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没有谁可以因为自己喜欢某个人,就要求某个人要一定去对她好,去爱她。爱应该是相互的,谁也强求不来谁。我来,只是想求你,如果你对她没有意思,就不要给她半分的机会,离订婚还有几天的时间,我请你好好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看着她的脸过一辈子,如果你没有一丁点地想爱她,想对她好,就请你狠狠地拒绝她一次,在订婚宴的现场,当众甩了她。”
“她是你亲妹妹么?”当时,听了这样一席话,江映秀是震惊的。先不说他会不会这样去驳长辈的意思,就说,他童一波竟然愿意这样扇自己家人的脸,太不可思议了。
可转而一想,他也明白了,这,才是亲哥哥啊!丢多大的脸,捅多大的窟窿,明知她想要却因为明白前景不幸福而拼尽一切去阻拦的,才是真亲人。
就如童一波所说:“我那个妹妹,别看她温温和和的,却是个死心眼。你不彻底砸碎她的幻想,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她都是不会醒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童一波没想到,江映秀没想到,童晴缘更是死也想不到,她的美梦,是她自己砸碎的。
也就是最美好的那一天,江映秀缓缓地走向童晴缘,童晴缘却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还没来得急握住他的手,就晕了过去。再然后,他们的婚约也取消了,江家更是气急败坏,直到童婆婆顶着老脸上门去谢罪,江童两家才在表面上从归于好。但可能真的和好么?不可能了。
☆、第116章
童晴缘在订婚宴现场突然昏倒;真的是让童家人一阵兵荒马乱,江母也是急上眉梢。众人撂下场子急急把童晴缘往医院里送。医生一诊断,怀孕!
当时江母就笑了,斜睨一眼江映秀;还轻捶了他一拳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笑眯眯地对一侧的童婆婆说:“看样子,这订婚宴要直接改成结婚典礼了。”
可哪晓得,江映秀当场就黑了脸,他硬压着火气轻推了江母一下;道:“妈;那孩子不是我的。”又瞪向病床上尚在昏迷的童晴缘,气极反笑道:“我可不想喜当爹,我连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说着;他就气冲冲的走了。留下江母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半天才跟着甩袖而去。
童家上下一时间乌云密布,待童晴缘醒来一切也已是尘埃落定,她和江映秀的订婚被取消了,并且没有了丝毫转圜的可能。童家自然是要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童婆婆甚至自责自己不应该盲目的给她定下婚事,可童晴缘却有口难言只得封口不谈。
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更不可能告诉家里人,她是被轮、奸了。她想害童阿狸再也翻不了身,所以花钱找了一群地痞流氓要害她。却,反而害了自己。
第二天,童晴缘就进手术室打掉了孩子。身体还没修养好她就去求江母。但江母待她却再不似以往那样和蔼了,江母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道:“晴缘,你真让我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一直以为你是深深爱着我家映秀的。却这次,你伤他伤得太深,也伤我伤得太深。江家不欢迎你,也不会允许你进门,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以后,童晴缘彻底蔫了,她一病半个月才终于缓过劲来。
这一缓过来,她就冲进了童阿狸的房间,话到嘴边只三个字:“都是你!”
“我?”童阿狸坐在床边,风轻云淡地睇向童晴缘,只觉得好笑。
“对!就是你!你知道映秀哥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你如果真爱我,又怎么会处处脏我的眼?’我是那么的爱他,从小到大我是那么的爱他,他对我怎么样,我不管,我对他却从来一往情深。可是,我的一辈子啊!我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映秀哥不要我了,江阿姨那么喜欢我也不愿见我了,奶奶对我失望,家里人都对我失望,可是,我做错了什么?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这么讨人厌,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怎么会想着法子去害你。可你既然看穿了,躲过了,却为什么还要来报复我?”说着,童晴缘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如果不是你妈妈,我妈也不会守半辈子的寡,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不是你和你妈妈的存在,我和哥哥就不会从小就没有父亲。你回童家之前我是童家的公主,你回来之后我却什么都不是了!你处处都压我一头,所有人都更关注你,童阿狸,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不恨!”
“我又想被生下来么?我又想落在这样的家庭么?这些是我所选择的么?”童阿狸静静地看着童晴缘,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有分量:“童晴缘,你醒醒吧,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公主。一个真正被当作公主养大的女孩是不会有公主病的。那些自以为是公主的人,表现出的种种让人讨厌的迹象,都是源于小时候不被重视,不够被爱的结果。所谓女孩要富养,也许根本不是指的必须要多么优厚的物质条件,而是一种情感上的不被放低,一种从小培养起的健全的人格。可惜童家上下给了你那么多的爱,你却还觉得不够。你表面看上去温良娴熟,可稍往深处一走,精刮机敏自私就无处躲藏了。”
童阿狸的话几近活生生剥开了童晴缘的面皮,童晴缘气怒地站起身来,她冲上前双手死死捏着童阿狸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盯着童阿狸,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懂甚么!我再精刮,爱映秀哥的心却是真的!”
“爱?你懂什么是爱么?” 童阿狸讽刺一笑,这一笑,艳美的眉眼间全是傲气凌然,她道:“真正的爱,一直都是先爱自己,而后惠及他人。如此,才能恒久地喜爱这个自己,喜爱现在的状态,才能付出得更好,并得到额外的奖赏。你的恨不消除,就永远无法学会爱。你知道江映秀为什么不爱你么?因为所有感情走到最后拼的都是□裸的灵魂,恋爱技巧只是灵魂的装饰品。真情,不过“赤诚”。而你,计较得太多了。”
说到这里,童阿狸冷淡地推开了童晴缘的手,乳白色的灯光中,她的目光微凉,飘乎乎落在童晴缘身上,语重心长道:“童晴缘,什么东西一争你就输了,没输在结果,而是输在气度上。你要想,世界这么大,有什么好去比较的呢,我们永远不过是一颗小螺丝钉,缺了谁世界都不会变样。任何事情顺其自然最好,我去拜佛从来不求钱财不求姻缘就求一个好心态,遇事坚强渡之,欢喜了旧业,不造新业。”说着,她便推门而出了,只留下童晴缘埋着头立在床边,面无表情,却透着股逼人的狠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心有余而力不足,天天加班到十一点,半点码字的时间都没有,眼见存稿就要用完了,好燥热啊
☆、第117章
因为童晴缘的精神不稳定;童婆婆这些日子格外的重视也关心她,突然听见一阵嘭响,老人立即就拄着拐杖出了房门,这般;也就听见了两姐妹的对话。
童婆婆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她又何尝不知道童阿狸回童家之后,童晴缘心怀不满做了许多小动作呢?但她确实没有想到,她的孙女啊;她亲手养大的孙女会心狠到那种地步;却又不聪明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撇去亲情血缘这么一说,她要是再狠一点也好,要是再聪明一点也好啊!童家人的理念;从来就是要么隐忍不发;要么一招致命。却怎么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会这么的蠢,这么的不懂事,这么的不念血缘亲情。
这一刻,老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再不能偏心了,再这么包庇偏疼下去,晴缘这孩子怕是真的要被毁了!
推门而入时,童婆婆的眼底是有泪花的,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跌坐在地的童晴缘,几近泣不成声,她道:“晴缘,奶奶不想细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因为奶奶知道,你的错,奶奶也有责任。是奶奶太信任你了,太偏袒你了,才容得你一错再错,最终眼看着你害惨了你自己。去吧,你现在就去你妈妈的坟前忏悔,去想想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想清楚你往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这天夜里,大雨泼盆。童婆婆心思太重,跪在佛龛前连晚饭也没有吃。童一波急急赶回了家,童家的老保姆张阿姨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按着自己的自以为是道:“大小姐和童阿狸在房里闹了矛盾,老太太就罚了大小姐,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里晚饭也不吃。”
童一波沉着脸,先问:“奶奶的晚饭在哪儿?我先送上去。”又问:“晴缘被罚去哪了?”
听他这么问,张阿姨已经红了眼,又听一声刺响的雷声划过,忙道:“老太太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叫大小姐去太太坟前跪着反省,外面在下这么大的雨,大小姐又才从医院出来,可怎么办才好!?”
这一下,童一波接过托盘的手一顿,赶紧加紧步伐上了楼去。五分钟后,童一波就匆匆下了楼,他冷瞥了一眼正默默坐在饭厅仔细吃饭的童阿狸,大步离去。
对上他冰凉的目光,童阿狸夹菜的手一顿,嘴角一掀,黑夜里,洁白的笑颜似乎放着光。
这几年来,乔以梁靠着自己过人的工作能力和敏利的判断能力一路高升,他的官职越发的高,任务也是越发的重,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些国家机密。这时候,乔以梁是不能和童阿狸联系的,他是个谨慎认真的人,这时候也绝对不会和童阿狸联系。眼见着乔以梁第二天就要出差也不知又要多久才回来,童阿狸当天夜里就去了他们的别墅。
夜色清稀,磅礴动人的大雨声淅淅沥沥清晰落在耳边,待乔以梁夜半推门而入,就见童小狐狸已经安稳地睡着了,小妮子缩着身子,双手抱着淡青色的小方枕,脸颊红扑扑,嘴唇软嘟嘟,平日的艳丽淡去,倒是多了抹娴静清雅。
乔以梁放轻了脚步,凉淡的目光先是胶在脚边的书本上,接着,他缓缓蹲下来,眼神缓缓移过去,望着小妮子嫩白几近透明的耳根。男人难得温雅一笑,伸出长指逗弄心疼地点了点她粉嫩的耳根。
感觉到他的轻触,童阿狸动了动,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才看清乔以梁俊雅清冷的脸,已是娇滴滴笑起来,声音拖着鼻音道:“回来啦?”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的红痣明媚妖美。乔以梁只觉得心底一软,他半蹲在她旁边;伸出手轻轻环上了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偎过去,静默了几秒,才道:“傻孩子,下回等困了就回房去睡。”
童阿狸回手搂着他的腰,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根,小小声道:“才不要,睡在这里你一回来就能看见我了。”
“嗯,想你了。” 乔以梁精致硬朗的眉眼越发柔和,他轻哼,转脸亲了亲小妮子的唇,才贴着她的鼻息道:“我这次去,短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吴越,不许自己一个人扛,知道么?”自个的小狐狸在怀,他越发的闲适放松,两人就这么相拥了一会儿,直到童小狐狸在他怀里乖乖点头,乔以梁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将童阿狸打横抱起,走回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接近尾声
感恩诸位
☆、第118章
许多事情的发生你根本无法预料;晃了个神已经物是人非;更是于事无补。
第二天,童阿狸回到家,童婆婆看着她,招了招手,老人道:“阿狸,你过来。”童阿狸脱掉鞋的动作一顿;才抬步上楼进了童婆婆的房间。
童婆婆没有含糊;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她的目光精明的定在童阿狸身上,劈头就道:“你昨夜和乔以梁在一起?”
“嗯。”童阿狸并没有避讳,这时也确实没必要再避讳,她和乔以梁已经公开了;虽然乔家的态度不置可否,童家也是闷不吭声,但慑于乔以梁的冷脸冷性子,总都没有明着反对。这倒是童婆婆头一回和她谈及乔以梁,童阿狸原本有些漫不经心,这会儿,听童婆婆谈及自家三哥,她倒是聚精会神了些。
就听童婆婆淡着声道:“以梁是个好孩子,乔家那几个小辈里面,他性子最稳,说是冷性子,却是热肠冷面,傲骨平心。”说着,老人一顿,外头斜风斜雨,雷声轰鸣,她的神态却是稳健端静,浅睇童阿狸一眼,直盯着她又道:“这样的孩子,对谁上了心就是将谁刻进了骨子里。你妈妈是个红颜薄命的,你性子冷又傲,按理说,比起你妈妈你就是个坏脾气的,怕是人生更多不顺。但到底是运气好,老天给了你桩好姻缘,外头风大雨大却有人甘愿替你挡着。”
这样说,童阿狸听着也没不高兴。她的性格确实不讨喜,但她要的就是这份痛快,乔以梁就说过她,“我的小狐狸哦,身上有骨子侠气。真是亲者爱,仇者恨。”
当时童阿狸就道:“这样不好么?”
乔以梁就笑着点点她的鼻尖,道:“好。”又搂着她道:“外头风大雨大,都有我护着你。”
接着,就见童婆婆满是皱纹的手伸过来握住童阿狸白皙稚嫩的小手,她道:“昨天,以梁从部队回来后先来见了我一面。”
“他先来见了您?”童小妮子一愣,不禁咬咬唇,三哥什么都没和她说呢!
“他说你已经毕业了,年纪也大了,你们这些年感情笃定也没有变故。待他忙完这段后,想正式娶你进门。”见童阿狸听了这话瞬间眼眶就红了,双眸水盈盈的越发愣怔,老人的表情也是一软,心底只想,倒真是‘再扎人的刺猬心也是软的’,想起昨日在她直言拒绝后,乔以梁咄咄逼人的指责,老人突然就不气了。是了,以梁说的没错,她是成心亏待了这孩子。
想着,她再次解释道:“他以自己的仕途、人生为誓,请求我许你嫁给他。”老人自然不会细谈一个小辈如何对她软硬皆施,她又是如何败下阵来失了颜面的。
她老了,也确实再也计较不动了。倒不如顺其自然,时光会给所有的事情一个结果,不论是好,还是坏。到时,或许她有幸能见到,或许她已经入土了。总之,她只要告诉童阿狸这个结果就好了。这个结果就是,乔以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乔家要娶她,而她这个童家的大家长,顶着乔家那头施加的巨大压力,同意了他们这桩婚事。
童阿狸晕晕乎乎地推门走出童婆婆的房间便呆在门边不动了,她微微偏了偏头,只觉得漫天雷雨声中,她却还能听见自己的越发欢脱的心跳声。她秀白的小手不禁捂住心口,只觉浑身都浸透在蜜水里,甜得直犯晕。
童阿狸突然就想起了《诗经唐风绸缪》中的那句,“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把柴草捆得更紧一些吧!那三星高高地挂在天上,今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啊?让我看见如此好的人呀,你呀你呀,你这样的好,让我可怎么办呀?
把柴草捆得再紧一些吧!那三星正在东南角闪烁。今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啊?然我看见如此的良辰美景啊!你呀你呀。这样好的良辰美景,让我该怎么办呀?
这一刻,童阿狸只恨乔以梁不在她身边,只恨她不能立刻狂奔出去找到乔以梁,这个男人深沉温暖,就连要娶她,也是一个人默默地先铺好所有的路,不让她操半分心,不舍得她操半分心。
☆、第119章
可;就是在这样幸福的情绪中;谁能晓得,下一瞬却会是地狱。
童晴缘昨天大半夜就被童一波抱着回来了,童一波拉着湿哒哒的她跪在童婆婆门前,童晴缘也认了错,承认自己是自作自受,更是承诺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