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不肯下来。“就知道你憋不住了。”她叽咕。“憋不住了,也不准出去偷腥。”
“我哪有憋不住?”他托着她那小屁股,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往窗口望过去。阳光的浓度加厚了,粉红色的朝霞像只绚烂无比的大鸟在天边张开翅膀,“我也奇怪,”他眯起眼说:“我们有几个月没做了,可儿,离开你的范围,我就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欲望,对谁都没有了。”他不自觉就说漏了嘴,“昨天疯子那孙子还问我要不要找个妞泡泡?”
可儿立即醒觉了,她把他的脸矫正过来,眼珠上的颜色由黑色变褐色。“你不可以偷腥去,如果你敢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第二次。”“哪会去?”他失笑地拍了拍她的额头,“傻不傻啊你?天底下有谁比宁可儿漂亮的?”
她哼了一声,想板着脸,可是,唇角的笑容就是止不住自得地漾出来。“这个邢疯子,”她再搂过去,低声嘟囔:“他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准谱,邢豆豆刚百天,他就扛不住了。”
许桡阳把她的头拉下来,放到他的肩膀上,“Clisa本来就没在编。如果她生个男孩,倒还有点希望,生个小丫头骗子出来,邢家二老的热乎劲都没了。”
那个叫Clisa的女人,可儿没见过,只知道,她跟过慕浩东有过露水之缘,不知怎么就跟邢卫锋认识了。当初怀着身孕找不到邢卫锋,就把这盆子叩到了慕浩东的头上,害的秦雨浠因为这件事急怒攻心差点送了半条命。爱屋及乌,和秦雨浠的关系令她对这个Clisa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到底大家都是女人,对方被肚皮决定了命运,还是勾起了她的同情心里。
“桡阳。”她深思地,“如果我生的两个都是女孩怎么办?你爷爷,你爸爸,估计都会挺失落的,你哥和你大嫂看样子没分开的意思,如果你大嫂真的生不了,我现在压力就大了。”
“不怕。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他们别不知足,一生就是两个,你以为这好事谁都能摊上呢!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公主,美的楚楚动人的,天天绕他们后面叫爷爷,叫太爷爷,他们还不美的心里开了花,哪有时间去计较男孩女孩?”他手伸下去,摸进睡衣,绕着那肚皮摸进去。“越来越结实了。”他眼里带着笑地摸着,摸得兴致勃勃:“这两个小可爱,我真的等不及看他们长得什么样子了,像我还是像你呢?”
她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人老实地被他摸着。“你真的喜欢女孩么?”她去找他的眼睛,琢磨着他脸上的神色。“还是你怕我有压力,故意这么说的?”“我男孩女孩都喜欢,”他说:“只要是你生的。”他的手不知不觉溜下去了。绕着她的睡裤里面向下游转,摸进她的花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8 章
可儿的身子硬挺着在那儿,有一会儿的功夫,她没再说话。逐渐地,这房间里就变的安静了,两个人的喘息声加浓加厚,开始重叠在了一起。
阳光暖暖地照在窗玻璃上,她的身体热了 “桡阳。”许桡阳嗯了一声,侧过头去看她,她的脸颊被太阳烤红了,蒙在眼珠上的光晕都是粉红色的。“你想了是么?”她问。
许桡阳无法回答。想了么?他每天都想,欲望在他刻意抵抗的时候力量翻倍。他必须每时每刻提醒自己,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她那么辛苦熬着,不能单为了他的欲壑难填,就让她多一份危险。
他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手抽了出来。整理好睡衣,他吐了口气,把手放到了她的身后。“不想。”他把头贴着她的鬓角落下去,落到她的肩膀上,摸摸她的头,重新望向窗外。“我忍得住。”他说。
他本来还想说话,喉咙里的东西被阻住了。那只酥酥麻麻的小手已经伸进了他的睡裤。“你干什么?”他哼哼,用手去拿她的手。“不要了,我说过我忍得住。”
可儿没说话,手执拗地握着,那怪兽仿佛找对了感应在她手心里立即成倍翻长,血管迅速膨胀,血流迅速流动,头昂的更高,脖子挺得更硬。欲望翻天覆地,从身底下滂沱而起,他渺小的没有了反抗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头向下移过去,怪兽倏忽不见,隐没在她的红唇密齿之间。
他平展开身子,半眯着眼,呈大字状无比舒服地卧在那儿。棉软的床瞬间成了云,成了海,成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蓝天,有草地,有浩渺的雾海,有人间最繁华的所在,有世上最美的人烟,有欲,有灵,有他的魂魄。
他喘息着,禁锢好久的欲望被打开了通道,极乐的感觉源源不断,一如从石缝里喷射出的炙热熔浆,将他的意识烫的沉醉。
他头皮发麻,手指激动地绕进她头顶的发丝。喉咙里低低呻/吟,大脑一片空白。他没了思想,没了意识,直到他身体里的炙热熔浆火山般地从裂开的石缝喷薄而出,身体骤然轻出,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像一艘找不到方向的船。
他跟着看到那小女人的影子匍匐下了床,捂着嘴去了卫生间。听着流水哗哗的声响,他舒服地吁了口气出来,才回了意识。然后,卫生间的门开了,可儿笨拙地爬上了床,欠着前半身,脸颊绯红,目光熠熠生辉地注视着他,“舒服了么?”
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她的脸颊有些涨得红了,刚刚洗过的小脸还湿漉漉的,跳着水汽。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嘴唇,被冷水沁过的,丝丝的凉。他眼角热了,勉强吐出三个字,“傻丫头。”
可儿莞尔一笑,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用脸去贴他的。“我知道你每天都忍着,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不要了,傻丫头。”他用手抱住她的头,贴着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下,“不要再做了,做这一次顶一百次。”“不,我要给你做。”她执拗地说。他没再说话,贴着她的额头,嘴唇印在上面,半晌没离开。
“你今天去公司么?”她问。许桡阳嗯了一声,移开脸,把她的被子掖好。“我等下起来就得去公司。下午的时候,我要去看看东子,又有一个月没去看他了。去之前,我还得去趟东子家。看看他们家二老有什么话要带的?”可儿嗯了一声。“还有一年半,他就出来了。到时候,阳阳可可应该都会走路了。”
许桡阳想了想,又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转头看着外面。阳光高高地挑到了窗口,屋子里豁亮无比。这应该是一个好天气。“起来吧!”他说。“应该不早了。”
可儿应了一声,又说:“今天,晨子和郭美丽会过来。”她仰头去看他,“我想吃火锅了。”他俯下眼看她,想想,到底还是应了。“去吧!出去透透气,你好久都没出去了。计较了那么久,也不在乎这么一顿。”
可儿嗯了一声,转眼与他的目光对上,“那起床吧!”她说。许桡阳应了一声,没有立即动。“让我再亲一下。”他看着她说。她老老实实地把脸递过去,等着他的嘴唇贴过来,伸胳膊去搂他。
“不要离家太远,就在这附近吧,走路要看车。”他低声说。
她乖乖地应着。
“吃完了饭马上就要回来,电话开着,等会检查一下有没有电。”他再叮嘱。
她再乖乖地应。
“走路要注意看车,看人,小心点。”他再说。
她继续应。
他皱起了眉头,思忖着,想起了什么。“要不然你们还是在家吃吧!别出去了,我有点不放心。”她不应了,瞅着他,“你还亲不亲了?”他嘴角一弯,把她的头立即拉了过去,把她的嘴唇牢牢锁住,“亲,干嘛不亲。”
这一个上午,把许桡阳忙的脚不沾地。到公司,匆匆把事情交代下去。他又临时去了趟工地,看看施工现场。然后,紧跟着,他又往刘东家赶。
刘东刚自首那会儿,着实让两个老人家心惊了一段,这多半年过来了,许桡阳隔三差五地过来,两个老人家的心情也逐渐爽朗了。和许桡阳不用寒暄客套,刘东妈妈特别给刘东添置的过冬的两套保暖内衣,让他给捎过去。
这些东西,其实根本不用他们添置,许桡阳动用了关系,以此保证刘东在里面应有尽有,日子不会难过。但是,到底是做父母的心意,他也没拒绝。出了刘东家,他就直接开往大兴天河监狱。
每一次去看刘东,许桡阳的心情都不好,不知怎么,今天就更加多了一层心神不宁。年少时候的冲动波及了那么多的人,如今回想起来,那是一番他无法回避,又不愿触及的痛。
在这场莫名其妙的宿怨中,董民第一个是受害者,刘东就是第二个。还有谁,他无法去计算。往事蹉跎,那时候的陈悦如今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样子,如今天天牵扯他心脉的就是他多年宿敌的妹妹,而那多年的宿敌就躲都躲不开的成了他的大舅子。这件事,不止他感慨,刘东,魏军,邢卫锋,知道详情的人都震惊,都悚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在感慨的同时也不得不懊恼。和谭东成的关系揭开后,双方之间有份看不见的尴尬,谁也没有更多地去扯动深层的话题。只希望时间慢慢过去,让所有的东西淡化,有些区域如果人为抹不掉,只能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然风化。
许桡阳在这边和刘东隔窗谈话,谈公事,谈华泰世纪的施工进度,遇到的问题,解决的方案。最后,公事谈完谈私事,谈可儿,谈阳阳可可,谈他们的未来,谈的两个男人迷花眼笑。
几乎是同一时间,退伍兵杨放和他的同伴一直敬业地蹲在车里,守着小院门口,严密监视着小院里的进出人。中午的时候,一男一女进了小院,他比对着照片,是早上许桡阳交代的蓝卫晨和郭美丽。
不远的过道边上,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隔着两条小甬道沉静地趴在那。茶色玻璃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只看见开车的男人,埋头看着报纸,那报纸遮着对方的半边脸,以至于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看见报纸上端露着的小平头和头顶上那条纵横的刀疤。
一切都是安静的,安静的听不到空气中的一丝异样的风响。
挨着倚绿山庄大门不远,几百米的路程,有一家重庆火锅店,可儿没怀孕之前,不知过去吃了多少次,怀了孕之后,又怕上火,又怕摄入太多热量,她就没再去吃过。三个人这会儿连说带笑一路步行着过去。
杨放不动声色地发动引擎,想要开车出去。拐过右边甬道,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正向后倒车。倒过去的时候,一个没刹住,对方的车尾蹭到了他的车头。他不想耽搁,有心将车绕过去。那面包车再度后退,就整个横在了他的车前,堵住了道口。他情急之下递给了他的同伴一个眼色就快速下了车,想要对着那三个人出去的方向追过去。
金杯面包司机也下了车,冲着他吵吵嚷嚷地过来,车上又下来另外一个男子,冲着他的同伴过去。杨放还没开口说出话,他的腰间就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那么清楚地知道,顶在他腰间的是什么。口径7.62毫米,全长195毫米,全重0.85千克。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也正在下车,还没等把车门关好,一把五四手枪的枪口也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9 章
重庆火锅店的老板服务生早就和可儿熟了。热情地招呼,熟络的寒暄,找个临窗的位置他们坐下来,点菜,叫酒水,一通忙碌的热闹。
好久没见蓝卫晨和郭美丽。可儿一眼看过去,就看出了那两人的问题,尤其郭美丽,难得一副羞答答的小模样。点完了菜,趁着蓝卫晨去卫生间的功夫,可儿扯住郭美丽,“怎样?修成正果了?”郭美丽笑的极其忸怩,“没有,”不想说又憋不住,末了,嗤嗤看着可儿傻笑,“昨晚晨子主动约我看电影了。”
“看电影?”可儿笑的又皱眉,又喘气的,“真不容易,难得晨子竟然学会浪漫了。”蓝卫晨从卫生间出来,可儿再看过去的时候,就是一脸古怪诡异的笑,把蓝卫晨看的微微不自在了。“怎样?”蓝卫晨冲她皱眉头,故作糊涂强硬地:“一索得俩,都不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呢!”可儿反驳他,继续笑,直至他笑的坐立不安,手脚不知道放哪了,最后,粗声粗气地嚷出口,“还想不想吃了?不想吃,我走了啊!”
可儿伸手过去轻轻盖在他的手上,她的表情正经了,笑容敛住了。隔着窗玻璃,满目的阳光照过来,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看着他正色充满感情地说:“晨子,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这辈子都幸福,那样我就放心了。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放心了?”
蓝卫晨不说话了,对面的小女人目光诚恳,表情热烈。可以不幸福么?如果他不幸福,她心里那个结就会沉淀在那儿一辈子,咯着心,垫着铁,永远的化不掉。你能不让她放心么?如果她不放心,她的幸福就会有阴影,就会是那一世的负担。
可儿怀孕后,蓝卫晨刻意减少了出现的次数,不是他有多忙,不是他忙的记不起了那个人。她那么大腹便便地站在他面前,那隆起的腰身,那由里及外的幸福,会生生刺着他的眼睛。一切早已是定数,却总会在他不经意脆弱的时候见缝插针地过来肆虐他一番。
于是痛,痛的不敢招摇,不敢明目张胆,只能憋在心口的地方,在更深寂静无人打扰的时候偷着拿出来,拂去上面的尘埃,默默哀吊。哀吊那久远年代里的情愫,那一去不再复返的记忆流年。
他不说话了,默默地注视着她,她那手心的温度足够温暖,却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某种莫名的苦涩感。记忆中,那个久远的年代里,也有这样一双小手挽着他的,也有个稚嫩的声音说过类似的话:“蓝卫晨,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幸福,这辈子,我都希望这样幸福。”
他心里酸酸楚楚。那个时候,他们不太懂幸福的含意,如今呢?他找到幸福的含意了么?他远远望过去,郭美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一张脸笑靥如花,两只湿淋淋的手在那擎着,忘记了烘干。等她走到近前,他想了想,刻意伸手过去,拿过那餐巾纸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她。他去看郭美丽,用从没用过的温柔语调说:“把手擦干。”
只是四个字,郭美丽眼睛就放亮了,笑靥更加如花。而对面的小女人眼睛也亮了,他没去看她,只用眼尾的余光,他就清楚地看到她心上压着的那块烙铁在慢慢化开。
他眼眶发涩地点起了一支烟,刚把烟点着,想起了什么,又把那烟无声地掐灭了。“抽吧!”可儿看了他一眼,“一支烟没关系,我不怕。”
“怎么没关系?”他没去看她的人,定定地盯着那红木餐桌,尽量放平淡语调。“你肚子里的这两个孩子它有千斤重,他们不只是两个孩子,是你的幸福,是你的未来,是你的命,如此之重,没有人敢赌。”他把那烟蒂凑近,闻闻上面的味道,随即把它扔到了烟盅里。侧过头,他躲开她的视线,操起桌上的茶杯,边喝边望向窗外的地方。
隔着窗玻璃,饭店门前是片空地,停着几辆私家车。车头对着的那边,是有半人高的石头垒砌的围台。围台那边是一排叫不出名字的常绿树木。树那边就是马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他看了一会儿,视线从那远处收回来。有个头戴浅灰色鸭舌帽,身穿棕色帆布夹克,深色休闲裤的男人正面对着他们的窗口靠树站着。帽檐拉的很低,衣领立的很高,在他把目光转过去的同时,对方背过了身,躲开了他的视线,抱臂懒洋洋地靠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