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看他:“有点。”
“如果真的是,那就根本不用避开了,因为既然有羁绊,你真能躲得掉吗?”
萧可眨眨眼,看着阿白真挚的脸,恍然:“对哦,这种事要是真的有,一定躲不掉。既然躲不了,那还不如顺其自然。”
“……”早知道一句话可以让她开窍,那他刚才何苦去想能说上半宿的话,“茅茅……你真开窍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
“不用说啦,我明白。”萧可龇牙笑笑,“我可是个聪明人。”
“喔……”阿白默默望天,暗自神伤。
“你去打听的时候,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吗?”
“说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来找人的,不过脾气很坏,见鬼就抓。”
萧可也点头认同:“对,否则怎么会见鬼就抓。鬼也是有好坏的,跟人一样。”
好在有阿白带路,萧可很顺利的就到了清水湾那。
清水湾的确有个青年旅社,远远伫立在小山丘上。萧可贴墙往那看,正好看见旅社背面。
小岛旅游业火爆,旅社也住满了,一眼看去那十几个房间灯火都在亮着。
阿白指了指第三楼第二间:“暴脾气住那儿。”
萧可正打算偷偷摸摸从后面爬上去,转念一想不对:“我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我是人,是道士啊。”
阿白嘴角一扯,你才发现吗。
萧可理了理衣服,往水坑照了照,确定仪表不错,这才往外头走:“阿白你在这里等我。”
阿白拍肩:“小心,不要被暴脾气乱棍打出来。”
……这个叮嘱真是无比贴心。
萧可走后不久,阿白也往小山丘上面走,尽量保持在安全距离内。才刚上去就听见远处炸响,放眼望去,百米外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在四周灯火照耀下显得特别明亮。而那岸上,已围观了一堆的鬼。
隐约觉得不对劲,快速往那移动。忽然身后有急促脚步声,转身一看,一纸黄符伴着一声“鬼怪退散,开路”往他这击来,急忙闪身。那身影已经从身边掠过,径直往河流奔去。
阿白拧眉,好强的浩然正气。
到了河边,那青年怀里已经多了个湿漉漉的小孩,旁边的鬼全都躲到岩石后面去了。阿白不知何解,走到他前头,俯身一看,愣了愣:“大熊。”
青年抬头盯他,满是警惕和不善:“你认识他。”
阿白笑了笑:“认识,我还知道他住在哪里。”
青年声音一沉:“带路。”
阿白眉头渐渐挑起,双手环胸,抖腿:“我不带呢。”
“嘶~”
瞬间十几道符咒从青年背后冒出,在离他半米外的空中停滞,散发着灰飞烟灭的危险气息。
阿白艰难咽了咽:“哈、哈、哈……带路这种小事,我怎么会拒绝呢。”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鬼跑的这么快,果然是好奇心害死九命猫啊。
不过大熊怎么会在?还落水了?他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黄莺跟在身边。隐约想到了什么,偏身问道:“你有没有抓这孩子身边的鬼?一个三十上下的女鬼。”
青年双唇抿紧,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抱起板板的时候还冷冷看了他一眼:“带路。”
阿白又咽了咽,这家伙暗含的意思简单明了——再啰嗦就一掌灭丫的。
他想跟青年并肩而行,还没开口,对方就又冷冰冰开口:“休想在背后暗算我。”
“……”兄弟,想法这么阴暗要不得啊!他就算是鬼,也是一身正气的鬼。
阿白不屑的往前走,时而回头看看,大熊已经没事了,被青年抱在怀里,脱了衣服裹着他,露出结实的胸膛。他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唯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正空着一个大窟窿。
每次看到这个大窟窿都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他常想要不要在这里塞点什么,比如棉花什么的。他又回头看向旅社,不知道萧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路走到小区门口,阿白指了指:“607。”
青年摁下门牌号,不一会那边就开了大楼的门。阿白想一起进去,那跟冰渣有得一拼的青年板着脸面向他,忽然符咒从他身上涌出,啪唧拍在阿白脑门上:“等我下来再收拾你。”
“……”典型的过河拆桥!阿白愤然,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等他一走,无比轻松的抖了抖身,那黄符就飘落在地,不由对着青年消失的地方嗤之以鼻,“真当我这一千年白过的。”
离开小区,阿白又回到了旅社,抓了只在附近游荡的鬼:“有没有见到一个腰间挂着葫芦的萌妹子?”
鬼答道:“没有。”
阿白放了他,又抓了条舌头:“有没有见到一个腰间挂着葫芦的萌妹子?”
“没有。”
一连问了几个,才终于听见一只鬼满脸嫌弃:“见到了啊,在旅社三楼走来走去,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阿白这才安心,往三楼飘去。从楼梯口出来,放眼望去,廊道很长,而且有点窄。直到尽头,还有拐弯的地方,继续往前走。小半会后,又见到一条拐弯……他顿下步子,眉头挑起:“*阵。”
廊道灯光本来带点昏黄,一瞬变成炽热白灯,刺的阿白睁开的眼都有点生疼。
“你以为这次你还跑得掉吗?”
声音很沉,可阿白一听就知道是那像冰棍的年轻人。他无奈耸了耸肩:“那就只好试试了。”
白光急闪,打在阿白沉冷的双眼中,几乎要像利剑刺透魂魄。突然真有剑光夹在这无数光芒中,往他刺去。
阿白微合眼眸,侧耳倾听,剑声袭来,只是稍稍一闪,就顺利躲过了,半根寒毛也没伤到。
嘶嘶。
接连十多道剑光,无一刺中。
阿白躲的十分无聊:“我忘了说,前世我是将军来着,剑的声音每天都听,根本不用看,只要用耳朵就能分辨出到底哪个是真的了。我还要去找茅茅,不要浪费时间了好吗?”
话落,廊道灯火瞬间恢复。对面走出一人,依旧是正气满满。看的阿白都不忍心吐槽他不分好坏,还比不上茅山妹子。
青年仍然是冷如冰渣,就好像火也融化不了他。双唇极快的一开一合,字字符咒往阿白压去。
空气沉滞,无形的压迫一点一点的阻隔阿白的后路。他拧紧眉头,这人有两把刷子,再不认真点,估计就要被打的魂飞魄散了。
“住手!”
阿白只觉这脆声悦耳,欢喜转身,伸手接她:“茅茅~~~”在这诡异的地方见到小伙伴真是不能更开心。
萧可却像一阵清风跑过,径直往那冰渣跑去。
阿白:“……”真把我当透明的吗。不对,萌妹子一定是要去收拾那冰渣,才跑这么急,他自我安慰,总算松了一口气。
青年见到萧可,脸上的冰块渐渐化了,眉毛、双眼、脸颊、唇角,都开始往上弯。看的阿白目瞪口呆,萌妹子把冰棍萌化了?
“可可。”
阿白腹诽,呸,他还可乐呢。等等,他认识萌妹子?
萧可像风一样扑到青年身上,眼立刻变成豌豆状:“师兄!”
阿白:“……”茅茅!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上半身还裸着的男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第15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十五章心有灵犀一点通
“师兄,要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师兄,渴吗,这儿没多余的杯子,喝我的吧。”
“师兄……”
“有个体贴又软萌的师妹真好啊。”胖胖无比羡慕,趴在窗口看着屋里温馨动人的场面。
神棍也感叹:“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师妹。”
鬼娘烟杆敲在他们的脑袋上:“首先,你得成为这样酷霸拽的师兄。”
芽芽看了一会,说道:“我还是觉得老大帅点,茅山姐姐不该移情别恋的。”
神棍诧异:“芽芽你竟然会用这个成语。”
芽芽龇牙:“因为隔壁寡妇经常这么哭诉她丈夫。”
阿白背靠窗户旁边的墙上,见他们看的津津有味,眯了眯眼:“那道士脾气很差的,小心他跳出来劈你们。”
刚好萧可过来倒水,听见这声音,探头看去,果然看见阿白:“哼,师兄才不是那种人,他从来不对我的朋友下手。难得我师兄山长水远来找我,不要背后说坏话。”
阿白抬手给她看:“他把你送的衣服割破了。”
剑气没刮到他,但衣服不是他能控制的。回来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人在前面说说笑笑,再看看自己的破衣服,真是心酸啊。
萧可低头看去,没有看见伤口,又不放心:“受伤了没?”
阿白终于闪身出来:“受伤了,到处都是,脱了衣服给你看好不好。”
“……”啪唧,窗户被关上了,惊散了一群鬼。
差点被夹住脑袋的鬼娘气急败坏:“老大你就不能正经点,一看就是在调戏萌妹子。”
芽芽肃色点头:“茅山姐姐会被吓跑的。”
被众鬼指责的阿白耸耸肩,钻回了自己房里。
阿白坐在窗边,瞧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想伸手去碰那照入的光束,手立刻被烫出个窟窿,疼的他拧眉。
“阿白?”萧可叫了一声,没听见应声,门是虚掩的,推门看去,大惊,跑上去将他拉到阴影处,“你做什么?会灰飞烟灭的!”
阿白无奈道:“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
萧可点头:“是啊。”
“……”答的这么直爽简直不能玩耍了。
萧可一手抓着他的手掌,一手拿出个药瓶,往他手指上挪。
手上裹了药膏冰冰凉凉的,阿白颇为满足:“不用陪着你师兄了?”
“我来看你的伤。”
阿白想起今晚的事,说道:“我本来在旅社那边等你,他突然就出来往河边过去,救起一个小男孩,那男童,是板板。”
萧可吃了一惊:“黄莺呢?”
“没看见她。问你师兄是不是他胡乱抓鬼抓了,他不肯告诉我。”
“师兄很讨厌鬼的,跟你不认识肯定不会说。”萧可顿了顿,低声,“师兄的奶奶说,他母亲就是被冤鬼缠身害死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因为这件事,师兄就跑去拜师,对鬼怪也不友善。”
阿白这才恍然:“所以一旦认识了,知道对方善恶,就不会像这样?”
“当然,师兄可是个讲理的人。”萧可给他抹匀了药,又扯扯他衣服,“真受伤了?”
“假的。”
萧可嫌弃脸:“又骗我,一身正气的将军都是骗人的。”她从床上下来,去了隔壁自己房,一会又回来,“脱衣服。”
阿白眨眨眼:“茅茅你要做什么?”
看他一脸想歪的模样萧可就凌乱了:“别胡思乱想,我给你缝衣服。这针我念了咒,你自己肯定找不到合适的针缝。明天我再去给你买新的。”
“有个萌妹子照顾真好啊。”阿白背身,解了扣子,脱下衣服,头没回身也没转,丢给了她。
萧可接过衣服,再看看他,看不见那已经成洞的地方。背面很宽实,有股莫名的安心感。
阿白悠悠道:“茅茅,你在偷看我?”
“……侮蔑!”萧可转身,一针一线仔细缝合。还好没伤到肉,不然得多疼,师兄的剑她可是知道的。
阳光大片大片打进,屋里已经很亮了。萧可回头看去:“你往里面一点,快晒到你了。”
“不能给我用咒术么,像上次那样。”
“不宜多用,快进去。”
阿白只好挪了挪位置:“既然知道那个暴脾气是谁了,那就可以安心去找黄莺了。”
“嗯。等会我得先去给师兄找住的地方。”
“住的?他打算在岛上长住?”
“既然来了,总要玩几天再走吧。不过师兄说了,你能躲开他的剑阵,很厉害。”
阿白洋洋得意:“更厉害的他还没看见。”
这人真是夸不得。萧可缝好了,又扔回给他:“我出去了。”
“妹子总是阴阳颠倒不好,忙完就睡吧。”
难得听见他还会关心人,萧可走前又多看了他一眼,正慢条斯理穿衣。动作不急不慢,沉稳淡定。
到了大门口,韩成已经等在那,见她恍惚,问道:“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
“脸红?”萧可捂住脸,“没什么,估计是一晚没睡有点困。”
韩成说道:“旅社那住的远不方便,在交通要塞的找一个好点,你到时候也住过来,别住在鬼宅,还没水没电。”
“宋家大宅挺好的。”萧可可不愿意搬,“而且我还有事没做,得跟阿白去找黄莺……对了,师兄,你救起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旁边有个三十上下的女鬼?”
韩成微微皱眉:“没有,我过去时就见他落水了。看样子是受水鬼诱惑。”
萧可握拳:“过去揍扁它。”
韩成当然不会拦着她,两人很快就到了河边。萧可拿起石头念了咒术,往河里丢去:“水鬼出来,不然我用葫芦吸干水,让你们晒成渣。”
原本静静流淌的河面微起波澜,一条藏在水下的影子迅速往大石头那边过去,在石头阴影的掩护下,慢慢露出个水淋淋的脑袋,还是个秃顶。
萧可怒道:“为什么要引诱板板入水,就算你要了他的命,也做不了你的替身,还会损阴德。”
水鬼缩了缩脑袋:“不关我的事,是板板求我的。”
萧可愣了愣:“你说板板他自己求死?”末了更怒,“他一个小屁孩怎么会好端端的求死!”
水鬼整个身体都在河里,脑袋也快缩了进去:“板板说他舍不得他母亲,所以想一起走,但是不敢自杀,就来拜托我。他蹲在河边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都哭了,所以就答应了他。”
萧可一巴掌拍了过去:“这种事不能心软啊,不然你的阴德会损掉一半,板板下辈子也会难熬的。”
水鬼呜呜直哭:“可是他真的哭的很惨啊……”
……难道水鬼都是胆小加爱哭的吗……萧可反过来又安慰了他一番,等他不哭了,才问道:“那黄莺去哪里了?她不拦着?”
“在躲鬼差呢。鬼差好像发现她总是跟着板板,所以这几天一有空就在他身边晃悠,黄莺也不敢靠近。”
萧可恍然,看看手心,在黄莺身上下的符咒还没散。立刻起身:“师兄,拿上追踪符,你先去找她,我去找阿白,让他去看着板板,免得他又做傻事。”
说完就跑了,韩成甚至没来得及叮嘱她不可轻信鬼怪。让只鬼去看着个孩子……她这到底是有多相信那叫阿白的鬼。
萧可跑回宋家,气喘吁吁:“阿白。”
阿白立刻出现,从楼上倒吊看她,两眼发亮:“新衣服?”
“……没买。”
“再见。”
“……喂。”
阿白翻下身,落在地上,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你去找水鬼了?”
萧可点头:“板板是自己去找水鬼的,他舍不得黄莺,想趁着黄莺不在身边,偷偷了断,估计是想跟黄莺做鬼母子。”
阿白顿了片刻:“这熊孩子……你去找黄莺吧,我去看着他。”
这是相处久了心有灵犀?萧可还没说和他就心意相通了。这种感觉略微让她心动呀,这一想赶紧打住,胡闹,她是来自茅山的妹子,怎么能僭越行规。
阿白走到屋檐下,看看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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