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安慰没有起到作用,可儿哭的更凶了,她由低声哭变成了放声哭。那后背上,青青紫紫,全是伤,全是淤青,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她几乎可以想象他被打的场景。她忍不住了,哭的更大声了。
许桡阳转过了身,把她抱住,哄她,“别哭了,等会有人进来,还以为我不要你了,你非死求白赖地哭着求我要你呢,你多丢脸。”可儿不管,就是哭,管别人怎么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哭的泣不成声,哭的哽咽抽搐。
果然,门开了。小秘书探进半个身子,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正好看见许桡阳抱着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在那好声哄。听见门响声,许桡阳转身冲她一摆头,一皱眉,“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小秘书伸了伸舌头,乖乖把门关上了。
许桡阳侧过头,俯眼看着可儿,“你看,有人进来了吧!你再继续哭,明天就有新闻曝了。”他把她的脸移开,用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了,再哭,真的丑死了,你还怎么出这个楼?你不知道,你这么一哭,我敢保证,你下回来,大家准保对你不这么热情了,估计连门口的保安都不会让你进来了。”
可儿止住了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会因为你是我不要的,”他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下回来,谁敢直接把你领进来,不是等着找骂呢么?”“那怎么办?”可儿信以为真了,她的眼泪留在了眼底,在睫毛上滚动。
他盯着她那红彤彤,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旌一摇,就低头亲了过去。他抱着她腰的手收紧,把嘴唇停在她的睫毛上,把上面的眼泪尽数吃个干净,嘴里跟了一句:“没事,等下,我抱你出去,直接给你抱到大马路上,下回你来,他们老远就会迎你过去,恨不得叫你一声许太。”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一点还有一更。等我啊!
☆、你是不是能嫁我们两个
可儿止住了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会因为你是我不要的,”许桡阳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下回来,谁敢直接把你领进来,不是等着找骂呢么?”“那怎么办?”可儿信以为真了,她的眼泪留在了眼底,在睫毛上滚动。
许桡阳盯着她那红彤彤,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旌一摇,就低头亲了过去。他抱着她腰的手收紧,把嘴唇停在她的睫毛上,把上面的眼泪尽数吃个干净,嘴里跟了一句:“没事,等下,我抱你出去,直接给你抱到大马路上,下回你来,他们老远就会迎你过去,恨不得叫你一声许太。”
可儿哦了一声,心里被暖了一下。但是,她随即就醒悟过来了,她抽抽鼻子,推开他,研究着他的表情,“你不要转移话题,你那个疼么?伤到骨头了么?你还说你爷爷是亲爷爷呢!我怎么不觉得,亲爷爷会打的这么狠呢!”
“这已经算轻的了,”许桡阳伸伸胳膊,心里疼得吸气,脸上却笑得轻松,“这已经比我想象中的待遇好太多了。我有三天被打的下不来床的时候,我估计,老爷子现在是外强中干,别看底气十足,到底是一把年纪了,力气减了不少,这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他能直接把我的肋骨敲断。”
可儿又憋了憋嘴,又心疼了。“那你说这两天不过去,”她抬眼再凝视他,“是因为真的有事忙,还是怕被我看见?”他老实地回答,“怕你看见。”她慢慢把头靠近他的胸口,“你不来我更担心呢!你有没有上药?等一下,我要出去给你买药,回来帮你擦。”“算了,等下,我得出去,我中午约了银行的人吃饭,不能陪你吃了。你等下乖乖回家。”
可儿顿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回逸翠园上班。”许桡阳把她移开,看了她一会儿,“你别去了,你不打招呼消失了这么多天,你再回去上班,他谭东城还如常要你,你说他对你没私心,我才不信呢!什么地方可以任由你进出?”她犹豫了一下,“那我总要和他说一声吧!我和他还是朋友呢!”
许桡阳盯着她看,挣扎了一会儿,勉强说:“中午吃完饭,马上回家,别想着和他一吃饭就吃到半夜三更。我还等着你晚上上药呢!”可儿立即眉飞色舞了,转身想走。许桡阳伸胳膊将她扯回来,上下左右地端详着她,皱起了眉头,脸色颇为不悦地说:“去见谭东城,有必要这么高兴么?”
可儿立即忍俊不禁地大笑了起来,笑得眉目豁亮,唇角飞扬。她伸手搂住许桡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个不停,一边亲,一边嗔,“许桡阳,你能行了么?还吃醋?大笨蛋,小傻瓜,”她随即把嘴唇压到了他的唇上,声音温温软软地在他唇边荡漾,“我心里只有一个许桡阳,我已经被你塞得透不过气了,我还有地方塞别人么?”
许桡阳哼了一声,“谁知道。”那一声哼出来,却已经沁了说不出的自得与满足。看着可儿轻轻巧巧地飞出了办公室,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后面,心绪却好像被塞进了一团东西,被搅得又热又满。他的目光仍然下意识地停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的时候,他的眼色说不出的温存,从来没有过的温存。
谭东城坐了很久了。临街的一个老式茶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包房,空间不大,却仍显空旷的要命。他坐在那儿,觉得自己的心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空旷了,身体都跟着轻飘了。
中午的阳光照在玻璃窗上,却没有带来一丝的温暖。刚过了国庆,天气似乎就变得寒了。直到那人的身影在他视线中出现,他才吐出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下意识地侧耳听着门口的声响。
没多久,门就推开了,有个女服务员站在门口,然后,出现的是可儿。谭东城立即觉得被什么晃了一下,眼前骤然发亮了。
可儿今天穿着的是一件浅紫色和粉色混拼的细绒连衣长裙,外面是一件咖啡色的小外套,一双棕色的及脚面的矮跟短靴。脖子上搭着一条浅灰色的长条丝巾。他怔怔地看着她走进来,在对面坐定,脱掉外面的小外套,露出那姣好的腰,挺拔的胸,那颀长的脖颈……。
他收回目光,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他看到她拿起那茶杯轻呵着气送到自己的嘴边,“已经不热了。”他多嘴地提醒了一句,目光依然看着她那张脸。
他在下意识地找寻她身上的信息。在某种不太正大光明的心里,他希望从她脸上能捕捉到些许的不快,哪怕一点点的阴霾也好。但是,她是快乐的,她全身上下都充盈着幸福两个字,许桡阳真有那么好么?
重重地喝了口茶,可儿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茶杯,她注视着谭东城,笑容在眼珠上晕染开来。“你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他说,拿起茶杯,他放到嘴边,眼睛找不到落点地望向窗外,嘴里寡淡地问:“看样子乐不思蜀了?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机也不开,许桡阳一声号令,你可以什么人都不要,你可以工作朋友都抛诸脑后是么?”
可儿咬着嘴唇,闷闷地笑,从睫毛下面溜着他,“没跟你打招呼,就把工作扔了,你生气啦!”她随即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一声,“谭东城,”她直呼其名了。“咱俩现在的身份是朋友,不谈工作啊!”谭东城哼了一声,喝了口茶,把茶杯放下。手里无处可放,他伸手去拿烟盒,刚抽出一支烟,他正要把它点燃。
可儿立即挑起了眉头,“干嘛?你又要抽烟?”她瞄了瞄他眼前的烟盅,又转眼四下看看,“你没瞧见这屋的能见度都低了么?还抽?”她自然伸手抽出他手里的烟,重新装入烟盒。
谭东城愣了一下,皱起眉头瞪着她,“你管你家许桡阳就好了,你还管我抽烟?”可儿抿嘴笑,一边埋下头,一边在嘴里嘟囔了一句。“许桡阳不让我管,我知道管不了他,所以,我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谭东城眼神怪异地瞅着她,气流又不畅了,“你凭什么认为你就能把我管住?”
可儿扬起睫毛看着他,眼睛像黑色的水晶闪闪发着光。忽然间,她妩媚地笑了,笑容像朵莲花在她唇边那么动人那么坦率地绽放了。她快活地毫无城府地说:“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不忍心我吸二手烟,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喜欢你做的事,你肯定不会在我面前做。因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谭东城气短了,胸口又上不来气了。因为对方那简简单单几句话,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迅速窜动了。他心头激荡地瞪着她那张小脸,趁着她低头喝茶的功夫,悄悄地上下打量她,心脏又不规则地开始跳动,满肚子里的话层层在胸腔里滚动,如此一个正人君子,你走的时候可以连个招呼都不打,如此一个正人君子,你为什么没选?偏偏选择了那个不是东西的许桡阳?
她再度抬起头来,看着他笑。“我说的没错吧!”他们的目光接触了。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吸了口气。随即,他干咳了一声,勉强让自己笑出来。“你少拿这种话来蒙我,我信才怪呢!”他继续咳,硬生生转开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几乎是温柔的。“要不要去吃东西?饿了么?”
可儿立即站了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小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说:“其实,我早就饿了,我早上没吃饭,现在真的快饿死了。”
谭东成蹙起眉头,把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没好气地说:“谁让你不吃饭的?不要命了么?”他上下瞄着她,那小小的腰,几乎是可盈一握的,那窄窄的小肩膀,那突出的锁骨,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收回了目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买好单,他们一起并肩走出了茶馆。他的视线又不受控制地转回到她的脸上,忍不住脱口赞了一句:“你真的适合紫色,高贵,大方,脱俗,简直像一朵莲花。”可儿站定了,她愣愣地注视着他。他们正走到他车子的门前,他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看到她停下了脚步,站在车门前不动,眼神奇怪,表情怔忪,他问:“怎么了?这个表情。”
“谭东城,”可儿惊呼出声。她奇怪地瞪大了眼睛,由衷地说:“许桡阳也喜欢我穿紫色,你有没有发现你和许桡阳两个人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审美,要求,连你们盖的楼都像。”“妈的。”谭东城坐进了车,嘴里闷闷地咕嘟了一句:“我情愿审美和他不同。”
“你说什么?”可儿坐进车,她没听清他嘴里说的话,随口问了一句,但是,她立即对他刚刚咕嘟的那句话没了兴趣。她侧身看着他,目光热烈,语气兴奋,表情发着光,“其实,你和许桡阳应该可以成为朋友的,怎么,你们就不能成为朋友呢?”
谭东城忽然来气了,情绪莫名地掉了下来,“那是你们家男人太小气,我没他那么小心眼。”他动作粗鲁地发动了车子,车子带着情绪滑出茶馆门前的空地,驶向大路。
可儿在旁边呵呵笑,系着安全带,“不准挖苦我们家许桡阳。”谭东城眼睛直盯着前方,脸上的肌肉绷直了。“我从来就没把许桡阳放在眼里,我觉得他做的最让我看重的一件事就是这次逃婚,算他是个男人,让我刮目相看。否则,”他哼了一声,眼睛眯起来,望着前方,眼中有两束小光束,明明灭灭,声音模糊不清地窝向喉咙底处。“好东西不一定都给她留着。”
“你说什么呢?”可儿又问,她皱起眉头,“谭东城,你今天怎么说话总含糊不清呢?”车子拐过大路口,向右边开过去。这回,谭东城声音清晰了。“我本来就没想让你听见。”
可儿翻了他一眼,本来想把头转开,但是,她的目光忍不住就停在了谭东城的脸上不动了。他的眉头皱着,嘴角绷着,眼底有两束阴晴不定的光束,使他的脸色看上去是奇怪的,表情是捉摸不定的。她的目光亮晶晶坦荡荡地从他的脸上走了一圈,心里掠过一丝奇妙的情绪,她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我呢!北京城最优秀的两个男人都和我息息相关。”她得意地笑出了声,把头转过去了。
谭东城哼了一声,心里那份沾沾自喜的情绪又没有出息地在心口涌动了。他想都没多想,就冲口接了一句:“这么优秀的男人,那如果,一个女的可以嫁给两个男的,你是不是能嫁我们两个?”他这话一出,可儿的脸立即就红了,她把头彻底转过去了。
望着车窗外那飞驰而过的车流,她的脸颊倏然发烫,心脏在瞬间竟然奇怪地跳了几下。谭东城也不自在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吐出了这句话。感觉出了身边人的那份尴尬,他懊丧地骂了自己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想自取其辱
从秋天转为冬天似乎只是眨眼的事,十二月份,进入北方的隆冬时节,天气转冷了,温度变低了,空气中多了几份萧瑟和寒凉。
许桡阳那一顿爆发之后,许家的人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一向不服软的许老爷子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老了许多,几十年,第一次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从心而起。不止他,连许经天也深切地感觉到了那份体乏心乏。
对于他们而言,许桡阳仿佛是一夜之间强大的,他以那么挺拔的咄咄逼人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铿铿锵锵地说了那么一通,似乎不见刀锋地给了他们一刀,将他们那坚硬的壳挑开,挑出了他们内心深处的那份脆弱,顾忌,还有一份模糊的怯意。他们也在那一瞬间,惊悟出,许桡阳早已经不是当初那头莽牛了,他早成了一只虎,一只豹,一只不明的猛兽,尖锐的触角藏遍全身各处。
有好长一段时间,许家人都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许桡阳回去几次,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人提及邵佳佳,连许老爷子都没有再提。而邵佳佳自许桡阳逃婚后,恼羞成怒去了美国,几个月的时间,一直没有回来。许桡阳自那一次再没有见过她。
生活看样子似乎平静了,平静的充满了戏剧性。
可儿在逸翠园的工作结束了。但是,她没有让自己闲下来。她上了全日制的一所自考学校,报了一个平面设计的专业。因为学制宽松,几乎没有什么压力。白天的时间,她去上课,放了学,就等着许桡阳去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生活一天天向前滑过去,过的温馨而幸福,就像可儿说的,这是她十九年来最幸福的时候,幸福的连一点阴霾都没有。
幸福之中,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几乎是转眼的功夫,就快过年了。一过元旦,大街小巷喜庆的气氛就铺天盖地,无处不在了。早晨起来,漫天的飞雪,扬了一窗户,苍苍莽莽的白色蒙在窗玻璃上。
可儿先醒了过来,每天一睁开眼,她就会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她身边的男人,满目之下,总会让她心情激荡,情怀柔软。她的身子本能地动了一下,身子就向那边靠了过去。立即,她整个人就被拥到了一个无比宽阔,无比温暖的胸膛,暖暖地罩住。
“再睡会。”许桡阳模糊嘀咕了一句,紧搂着她,眼睛没睁,睡意缱绻。可儿没动,也没言语,默不作声地被他抱着。但是,忽一会儿,许桡阳就睁开了眼,俯眼去看她,看她睁着眼珠清醒白醒地瞅着他。“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他问。
可儿忸怩了一会儿,没敢看他,手指抚着他胸口的那块肌肉,吞吞吐吐地说:“过两天是我妈生日,你,你陪我回沈阳吧!”“就这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