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对于桑德而言简直有些难以接受,至少皮尔曼一死,自己要扩张的话,就得需要一张拿得出手的底牌,能震慑住别人,可现在桑德手中无牌可打,也就意味着,他要扩张,短时间之内怕是无望了。
皮尔曼之死,对于桑德打击不可谓不大,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连王超也被偷袭,仓库之中价值六千万的货物不翼而飞,一系列的倒霉事全都压在了桑德身上,桑德早已经是欲哭无泪,自己被抓起来监禁二十四小时,幕后黑手应该就是齐豫无疑,但是桑德想不到的是为什么这个混蛋蓝正峰就是不肯跟自己合作呢?而去跟齐豫那个没前途的家伙搅在一起,越想越来气。
桑德也曾怀疑过李军吞了货物,但是料想他也没这个胆子,事已至此,桑德不得不重整旗鼓,要想对付齐豫,怕是也得缓上一个月了,皮尔曼已死,还好王超还在,让桑德也算是有了最后的一点安慰。
“齐豫啊齐豫,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竟然让你在这个时候摆了我一道,哼哼。”
“老大,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军问道,他现在最怕的还是苏晨,那家伙手里握着自己的生死符,桑德哪怕有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先让我们的人收敛一点,蓝正峰这个混蛋竟然跟我做对。他不跟我合作也就罢了,竟然去帮别人,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不过暂时不要对齐豫进行压制了,先管好咱们自己的地界再说吧,皮尔曼这家伙死了,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桑德别无他法,现在只能如此,要稳住局势,自己被抓紧警局,下面的兄弟就已经有些人心惶惶,再加上皮尔曼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桑德现在已经彻底的相信了王超,甚至于将之前对皮尔曼倾注的信心与信任,全都转移到了王超的身上,王超就是他最后的资本。
桑德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陈德柱的电话,之所以桑德能到现在依旧是没有丝毫顾虑,原因就是只要胡高他们这一系的市委大佬在,那么他就相安无事,那个市委书记李开济,在市委大院之中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而且他从来都不参合这些扫黄打黑的事情,桑德根本不足为惧。
“最近风声紧,还是小心点吧,一个月之内,不能够再出什么乱子,否则的话,我唯你是问。即便是你想扩张,应该也不急于一时。十几年你都等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吗?现在马上就要换届了,胡副市长能否扶正,可全指望这一次了,只要胡副市长扶正,日后南阳可不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蓝正峰的事情,你最好也给我忍着,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陈德柱谨慎吩咐桑德,就是怕他搞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桑德咬牙切齿,相当郁闷,但是既然陈德柱开口,那么他也只能就此作罢。毕竟胡副市长选举那可是大事,只要胡副市长登上市长的位子,那日后他在南阳,就会顺风顺水。政治圈的事情他不懂,可有些大是大非,他还是知道进退的。
“我知道了。”桑德低声说道,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压下去。
“那就好,你好自为之,最近我们也少联系为妙。”
说完,陈德柱那边便是挂断了电话,桑德冷哼一声,这些个高官,拿着自己的钱不说,一个个还都是大爷,根本得罪不起。现在桑德是进退维谷,进一步有可能被齐豫抓住机会,退一步,他可是吃了一大堆的亏,人财两空不说,还得继续装孙子,要不是桑德实在能忍,估计这会儿早就找齐豫拼命去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桑德即便万份不愿意,还是决定退一步。
青城山,四川名城,举世闻名。
山脚下的郊区,五栋别墅尤为瞩目,周围遍布青山,然而这五座别墅,却是相当之大,占地面积更是惊人,古香古色,乃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所建造,有着难得的民国风,却又与青城山遥相呼应,古韵十足。在这郊区一代,居住着不少居民,但是在这五座别墅周围,却是鲜有人家,古松矗立,雾气氤氲,偶有灵鸟飞跃,宛如人间仙境,即便是是在青城山下,依旧有着如此美景。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在最后一座别墅的庭院中来回踱步,脸色极为难看,焦急之色,让人心生爱怜。女子身若谪仙美若贵妃,一举一动,都是充满着雍容大气,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婉瑜。
此时的她,忧心忡忡,黛眉紧锁,凝望着别墅之中。
半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中医,从别墅中走出,满脸愁容,不住的摇头,看到慕容婉瑜那张充满希冀的面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慕容婉瑜心神一颤,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仍旧双目失神,脸色难看,她无论如何还是要向老中医求证:
“林前辈,我母亲的病——”
“老夫行医几十年,也算是颇有建树,但是对于尊夫人的病情,实在是束手无策,若是没有奇迹发生,怕是最多熬过一月,已经是苍天开眼了。”
林姓老者也有些叹息不已,慕容家族是超级大家族,他为慕容家看病也有几十年,算是慕容家族的御医,不过此时也是没有半点办法,即便是续命,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慕容婉瑜颓然的闭上了双眼,泪水滑落,神情落寞。
“多谢林前辈了,我去看看我母亲。”
慕容婉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送走了林姓老者,然而自己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哪怕踏前一步,都觉得脚下重逾万斤。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千里之外,为你而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千里之外,为你而来!
古木为床,檀香袅袅,清一色的晚清建筑跟家具,古香古色,别墅的空中楼阁,别有一番风韵。龙檀木的茶几之上,扣着六只垂耳的茶杯,釉色渲染,彩绘涂装,同样是清朝流行的款式,古香茶韵,怡清静远。
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手中握着一只茶杯,杯中茶香四溢,热气腾腾,初秋最上等的大红袍,是他的最爱,清淡,却不失茶香,没有如胭脂般浓烈的晚茶味道,这也是他品茶二十年品味不变原因。
男子神色肃穆,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磅礴的气势,目若雷电,仿佛一瞥之间,就能够让人心神震颤。男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大红袍,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喃喃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男子开口道:“进来。”
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从门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谄媚之色,此人正是刚才给慕容婉瑜的母亲看病的林姓老者。
“若诗的病情如何了?”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问道。
“二夫人的病情,怕是维持不过一个月了。她的病情我这辈子都是闻所未闻,实属罕见。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二夫人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病情,但就是身子骨弱到常人根本无法想像的地步。这些年病情逐渐恶化,能维持到现在,已经是极为不易了。老朽,已经尽力了。望三少爷节哀。”
“尽力了,好一个尽力了。呵呵,不错不错,我该如何奖赏你呢?”中年男子淡笑着说道。
“老朽不求奖赏,慕容家给老朽的已经够多了。”林姓老者低头说道,似乎对于眼前的男子充满了敬畏跟恐惧。在整个慕容家,除了家主跟几个长老之外,就属眼前这个三少爷最让人忌惮了。
“嗯,还算你有点觉悟,走吧,以后慕容家不再需要你了。这张卡里有五百万。”男子说道,从怀中掏出一张金卡,扔在了茶几上。
林姓老者浑身一震,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说三少爷要对他动手了吗?
“不用害怕,我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你的确为慕容家做了很多,而且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离开是你最好的归宿。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应该明白。”
中年男子依旧声音淡然,可是林姓老者却是已经相当害怕,一旦三少爷发怒,那自己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多谢三少爷,老朽日后绝不会再出现,林源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死了。”林源心惊胆战的说道。
“去吧。”中年男子挥挥手,似乎有些不耐烦。林源赶紧拿了银行卡,迅速离开。
房间之中,再度变得沉默起来,静的令人发指,中年男子目光如箭,犀利无比,紧紧的攥着那只青花瓷茶杯,‘砰’的一声,茶杯尽碎,而茶水也是溅了一地,中年男子眼眸中的怒火,也是越来越盛。
“为什么你就不肯选择我呢,为什么!即便是死,你也要为那个死鬼守身如玉吗?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我二哥。若诗,你真的好狠心。”
中年男子缓缓闭上双眼,目眦欲裂,但始终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别怪我心狠,若诗,这是你逼我的。”
别墅之外,慕容婉瑜俏脸惨白,仿佛迈上每一级台阶,都让她无比的痛苦,但事实总要面对,母亲的病情,已经恶化,甚至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生还的希望,林源前辈虽然不是出身医道世家的神医圣手,但其医术却也是举世无双,数十年来为慕容家鞠躬尽瘁,连他手束手无策了,母亲或许真的就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对于慕容婉瑜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母亲对她是真心的。父亲已死,在家族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可以随便利用的工具而已,谁会怜悯?
每一步慕容婉瑜都走的相当艰难,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她却走了整整五分钟,泪流满面,当她站在母亲房门前的时候,静静的擦干了泪水,重新换上一张笑脸,但是看上,却无比牵强。
开门,床上躺着一个年逾四十的美妇,但是其头发,却已然花白,脸上也暗淡无光,不过从其轮廓看去,依旧难掩其绝世容颜,几乎与慕容婉瑜有八分相似,苍白的脸上,此刻却布满笑容,看上去似乎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妈。”
慕容婉瑜发现当自己开口的那一瞬间,眼泪又不听话的流了下来,看着母亲消瘦的身体跟苍白的面孔,慕容婉瑜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控制不住眼眶之中分的泪水,本不想让母亲担心,可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傻孩子,你怎么又哭了?哭成小花猫,看谁还敢要你,呵呵。”
刘若诗笑着说道,那本该细腻如光的脸颊,却已经出现了皱纹,天生丽质的她,也避免不了岁月的磨砺,病情的压抑。
“没有人要我,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妈。”
慕容婉瑜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那手,却也已经瘦的只剩下一层,慕容婉瑜无比心酸,可她只能默默忍着。
“别说傻话了,西门家族,应该也快要来娶你了吧,可怜我们母女,你比妈还要可怜,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妈没用,保护不了你。咳咳——”刘若诗轻抚着女儿的鬓角,眼中无比落寞,有些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无法左右,从她男人死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若无牵挂,若不是有女儿在世,她也早就跟着她的男人一起走了。
“妈,你别说了。你要好好养病,等你好起来,我带您去看青城落鹜。”慕容婉瑜不想让母亲再多说了,看着她痛苦的咳嗽,比针扎在她心上还要难受。
“好好好,不说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我好几次都梦见你爸爸来接我了,但我还没有看着你出嫁,我心中难安啊。这是我最后的一个心愿,还有一个,就是你父亲的死,直到现在,都始终是个谜,如果不能在生前知道,我就只能下去问他了。”
“妈,你别瞎说,爸爸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你一定能看到我出嫁的。”
慕容婉瑜安慰着母亲,父亲的死,一直是母亲心中的痛,甚至死的不明不白,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母亲万念俱灰,所以才会在十八年前,卧床不起,一病就是将近二十年。虽然她满心不愿意,但是她一定要在母亲临走之前,看到自己出嫁。那一刻,所有的固执跟坚持,都不再重要了,慕容婉瑜不愿意嫁给那个西门家族的花花公子,但她更不想看到母亲死不瞑目。或许看着自己出嫁,母亲会有所心安吧。
慕容婉瑜是个坚强倔强的女子,可是敌不过命运的折磨,人生多舛,虽然才二十出头,大好年华在等着她,可是生在大家族,她注定只能成为家族之间结交的牺牲品,父亲死后,母亲跟她在家族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跟话语权。
当慕容婉瑜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她根本不喜欢,又是一个风流无用之人的时候,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脑海之中浮现出那个带着坏坏的笑容,却没有半点色胆的男人,苏晨。
慕容婉瑜已经跟苏晨成为了好朋友,她更加难以启齿,当初她想把自己作为交易品,只要她能只好自己的母亲,那么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但是没想到面对自己这种人间绝色,苏晨竟然无动于衷,让她对苏晨的评价非常之高,能坐怀不乱心性坚韧坚持真我的年轻人,简直如凤毛麟角,面对诱惑,也是没有半点动心。甚至慕容婉瑜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魅力。
当初在酒吧门前的那一幕,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为了一个男人挡下那颗很可能会致命的子弹,难道真的是为了让他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吗?他曾说过,如果自己需要帮助,哪怕千里之外,他也一定会来的。
“你怎么了?婉瑜。”看着女儿怔怔出神,刘若诗问道,以往,很少见到她会这样出神的想一件事情,而且还是如此的专注,难不成是她恋爱了?刘若诗没有多问,有些事情,即便存在,也最好埋在时间的沙漏中。
“哦,没什么,我想到了一个人,妈,或许他能够治你的病。”慕容婉瑜对苏晨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但是那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不尝试着一搏,那她一辈子,都会不安心的。哪怕死马当活马医,也一定要让他试试看,能不能治好自己的母亲。
“算了,你还是别费心了,丫头,你的孝心,妈知道,就连林前辈都束手无策,谁还能治好我的病呢?不要麻烦人家了,即便是神医再世,怕是也救不了我喽,呵呵。”刘若诗心已死,所以她不想让女儿再为她折腾了。
“有一件事情,妈要叮嘱你,以后,你要小心你三叔。”
慕容婉瑜惊讶的看着母亲,三叔对她视如己出,哪怕是他自己的孩子,也不过如此,但是今天母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妈,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只是叫你小心而已,记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在这个世界上你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刘若诗斩钉截铁的说道,神色凝重的看着女儿。
“我知道了,妈。”慕容婉瑜不想打扰母亲休息,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慕容婉瑜坐在台阶上,望着天边逐渐落下的夜幕,夕阳沉沦,紧紧的攥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给苏晨打电话,最后,她还是想为母亲争取一下最后的机会。
“苏晨,你能来我这吗?我想请你为我母亲看病,所有人都已经看过了,没有人能让我母亲好起来。而且我们慕容家的医生也说,我母亲或许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
“好,你在哪里。”苏晨干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