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雷福斯彻底失踪以后,陈森然终于意识到,他该找个人说说话了,否则。他可能会有点寂寞。
对于格雷福斯的失踪,他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那是格雷福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死也要去做。
拦不住,也不必拦。
等结果就好了。
“有意义吗?”坐在他身旁的德莱文看都没有看那些渐次开始出现画面的,浮空的巨大魔法映象水晶屏。只是抱着两把奇形的镰刀,闭眼养神。
当然,他也是带着面具,那一张狰狞如恶鬼的面具。
这恰好和陈森然的那一张银色的面具一起组成了一个独特的现象。
独属于他们来自比尔吉沃特的人的现象,神秘,莫测。
虽然也有很多人私底下说他们藏头露尾,见不得人。
“当然有意义,我昨天回来的路上,可是买了德玛西亚赢。五百个金币。”陈森然往后靠了靠,以便于让自己可以更加舒服地坐着。
昨天的那一场发生于教堂的对决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他还无意间,知道了很多的秘密。
德莱文沉默,似乎是不想再说话。
在那一场暴雨中的杀戮之后,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一个无论是谁都不会再认识的德莱文。
如果说从前的德莱文是一把华而不实的刀子,那么他现在就真的蜕变成了如同他手中那两把弑兄的斧子般的凶器。
他从前是每天在嘴上说他是要成为最牛的人。而现在,他不说了。他是真的在那么做。
他平均每天练习超过十二个小时的斧技。
只练一招,出斧。
陈森然相信,如果杀了他能够让德莱文变得更强,德莱文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
而随着德莱文变得越来越强,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但在那之前。他真的是一把合用的快刀。
“有没有兴趣上去打一场,他们可都是高手。”陈森然随口问道。
“没有。”德莱文连想都没想地拒绝,随后又补充道,“我只杀人,不打架。”
“黑色玫瑰的首领是谁。你知道吗?”陈森然听了也不以为意,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黑色玫瑰……”德莱文顿了一下,像是在从他那已经被杀戮包围的脑壳里努力翻找出属于从前的记忆。
“乐芙兰。”片刻后,他吐出了一个简洁的答案。
“乐芙兰……”陈森然敲击着一旁的木架。
召唤台上,十个参赛选手已经在十名召唤师的牵引下,将自己的精神从战争学院投影到了千万里之外的召唤师峡谷里。
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狂欢,数十万的呼喊声已经不是简单的山呼海啸可以形容。
那简直就是轰炸。
“乐芙兰,据说她已经活了数百年了,是从伯纳姆将军那个年代活过来的人。”德莱文不等陈森然再问,便主动继续说了下去,他完全没有被那近乎爆炸的人海影响,他的声音稳得就像是他握斧子的手。
“有传言说,她是大帝的女儿,黑玫瑰王室最正统的血裔,如果不是当年伯纳姆将军夺取了帝国的大权,她很有可能是诺克萨斯的第一任女皇陛下。”
“不过就算是这样,在伯纳姆将军当权的这么多年里,她也依旧有着她的影响力,因为她那近乎传奇的出身经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控制着诺克萨斯旧贵族的话语权,就算是后来伯纳姆将军依靠战争,彻底控制了诺克萨斯的上层,她的黑色玫瑰教团在诺克萨斯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势力。”
“地下十三层以上属于帝国,地下十三层以下属于黑色玫瑰,这是诺克萨斯很多人都知道的俗语。”
“尽管有夸张,但也差不远了。”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陈森然点头称赞道。
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上已经出现了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双方的选手的身影。
在诺克萨斯一方,是首领之傲厄加特,亡灵勇士赛恩,不祥之刃卡特琳娜,魔蛇之拥卡西奥佩娅,以及一名最新在诺克萨斯猛然冒头的恐怖杀手,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
当巨大的水晶屏上,两个经过专业训练的主持者缓缓报出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
陈森然跃动的手指猛然一顿。
弗拉基米尔……
德莱文显然也注意到了陈森然这个不寻常的动作。
他看向了陈森然。
“……你觉得,这一场内战谁会赢?”陈森然继续了手指的跃动。
“斯维因。”德莱文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
“因为……”德莱文顿了一下,缓缓道,“他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可怕的人之一。”
“之一?”
“还有一个人,是你。还有一个……”
“是我自己。”(未完待续。。)
ps: 诸事不顺。
想了很多。
终是没有结果。
第二百六十六页 【世界也为之昏黄】
“德玛西亚这一边的出场选手,首先是久负盛名的自由格斗之王,德邦的大总管赵信先生,赵信先生曾经在诺克萨斯的绞肉大赛中获得过维斯赛罗的称号,据传他最多一次曾一人单挑三百人,其战力之强实在骇人听闻。”巨大的魔法水晶映像屏幕上,依旧是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主持者,他保持了他一贯的主持风格,风度翩翩地整了整自己笔挺的领口,眼睛看向了第二位选手,“接下来的这一位选手,是在过去的多次对决中有不俗表现的拉克丝小姐,作为已故名将盖伦的妹妹,她在魔法方面的造诣不输他兄长昔年在战场上的风采。”
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介绍,暗夜猎手薇恩,德玛西亚之翼奎因,无双剑姬菲奥娜。
都是近些年成名的人物,在原来和陈森然并没有交际。
他听了一会也就不再听下去了。
其实对于这一场对决的胜负……
“好的,现在比赛正式开始,让我们一起来欣赏,这一场堪称巅峰的对决。”另一个主持者,小胡子的老搭档,眼镜男用微微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激情道。
巨大魔法水晶屏幕上,双方的人马已经开始缓缓向着外围的水晶塔走去。
第一波的接战即将爆发。
不过由于在近几年正义之地的对决大热,正义之地的战斗也不像从前那样乏善可陈。
因为最终结果真的决定着某些东西的归属与否,正义之地的对战不再是纯粹的,无意识地冲到中间,大家相互之间一顿互殴。
在竞争越发激烈的今天,各种战术和团队配合层出不穷,这在更高地增加了对决的难度以外。也同样增加了这个项目的观赏性,这也是近几年正义之地对决可以火遍整个瓦罗兰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现在的正义之地对决,已经完全演变成了一场斗智斗勇的真正的战斗,而不是无趣的表演。
但,对于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杀到尸体在脚边都堆不住的人来说,这仍然是儿戏。
所以,就在魔法映象水晶屏上德玛西亚率先发动一波攻势,利用峡谷里高大的草丛遮蔽视野的优势,先手干掉诺克萨斯两人引起主持者一阵惊呼。
场下所有人,整个战争学院都沸腾起来的时候。
德莱文缓缓打了个哈欠,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隐约的,可以听见他说了一句,无聊。
这一场在德莱文口中无聊的对决持续了整整一个魔法时。中间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各种攻防各种计谋,那两个主持者解说的是不亦乐乎,而场下的观众几乎是时时刻刻保持在山呼海啸的状态中。
整个一个魔法时。
陈森然几乎可以想象,整个瓦罗兰都在一片沸腾的海洋里。
但是,这根本不关陈森然的事。
他当然,一点都不在乎。就算是最终德玛西亚赢得了首战的胜利,他赢得了几乎三倍的回报。
他也不在乎。
诺克萨斯大败。
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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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昏暗的房间里。陈森然摇晃了一下手里半满的酒杯,让它没有被酒液浸润的部分在桌前摇曳的烛火里反射出晦涩的闪光。
这是一个绝对秘密的地方。
一间绝对秘密的房间。
一场事先约定好的对饮。
两个曾经生死相搏的人。
陈森然,和他对面的斯维因。
斯维因并没有喝酒,他只是给陈森然倒了一杯酒,然后缓缓擦拭着那未被淋干的酒液。
听到陈森然这个问题,他顿了一下。道:“我为什么要在乎?”
说得无比轻巧,就好像上午输那一场对决的,并不是属于他的诺克萨斯。
这是个值得人深思的态度。
可疑的态度。
“你不在乎就好,毕竟我可是赢了整整一千金币。”陈森然还是没有喝那一杯酒,他持着。笑了起来。
“恭喜。”斯维因毫不吝啬地同样笑了起来,恭喜说得情真意切,没有一点作假。
“言归正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喝酒啊。”
“那你为什么不喝?”
“对,我应该喝的。”斯维因点头,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双手持着,道,“这一杯,我敬你,你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不。”陈森然却摇头,“你这一杯,不应该敬我,敬伯纳姆吧,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虽然,我从始至终都只想杀了他。”
“……”斯维因这一次,是真的愣了一下,他看着陈森然那张被银色面具完全包裹的脸,很久后才说,“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陈森然点头,不开一点玩笑。
“那么你呢?”
“我……”陈森然举杯,继续笑着说,“我当然是敬我死去的老师,祭奠他的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息。”
“这样吗?”斯维因忽然露出释然的笑意。
于是,两个分别背负着某些相同命运的男人,就那么在昏暗的烛火下,对着地面,倾倒出了杯中的酒,祭奠不一样的传奇。
昏黄的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漫长,这一刻,竟然无限神圣。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喝一杯了。”陈森然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毫无顾忌地向着斯维因碰去。
一下子,就好像,一切的恩怨情仇,一切的过往,都随着刚刚的那两杯酒流逝了。
如今,一切都像是他手里那杯新倒的酒一样。
是新的。
“应该说友谊万岁吗?”斯维因同样举杯,他也明悟了之前的那仿佛仪式般的举动。
“当然,友谊万岁。”陈森然和他碰杯。
而就在他一口饮下那一杯醇酒的时候,他缓缓摘下了那一张从来到战争学院以后就再也没有摘下的银色面具。
下一刻。
“我说过,要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现在……”陈森然又一次笑了起来,“是时候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
他。
猛然睁眼。
世界也为之昏黄。(未完待续。。)
ps: 妈的。
好累啊。
群号又来了。
大家速度加起来,有水友赛,有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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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页 【多少秘密】
“你看到了吗?”
昏暗的房间里。
令世界也为之昏黄的眼眸已经紧紧闭上。
面具重新被带上,酒重新倒好。
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
但斯维因那僵硬的表情,如同失去了灵魂般久久不语的神态。
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有了不起的东西出现在过他的眼前,这个世界上。
那么,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了。”斯维因咽了一口唾沫,难得地以一种久久无法平静的失态样子,提起了面前重新倒好的酒,喝了一口,重复说,“我看到了。”
这一句,他竟是用一种唏嘘不已的口气说出来的。
“真没想到。”他说了这一句,又停住了。
“喝酒。”陈森然没有接话,他举了举杯,一口饮下。
斯维因点了点头,同样无声饮下。
漫长的午夜就这样缓缓流淌而过。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陈森然放下酒杯,吐了口气,缓缓说。
“我的事情?”斯维因问,却并不带着疑惑。
“我的事情。”他又说,低吟着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乐芙兰来了吗?”陈森然不再说别的,直入主题。
“她在三天前就进城了。”斯维因也没有再藏,他皱了皱眉,随后道,“但,并不只是乐芙兰这么简单。”
“并不只是?”陈森然问得饶有兴致,但却并不显得惊奇。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闻到了?”斯维因这样回答。
“闻到了一点。”陈森然同样回答的莫名其妙。
“你知道的,现在的局面,对谁来说,都是不利的。”斯维因忽然又说起了别的,莫名的话语。“没有人会愿意,就这么任人摆布。”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说呢?”
“我是最后一个吗?”陈森然再次说了奇怪的回答。
如果此刻有个人在一旁听他们的谈话,一定会听到崩溃。
因为他们的谈话光从表面来看,没有一点逻辑可言。
完全是在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上一句和下一句往往没有任何联系。
但,偏偏。他们两个却交谈的无比自如。
一点都,没有滞碍的意思。
所以说,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
“你是最后第二个。”斯维因摇头。
“最后一个,是谁。”陈森然忽然间,郑重了起来,他又一次,嗅到了,不安的气息。
“你说呢?”斯维因看向了陈森然。颇有点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我知道了。”陈森然点头,“为什么,不,你们打算怎么做?”
“乐芙兰和议会已经搭上了线,我们要她死。”斯维因说得简单明了,他甚至很明确地说了一个词。
我们。
我们,又是谁呢?
“算是投名状?”陈森然莫名笑了起来,他摩挲着那个精巧的杯子。沉默很久后说,“她的意思呢?”
“我们还没有正面和她说过。毕竟,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斯维因顿了一下后又说,“虽然她本人是绝对的反议会者,但是她父亲,近几年和议会走的很近。”
“我答应了,但。你知道的。”陈森然说得很慢,但是无比认真,他也看着斯维因。
尽管斯维因知道他是个瞎子,但却仍然有一种被她的目光灼痛了的错觉。
特别是,当他知道了那一双眼睛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的时候。
“别动她。”
别动她。
这三个字。陈森然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那种瞬间的冷厉,就算是定力如斯维因,都不免有些寒意。
“但愿。”斯维因只是这么回答。
“但愿?”陈森然还在看着斯维因,不,已经不是看,而是逼视。
但斯维因却不再退让。
他们本就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虽然一直以来,对局的结果都是陈森然胜出。
但每一次都是到了棋至终盘,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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