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那我去尝尝。”他很自来熟地跃过小猫往厨房走到厨房,拿起石台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肚,砸吧吃起来,兀自说道,“恩,不错,肥而不腻,很鲜。”
她想说他现在用的那双筷子是她用过的,脑子里又突然蹦出“擦哪的都行,只要是你用的”,脸颊上飞起一片红晕。
“在想什么?不过来吃吗?”苛钟逸吃得兴致盎然。
“哦,我来盛饭。”她蹲下去在橱柜里拿碗。
以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绿色围裙下一抹香‘艳,就像是早晨绿叶上的一滴露珠,挺翘美好的让人想去采撷又怕它会碎,他屏住呼吸,真是磨人啊!
“这个碗可以吗?她抬头来问她。”正好对上他染上谷欠色的眼眸,不过,她不懂。
幸好,她不懂,他想到,“可以,你平常用什么碗我就用什么。”说完后就匆匆从她手里接过碗,来盛饭,被刚揭开盖子的米饭蒸汽烫着了都不自知,这个女人,每每总是能让他失去理智。
“你从哪里学的手艺?”他问道。
“我一高中闺蜜,宁也如,现在很少见面了。”
两人吃着饭的功夫外面就有人按门铃了,肖安然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苛钟逸的胳膊,“你快去躲躲,快去躲躲。”
谁知硬是拉不动他,他坐在那周身凉气冷得吓人,他以为是某个情敌,最有可能是许泽,他把筷子重重一放,“不去,我一大男人躲着干嘛!”
肖安然急得团团转,“我叫你去你就去嘛,求你了,求你了。”
她双手合十,语气也软糯糯的,差一点他就会答应她了,心一横,“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你们在干嘛?”肖安然妈妈陈英站在客厅瞪着这对正在拉扯着的男女,她见那么久女儿都不来开门索性就自己掏钥匙开门进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
“我……”肖安然不知该如何说,带一个陌生男人来家里,怎么就忘了妈妈今晚会来呢。
“我们在吃饭,伯母要不要吃。”苛钟逸风淡云轻的站起身来,笑着走上前接过陈英手里的行李袋。
“你是?哦,我想起来了”,陈英恍然大悟,眼神和语气都柔和起来,“您是苛教授?”
苛钟逸笑道:“正是,您吃过了吗?要不要吃,安然刚做了鱼。”
“哦,哈哈,好啊,好久都没吃过闺女做的饭了。”陈英满脸笑意,对他说道。
“好,您坐。”苛钟逸替陈英拉开椅子,又忙着到厨房盛饭。
陈英剜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绞着手指的肖安然,多大了,这点习惯还不改掉,“过来吃饭。”陈英给了女儿一个眼神,晚上家法伺候,母女两心照不宣。
陈英接过苛教授热气腾腾的饭,又和他聊了一些公司和学校里的事。
陈英被他逗得以为晚上都“呵呵”笑着,一碗饭都没吃完光顾着说话了。女婿和丈母娘聊什么,不就是“您把孩子养得真好,她小时候有什么趣事儿”,苛钟逸深谙此道,目光时不时深情款款地看一下插不上话的肖安然。
“以后要常来吃饭啊,钟逸。”陈英站在门边送客。
短短一顿饭的时间,他就把陈英对他的称呼由“苛教授”改成了“钟逸”。
“好,一定。”他对陈英笑笑,无比真诚。
“路上小心啊。”
“好。”
陈英关上门,跑到正在收拾碗筷的女儿旁边,速度连肖安然都自叹不如,“您悠着点。”
陈英气喘吁吁,“妞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他除了是你教授,是你老板,还是谁?”
“不是谁啊。”她不抬头。
“你那点小心思你老娘还不知道,还藏着谁?”陈英在椅上坐定。
肖安然心里咯噔一下,“你心里还藏着谁?”许泽吗?只能是他了,真是鄙视自己。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小折耳在陈英腿上蹭,陈英觉得可爱伸手去摸它。
“流浪猫。”她转身走进厨房,掩饰掉心里的不安。
“这猫尾巴怎么怪怪的啊。”陈英摸着它的尾巴,它好像有些疼,嗷嗷叫着不让她摸。
“昨天就有点了,没来得及管它。”洗着他的碗筷,现在他到家了吗?
***
苛钟逸坐在花家书房内,悠闲地品着茶,“花太太的茶艺越来越好了。”
林卿就喜欢瓷器和茶艺,听到志同道合的话,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苛钟逸则是笑着倾听。
“钟逸啊,你来了,不好意思,我忙得刚回来。”花怀兴脱下西装外套,林卿从丈夫手中接过外套,闻了一下味道,便出去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钟逸,这次又要谢谢你了。”花怀兴喝了口茶。
“应该的。”苛钟逸笑道。
“郊区那块地我还刚和朱主任协商了,问题不大。”花怀兴睨着眼看了一下他又继续喝茶。
“那也谢谢您了,郊区那块地其实……”
两男人在书房里说着话的功夫,花微微鬼鬼祟祟刚到家。
“跑哪儿去了?”林卿坐在客厅里,织着毛衣。
“我,妈,我就是到花园里透透气。”花微微从沙发后趴到妈妈背上撒娇。
“你啊,少惹点事。”
第17章 争宠什么的③
今天星期六,不上班,苛钟逸准备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再去邀请肖安然母女玩,没料到大清早的就接到肖安然的电话,他心下忍不住小窃喜,这么点时间没见,这就惦记他了?
“苛教授吗?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了。”
“没事,你说。”就怕你不打过来。
“折耳的尾巴好像,出问题了。”她顿了顿,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哦。”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原来还是那只猫,他走到卫生间准备刷牙,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好像踩了它一下,心下还是愧疚了,“哦,那我陪你去找兽医。”
“是不是你踩了它?”
他还准备蒙混过关的,没想到她那么看中那只猫,牙膏不小心挤了一手,凉凉的浸入皮肤,“好像是,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它去看医生。”
“今天早上吧,哎呀,妈,那干嘛呀?”她拍开妈妈拧她肚子的手。
“怎么了。”
他含笑的嗓音带着特有的魔力穿过清晨进入到她的耳朵里,慢慢地沁入五脏六腑,直至心脏。
“没,没事。”
“钟逸啊,吃早餐了吗?”陈英抢过电话,笑呵呵地对苛钟逸说到。
“伯母早上好,我也才刚起来。”
“那正好呀,我早上准备了早餐,你要不要过来吃。”
“还真想尝尝伯母的手艺,早就听安然说您厨艺了得了。”
于是苛钟逸开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吃未来丈母娘的一顿早餐,不过的确很好吃。他刚进门的时候她还在阳台练瑜伽,早晨的淡金色的阳光铺在她柔韧的身躯上,像是金色沙漠里绽放着的唯一一朵花,只想把她放在手心里珍爱。
陈英来叫他们两吃早餐,看懂了此刻苛钟逸眼里的柔情,这样的出色的男人,虽说自己女儿也不差,可是真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现在的年轻人啊。看来她现在可以放点心了。
苛钟逸喝着粥连连称赞她熬得味道正,黄瓜丝拌得也很很脆,很爽口,明知道他是在拍马屁,可是面对这样的平时很少称赞别人的这么赏心悦目的男人,连半真半假的话都可以变得悦耳动听起来,肖安然看了看一脸喜色的陈英,看来老妈已经完全被他迷惑了。
***
肖安然拎着猫袋坐在宠物医院的长椅上等候苛钟逸,他去排队挂号,双休给宠物看病的人比较多,等了半个多小时人才回来。
小折耳怏在猫袋里,蜷缩着小身子,连肖安然拿它最喜爱的鱼食逗它它都不理,昨天不是还吃得很欢吗?今天早上连奶粉都不喝了,她揉揉它的后脑,有点担心,不过前世它可是陪伴了她十年,它现在才这么小,问题应该不大。
诊室外的人抱着猫狗来来往往,苛钟逸很不舒服,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啦?”她看见了他微红的鼻子。
“没事。”他用食指顶了顶泛红的鼻尖,“到我们了,进去吧。”
宠物医生接过小折耳,把它轻放到小床上,摸了摸它的鼻尖和耳根部,问肖安然它最近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振,肖安然点头说“是”。
老医生给了肖安然一个体温计,叫她给猫量体温,肖安然抱着猫坐到休息椅上把体温计甩到35°之后熟练地将体温计夹在猫咪后腿根部,轻轻按着它的后腿,小折耳蹬啊蹬地很不配合,肖安然便转移它注意力,给它挠挠下颌、摸摸脑门。
小折耳慵懒安静地在她腿上享受抚摸,她给它量体温时神情温柔,苛钟逸上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旁边,有点——羡慕。
没一会儿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眼巴巴地向他求助,他矮身坐下,按着它的腿轻轻接过它,毫不犹豫。
“喂,蓝筝,我在医院呢,有什么事吗?”
“你生病啦?”蓝筝语气透出一股焦虑。
“没有啊,小折耳生病了,我带它来宠物医院看看,我妈来了,今晚你来我家吗?”
和蓝筝打完电话之后她重新推门进去,宠物医生正在给小折耳听心音。
苛钟逸看她进来告诉她说小折耳有点发烧,他小心翼翼捏了捏它的小尾巴,舒服得它直哼唧,“谁啊?”
“蓝筝。”
“蓝大小姐现在还有空?”倒不如说他现在也很忙,随即向医生问道:“医生,它尾巴有没有事?”
老医生收回听诊器,也轻揉按了它的尾巴几下,“没事,就是平常它坐着或是睡觉时压迫了尾骨,问题不大。”
苛钟逸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得肖安然耳根发烫,真的错怪他了。
老医生接着说,“还有应该是它昨天积着食了,以后要注意不要给它喂那么多硬质食物。”
肖安然来了底气,嗔了他一眼。
苛钟逸心头一酥,只觉得这一眼真是欲语还休,高兴得又摸摸小折耳的肚子,小折耳眯着眼在小床上直打滚儿。
“这位先生你手是过敏了吧?”老医生突然说到,又转向一旁的肖安然,语气带着些许责备,“这位小姐你男朋友手对动物毛发过敏你怎么一直让他抱着猫,还有你先生,你这样的过敏情况算是很严重的,过多的接触可能引起皮下的毛细血管破裂或者组织水肿,谈恋爱也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年轻人啊。”
肖安然看着他手上起的红疹,忽略了“男朋友”三个字,还有上几次也是这样,他还一直说没事,叫她不用担心……心里有点犯涩,苦苦的但又有点甜,人真是个矛盾的动物啊,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脸愧疚捧着他的手……
苛钟逸只听到了老医生说“男朋友”,很是受用地连声谢谢老医生。她真是完完全全地感性的动物,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点小事,男人嘛,忍忍就过去了,看着她愧疚心疼的模样他还是很享受的,甚至乘胜追击地提出待会去拿好小折耳的药后去拿一点他抗过敏的药物。
她陷在他如墨幽深的眼里,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他连环的圈套里,乖乖点头说,“好。”
她把小折耳放进猫袋里,小折耳抓挠着不肯配合,肉爪子紧紧搭在肖安然手心里,眼里都是哭诉,它不要一个人在猫袋里玩嘛。
苛钟逸瞪了一眼小折耳,它小眼神颤了一下,乖乖缩回猫袋里。
“苛教授,真巧啊。”高跟鞋哒哒踩地,“你们也来给宠物看病?”
肖安然木然回头,看到了花微微娇俏地斜倚在许泽身畔,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花微微手里也拎着个猫袋,眼神不善。
“许总监,微微,真巧啊,我们刚给小猫看好。”苛钟逸点头和他们打招呼。
许泽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不得不说肖安然和苛钟逸站在一起,很配。
“安然,你养的是什么品种的猫?”
“苏格兰折耳猫。”肖安然把猫袋拎高一点。
透过黑漆的猫袋和透气孔,花微微隐约觉得有点熟悉,她走到肖安然身边,“介意我看看么。”
肖安然忍住心里的不适,把猫袋递给她,花微微打开猫袋,惊呼一声,“这不是Curly么,我送给许泽的”,她随即打开自己的猫袋,两只一摸一样的猫,一对公母,还真是讽刺。
前世替别人养了十年的猫,原来啊原来,这两只猫原本就是一对,只不过是她分开了他们,肖安然按捺住心头的酸涩,“是吗?我是在小区捡到的,没想到是你的。”
“哦?你是不是住江南公馆那?”花微微问道,脸一偏,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身后的许泽。
“是,花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我家和杯茶。”肖安然笑道,不会再痛了。
“可以啊,Curly啊,想不想Zuyi和爸爸妈咪啊。”花微微把小折耳抱起来,小折耳念生地在她怀里挣扎着想扑向对面的肖安然,花微微发狠了捏了一下它,惹得小折耳一声可怜兮兮地“呜呜”,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畜生。
肖安然心里虽舍不得,但还是冷眼看着,再也没有伸手去抱它。
苛钟逸揽着肖安然的肩,对花微微说道,“既然找到它真正的主人了,这个袋子也送给你吧,我们也用不着。”
肖安然冰冷着眼看了一下许泽又垂下眼睑,没有反对苛钟逸的自作主张,无声地默认。
许泽只觉得她不再是那些时候面无表情地收下那些猫粮的她了,至少那时候她眼睛里是笑着的,有什么东西开始从他心上抽丝剥茧地离去,缓慢地,但却永远抓不住把握不了……不可能,他心里说道,他许泽从来就没输过。
长廊里花微微和许泽提着两个猫袋走后,肖安然和苛钟逸也转身离去,一个决然,一个舒畅。
终究是走向相反的方向,那个时代早已终结,今后她也不会再死磕着不放。
第18章 见面什么的①
刚把小折耳还给花微微,心里不免空落落的,和上辈子的孽缘唯一的联系也断掉了,也好,她还在期待什么,还能期待什么呢?这一世她只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肖安然,至于爱情,随遇而安就好,她抬起脸看驾驶座上男人帅气中稳的侧脸,问道,“苛教授,我们去哪?”
“去学校。”男人开车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专注。
从见她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很清楚的察觉到她把自己包围在一个真空的世界,只留一点点氧气给自己和所爱的人,一切生人淡淡拒绝在外,她对你越是客气就越是疏离,硬闯进去只能会缺氧致死,不过,他想,如果她愿意为他裂开一小条缝,他愿意溺毙在这缺氧的温柔乡里……
不过,他已经等不起了,也等不急了。
他把她带到学校的小礼堂,邀请她坐在最后一排,她疑惑不解,他看了看腕表,精细的银针正好指向上午十点,他含笑说道:“马上就开始了。”
舞台上开始有几个舞者开始慢慢登台,练习着即将登台的舞蹈,跳的是集体探戈,虽然这些学生都不是舞蹈出身,但是贵在把每一个动作都跳得极尽热烈奔放,青春洋溢,舞蹈是能传递一种感情和能量的东西,连在台下看得人都显得忘记了忧愁与烦恼。
肖安然突然想到陈奕迅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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