,害的我都不敢跟着你出门,生怕别人问我,这个小男孩是谁啊?”
“什么啊。我小时候就比你高好不?人家都说华华啊,后面那个是你的童养媳吧?”
“才不是呢?人家都说我们是双胞胎好不!”
……
“你的第一封情书还是我帮你收的好吧?”
叶飞烟扑哧乐了:“ 他笨蛋呗,真以为你是我双胞胎哥哥呢。”
周朴华想起那人知道叶飞烟是他家童养媳的时候,那吃惊的表情比打他一拳头那会还吃惊。
“还有呢……”
这晚,他们就这样一个在里面房间,一个在外面房间,隔着一扇门,回忆着童年往事,互相取笑着,却都自动滤过了田志崑。
直到天色朦朦亮,叶飞烟才打着哈欠,总算睡了下去。
这时,周朴华才悄悄关了门,溜达到田志崑的门口,敲了敲门。
意外地也是意料中,门并没关上,咯吱一声,被周朴华敲开了一条缝。
周朴华干脆一把推开。
“哐当!”随着易拉罐滚动的声音,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而田志崑弹了一晚的那首没弹完的生日歌,他回忆起两人同桌的种种情景,不知不觉中拿起啤酒喝了起来。半醉中,他在空间里写下了日记:或许很多年后,你的长发真的被人盘起。那时候你还记得我吗?是否还记得我弹起的紫藤花?
刚写完空间日记,他看见周朴华进来,对他举了举手里的那罐啤酒,打了一个酒嗝:“呃……你终于来了!”
“你喝酒?!谁买的?谁带来的?”周朴华怒不可歇,一把抓过那个罐子,扔了老远:“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这样轻贱自己,你个混蛋!你懂不懂自爱?!住院还喝酒?你还有什么值得她那样苦苦寻你?找你?关心你?!”
周朴华的责问声越来越大,几脚把地上的罐子踢得哐当作响。
“啧啧!”田志崑笑倒在床上:“你是为她抱打不平呢还是吃醋啊?如果是吃醋的话,就请离开吧。呃……我都说了,宋香是我女朋友。都不要误会了。如果是抱打不平的话,来吧!向这里打!这里!呃……”
田志崑猛地拉开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脯,在上面猛捶几下。
田志崑的手指头鲜血淋漓,全是被割伤的痕迹,显然是过度弹吉他被划伤的。
“你……”看着他受伤的手指头,周朴华仿佛看见一颗受伤的流着血的心。
他在隐藏自己?他在用这种方式隐藏自己!
他如果不是爱极叶飞烟不会这样!
同为男生,他更加明白男生的心态!
他居然爱得那么深……
“额,这样好吧,这样我们还继续做兄弟!用不着为了一个女孩子伤了我们兄弟的感情……呃……”可是,显然田志崑还没发现周朴华紧握的拳头,以及发白的脸,打着酒嗝,乱挥着手。
还在装!
周朴华皱眉,说不出话来。
难怪!难怪在录像里他看见了叶飞烟满脸的泪水离开田志崑的房间。难怪,那个小人敢去叶飞烟的房间耀武扬威!一切都是田志崑这个罪魁祸首!
周朴华紧紧握住了拳头,全身肌肉绷紧。
“呃……你这个表情……难道想打架吗?”田志崑大笑起来。他曾经幻想过和周朴华打上一架,然后看看究竟是谁赢谁输。可是,现在的他,打架吗?现在的他倒是巴不得被人狠狠地揍上几拳头,以解心头之痛!
“堂堂周家公子,格致学院的篮球王子、多情王子,也想打架吗?那可是有辱斯文,有辱形象的事哦?”田志崑嘴不饶人,继续挖苦着:“我知道你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可是你连表白都不敢!”
周朴华的牙齿咯吱作响,忍了又忍,终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是你告诉她你们是表兄妹的?”
“什么?!你说什么?!”田志崑嬉笑的脸立刻石化,愣住了,黝黑的眸飞快闪过狠戾。
终于,他变了脸色,一下坐直了身体,一把抓住周朴华的衣领,却又被碰痛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周朴华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这样的人配不上叶飞烟。
“哪个该死的说滴!”田志崑一脸鬼魅,脸色黑得吓人。他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叶飞烟受到伤害,居然还是被人揭开。这可是田家的秘密,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啊!你说呢?”周朴华好笑地望着他,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冷笑着:“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吃醋?谁稀罕你家那点破事?我只想飞烟妹妹生活的好好的,快快乐乐的!”
“你不是很喜欢她么?”田志崑茫然了。不为这个?那为什么?
周朴华看见他居然不知所谓,以往的聪明劲不知道那去了。想着叶飞烟为他吃的苦,他忍无可忍,手指快点上了田志崑的头:“喜欢不承认,总比承认伤害的强多了!你凭什么伤害她?就算是表兄妹,也可以互相喜欢,也可以相爱。在国外不是还可以结婚的吗?如果就凭这点就相互伤害,那只能够说,你不够喜欢她!不够爱!你不配!你自私!”
或许太多的事情根本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
或许爱字对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点。没人敢破戒,今天在周朴华的呐喊中,田志崑沉默了。
但是沉默中的怒火借着酒精燃烧了起来,冲上了脑门。
男人可羞不可辱!
田志崑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一把抓住周朴华点上额头的手指,力道一弯,胳膊一顶,使出柔道来,把周朴华结实地摔在了地上,自己却被腿上传来的痛楚满头大汗。
“你!”周朴华一不留神吃了亏,举起拳头,望着田志崑那吊着的腿,咬牙挥了挥手,终于没打下去。
“不敢吧!”田志崑白着脸,呲嘴轻蔑地笑着,对周朴华比起了中指。
“有什么不敢!早想和你打一架!这一拳是还你刚才的!”周朴华一箭步冲上前,一拳头打在田志崑胸膛上。
真好!
被打的感觉真好!
田志崑一声闷响,倒在床上,无声的笑了。
只是这一拳还不足以解决痛彻心扉的痛楚!
最好再来一拳!
“这一拳是为了叶飞烟!” 说着周朴华第二拳头打在了田志崑肚子上。
周朴华常年打篮球的力道打的田志崑刚喝饱的啤酒上,田志崑忍不住几个酒嗝,差点吐了出来。
“这一拳是为了宋香!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利用她!”周朴华又一拳头打在了田志崑肚子上。
田志崑再忍不住,扶着床沿吐开来,边吐边耸着肩膀哈哈笑着:“你的理由真烂!还有吗?呃……继续……呃……”
周朴华紧紧握住拳头,在空气中挥舞几下:“有!有很多!等你好了再来!”说着,按下了床边的响铃呼叫护士进来。
“你好自为之!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你不用跟我打了!想跟我打就赶快站起来!”周朴华望着开始发白泛红的天,冷冷笑了:“是好兄弟,就快点起来。是好兄弟,就不要让那个卑鄙小人伤害她!”
那女人……田志崑眼里闪过一丝残忍。
哇……
忍不住又吐了一地。听见周朴华后面的话,田志崑安心了。
“好!好!”田志崑对周朴华比着OK的手势,趴在床边回头望着他,不再说话。
眼里盛满的是坚定!
苍白的脸上写满的是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你的天使
周朴华眯眼抿嘴和田志崑对望好会,终于重重点了点头。
或许,他还是可以相信的。
他们曾经是兄弟。
忽然,田志崑对着他身后努努嘴。
他回头,只见叶飞烟不知何时苍白着脸站在他身后。
他惊慌中想拉住叶飞烟的手,却被她推了一旁。
“你们……”叶飞烟踉跄几步,赶到田志崑床前,执着地扳过他不敢直视他的脸来的对着她,眼底含泪,咬着唇好会才挤出一句:“他说的都是真的?”
和宋香演戏就是想赶她走而已。
或许,一开始就是在演戏。
原来,他根本不喜欢她,他也不爱她。
原来,要说出爱来是很痛苦和困难的事。
原来,他们都还太小。
原来,他们还无法承担那个字。
原来,人生如戏。
这时,护士们进来,看见周朴华和叶飞烟在里面,心照不宣不敢多问,微笑着收拾好房间又退了下去。
屋里三人尴尬地互相望着,大眼瞪着小眼,都不说话。
“一大早就那么热闹?”这时,门外传来宋香调侃而温和的笑声。
听到她的声音,叶飞烟抿嘴,看向了窗外,潮红的脸颊渐渐恢复了平静。
田志崑冷冷嗤笑一声,坐了起来。
周朴华走到叶飞烟身边,想拉住她的手,却始终没动。
果然不死心呢。宋香扫了一眼屋里,心情极佳地高举着保温壶,款款到田志崑床前,支起床头的桌子,不经意挤开叶飞烟,摆放起来。
“这可是我第一次煲的汤哦。医生说多喝补钙。对你的腿好。”
“多谢。”或许是被周朴华那一拳头打醒了,田志崑难得的说了一句,还很配合地端起了碗,眼角余光看了叶飞烟一眼,便埋下头。
宋香惊喜若狂,刚才想好数落叶飞烟一番的说词顿时忘记了,赶快从另一格子里取出水晶包和腐皮豆包来:“多吃早餐,恢复快!”
忽然间,宋香闻到那还没散去的淡淡酒味,皱了眉头:“你,喝酒了?”
“恩。”田志崑眼神闪烁着,一看叶飞烟还站在旁边,眉头抿起来:“你不用来感谢我了。我不是你的天使,你要照顾好自己。”说着头也不抬地一口吃掉包子,很不文雅地闭眼“咕咕”喝起汤来,心底被痛楚弥漫:如果可以,我宁可伤害的是自己。
真是个大小孩。
宋香笑了,举起手绢拭去他嘴角滴落的汤水,却发现他眼角渐渐溢出的泪,诧异同时又伸手拂上他的眼。
原来他们是真的很相配。看来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周朴华肯定是来帮她找公道的,至于田志崑肯定是看见她来了故意那么说的。
什么表兄妹,都是借口。
什么家世悬殊,都是借口。
什么你情我愿,都是借口。
那段琴弦的岁月,如梦一般的季节。
那个落花的窗台,留下唱歌的少年。
人已走远,美丽只在心间。
叶飞烟歪着头看着田志崑和宋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难得的居然没有心痛,什么感觉都没有,连心都麻木了。
她木木地走向外面,眼眶渐渐浮上薄雾。
身后传来田志崑的声音:“我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可以随意喝酒、想打架就来几下。人生需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呢。”
“好好好……”宋香迭声说好,只管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叶飞烟低声念着,紧紧抓住周朴华的手,一步一步挪了出去,生怕她一回头,眼泪便会落下来。
她抓着周朴华径直走向电梯,按下灯。
她忽然很累、很累。或许,真该结束了。
她从来没这样过,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周朴华大惊,生怕她想不开,轻轻搂了她,拍着她的肩膀。
她无力靠在周朴华肩头,低声道:“朴华哥哥,我们回去吧。别担心,我困了而已。”
周朴华点点头,再看向叶飞烟,却发现她居然真的睡着了,只得一把抱起来放回床上。
叶飞烟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已是第三天早晨,望着一直守护在她身旁的周朴华,满眼的血丝,她丝丝内疚油然而生。
“终于醒了。饿吗?张婶!李妈!爸!妈!”周朴华惊喜若狂,直喊着周妈妈和周爸爸:“喝粥?吃点心?吃什么好?”
叶飞烟望着周朴华冒出胡须的青色下巴和充满血丝的双眼,心头哽咽了好会,看向了赶过来的周妈妈。
“没事了。乖,先喝点小米粥。”周妈妈举起碧绿小梗米粥,只管哄她:“别想了。成长总是会有一个过程。吃一堑长一智啦。乖乖吃饭,才是好孩子。病好了,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我们去新衣服,羡慕死她们去。
望着一脸慈爱的周妈妈,那真实的感觉,让叶飞烟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她靠着周妈妈,差点落下泪来。
“嗯。”叶飞烟乖乖张口,吃下小半碗粥才又躺了下来,歉疚地望着这几个不是亲人却比亲人还亲的亲人。
她不能为她的执拗害苦了这家人。
而且,她好像忘记了她的一切,她的梦想。她的母亲……
好像下期就要高考了,她的未来……
她现在怎么办?
考试要考的,她不能坐吃山空母亲留下的财产,那周家股份她也不白拿的,人家照顾她这十几年难道还不够吗?
过了今年,她也有十八岁了呢。她也是大人了,不能在那么意气用事了。
田志崑……
想起他来,她的心又开始痛起来,甚至想用刀刻上几下,好将他深深刻在心里。不用,其实不用刻,好像从他失踪那刻起,她就知道了她早把他刻在心里,骨子里了。
她不要再去找他了,为了找他,她已经没了尊严。
尊严,原来在感情面前是多么的不值钱。
那,现在怎么办啊……
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这道题他们解决不了,就放一放,肯定就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