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跟我开玩笑吗?他在愚弄我吗?谁应该来向我解释这一切。
“请进,方桐。”
郑彬伸手为我指了一个位置,他的旁边。
余辉回头来,惊讶地看着我,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默默走过去坐下。
郑彬推给我一堆资料,嘴里说着,叫我看看这些资料,对办公家俱的事情提点意见。好象还说了其他什么,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低眸看着那些有着华丽色彩渲染的图片。
虽然我未抬头,但我能感觉余辉的目光是一直注视着我的,而且很紧张,郑彬在若无其事地跟胡总攀谈着。
“不合适。”我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仿佛这不是我说的一般,我也觉得惊讶。
“什么?”郑彬吃惊地问道。
“我觉得这都不适合明康的风格。”我再强调了一遍。
“为什么不合适?”是赵敏的声音。
我抬头盯着她。
“我觉得余总今天带来的这些方案,跟我的设计与明康的要求,都是非常吻合的,完全是相得益彰。”她也盯着我,非常不满。
她在干什么,在拼力维护自己的情夫吗?她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能再容忍了。
“余辉跟我是夫妻,他应该算是我这位专项负责人的利害关系人吧,郑总、胡总,我觉得是否考虑让我回避一下,否则我担心别人认为我有谋私的嫌疑。”我脱口而出。
赵敏那吃惊的表情,不比看到鬼更弱,在面对我的目光数秒后,她转头盯着余辉,好复杂的眼神,是愤怒是埋怨是难堪,说不清,我也不在乎。
此时余辉只怔怔地盯着我,也许很意外吧,这意外,包括我出现的意外,当然,对我刚才的话更感意外。
我看了郑彬一眼,他也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说时,胡总却说了:“啊哈,这可真是碰巧了,郑总,你怎么都不先提示一下啊。“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9)
“唔,这个嘛,我也没想到。”他在撒谎,第一次见他也会心虚。
他只是没想到我会当众说出来而已。
胡总又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熟人不是更好沟通嘛,方桐,你不要想太多了,余总提供的这些方案,还有他们公司的货品,我跟郑总都确实挺中意的,所以才临时决定召开这个会议,将赵设计师也叫来了,大家一起看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其实,我倒觉得,余总提出的这些配置方案,跟我们公司的风格与需求还是挺符合的。”刘经理也插话道。
接下来,都是胡总在那里说,郑彬倒是一句话也没有了。
对面的气氛可想而知,赵敏的痴呆表情,余辉强忍难堪的眼神。
我想,此时他们想的已不是这个会议,而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较量了吧。
会议还是坚持开完了,余辉拿到这个单的可能性,已非常之高了,但我想,他将付出的代价也会是很高的。
散会后,赵敏第一个冲了出去,她大概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吧,一直涨红着脸,终于忍不住离开了。
我冷冷地看着余辉,他边跟胡总寒暄边收拾桌上的材料。
郑彬比我先离开,只跟余辉作了简单的告别。
待胡总与刘经理也先后离开后,就只留下我跟余辉两人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呢?”他不满地看着我,点燃一支烟。
“早点说了才好,免得以后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在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
“那也不要当众讲出来啊。”
“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这样才公正,反而给人好的感觉,你也看到了,并没有影响到你接下这个业务。”
他吸着烟,一口接一口,情绪不安。
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出了会议室的门,我直接去敲开了郑彬办公室的门。
我在他面前坐下,他根本不看我一眼,只是盯着电脑,手指滑动鼠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盯着他。
“怎么了?”他冷冷地。
“你明知我和余辉的关系,为什么硬要我和他在会上碰面?”
他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这跟我要不要你来开会,有什么关联吗?工作归工作,私事归私事,难道你觉得选择办公家俱与你的工作无关吗?”
我看着他的冷漠的表情,明白了,这就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到底在企图什么,想在我面前表达什么。
“你另有目的,对吗?”我冷冷地问道。
他盯着电脑,沉默不语。
“是什么,我想要知道。”我又问。
“你不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挑明了吗?”他面无表情。
“什么?你指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你一直容忍着你老公的不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既然你不愿意挑明,就让我来,因为我无法容忍你这样自欺欺人,压抑自己。今天是个机会,他俩都到了,所以我让你也来,窗户纸,迟早要捅破的。”他还是不看我。
我震惊极了,傻愣愣地盯着他。
他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不出是怜惜还是埋怨我。
“你这个表情我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会表现得很震惊的。”他轻描淡泻般。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虚弱的声音。
“你别问我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在知情后,还能这般控制,我无法理解。”
他探过身来,认真地盯着我的眼晴。
“你如何晓得我已经知道了。”
他将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叹口气。
“我让人跟踪过你,一直到A酒店的门口,跟踪者看到了一切。”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0)
我吃了一惊。
“你好可怕。”我一下站了起来。
正欲出门,他绕过班台一把抓住我。
“你别怪我,我也是因为关心你才那样的,我没有恶意,我想帮你,你太让我心痛了,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我。
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他一下抱住我,紧紧抱住我。
“对不起,我一点儿不后悔今天所做的,该爆发的,就让它爆发吧。”
我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晚上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郑彬的家。
在喝完一整瓶红酒后,我跟郑彬有了第一次。
怀着复杂难耐的心情,借着酒精的力量,通过郑彬的全然投入,我终于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痛楚与烦闷的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尽管对于我的灵魂来说,这也是无济于事的,但在这一刻,我只求肉体上所获得的安慰,能稍稍减轻一下我的痛苦。
我决定这样做,因为我已经彻底将余辉的自私看透了,他不值得我压抑自己。
郑彬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得很体贴,很温柔,我感觉自己就要熔化在他的怀里一般。
也许,我是真的倾心了。
完事儿后,郑彬留我过夜,我没答应,坚持穿好衣服,开车回了家。
屋子里黑乎乎的,他也未归,我上楼洗完澡,裹着厚厚的睡衣,下楼到客厅,打开电视,坐到沙发上,我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又去厨房冲杯咖啡,回到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着电视。
打算等着他回来。
电视是根本就看不进去的,只是怕这屋子太静,静得有些可怕了,我需要有些声响来填满我内心的空洞。
可为什么要喝咖啡呢?这么晚了,难道我真打算不再睡了吗?哦,也许吧,我想大概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已经决定了某些事情,郑彬说得对,该爆发的,就让它爆发吧。
中央台12点的晚间新闻还没播完,我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然后是拖鞋接触地板发出啪啪的声响,我漠视着前方。
“你还没睡呢?”余辉虚弱的声音。
我感觉不对,转头看他,发现他面色憔悴,心事重重。
“在等你呢?”
我很平静地说道,自己也感觉很奇怪,就在今晚,我终于也踏出了那一步,与别的男人上了床,我竟一点儿也不心虚,仿佛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也好,我们谈谈吧。”他垂头丧气般。
我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慢慢坐到侧面的沙发上,用手松了松领带,双手肘搁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
头发有些乱了,仿佛经历过了激烈的争吵。
“要喝水嘛吗?”我轻声问他。
“不用了。”他摇摇头。
于是我轻轻靠在沙发上,等着他向我开口。
“你说对了,你很敏感。”话到一半,他又停下了。
“你指什么?”我问。
“你曾经对我的怀疑。”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我盯着他。
他攒着劲点点头。
“是谁?”我冷冷地。
“就是赵敏,你也猜对了。”他不看我。
酝酿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些日子,我终于等来这一天了,它不象我曾想象般那样激烈,我没有愤怒与哀伤,反倒有一种压抑太久后的释放,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冷漠地看着他。
“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他抬头望着我,眼神有些不解,我明白,他完全没料到我的态度会是这样。
他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勉强说完了大致的情节。
“还有吗?”我问。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摇摇头:“没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我想跟她断了。”
“那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可以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不要来伤害我。”我一句比一句的音量高,直到最后那句,我竟有了哭腔。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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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1)
他看我的眼神象是落下了一颗心,我总算有了一点儿正常的表现。
“说啊,为什么以前我问你,你矢口否认,现在却要来主动交待了。”我开始有些激动了,语调也变了。
“她今天已经威胁我了,说要来找你,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想,我必须得……。”他停下了,有些痛苦的表情。
“抢在她的前头来自首,对吗?你觉得你只能这样,否则你会很难堪,是吗?”我逼问着他。
他低头沉默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感觉好痛快。
他还是沉默,将头深埋在双手里。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站了起来。
他伸手拉住我。
“老婆。”
“别叫我。”我甩开他的手。
我深深闭上双眼,叹着一口气。
“知道吗,你这么做,不但毁了我们的婚姻,也毁了我。”
不知为什么,这时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竟是和郑彬在床上的那些缠绵,我明白,我完了。
他也站了起来。
“我早就打算跟她结束的,你要相信我。”
“不。”我痛苦地摇着头:“你从来就没这样想过,不然,今天你就不会去明康的。”我大声叫道。
“怪我,怪我,我被迷了心窍,总想着会侥幸逃过我们三人的对面。”
“被那一百万迷了心窍是吗?”
“被追索利益的诱惑。”他痛恨地。
“哼,侥幸?你一直都抱着这样的心态吗?”
“我没想到,郑彬会立刻召开会议,还把赵敏叫来,更没想到他还会把你也叫来,当然,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当众说出我们的关系,我以为,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冒然在那样的场合下说这个的。”他感叹道。
他说得对,这一切的失控,都缘于他不了解,其他我和郑彬都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之所以会违背自己的个性当众说出我们的关系,那是因为我不想再压抑下去了,我受不了那女人在我面前维护他。
余辉的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一切,仿佛都是郑彬刻意安排的,是他打碎了余辉的侥幸,而我呢,是否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终于还是将我弄上了床,而刚刚与他结束温存,竟又面对余辉残酷的自首,我该怎么办,有种痛不欲生的痛楚,袭我而来。
我掩面而泣,痛苦地抽泣。
余辉想来抱住我,被我狠狠地推开了。
我绻缩在被窝里,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我静静听着他从隔壁客房里出来的声音,他试图扭开主卧的房门,但很快又停止了,我感觉他下了楼,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我听到窗外车子驶向小区道路的声音,他照旧上班去了。
我打电话去办公室请了假,再打电话给家政员秦姐,叫她今天不用来了。
然后我又继续躺在床上,怅然地看着窗外的枯枝。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突然有种被人世渐渐抛离的感觉,这时,我想起了妈妈,如果她还在,该多好,我好想抱着妈妈痛苦一场,将所有的委屈都一吐为快。
我慢慢坐起来,从床头柜里取出那本旧日记,翻到空白处,提起了笔。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郑彬的,我没有接,继续写自己的。
再过了半小时,小青的电话又来了,我接了。
她告诉我,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刚刚发出了最后一封喜贴,还说已经通知了远在深圳的我爸和我哥,他们答应到时准时来参加。
“小青,你的电子邮箱是多少?”我问她。
“干嘛问这个?”
“先问着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给你发邮件啊。”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2)
“打电话,发短信就行了,除非你要发什么资料给我。”
“嗯,对啊,也有可能的,你告诉我吧。”
她将邮箱地址告诉了我。
我不停地写,当感觉手酸背痛,不得不停下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看着那些缭草的笔墨,我的眼泪又下来了,那都是我心酸的记忆。
郑彬又来了两次电话,最后还是接了。
“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他问。
“开的振动,刚刚才看见。”
“你没来办公室?”他又问。
“嗯,我跟行政部请假了。”
“你的假应该跟我请,你是直接向我汇报工作的。”
我叹口气,气若游丝般说道:“好吧,老板,我向你请假。”
“你怎么了?生病了?”
“差不多吧,你就当是吧。”
“严重吗?”
“你放心,不会耽搁工作的,请假时,我已经将一些工作按排给杨治去做了,小伙子不错,我很信任也很放心他。”
“我问你的病严重吗?”他沉住气又问了一句。
我深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强忍住莫名的悲伤。
“不。”和着吐出来的气,我道出这个字,然后挂断电话。
此时,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天黑之时,我给深圳哥哥家打了电话,是爸爸接的,我问他过得好不好,他说很好,哥哥嫂子都对他非常体贴关怀,小侄子也乖,很亲近他,现在每天都是他在负责接送孩子,家里有保姆做家务,他也不用操心,每天还去锻炼身体,生活很有规律,高血压也控制得很好。我说,爸,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妈妈的在天之灵也安心了。他说傻孩子,生活总是越过越好的,总不能越过越坏吧。我忍着泪说,对啊,爸说得对。爸问我过年是否去深圳,我说不去了,爸说那我们就回来,反正也要参加小青的婚礼。
我这才感觉,离过年不远了,离小青的婚礼也越近了,已不到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