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的大小姐。我算个什么东西?我不是你的侄女,不是你的妹妹,也不是你们的亲人。”她的目光,从童威,童嘉,童一波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童晴缘身上。
她说,这是她入童家以来说过最多的话,也是她最真心的话。“从进这个家门开始,我就没有奢望过任何东西,亲情也好权钱也罢,我都没有奢望过。我只想安安稳稳的长大,然后妥妥当当的离开。我想当一个在童家借宿的过客。结果,我不争不抢却又得到了什么?”
她问,目光凌冽冰冷地直望住正埋着脸跪在蒲团上颤颤发抖的童晴缘,手伸进兜里,举起一只录音笔,一笑,眼神像流水一般清澈,道:“我有一个习惯,每天睡前读书都用录音笔录下来。奶奶出事前一天,我在看新约。”说着,她细嫩白皙的指腹一按,录音笔里就传出了她淡而平和的声音,她那时正念着圣经《传道书》里的一段:“他怎样从母胎赤身而来,也必照样赤身而去。他所劳碌得来的。手中分毫不能带去。 我又转念,见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欺压。看哪!受欺压的流泪,且无人安慰。欺压他们的有势力,也无人安慰他们。 因此,我赞叹那早已死的死人,胜过那还活着的活人。 并且我以为那未曾生的,就是未见过日光之下恶事的,比这两等人更强。”
接着,童阿狸按下了暂停键,冷笑着对上童一波和童晴缘,她说:“从我进童家家门开始,我的这个姐姐,就从来没有和我认真说过一句话。结果那天,她突然在楼下喊我,还特别有礼貌地说:“我有话要和你面对面说,请给我几分钟时间。”可我和她有什么好谈的?当时我觉得蹊跷就把手伸进口袋按下了录音键。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在这里!到底是谁在楼梯上打了蜡,到底是谁害死了奶奶,到底是谁为了包庇自己的好妹妹,连同保姆一起诬陷我。这里,全在这里。”
只见童阿狸手指又是一按,录音笔里便无比清晰的传出童晴缘的声音,她说:“阿狸,你下来,我有话和你说。”她说:“我有话要和你面对面说,请给我几分钟时间。”也只放了这么两句,童阿狸就又按下了暂停。
但,也只这么几句话,童晴缘却已经崩溃了,她哭着爬上前,拉着童威,拉着童家那两位堂哥,泪流雨下。她摇着头,一遍一遍地哭,这时连撒谎也不敢 ,她说,几近苦求:“大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害奶奶,我,我只是看不惯她这个狐狸精。我想赶走的是她,我在楼梯上偷偷涂腊,想害的人真的不是奶奶!大伯,大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是真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这个抢了我爸爸,害死了我妈妈,又处处比我强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她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好像什么都不如她。奶奶把心爱的玉镯给她,哥哥叫我不要耍心眼,堂哥也对她那么好。那我是什么?那算什么?还有……还有……”说着说着,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身子抖得如枯萎的白梅。
瞬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从愤恨恼怒到不可置信,再到万般无奈。但童阿狸却懒得去看他们的脸色,这一次,她在笑,笑着笑着,却也是泪流满面,她笑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笔,哑着嗓子,她说:“童晴缘,你这样的智商拿什么和我斗?那天我的录音笔只录下了这两句就已经没电了。真正的证据在这里,就在刚才,你亲口承认了!是你!是你害死了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长评啊!留言啊!人气啊!炸药包啊!
写不写番外全看你们啊!!!!!!!!!!!!!!!!1
☆、第123章
童阿狸话音一落,童一波就红着眼上前要抢她手中的录音笔;始终沉默的童威却喝住了他。这个童家的大家长;终于第一次正视着童阿狸;他眼底阴沉地看住她,精明道:“阿狸,狡兔还有三窟,你不会只藏了一根录音笔。”
“是,你们扒光了我也没有用。”童阿狸一笑,艳帜中却满是寒霜。
一阵静默后;童威看了眼手表。知道很快就有吊唁的宾客上门;他望着童阿狸突然松了语气,他道:“阿狸;这件事委屈你了。”说着;他的目光很是沉静,却接着下一句,老神在在道:“这件事是家丑,你奶奶她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自己的死毁掉整个童家。童家已经赔了一个女儿,不能再赔掉第二个了。”他的意思是说,即使知道这件杀千刀的坏事是童晴缘做的,他们却还是会选择包庇。不论是出于家族利益,还是个人情感。他们的选择和童一波一模一样。
“嗯。”童阿狸撇撇嘴,她点着头,满不在乎地点着点着,眼眶却禁不住越来越红。她强忍着哽咽胡乱地抹了把眼泪,眼一眯,已经是恨恨地说:“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今天我来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包庇童晴缘的人,不论是在良心还是道义上,都欠了我的!奶奶的在天之灵,我父母的的在天之灵都看着呢!你们这些姓童的,都欠了我的!”说着,她上前,弯下、身一把拎起童晴缘的衣领,白皙的手掌一扬一甩,两巴掌狠狠打在了童晴缘脸上。却这下,没有人去拦。所有人都震撼地,甚至难堪地撇过了脸。
只有童嘉,满脸震愕悔恨地小声地喊了她一声:“阿狸。”
闻言,对上童嘉复杂难堪的眸光,童阿狸一怔,她甩手松开了童晴缘,讥笑着撇了撇唇。见她这样冷淡的态度,童嘉的眼底一黯,却是垂下脸再也不说话了。
却这时,趁着童阿狸分神,童威盯着童阿狸转身要离开的背影,突然对着童嘉和童一波喝道:“一波,阿嘉,发什么愣!该说的也说完了,先把她抓回去!”
听他才这么说,一直躲在后门的朱小北忙朝阿狸喊:“阿狸,快跑!”说着,童一波才咬着唇站起身来,厅堂的正门就被人由外打开了。
先是一阵嗡嗡的发动机旋转声,接着,一阵大风直刮得厅内的人睁不开眼。便见乔以梁一袭野战军服从机门上利落的一跃而下,男人稳稳落地,寒着张脸推门而入,他身后的直升机在他稳健落地后也再次飞回了天际,只留下男孩修长的身形立在门前,那冰寒的神采像及了阎罗。
乔以梁大步推门而入,他眸中猎豹似的寒光冷冷扫过童家众人,盯着童威和童一波的目光更是炙毒得直能把人烧成灰,只让旁人都从脚底直寒到心里。
走近童阿狸,乔以梁冷哼一声才慢下行走的速度,他微挑眉,清凉如冰的声音如玉石相击,精致刚硬的面上无丝毫表情,已是冷冷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原来童家表面仁善,却是这样欺负一个孤女的。”
说着,他温柔地睇了一眼童阿狸,深眸锁住她那憔悴的模样,冷抿住唇握住了她的手,才转开目光再次道:“从古至今都是杀人者偿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童晴缘一个G防大毕业的高材生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使她不明白。”乔以梁的话音一顿,看向沉着脸的童威,淡静的目光不让分毫,争锋相对道:“童叔叔,您向来作风严谨,秉公办事,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公然的威逼,童威虎着张脸,才道:“以梁,这是童家的家事,哪里有你说话的道理。”却见乔以梁了然一笑;斜瞥着童威从怀中掏出鲜红的结婚证书抛在他面前,响指轻扣,一队野战军就围住了整个红楼。
就见他眯起眼,暗邃魅黑的眸心闪着冷光,强硬道:“童阿狸是我正大光明娶回家的妻子,你们要找她麻烦,也该先过我这一关。
这一下,合理合法又让人左右包围住了红楼,这全是有章有法的突袭,饶是童威也一时无法接招,他满心怒火更是不得发出,只得黑着脸摆摆手,沉声道:“一波,带晴缘去自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后援会的会长商量了一下
准备了五十张签名明信片
送给霸王票榜单上前十位的童鞋,长评的前三十位童鞋,和留言总数最多质量最好的十位童鞋
一点小小心意,其实没什么特别,但是算和这个故事做个告别,也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第124章
连童阿狸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就和乔以梁结婚了呢?她完全不知道啊!但;现在全不是细问乔以梁这件事情的时候;童阿狸只是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只觉得即使前头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她也是不会放开他的;当然;他也绝不会放开她。
或许是她使的力道太大;就见身旁高挺的男人呼吸一沉。但待她抬起眼来;乔以梁却只是安抚地朝她一笑;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当童一波领着泣不成声的童晴缘上了警车;乔以梁轻颔首;围着红楼的那一队野战军也立马撤走了。接下来,满堂肃容;一顿凡尘琐事后;童婆婆终是要入土为安了。
童家这个老太太,被人喊了一辈子童家嫂子、童婆婆,却少有人记得,她姓许。嫁入了童家的门后,她就一直是个好媳妇、好母亲,丈夫去世后,她一个女人稳稳当当地把持着整个童家,全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从无一丝懈怠。撇去分明的立场,站在大局上往下看,她,是个好女人。
童阿狸握着乔以梁的手双双跪在童婆婆的墓前,老人的墓碑上终于刻上了她自己的名字,许凤娇。
这时候,包括童阿狸在内的许多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智慧又有远见的老人叫做许凤娇。在嫁入童家之前,她是许家的女儿,嫁入童家之后,她姓了一辈子童,为童家思虑辛劳了一辈子。
面对童婆婆,童阿狸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这个老人是偏心的,她把她接回来却没有真真爱过她,她甚至疏远她,冷漠她。但是,她从来没有特意刻薄过她,她和她保持着距离,最后却又用生命救了她。这是一种多么复杂的情感啊?看着手腕上那枚老人送给她的玉镯,童阿狸竟是百感交集了。
不需任何人要求提醒,她躬身就朝老人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待她抬起脸来,乔以梁担忧地直瞅着她,神态全是心疼,更是不顾旁人的目光搂着童阿狸,替她擦了擦额头沾上的泥。
包厢外头是前来致哀的宾客,包厢内确是童威与乔以梁剑拔嚣张。乔以梁也没有想到,他掌握的那些童家的辛秘,那些他打算永存箱底的东西,竟然还要再拿出来用一次。
童威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老谋深算的眼底终于有了洞明,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出去执行任务的乔以梁怎么会突然回来,又怎么能够回来?直到他现在静下来仔细观察乔以梁,童威才明白看过来。他意味深长地扬起冷笑,粗壮的手心状似不经意地拍上乔以梁肩头,笑呵呵道:“小子,现在,跟着阿狸也你该叫我一声大伯了,怎么用这种看敌人的眼神看我?”
“敌人?”乔以梁不动声色退开一步,垂眸望着鞋面,恭敬道:“以梁不敢。”
他的语气清淡和平,看似谦逊,却是确确实实的疏离。更好像是在说,敌人,你这个手下败将如何称得上是我的敌人?就见他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坐在一旁木椅上,男人举止从容的沏了一壶茶,茶水沸腾,茶香飘逸,他先斟了一杯放在一旁,才又自斟了一杯,淡淡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年阿狸的母亲方悦与您共处三载,可谓是交情匪浅。如今伊人已去,以梁以为伯父该会善待故人之女,却不想,反成苛责。”他这话,点到既止,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已经石破天机了。看似什么都说了,却其实什么都没点破。
童威大愕,他握起茶杯的手一紧,热烫的茶水泼在他的手背上,他都浑而未觉。半晌,才听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乔以梁,费劲力气却只吐出个:“你!”字。
见童威这般,乔以梁淡淡勾起唇角,男人的气息越发沉稳,抬眸,就见童嘉推门而入,童威一怔,心底只道不好。果然,就听那门由内合上的那一刻,乔以梁对着朝内而来的童嘉冷笑一声,扬手就将手里的茶杯抛向他,陡然严厉道:“童嘉,我曾说过,就算你不把童阿狸当妹妹看,看在我曾经在枪口下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也该保她在童家周全。”
童嘉被他这一砸是又羞又怒,他抬眼就瞪道:“乔以梁,我们多年一起出生入死!你为了个女人就这样?”
“为了个女人就这样?这个女人,是我要携手一生的妻子!”男人声音如同低吟,明明那么悦耳,出口的话却足够击碎玉石,就听他讥讽一笑,漫不经心又道:“童嘉,你觉得自己和童晴缘血脉相连是么?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你们童家欠她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你以为童志刚都死了,童家为什么还要为难方悦她们孤儿寡母?你以为你父亲出了名的冷清绝爱,为什么却一味地漠视厌恶阿狸?因为他恨,因为你无视的这个女人,正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你的亲生母亲也是阿狸的母亲,你和她一样都是方悦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乔以梁什么都知道
☆、第125章
是的;童嘉是方悦的儿子;真正和童阿狸血脉相连的亲哥哥。这是整个童家最秘而不宣的事情;但,柳宛都知道。也因此;时刻被柳苑带在身边;早慧的乔以梁也都知道。
你见今日童阿狸的美色;就能知道年轻时的方悦有多美;不说是倾国倾城;却也是媚骨如云月。再说她性子又软柔;就像是宋代仕女图中那般纤柔;就太是讨男人喜欢了。
当年,血气方刚的童威一眼就看中了年轻美貌的方悦;但可惜童威人如其名是个不怒自威的性子;一而再再而三主动的接触下,方悦不但没有喜欢上童威,反而开始害怕他了。这般,让童威很懊恼,一次酒醉后;失控的他就和不知名的陪酒小姐有了大儿子童豪。
为此,童威恼怒,觉得这是他的耻辱,又觉得自己再配不上方悦了。但也许人的潜意识里就有有样学样这样一说,童威终于在一次醉酒后强要了方悦,并且以一些阴暗的手段桎梏了方悦。
如乔以梁所言,在城东的一间小公寓里,方悦在里面一待就是三年。那对方悦而言是无比阴暗而晦涩的日子,以至于当她终于逃脱童威以后,当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童志刚,起初是怀着报复的心思也好,还是真爱也罢,她胆小的人生中终于燃出了一次澎湃的火焰。
被童威桎梏的那三年里,起初为了父母弟弟,方悦委曲求全过,也努力尝试过去爱上这个男人。但可惜童威太爱她了,这种爱充斥着焦躁和不确定,所以他太怕失去她了,恐惧越大,爱的表达方式也就越扭曲。到后来,童威几乎不让方悦出门。
你能想象当一个人被生生隔绝在喧嚣的世界之外,被关在一个水泥壳子里永远自言自语顾影自怜的感受么?那段时间,方悦几乎是要被逼疯了。她也确实被逼疯了,她几次尝试死亡,直到童嘉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体里,她才再次有了生的希望。
生下童嘉后,童威放松了对方悦的看管,他甚至和方悦讨论到了结婚,方悦也欣然应允了。也就在这个档口,方悦终于出逃成功了。这一跑就是几年,再等到童威见到方悦,这个让他魂不守舍爱到不能自拔的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他弟弟童志刚出轨的对象,成了别人的女人。
这股愤恨,随着童志刚的死达到了一个顶端,于是他搞垮了方悦加油站的生意,要逼她去求他。但是方悦没有,方悦宁可天寒地冻地跪在大院前,也不愿委曲求全走他这条捷径。
到后来,是童婆婆单独找到童威,她说:“威儿,如果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