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看不太清,您要是想知道,我这就过去看看。”
肖听兰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
她的当断不断,到头来害苦的会是景驰。
间奏的时候,听歌的学生们大声欢呼起“景驰”的名字,肖听兰多想出去看看他,只要确定他一切都好就可以。
她又在屋子里煎熬了几分钟,终于问:“外面唱完了吗?”
“唱完了,估计还有一小会儿就要散场了。”
好,等到散场之后不久,应该就能从校报上看到景驰的照片,校园网上应该还会播放录像才对……
“听兰小姐,已经散场了。”警卫乙提醒肖听兰。
肖听兰听到外面的确不像刚才热闹,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她刚走出办公室,突然从走廊横冲过来一个人,在就要撞上肖听兰的时候被警卫推开,那人摔了一个屁股蹲儿,手里的手机和一些小东西也洒了一地。
“哎哟哎哟……我的妈……屁股要裂了哎哟哟……”
景驰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肖听兰,或说法小蓝,对他印象深刻,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就亲自走过去扶他,张开稍微动了一下就直叫唤,还要去捡其他东西,肖听兰就帮他捡。
“哎哟喂……我还以为整个学校的人都听演唱会去了,怎么还有人突然出来,我看看手机摔坏了没有?”
几个警卫正要教训张开,肖听兰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要管,又将手机还给张开,张开结果手机专心鼓捣,他剩下的东西全在肖听兰手里拿着。
“嗯,好像没摔坏!”
张开打开视频,正是刚才景驰唱歌的录像,景驰深情款款地拨动吉他,唱着他的心事,和他们的悲剧。
肖听兰仅仅是看着录像就眼圈一红,但她什么也没问,张开应该是和景驰一起来的,他们从中学时关系就不错。
张开关了录像,对肖听兰说:“哼,算你们走远,你们认识我是谁吗?”
警卫乙:“不认识。”
张开也不听他回答,自顾自说:“想来你们也不认识,不过你们总知道景驰吧?他是我好哥们儿!以前我们可是同居过的!”
警卫丙看不惯张开的狂样儿,笑道:“人家那么有文化,会和你这样的暴发户住一个寝室?”
张开冷笑两声,使出杀手锏:“你们还别不信,看到没?这是他刚洗完澡的照片,没和他住一起过我哪儿来的这东西?”
几个警卫凑过去看了一眼,还真的是景驰。那是景驰中学时的照片,那时皮肤偏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下腹部只裹着一条象牙白的浴巾。
这些照片是法小蓝也不知道的,因而肖听兰看到时忍不住脸红,心跳也跟着乱了。
警卫乙又说:“这个万一是你偷拍的呢?”
张开将手机放好,拍拍屁股站起来:“那你知道景驰的儿子叫什么吗?”
“这可是胡说了!景驰和杨一唯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儿子?你该不会说杨大小姐已经和他私底下有了孩子吧?”
张开挥挥手,一脸不屑:“这种八卦新闻用烂了的套路我怎么会说?!景驰的这个儿子不是和杨一唯,顺便一说我也是杨一唯的好朋友,所以绝对不会乱说。”
警卫丁年纪最小,早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景驰的这个儿子是哪里来的?”
“这个嘛,”张开故意卖了关子,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告诉别人。”
几个警卫都点点头。
“你们知道景驰以前有个老师,叫法小蓝的吧?”
几个警卫又点点头。
“那个孩子,就是景驰和法小蓝的!”
张凯说得斩钉截铁,几个警卫却大眼瞪小眼,他们从不知道景驰年纪没他们大,就已经有了儿子,还是和老师生的!
肖听兰也震惊地看着张开,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说。
警卫丁:“你是说,景驰和他的老师那啥了,然后有了一个孩子?!”
张开点头:“嗯,算起来都已经四岁了吧。”
佩佩应该是四岁了吧?张开掰着手指算了算。
肖听兰听到这里,也已经知道他说的就是佩佩,心里一阵又好气又好笑。
几个警卫看他越说越头头是道,都起了打听的心思,景驰有儿子这件事,就是他们赵少爷都还不知道呢!这可是个地道的新闻!
“可是我们听说,那个法小蓝老师不是没承认和景驰有一腿吗?”
肖听兰快听不下去了,她和景驰本来就没什么,发乎情止乎礼,张开为什么在这些人面前说这些?
“当时就算有也不能承认啊!而且,小蓝老师真的是个好人,长得又美,又善良温柔,景驰对她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小蓝老师死了,但她的墓碑上,景驰可是亲自刻了‘景驰之妻’四个字的!”
……景驰之妻?
景驰居然会真的傻到做这样无谓的事情。
“那能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有什么用?景驰今年才二十岁,他既然认了小蓝老师是他的妻,就要照顾好她的家人,他们的儿子,无论他在哪里,每到她的忌日和生日他都会回去。其他人的墓碑周围一片荒芜,只有小蓝老师的周围有青草,有雏菊盛开!”
肖听兰的心犹如被放在鼓面上敲,眼泪已经涌到眼睫上,幸亏几个警卫都没注意,她悄悄擦了擦,却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张开暗中留意着肖听兰的反应,接着说:“小蓝老师的家,景驰也一直请人照顾着。他说,阳台上的腊梅都开了四次了,她怎么还不回去?”
这次铁血硬汉的警卫们也无话可说,这世界上他们最看重的,无非忠诚和深情。
肖听兰挂在眼睫上的两滴泪珠终于滚落,贴着脸颊滑落到腮边。她哭得无声,心里却波涛汹涌。
张开停顿了片刻,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问:“说了这么多,我才发现你和小蓝老师长得很像呢!你叫什么名字?”
肖听兰拿出所有的沉静,才平淡地说出现在这个名字:“肖听兰。”
“你们名字里都有‘蓝’,你该不会就是换了名字的小蓝老师吧?!”
张开这个问题就像一个炸弹,几乎将肖听兰好不容易撑起的面具炸得粉碎,几个警卫也都注意到她沉默了很久,一个毫无隐瞒的人不会停顿这么久。
“……我希望我是。”肖听兰虚弱地笑着,“能够成为这样的故事里的女主角,是一种福气。”
她把手里的其他东西都还给张开,起身离开,毫无留恋。
张开回到景驰家里就直接瘫倒在床上,景驰问他结果如何,张开一时也没回话。
过了一会儿,张开叹了口气,对景驰说:“小马驹,事情复杂了。”
景驰看着他:“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张开把口袋里的一堆东西掏出来,全放在桌子上:“你唱歌的时候,我可以肯定整个学校的人全都出来看了,只有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甚至都没有走到门口来过。”
第73章 重燃斗志()
“肖听兰。”景驰猜得到是她。
“没错。你们离开后,我巧妙地碰了个瓷,和她遇到了,并且把这个小东西让她拿了很久。”
张开将一个类似于钥匙链玩偶和门禁卡的东西那给景驰看,“里面记录的东西连接到电脑上就能看到了。”
景驰狐疑地拿过自己的电脑,将那个卡片插进去,张开弄了几下,发现那是一个视频,没什么明确的内容,就是一段心电图一样的东西,不过能听到当时张开和几个警卫的声音。
“最新款的迷你测谎仪。”张开解释了一句,点了播放,“因为这个当时一直是肖听兰拿着,所以测试的数据都是她的,心跳和呼吸两个指标,不在正常范围就说明有问题,看好了。”
“我设置了几个考验她的关键点,‘照片’‘你们的儿子’还有‘景驰之妻’,你可以看到,结果很明显。”张开点了点图。
景驰惊愕地看着那几个明显的尖峰,“她当时——”
“她当时很激动,但一句话都没讲,很明显她在隐瞒什么。看看后面的这段,当时有个大兄弟提了个傻问题,但我回答得很漂亮,可以说成功撩动了她的心弦,她当时都哭了,我很抱歉,我没想弄哭她的。”
景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图,他几乎能想象出当时法小蓝是怎样挣扎纠结的神情。
“我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她给出了很好的回答。”
景驰听到了最后两句对话,尽管它们中间隔了一段好长的空白。
张开:“你们名字里都有‘蓝’,你该不会就是换了名字的小蓝老师吧?!”
…………
法小蓝:“我希望我是。能够成为这样的故事里的女主角,是一种福气。”
“她还是没有承认!”景驰死去的希望都复燃了,但肖听兰还是紧咬牙关。
张开却一派轻松,他看了景驰一样,吊儿郎当地笑:“再说一遍,这个东西叫什么来着?”
景驰皱着眉想了想:“迷你测谎仪?”
张开自以为邪魅狂狷地点着最后一个波峰上的一个红点,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景驰看着他,一头雾水。
“这是谎话啊,小马驹!”张开哈哈大笑,“她是小蓝老师,你这个笨蛋!”
景驰瞠目结舌地瞪着张开,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竟然兴奋激动得坐都坐不住了。
张开大模大样地躺在床上:“哎,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是比我聪明吧?怎么现在智商下滑得这样厉害?难道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笨吗?”
景驰开心得不行,本来还要抱住张开转几圈,被张开强硬地拒绝了,他只能从屋子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浑身每个细胞都散发着快乐欢喜的气氛。
“张开,是你变聪明了!你到国外是去做了换颅手术吗?你的脑袋现在一定是个天才的脑袋!”景驰对他大加赞美。
张开不客气地笑:“倒是没有做换颅手术,只是最近看了好几部刑侦电影,感觉自己吃了好几盒脑白金,哈哈哈!不过接下来你怎么办?”
“一定是我之前太着急了,蓝儿才会不认我,这次我要慢慢来,我要找到横亘在我们中间的那些障碍,把它们全部铲除!”
张开点点头,拍拍景驰的肩:“没错,就是要这样的志气!这才是我认识的小马驹!虽然不聪明,但是没什么能难得到你!”
两人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都在心里将对方标注为自己的死dang!
然而,张开离开没几天,景驰就被警卫向赵子宸打了小报告。
阿正负责将小报告读出来,他看了看赵子宸的脸色,觉得他读出来的时候,最好表现得痛心疾首一点更好。
“少爷,最近那个名叫景驰的男子日益猖獗了。听兰小姐很不想理他,但那人非要缠上来!厚颜无耻的程度,甚至达到了每天三餐、每次上课、每天上下班都能见到他的地步!不过他尚不敢放肆,只能远远地望着听兰小姐,听兰小姐也从不曾理他……”
“啪嚓!”
赵子宸将手中的一个茶杯掷了出去,他一向不太生气,这一招是和他爷爷学的。要是赵子宸砸杯子了,那说明他就是真的动怒了。
阿正连忙停下,劝赵子宸不要生气。
“这还不是放肆?!”赵子宸一向白皙的脸被气得带了血色,“远远地望着?我的人他敢每日远远地望着?!”
阿正听他语气,知道这不仅是动怒,而是动了大怒了,想想也是,他家少爷二十多年都是孤孤单单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自己有时尚且不能每天都见到,反而被一个“程咬金”惦记上了,能不气吗?
他连忙说:“少爷,您不用和他一般见识,这样的没眼力见儿的人,您又不像那些粗人动不动就要把人要杀要剐,不过一句话把他发配到七环以外也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赵子宸难得生这么大气,想想也是,要是真的到了七环,他每天到这儿来单程就得花两三个小时,也就没什么时间来打扰肖听兰了。而且他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再过一两日就可以回去了。
“传我的话,从今以后,这一带不再允许景驰买房或租房,把他的所有东西全搬到七环。”
肖听兰从阿山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没有王室光环庇佑的景驰已经被赶到五环了。
她立刻联系了赵子宸,心里虽然着急,语气却还不能说得太重。
“怎么这时候来电话?”赵子宸正在吃早餐,“还有三个小时我就到家了。”
肖听兰:“……我知道,可景驰的那件事真的是你让人去办的吗?”
阿正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转眼就看到赵子宸的脸阴了下来。
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多嘴告诉哥哥了!现在可好!听兰小姐也真是的,明明和那个景驰没什么,却偏偏处处袒护着,少爷再迟钝也感觉得到了!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赵子宸问。
“也不是为了这个,今天早上偶然听到,所以问一下。他也算半个人物,现在又和杨一唯是那样的关系,你这样杨家可能有别的想法。”
赵子宸听她是在为自己着想,脸色才放晴了,道:“无妨。我之前已经和杨一唯说过这件事,要是她还真的喜欢这样得陇望蜀的人,那杨家也可能气数将尽了。”
肖听兰听他语气是没有转圜余地了,心里一想也猜得到大概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景驰除了来找她不方便之外,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那里虽然有些冷清,但也安宁,这样分开,渐渐的或许就彼此淡漠也未可知。
那样……或许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她也就不再说别的话,只是嘱咐阿正小心照顾赵子宸,就挂了电话。
“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你们强行把我的东西搬到这里,难道我就不能再让人搬回去吗?!”景驰带着佩佩,对这些气焰嚣张的人大喊。
为首的一个人看他一眼,笑了笑:“看在你是杨家大小姐男朋友和国际知名设计师的份儿上,我们也不和你计较,你说这些话之前先想想是什么人有权利把你们搬到这儿,还不许你再回去,冲动的毛头小子可什么都干不成的。”
景驰想了想:“你是说赵子宸?!”
“哎哟,我可没说是谁,你也别乱猜。奉劝你一句,看该看的人儿,做该做的事儿,天鹅是配凤凰的,蛤蟆只会招人厌。”
景驰被这人几句含沙射影的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人扬长而去,他抱着佩佩站在一地狼藉当中,看着这个空荡荡冷清清的地方傻了眼——他从小到大还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妈妈刚过世的时候也没有!
他带着佩佩单枪匹马杀回,却发现真的应了那人说的话——他之前住的那里不许他再租用,甚至连上厕所都要被人盘问!
他忍无可忍了!
景驰:“大伯,你看到这条狗了吗?正宗的拉布拉多犬,站起来的话有你高,牙齿比你锋利,你跑的话是绝对跑不过它的。”
看厕所的大伯战战兢兢:“你你你……想要怎么样?”
景驰邪魅一笑:“你要是不让我进去的话,我就让它陪你跑跑步。”
大伯只好放行。
出来后,景驰正打算步行到肖听兰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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