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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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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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陈君想着李明,想着那伙打工仔,陈君清楚自己扮演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李明他们为了反抗朱万福的敲诈勒索,无异是正义的。陈君不由想起了兔死狗烹的这句成语,他自己和李明和那伙打工仔都是一样的命运,陈君很不想这样做的,可是为了生存,为了在西坑站住脚,为了还债,陈君又不得不这样做。

  朱万福一杯一杯地向陈君敬酒,一边嘻嘻哈哈地向刘佳丽和钟惠她们几个没有在场的人介绍事情的经过。朱万福说到高兴处,拍着桌子对众人道:“自从阿盼出事之后,老子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痛快过,李明他们几个杂种,当初苦苦哀求阿丽给他们找工作,自己和老子订下了合同,要不是阿丽给他们找工作,他们有今天?敢在我朱万福面前过河拆桥,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阿福,这肯定有人在背后作怪,李明的胆量我还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怕死鬼。”那刘佳丽在旁边冷冷地道,这女人很精明,说话一针见血。那朱万福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道:“老子知道有些人眼红老子,阿盼这件事就是背后有人捅刀子,别以为老子傻,老子还没傻到那个程度。”

  朱万福又笑嘻嘻地看着陈君道:“阿君,我看你比阿盼的身手还好,简直就是一个杀手,你的那几下子老子都佩服,你跟着我没错,老子在广州把你捧出来,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像有些人球能耐没有,还想和老子争天下,妈的少做你娘的清秋大梦。”

  “别光说不练呀,你看看人家阿君穿的是什么,你们几个穿的是什么?一个个冠冕堂皇的。阿君,你明天到我哪里来拿两千块钱,好好买几身衣服,把自己打扮打扮,在广州这个地方,人靠衣服马靠鞍,把形象气质拿出来,就没人敢小看你了。”那阿丽笑眯眯地看了陈君一眼,那眼光中有着某种欣赏,让陈君脸上一热。

  陈君站起来道:“谢谢丽姐。”说实话不管这几句话刘佳丽是不是当真说的,他对刘佳丽还真有几分感激。那刘佳丽嘻嘻地颇有得色地笑起来。朱万福拍了一下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女人细心,阿君,你谢谢你嫂子是应该的。”

  那阿丽鄙夷地看了朱万福一眼,不无讽刺地道:“某些人不是没想到,是舍不得吧。”

  狗熊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朱万福的话显然是针对他的,虽然他并没有反驳也没有作任何解释,可是他偶尔看陈君的眼光阴森森的,里面有种恶毒的东西在闪烁,这让陈君的脊梁冷飕飕的。

  陈君想这回狗熊他们两个自己算是得罪定了,陈君有一丝不安,陈君虽然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不多,他知道狗熊这人是得罪不起的。朱万福那话说得再明显不过,挖苦的话连陈君都坐不住了,可是狗熊却像没事人一样,足见这人城府太之深,这人比陈君想象中难对付得多。

  朱万福对陈君的夸奖同时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居然是钟惠。当朱万福绘声绘色地讲事情的经过时,陈君发觉她听得很专心,有时还侧过头来看陈君一眼,陈君看不出她是赞赏还是讽刺,不过她那种含情脉脉的眸子,让陈君莫名其妙地热血涌动,莫名其妙地兴奋。

  整个晚上陈君发觉钟惠都在暗暗地观察着他,当陈君在席间去捕捉这个眼光时,她又若无其事地躲开了。钟惠是一个美得足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倾倒的女性,她的美不同于阿丽和小宋,没有一丝铅华的污染完全是一种柔和的纯自然的美,只是这个女人太冷了,冷得人隔着三丈远就能感到那丝丝的寒气。

  陈君对钟惠没有任何兴趣,他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他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不过钟惠这个神秘的女子一直是陈君心中的一个谜,虽然陈君目前已经清楚她和朱万福的关系,但陈君有一种感觉,朱万福并没有占有她,不然凭朱万福那疯涨的性格,他不会在钟惠面前如此小心翼翼的。如果真如陈君猜想的这样,钟惠能够在这个环境之中出淤泥而不染,这就是一个值得陈君尊敬的女子。

  第二天上午,那阿丽果然给把钱给陈君送过来了。这是陈君万万没有想到的,那时间捞仔在火车站没有回来,小宋还在屋里睡觉,陈君一个人在天井中走了走,实在无聊,就回屋里躺在床上看书。正看得入神,意外地那门被人礼貌地敲了敲,陈君有些奇怪,他自从到捞仔这里来,还没有人这么礼貌地敲过她的门,会是谁呢?莫非是钟惠,陈君一想到她昨晚那火辣辣的目光,心里就有些发热。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钟惠。陈君有些奇怪地望着她,她敲他的门干什么,似乎是回应陈君疑问的眼光,那钟惠轻声道:“那人来找你来了,在客厅里等你。”

  “谁?”陈君没有反应过来,那钟惠冷笑了一声道:“你说还有谁,人家昨天晚上不是说要给你两千块钱吗!”陈君哦了一声,那钟惠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道:“没骨气。”

  陈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热起来了,他知道钟惠是在说他。陈君还以为刘佳丽是说着玩的,他想不到刘佳丽果然来了,这就让他有一种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陈君不想和女人打交道,又特别是刘佳丽这种有敏感身份的人,可是明显陈君不能推诿,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见有点说不过去的。

  陈君慢慢地转过客厅来,就见刘佳丽果然坐在客厅里,一见他就两眼发光,笑容满面地伸手招呼道:“阿君,这么大一早晨了,还没有起床吗?”陈君本来想说早就起来了,又觉得没必要解释,只是淡淡地招呼了一声道:“嫂子,你早。”

  那刘佳丽嘻嘻地笑起来道:“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我和万福还没有正式结婚呢,谁知道以后是不是你嫂子,我比你大,你叫我丽姐吧。”边说边颇有深意地斜乜了陈君一眼,又大声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

  陈君被那眼光灼得心里一颤,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那阿丽爱娇地看了他一眼道:“的确长得不错,就是须得有两件好衣服。你是自己去买,还是要我陪你去?”陈君赶忙道:“丽姐,不用了,我的衣服可以穿的。”

  “你怎么这样客气?你为万福卖命,一两件衣服有什么关系,走吧,我今天不上班,陪你去好啦。”说着就靠了上来,陈君正没奈何,就在这时钟惠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自言自语地道:“我看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不要还舔着脸往上贴。”

  刘佳丽的脸马上就变了,她冲着钟惠恶狠狠地喝道:“你说什么?”钟惠扬起脸寸步不让地道:“我说有些人不要脸,见个男人就往上贴,恶心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知是朱万福从哪个旮旯里捡回来的烂鸡婆,居然敢教训起老娘来了,你信不信老娘让万福把你个婊子卖到东莞去,你让你这个臭婊子千人骑万人爬。”那刘佳丽勃然大怒,指着钟惠的鼻子骂了起来。

  “你才是婊子,烂鸡婆!谁不知道你和阿盼的事,偷人婆娘,你让姓朱的卖呀!你以为我怕吗?”钟惠直着脖子吼了回去,那刘佳丽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钟惠一记响亮的耳光。那钟惠也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冲上去一把抓住刘佳丽的头发,两个女人就厮打起来,正不可开交,那朱万福和捞仔走了进来,赶忙把两个厮打的女人拉开了。

  那刘佳丽不依不饶地撒起泼来,直着脖子冲朱万福嘶声尖叫道:“姓朱的,你他妈就是一个色鬼,你不把这个女人给老娘弄走,老娘和你没完。”谁知道那朱万福此时却硬了起来,他冲刘佳丽吼道:“你鬼叫什么,老子就让你指挥完了吗?你还不给老子滚回去上班,少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那刘佳丽万万没料到朱万福敢和她来唱反调,点着头道:“好!好!姓朱的,你有脾气,你等着老娘有你的好看!”说完,转身夺门而去,那捞仔赶忙追了出去。朱万福转过身来,得意洋洋地看着钟惠嘿嘿地笑了起来,谁知钟惠一点也不领情,瞪了朱万福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朱万福转过头来望着陈君色迷迷地道:“妈的,这钟惠就是有性格,老子就喜欢这样的女人。”陈君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什么也不敢说,他是生怕朱万福知道了这件事的起因,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陈君一个人从外面回来,见整个院子里黑黢黢的,借着外面楼房的灯光,见天井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凭身高陈君判断出那是钟惠,心里不由一惊,这钟惠为什么不开灯,莫非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陈君开口,钟惠已经喜出望外地跑过来,嘴里微微地娇喘着道:“你终于回来了,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什么?”陈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惊喜娇嗔亲热的成分,这种语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自然流露出来的。

  陈君心里一热,说实话陈君不想呆在家里,就是不想和钟惠单独相处,前面发生的那件事,让陈君嗅出点味道来,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得罪朱万福,也不想有什么绯闻。但是钟惠这种亲热的语气还是让陈君莫名其妙地感到兴奋,陈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就含糊地问道:“出什么事了?钟惠,捞仔他们两口子呢?”

  钟惠有些不满地道:“他们早就出去了,谁知他们又去干什么了?这电灯不知怎么地突然就不亮了。”

  陈君终于明白钟惠等他回来的原因了,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表面上陈君还是装得若无其事很有礼貌地问道:“是不是灯泡闪了。”钟惠摇了摇头道:“不会吧!不会所有的灯泡都坏了吧。”

  陈君一听这话就明白原因了,这对于陈君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就道:“你有手电筒没有?”

  钟惠道:“没有,只有蜡烛,我还得找找。”

  陈君道:“那你去找出来吧。”钟惠“嗯”了一声,摸索着进里屋去了。陈君心里很纳闷,既然有蜡烛,干么不点蜡烛呢?一会儿钟惠举着半截蜡烛出来了道:“这电灯点惯了,居然就把蜡烛忘了,你看我这人笨不笨?”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

  陈君搬来一个凳子那电路的总开关有点高,陈君举着蜡烛检查总开关,果然是保险丝断了。陈君从凳子跳下来,找了一截铜丝做保险丝。钟惠在旁边举着蜡烛给陈君照明,可能是她有点忘形,居然和陈君挨得很近,她身上那股特有很浓的少女气息,强烈地冲击着陈君,让陈君心跳加速不禁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陈君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怕自己失态,这种诱惑未免太大了,陈君真怕自己做出一个什么不该有的动作,这就太丢人了。陈君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几下弄好了铜丝,陈君抬起头正好看见钟惠含情脉脉的眼睛,那么专注那么痴情地停留在陈君的脸上。

  他们的眼光就在那一瞬间胶着在了一起,陈君看见钟惠红了脸,羞怯地扭过头去了。陈君赶忙也扭过头去,掩盖似地爬上凳子,那一刻陈君的心简直就要蹦框而出,陈君的脸烧得特别厉害,陈君的整个神志都迷糊了。

  本来换保险丝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陈君的手脚颤抖得厉害,根本就不听使唤,甚至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搞不清楚了。钟惠找了一个凳子给陈君在旁边照明,她不得不又挨着陈君,还不停地在旁边絮叨道:“你行不行阿?小心被电触了,要不明天再换吧。”

  她不说陈君还要好些,她这样一说陈君更加慌乱,鬼使神差般地陈君身下那个独凳突然摇晃了一下,陈君居然没站住,一下子就跌入钟惠怀中,拉着她从那凳子上摔了下来。

  钟惠惊叫了一声,这下陈君的神智一下子就复苏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君赶忙把钟惠往上一转,两个人同时重重跌在地上,还好陈君刚才那下意识的反应,让钟惠压在了陈君身上。

  这一下陈君的确摔得不轻,陈君疼得张大了嘴,两眼泪花花直转,勉强才忍住没有叫出声来。钟惠这下反而不叫了,她软绵绵地伏在陈君身上,那一刻陈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六章囚鸟(1)烦恼
  第六章囚鸟

  1。烦恼

  陈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钟惠压在陈君身上那软绵绵地肉体让陈君魂飞魄散,他甚至不敢吱声,陈君怕一开口这美好的感觉就消失了。那蜡烛也不知掉在什么地方去了,四下里一片漆黑,半天陈君才听见钟惠梦幻般地“嗯”了一声,她伸出两只手来扒拉身下的陈君,一边惊惶地小声叫道:“陈……阿君,你摔疼没有,要不要紧?”

  陈君听得出钟惠声音里的关切,陈君更加慌乱了,陈君像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似地,心里充满了羞愧,赶忙撑起身想从地上爬起来,一直头却和钟惠碰了一个响头,这个响头发出了一声清晰的脆响。

  陈君赶忙把身体挪到一边,嘴里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时候陈君才想起自己衣兜里有打火机,陈君掏出打火机找到那只蜡烛,红着脸看都不敢看钟惠一眼,陈君羞愧无比地又爬上凳子,心里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这一次陈君很快地一个人换好了保险丝。

  电灯又重新亮了,此时的陈君真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谁知钟惠却摸着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有些忘情地道:“陈君,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硬,碰得我好痛。”陈君听出钟惠声音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心里才有些放松。陈君抬起头来看她,钟惠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摸着额头,那神态有一种说不尽道不完的娇媚,如同万紫千红的鲜艳的花朵一般,看得陈君心摇神晃一颗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

  钟惠的大器让陈君再次感动起来,钟惠笑了一会又掩盖似地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包饺子吃吧。”她停了停又轻声道:“你这人真傻,白吃白不吃,你干嘛一个人去外面吃,这钱又不是捞仔一个人出的,这是他们的公用经费。再说了要不是你吃,我才懒得服侍这些人。”钟惠红了脸,的确这段时间大多数都是她在做饭。钟惠炒的菜味道好,这是大家公认的。

  钟惠说的是实情,陈君天天赖在这里吃捞仔的,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了,有时候就到外面去吃一点。陈君想不到钟惠对自己观察得这么仔细,陈君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他心里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震动,她是为了他才做饭的吗?

  钟惠又羞涩地道:“这怎么行呢?馆子的东西又贵又吃不饱,你现在还是正长身体的时间。今天下午捞仔两口子说他们要出去,有人请他们吃饭,我就去买了一点面粉回来给你包饺子。”

  陈君痴痴地有些震惊望着钟惠,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自己对她一直都很冷淡啊,陈君心里一热,钟惠真诚关心的话语打动了他。陈君本来想说自己吃过了,可是看到她热切的眼睛,话涌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此后陈君和钟惠之间的关系慢慢地好了起来,钟惠自己也不再对陈君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没人时也和陈君说说话。钟惠是一个爱整洁的女子,虽然穿的都是从老家带出来的衣服,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有模有样的。有一天她端了一盆衣服出客厅时,突然问坐在椅子上看书的陈君道:“陈君,你有衣服要洗吗?”

  钟惠似乎有些太胆大了,这是白天捞仔虽然在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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