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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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安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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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书搞定之后陈心又打起了我的主意,她盯着我的脸好久后问我:“你平时都化什么样的妆啊?”
  我很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可是我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她说:“我不化妆,学校也不允许。”
  然后陈心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怎么可以呢,女孩子不化妆就是白白浪费资源了嘛。”然后她又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问道:“那你用什么牌子的洗面奶啊?你的皮肤看起来好干燥。”说着还摸了摸我的脸。
  我的皮肤确实很干燥,尤其是到了冬天还会掉皮……
  我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用什么洗面奶。”
  陈心:“保湿乳液呢?润肤露总该有吧?”
  我:“那是什么东西?”
  陈心:“……你是女生咩?”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怎么会收拾自己。学校是不允许化妆的,除了学艺术的。而我把护肤品和化妆品混为了一谈,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用那些东西。
  陈心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我真的不是女生一样。
  不化妆不代表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白更漂亮一点。这是陈心用来推翻我多年的思想的,可我实在接受不了让那些油腻的化学物品在我的脸上待一整天,虽然陈心强调那些看起来油的东西其实一点也不油,比起真的油来要好很多。
  我仍旧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
  陈心拿我没辙了,她跟我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非常会打扮自己,保证让你受益匪浅。
  为了不让陈心失望,我带着虚心求学的目的跟着陈心去了艺术生的天地,在他们的教学楼里,无论是墙壁地板窗户还是摆设都是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出自各界学生的作品。陈心跟我说,千万别在晚上来,这里一到晚上就是一鬼屋,什么恐怖的事都有。
  我在心里念道,我才不会来,白天也不会来,我还怕被他们带坏了呢。
  在见到钟泽的时候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
  身边的陈心同学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抬头挺胸收腹,确认自己身上不会有让她出糗的地方,然后一副小鸟依人地站在那向钟泽摇手,并且甜甜地说:“HI。”
  我在几秒钟里知道了陈心心里那个像校园小说里的男主角的万人迷就是钟泽。
  钟泽似乎看出我脸上的慌乱,可是他仍挥手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陈心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安宁,你不是才转来不久么?”
  一时半刻我也没法详细跟她说,缘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难解释的。
  “安宁才转来没多久就拿了奖学金,而且还是第一个女生,这样传奇的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钟泽带着他好看的笑容解释道。
  “也对哦。”陈心一副顿悟的样子。
  然后陈心搭着我的肩膀笑容可掬地对钟泽说:“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把她变成一个像女生的女生,她甚至连保湿霜是什么都不知道。”
  钟泽露出像陈心得知我甚至对护肤品都一无所知时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知道我被贬低得一文不值了。
  我很潇洒地挥了挥手说:“不用麻烦了,我就这样也很好。”
  可这时陈心偷偷掐了我一下,我似乎看到了她内心非常渴望的……嗯,渴望?
  哦,我差点忘了陈心喜欢钟泽。
  我想我应该给他们创造些机会,而我也能让耳根清净一下,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我很乐意。
  于是我说:“要不你们一起帮我制定一个改造计划,钟泽是男生,他知道男生想要看什么样的女生,陈心是女生,她知道怎样打扮更会吸引男生,而我下课以后要去打工,所以没法跟你们一起了。”
  可是在我还没有走之前,我看到陈心很郑重地伸出双手,将我写的那封被装在粉红色信封里的情书递给了钟泽,我看到钟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而陈心的脸上却满是期待。
  钟泽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个信封,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躲过他的眼睛,将自己的眼睛藏在刘海的后面。
  “对不起,我还是没法接受你,继续努力吧,成为我会喜欢的女孩。”
  钟泽当着我的面拒绝了陈心,然后跟我说:“明天我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
  我不知何意,陈心似乎还沉浸在被拒绝之后的沮丧中,没有听到他的话。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说钟泽拒绝了向他表白的女孩之后那些女孩都不会埋怨他,仍旧死心塌地的喜欢他,那是因为他总是给她们希望,他没有彻底地拒绝。
  回去的路上,我担心陈心会难过很久,可是她看起来却显得没那么沮丧了。她跟我说这是第九次,钟泽已经拒绝她九次了。虽然不沮丧了,可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显得很无奈。她说,他一定觉得我很烦吧。
  她说,她相信只要坚持就可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找钟泽,希望他能多了解她一些,了解之后才会喜欢,喜欢了才会在一起。
  我拍拍陈心的背,安慰她说,总有一天他会感受到你对他的爱意的。
  陈心开心地问我说,真的吗?
  我无法回答她,对于爱情我也只在懵懂的状态,而且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安晨对我来说究竟是什么人。
  哥哥吗?他对我的好早已超出了兄妹的范畴。
  恋人吗?可我已经很明白地拒绝了他。
  可是,当我明白了他的动机的时候,所有握在手里的幸福却被无情地夺走了。
  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父母,失去了安晨,失去了所有同龄孩子应该拥有的一切。我拥有的,只有甜中带涩的回忆。
  陈心看向我,她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哎,你在神游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是不是真的,只要我继续缠着他他就会喜欢我吗?”
  我骗了她。
  我骗她说只要努力就可以看到希望。
  可是,有些人注定不是属于自己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
  我看到陈心紧握着拳头放在胸前,坚定地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我的执着感动,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跟我的钟泽王子在一起。
  而我心虚地加快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
  第二天快要放学的时候我在车棚见到了陈凉,他正在拔自行车的气门芯,已经有好几辆自行车的车胎的气被放掉了,他这个罪魁祸首仍旧不亦乐乎地干着坏事。
  好像最近都有注意到他,可是每次看到他,他都在干坏事。我看到他把同学辛辛苦苦扫到一起的垃圾踢得满天飞,看到他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锁锁住别人的自行车,看到他不好好穿校服,非得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其实我根本就不必去注意他,可是我想起了陈心的话,她说,我是第一个敢惹陈凉的人。
  而这次,我不知道这些自行车的车主是怎么惹到他了,可是我觉得我有必要终止这场罪行。
  于是我走了过去,很淡定地对他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陈凉站起身,他的脸微微抽搐着,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嘴巴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为什么陈心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呢,你要是有她的一半,这个学校就和平了。”我发表完我的言论,潇洒地转身,准备走了。
  “你站住!”陈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感觉背后有阵阵的凉意。
  看吧,沉不住气的后果,报应来了。
  我祈祷自己不会被陈凉揍。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陈凉绕到我的面前,伸出他的手,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尖说,“你这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人懂什么,你们每天只知道按照老师说的去做,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你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除了读书你还能干什么?”
  “读书是为了能够离幸福越近。我妈妈说的,只要努力读书,以后就可以过的很幸福。”我望着陈凉,看着他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惊讶。
  我气定神闲地迈开步伐,这次我真要走了,我跟钟泽还有约。
  而这次陈凉没叫住我,我想他肯定也找不到可以反驳我的话了。
  我和陈凉似乎就此结了仇。如果他的心胸如我所想很狭窄的话。
  钟泽带我去他工作的地方,我看着他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换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室内气温适宜,他换的衣服跨越四季。
  他有时笑的灿烂,有时却要阴沉着脸装深沉。
  我觉得做模特其实也很不容易。
  他的工作终于结束了,这时候他才说明了带我来这的目的。他说受陈心之托要改造我,所以带我来了最接近时尚的地方。但是他发现,无论什么样的衣服都掩盖不了我忧郁的气质(……),所以他决定不改造我了,直接做我的男朋友。
  他说,你不会像那些女孩天天缠着我,让你做我女朋友有两个好处,一是让你逐渐恢复自信,二是让我不被别的女生骚扰。
  然后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所以就答应了。
  但是刚过了几分钟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忘了陈心是喜欢他的。
  可是钟泽说没关系,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陈心死心。
  此时我内心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很坏很坏,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才算是两全其美。
  钟泽似乎看出了我不安,他说:“不必担心,我从没打算在我完成自己梦想之前找真正的女朋友,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比较好。”
  他说完这句话我就笑了,笑得那么大声,以至于灯光师摄影师都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掩面,然后问钟泽,是不是可以走了。
  就在钟泽换好自己的衣服像带我离开摄影棚的时候,一个女人走过来说,让钟泽加拍一组照片,然后叫他先去换衣服,女模特随后就到。
  钟泽无奈地朝我耸了耸肩,说:“这是常有的事,人算不如天算,这次算好的了。”
  于是我又坐回去,看着钟泽又换上了拍摄用的衣服。
  我们等了许久,那个女模特却一直没现身。那个女人看了好几次手表,显得非常不耐烦。
  钟泽满怀歉意地对我说:“可能那个女模特有什么事耽误了,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不知道今天要拍到几点呢。”
  我站起身,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去。这时,那个女人叫住了我,问我愿不愿先顶替一下。
  我吃惊地指了指我自己,我行吗?
  钟泽很信任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自己动手帮我化了妆,很浓的让我忍不住惊叫的妆容。我发誓,此生不会再化第二次。
  画完妆以后那个女人丢给我一套衣服让我换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那件复杂的衣服穿上。
  当我站在灯光下的时候,我看到钟泽脸上满意的神情,他说,果然打扮起来就显得美多了。
  然后那个女人发号施令了:“妹妹转过去,我们只要拍你的背影。”
  我:“……”
  离开摄影棚的时候我没有卸妆,钟泽的工作仍旧在继续,我也不好去麻烦他,我只想他能早些完成工作早些回家休息。
  于是我就带着那个妆回家了,一路上我都自我感觉良好,还有人在我身后吹口哨……
  走到小吃街的时候我似乎感到有人在跟着我,开始是很轻的脚步声。
  渐渐的,我发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而且感觉不只是一双脚。
  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会看到很可怕的场面。
  我告诉我自己,我不怕黑,我只要一直往前走就会安全。
  可是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那些脚步声的主人叫住了我,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我的面前,一脸色迷迷地看着我的脸:“小妹妹在哪里上班啊,那里我都很熟的,好像没看过你么。”
  我想他大概是以为我是在红灯街工作的,我脸上的妆出卖了我。
  我很郑重地告诉他说,我是学生。
  那个男人说了声“呸”,然后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陷入这样的处境中,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该怎么办,我想大声呼救,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绝望占据了整个心脏。
  我猛地推开那个男人,开始不顾一切地奔跑,哪怕是跑到人多的地方也好。
  终于,在夜色中,我看到了一个人,我不顾一切地跑向他,紧紧抓住他的手,向他呼救:“救我,我不认识那几个男人,他们……”
  我还没有说完,这个人就把我推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喂,公安局吗,这里有几个人想欺负一个女孩……”
  那几个人一听到报警就立马跑了,谁都不想惹出事来。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几个逃跑的人,然后对我的救命恩人说:“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救命恩人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我们一起跳开半米。
  “是你!”
  “是你?!”
  我和陈凉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我没想到救命恩人会是陈凉。
  而他也许也没有想到他会救我吧。
  我们彼此沉默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陈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以后大晚上的别化这么浓的妆出来,你这根本就是招狼来着。”
  我听了很憋屈,我反驳他:“谁招狼了?我化妆是为了工作。”
  陈凉一脸的鄙夷:“你在……那里工作?”
  我知道他肯定想歪了,可是我不想跟他理论,我只想早点回去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早些结束这场噩梦。
  “早点回去,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陈凉突然就蹦出这样的话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也早点回去。”
  陈凉愣住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刚才……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一开始看出是我之后还会不会挺身相助,我的心胸原来如此狭窄……
  “努力读书真的就可以得到幸福吗?”他问。
  我点头,虽然我一直都在努力,却一直都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幸福。可是只要一直坚信,幸福就会降临不是么?
  第二天的时候依旧在校门口碰到了陈家兄妹,陈心正拖着陈凉的衣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昨晚我打你那么多通电话,你怎么不接啊,你是故意关机让我找不到你是不是?”
  陈凉一脸的无奈:“我手机是真的没电了嘛,十点以后就没电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停止了跳动。
  我的天啊,他的手机十点以后就没电了,昨天我看到他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他是怎么用没电的手机报警的?
  我现在还心有余悸,万一那些人不上当动真格的怎么办,他一个人可以抵挡得了他们么?
  我气汹汹地走过去,冲着陈凉就是一脚,说了句“你这个骗子”后扬长而去。
  而身后的陈心开始质问她哥,幸好我走的快,否则又是一次耳朵的洗礼。
  可是,为什么陈凉会救我呢?我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是自身难保的。我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思绪不再随着陈凉变得混乱下去。
  或许,我们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心没有问过我关于那天的事情,大概陈凉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说出口吧,我们的关系好像一开始就是敌对的。
  但是,如果按照陈心给我灌输的青春小说的模式发展下去,我跟陈凉极有可能发展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我幽怨地看着窗外,似乎看到陈心在那吃吃地笑。
  算了吧,是我想太多了。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6
  陈心说,每个女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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