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匹诺曹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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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匹诺曹王子-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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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磊闭上了嘴巴,脸上还是那点欠揍的笑容。

    “MD!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我都想冲进去揍死这家伙!简直太可恶了!真TM不是人!”监控室内有人忍不住咒骂起来。

    整个调查组为这起案件调查了十多天了,这些日子废寝忘食、付出了多少心血,居然没办法把这个恶棍绳之以法,不少人都义愤填膺,却毫无办法。

    而雪上加霜的是,住在医院的外婆无意间看到了新闻,以为法小蓝已经遭遇不测,一下子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连景驰和方欢也赶了过去,偏偏他们三个没人能在手术确认书上签字,最后还是警方的人介入说明情况,医生才终于做了手术。

    自从法小蓝出事之后,这还是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三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死一般的沉寂在他们周围蔓延。

    肖兮兮先受不了,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我没看好外婆,不然也不会这样……”

    方欢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景驰看着电视上滚动播放的新闻,突然关了电视,怔怔地说:“在你们这里,未成年杀人是怎么判的?”

    方欢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够了!就一个姓陈的垃圾,要带上几个人才算!你要是做了什么,小蓝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要是我这样做了,她真的出来找我,哪怕是把我大骂一顿,说再也不要见我,我都心甘情愿。”

    景驰平静地说完,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总会有办法的,小蓝一定还活着,我们一定要撑住,她一定还等着我们去救她!”

    方欢只能这样安慰他们,但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清楚,法小蓝消失的这半个月,她还活着的概率已经越来越小。

    外婆的手术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医生说四十八小时后才能确定是否渡过危险期,在那之前请他们暂时留在这里。

    方欢让肖兮兮去睡一会儿,肖兮兮摇摇头,让景驰去睡,景驰拗不过他们,只好躺到床上,但眼睛一直睁着,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亮到天黑。

    不知过了多久,景驰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方欢也才注意到,被暴晒多日的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一个雨夜,燥热的空气弥漫在四周,哗啦啦的雨声让人莫名地烦躁起来。

    景驰随意地按了免提,竟然是消失了很久的哈尔的电话。

    “景驰,我们找到她了。”

    景驰和其他两人瞬间来了精神,都震惊地站起来。

    哈尔的话里却一点没有邀功的喜气,沉静得可怕。

    景驰像是预感到什么,嘴里一阵苦涩,喉结动了两下,才问出来:“你们现在在哪里?”

    哈尔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迟钝的小子这么快就问到这儿,好一阵为难,才欲言又止地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轰隆一声惊雷,犹如魔鬼利爪一般的的闪电撕裂夜幕,照亮他们三张面无血色的脸和三双惊疑忐忑的眼睛。经历了之前一事,他们紧绷的神经已经受不起再一次命运的捉弄,但他们同样害怕尘埃落定后显露的真相。

    “在哪儿?”景驰听到自己又问了一遍。

    哈尔一咬牙,“法医鉴定处。”

    肖兮兮双腿骤然脱力,坐到椅子上,两眼却还大大地睁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法医鉴定处?

    小蓝怎么了,为什么要送到法医鉴定处?

    就算是受了伤,也应该理解送到医院啊,为什么要送到那里?

    ……法医要鉴定什么?

    景驰呆立了片刻,什么也不拿就往外面冲,方欢嘱咐肖兮兮好好照顾外婆,有什么事立刻联系他们,也追出去。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洗刷这个城市累积多日的尘土。没有带伞的人们躲在店铺底下,对这场盛夏好雨指指点点,啊,终于,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方欢将景驰塞进车里,快速往哈尔他们在的地方赶去。

    两人一身雨水冲进去的时候,只有哈尔一个人,他坐在狭窄灰暗的走廊里吸着烟,看到他们两个来,站了起来。

    景驰一眼看到黑洞洞的房间里面,问到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的刹那,像突然被什么扼住喉咙,猛然站住脚。

    哈尔像毫不留情的死神,一步步向他走过来。景驰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被他的哥哥一把抓住肩膀。

    “我们找到她了。”他重新说了一遍。

    景驰看着他,却哑了一般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有一颗心还在胸腔里乱窜着,想挣脱这个令人窒息的所在。

    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慢慢地摇头。

    哈尔的一双眼是阴暗的,他抬起景驰的手掌,把一个小东西放到他手心,哑着嗓子说:“只有这个还没烧坏。”

    景驰像被他放进来的东西灼伤手心,瑟缩了一下,被哈尔强行拉住,打开手掌。

    躺在他手上的,是一枚鸢尾花形状的蓝宝石胸针。

第53章 形如野兽() 
白银做的枝干和叶子已经被烧熔变形,镶嵌的蓝宝石也掉了两颗。

    那是景驰让法小蓝转交给外婆的,但外婆却把这枚胸针作为生日礼物给了法小蓝。

    景驰看着手心那枚小小的胸针,鼻尖一阵发酸,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砸落下来,他紧紧攥住那枚胸针,泣不成声地哽咽起来,宛如一只幼兽。

    哈尔拍拍景驰的肩膀,只能说:“她不会白死的,恶魔会得到惩罚,公道总会彰显。”

    景驰摇头,他要的不是惩罚,不是公道,是他的蓝儿他的命啊!

    他挣脱哈尔的手,失去理智一般往停尸房去,哈尔拦住他,方欢也反应过来拖住他。

    虽然景驰一直参与其中,但他毕竟才只有十几岁,要是看到那样惨烈的场面,一定会留下终身阴影。

    “放开我!我要去见蓝儿!让我去见蓝儿!”

    他拼命往里去,哈尔和方欢却死命拦着他不让他去。

    “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我去见蓝儿!放手!让我去见她——!”

    景驰发了狂,甚至给了哈尔一拳,还把方欢踢了一脚,好不容易冲到门口,却只见偌大的停尸房内,苍白的灯泡之下,正中放着一张床,床上被白布盖着一具尸体,只看到几根烧焦了的枯树枝一样黑糊糊的东西。

    扑面而来一股消毒水和其他味道混合的诡异气味。

    景驰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不是他的蓝儿。

    哈尔擦了一下嘴角边的血,将停在门口的景驰拉回来,回给他一记力量相当的拳头:“你要去看可以,但至少得等女士准备好。”

    景驰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他们一眼就往外走,刚走出门,方欢就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响。

    景驰晕倒了。

    因为低血糖,景驰不得不住进医院,这大概是这大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安稳地睡上一会儿。

    哈尔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近乎透明的嘴唇,“形销骨立”——他突然想到这个词语——是最能形容现在的景驰的。

    这个傻小子,不知道醒来之后是怎样的疯样。

    三个人里,景驰病倒了,肖兮兮精神完全垮了,只有方欢支持着要得到最后的结果。

    审讯室里,一名探员正在审问陈默磊。方欢透过单面镜看着里面,理智如他,也要忍了又忍,才能压抑下生生将那人打死的冲动。

    陈默磊并不知道法小蓝已经被找到的事,此时的他依然神情镇定,悠然自得。

    探员:“陈先生,你家的老宅失火了,你知道吗?”

    陈默磊眼底神色微变,嗤笑一声:“哦,我被关在这里,当然不知道。”

    探员将一张照片递过去,“是你们家地下室失火。”

    那张照片是从别墅外拍摄的,可以看到一楼已经被大火烧得焦黑,周围栽种的树木花草也全都烧死了。

    陈默磊沉着的面孔终于绽开一丝裂缝,他不经意地问:

    “地下室怎么会突然失火?”

    探员是个审讯经验丰富的老鸟,他咧嘴一笑:“是呀,我们和消防员一起赶到,找了好久才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也是奇怪,你们家地下室入口,竟然是建在房屋的背面,还有一扇单独的门,要不是这些树木都被烧没了,我们也找不到入口。”

    陈默磊看着他,眼神阴晴不定。

    探员把烧黑的地下室大门的照片给他看,又给了另外两张,说:“扑灭大火后,我们才确认火灾发生的原因,看,这儿和这儿,冰箱和空调受损最严重,我们推断是电器或者线路老化,导致失火。”

    照片上的立式空调和冰箱已经变成两坨黑漆漆的废铁,周围也是一片灰烬,没有半点幸免于难的地方,乍眼看上去,几乎以为这就是黑白照片。

    陈默磊盯着这两张照片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中搜寻到什么,但最后还是将目光收回去,淡定地等探员继续往下说。

    探员微不可查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将那几张照片收回来,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陈默磊一直看着他,直到探员走到门口让人把陈默磊带回去,他才开口问道:

    “你们在地下室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探员慢吞吞转回身,皱皱眉:“地下室里东西倒不少,只是都烧烂了,你想问什么?”

    陈默磊没说话。

    探员走回来,从一沓照片里抽出几张,递给他看:“……这是旧沙发,这是几个橱柜,这是一个破鸟笼……”

    陈默磊貌似无意地看着这些照片,在看到鸟笼那一张时,突然大吼了一声:“等下!”

    探员停住手下的动作,这些照片是消防员扑灭火灾后拍的,都只是走马观花似的拍照,并不是特写。

    所以,那个巨大的、被烧得有点变形的鸟笼中间,那突兀的一小块黑色物体,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而更可怕的是——陈默磊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看不清形状的焦黑物体上套着一个白环,那个白环被一条细细的合金锁链套在笼子上。

    陈默磊惊恐万分地看着照片上那个小小的黑色阴影,仿佛那是一个最恐怖的鬼影,骤然一把将探员手里的照片全都撞到地上,在探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默磊已经像一条饿极了的狗一般趴在地上,一张一张地翻看那些照片,直到看到一张关于那个鸟笼的特写。

    探员将一个被塑料袋密封起来的东西放到桌上,恶狠狠地说:“我们找到她的时候,这个东西还套在她脖子上!陈默磊,你好狠的心!她那样一个柔弱女孩,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样折磨她!这种畜牲项圈一样的东西,我真想亲手套到你脖子上!”

    陈默磊愣了愣,才看清那是照片里的项圈,那是他亲手给法小蓝戴上的项链,也是将“仙女”据为己有的锁链。它曾经是高贵的银白色,现在却变得焦黑,丑陋不堪,却还保留着封闭的形状。

    他终于爬起来,都忘了自己还带着镣铐就去抢那个项圈,但手指只勾住了塑料袋一角,差一点才能抓住!

    “啊啊啊——!”

    陈默磊突然疯了似的大声嚎叫起来,甚至像条饿狼一般企图用手铐勒住探员脖子,拼命去抢夺那个项圈,最后的结果,是他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丢回房间里,连带着他之前好不容易看到的那几张照片一起。

    他不甘心地企图扑过去,却被关上的门拦住,他抓住那些栏杆死命摇晃,野兽一般大吼大叫,最后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探员们对此喜闻乐见。

    “陈默磊,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绝对逃不了了。”

    “看你的外表,的确想不到你会做出这样穷凶极恶的事,果然是衣冠禽兽!”

    “你就拿着这些照片,好好地忏悔去吧!”

    陈默磊一只眼睛被打得红肿,牢房里光线昏暗,他艰难地捡起那几张照片,双手像瘾君子一样止不住地颤抖,不知何时,他已经痛哭流涕,一只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拼命撕扯,心疼得受不了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

    他喃喃自语着,将身体蜷缩在床上,看着那几张拍得拙劣的照片上的那片小小的焦黑的影子,轻轻抚摸,想象着自己真的抚摸着法小蓝白嫩的肌肤,和她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

    那天,他亲手将法小蓝关进牢笼的情景,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没有想让法小蓝死的。

    他原本是想把她关在顶楼的,但顶楼光照太强烈,他也不能时刻来照顾她,于是他想起了地下室,地下室更为隐秘,除了他们家的人,几乎没有别的人知道。

    他先将法小蓝弄晕,抱到地下室。为了让她待得舒服一点,他还专门打扫了一遍,然后他将那个精美的笼子抽掉插销,笼子就收拢在一起,虽然有点艰难,但他还是将它搬到了地下室。

    那个银白色的项圈,是用最新研发的一种记忆金属做的,它可以完美契合各种大小和形状,戴着法小蓝优美的脖颈上时,简直像天衣无缝一样完美。

    随后,他用了另外一种合金锁链将她系在牢笼之中。项圈和锁链都是极为牢固的,一般的切割火烧都不能影响它们分毫。

    最后,他还买了足够的水和法小蓝喜欢的水果,还有各种口味的面包三明治,全都放在冰箱里。

    空调调成了最宜人的温度,冰箱放在法小蓝正好拿得到的地方,做好她一应生活起居的准备后,他吻了法小蓝的嘴唇,关上门离开这里。

    他只需要两周的时间,等处理完国内的事情,他就带着法小蓝出国,再不回来。

    却不料在五天之后,他就身陷囹圄。

    “……你就这么不愿意等……连我的下场也不想见了吗?”

    陈默磊喃喃自语着,想起那个被大火烧得丑陋的项圈,将那张照片贴在自己心口,紧紧捂在怀里。

    “你把我害得这样下场,却自己先走了一步,是急着去见我哥,还是急着想逃开我?”

    他自己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自然是去见我哥了。这场火不是我本意,它来得太蹊跷,总不会是哥哥真的显灵,看到我这样关着你,又带不走你,于心不忍才弄了这场火?”

第54章 墓旁雏菊() 
隔了一会儿,陈默磊兀自笑了,“是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你的性命。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你走的时候痛不痛?听说火灾里的人多半是被呛死的,我宁愿你是被呛死的,也好过像圣女贞德那样,被活活烧死。”

    外面看守的人听到陈默磊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古怪得可怕,就拍拍门,示意他安静点。

    陈默磊等那人走了后,又开始说:“我怕是出不去了。只可惜进来的时候,打火机一起被收走了,要不然我把这被子卷一卷点燃了,或许还能在奈何桥上追到你。”

    他坐起来,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确实没有打火机,他想问人借个火,心想也没人愿借给他,他抬头看了看顶上的白炽灯,崭新崭新的,也不会突然老化失火,何况他房间里还有一个摄像头,发现他要寻短见肯定是不能得逞的。

    “哎,半个月前我还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虽说不能呼风唤雨,却也应有尽有,现在被你这么一弄,我可算是完蛋了。”

    陈默磊在得知法小蓝死讯前,还恨着她让他“摔了跟斗”,恨她不识好歹,恨她喜欢别人唯独不喜欢他,可现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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