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皇帝李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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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皇帝李后主-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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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煜大喜,正要开口言谢,文益又道:“不知施主所谓之虚,又如何?”

  李煜讪讪道:“此事在下还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实不相瞒,当日史守冲、潘佚将我救醒,我曾做了一个怪异的梦。心中一直疑惑,希望大师能指点一二。”

  文益哑然失笑道:“又是梦?这回施主总不会又是上天国去了吧?”

  李煜想起那场梦境的景象,心有余悸的道:“吾恐不是天国,而是地狱也。本王依稀记得,那场景电闪雷鸣、暗无天日,忽然就有一只巨大的魔爪毫无征兆的从黑云中向我头颅罩来,结果本王避之不及,痛失一耳,其撕心裂肺之感,痛入骨髓,至今犹深。本王原也不是迷信之人,向来对所谓异梦嗤之以鼻,奈何这几日来连连做此怪梦,每每将我惊醒,为求心安,故而冒昧求教于大师。”

  文益大师皱眉道:“竟有这等奇怪的事情?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果真暗示了什么?”

  李煜吓了一跳道:“总不会是说,我李煜遭了天谴,连老天都要收我吧?”这个想法确实令李煜感到毛骨悚然,须知他本该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稀里糊涂的来了这里,保不准哪天也会稀里糊涂的就一命呜呼了。

  文益大师好笑道:“若果真天意如此,施主那日中了金楼一掌,亦未必就能够复活过来了。由此可见,天意还是向着施主的,凡事有因有果,做梦原是常情,无需太过介怀。对了,施主可否告诉老衲,异梦中,你失去的那只耳朵,究竟是左耳还是右耳?”

  李煜想也不想道:“右耳。”

  文益沉吟半晌,忽然笑道:“既然是右耳,当可喜可贺了。”

  李煜越感纳闷,道:“本王失了耳朵,却是何喜?”

  文益大师遂道:“这关键之处,就在于施主之名号也。施主本是安定郡王,安定二字,是有安邦定国、安定天下之意,而至于‘郡王’二字,施主既异梦失其右耳,则‘郡王’从此变‘君王’也。”

  李煜一听,果然有几分道理,心下安定不少,接着问道:“那只从天而降的魔手又当如何解释?”

  文益大师笑道:“自古成就君王事,重重险阻困万难,这恐怕是预示施主将来得天下不易,甚或有应天命之巨擘,为施主宿命之敌也。”

  李煜喃喃道:“应天命之人?难道真的是他?”

  楚州。

  自当日李煜洗脱诛杀车廷规之罪名以来,傅宏营等人心中惴惴,深恐李煜秋后算账、借题发挥,将他们一网打尽,遂贪赃枉法胆小、如傅宏营者,竟效仿李煜处理三万两贿款的手法,暗中资助百姓恢复生产,建设家园,数十名官员皆如此,更有甚者,不惜散尽家财,只求自保安身。遂楚州境内一时间,欣欣向荣也。

  这一日,张彦卿来找欧阳广,道:“先生,那三十万石粮食已经准备妥当,全部都是上等的米粮。”

  欧阳广满意道:“那就好,再过几日,等下了一场大雨,水路通涨,粮食就沿泗水北上,直抵开封。”

  张彦卿不解道:“可是当初先生与我们商议的时候,只是说用假粮草,为何如今却。。。。。。”

  欧阳广叹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柴荣能够纵横天下而不倒,身边必不凡智谋之士,对于此事,他们又如何不会小心谨慎的严查,你们也看到了,近一个月以来,周朝的斥候在我们楚州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他们一面是刺探军情,一面则查探我们三十万石的粮食是否有诈,所以想要以假粮瞒天过海,恐怕是不行了。”

  张彦卿一惊道:“若是如此,岂非将三十万石粮食白白送给了柴荣?我们这如何对得起主公?先生,我看我们还是以紧促为由,将这三十万石粮食无限期的拖欠下去才好。”

  欧阳广摇头道:“如今我们是骑虎难下,既承诺赠其粮草,以息兵戈,若是失信于人,反而落人口实,使柴荣师出有名尔。”

  张彦卿叫糟道:“岂非进退两难,横竖不能向主公交待?”

  欧阳广道:“非也,以此三十万石粮食为诱饵,虽然代价高昂了许多,但也绝对物超所值。”

  张彦卿求教道:“先生莫非另有计谋?”

  欧阳广于是在张彦卿耳旁低语曰如此如此,张彦卿边听边不住点头。

  最后张彦卿大喜道:“若先生此计成功,周师必将不战自退也。”接着又想起一事道:“至于傅宏营等人,依先生之见,我将如何处理?”

  欧阳广道:“傅宏营之辈,宜徐而图之,若攻之急,则彼必抱作一团,反而不好对付。如今他们可谓是惊弓之鸟,有车廷规前车之鉴,再不敢乱来了。我还听说有不少人已主动将在楚州数年来的民脂民膏都吐了出来,这是好事,我们且放他们一马,若真有心改过,对于朝廷,亦未必不是好事。”

  张彦卿冷哼道:“就怕他们是本性难移。若依我之见,将他们统统搁置查办了才好。”

  欧阳广大吃一惊道:“此事万万不可为之。当年曹操与袁绍战于官渡,大胜之后而不追究异心之臣,此何故也?一则可表曹操之宽宏,二则兹事体大、牵连甚广,牵一发动全身,无能之臣何所求也?趋炎附势,为求安身自保而已。故曹操高明,对此佯装不知。不闻不问,亦不失为妙策也。”

  张彦卿欣然听之。
第四十七章 巧得天香(上)
  天香阁。

  按说这么多天来李煜都从未踏足天香阁,今日甫闻李煜到访,苏灵窅应该感到十分高兴才是,然而此时的她,却正噘着小嘴,心中不快。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李煜难得来一趟天香阁,第一个找的却居然不是她。

  李煜他不来天香阁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来了,竟又不来找自己,这却叫苏灵窅再也找不出如公务繁忙这般的借口来替李煜开脱,亦或自欺欺人。

  苏灵窅忽然感觉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这还是她认识李煜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是委屈,莫不是自己的一腔深情,到头来换来的竟只是李煜的移情别恋吗?

  难道说,风流公子俱薄情,王孙贵胄皆寡意,真是一无例外?

  与此同时,李煜却正在天香阁的一间雅座,会见一位轻裘宝带、珠光宝气的中年男子。

  李煜客客气气的替那中年男子斟了一杯茶酒,极有修养的道:“若是论起辈分来,重光该称呼您一声叔父才是。”

  中年男子却不吃这一套,淡淡的道:“安定郡王如此大礼,我徐陵却受之不起,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安定郡王忽然邀我于此,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天香阁的后台老板、饶王徐知谔之子,徐陵。事实上,自从当日见过苏灵窅、提及买下天香阁一事,李煜便一直想来会会这个富甲一方的贵族。只是因为萧无稽突然遇刺,进而引发出许多枝节来,故李煜才迟迟未去找他。

  李煜之所以称之为叔父,当然不是乱套关系。皆因徐陵的祖父徐温,正是本朝追封的义祖皇帝,亦是烈祖李昪的义父、李煜的太祖父。

  当年若非有徐温权倾朝野,李昪承其利,恐怕他亦不能如此顺利的代吴称帝。

  李煜笑道:“陵叔此言差矣,重光今日前来,其实是为徐氏光耀门楣、流芳千古之大计。”

  徐陵却似不以为意,道:“光耀门楣,诚然已矣,流芳千古,虚妄之名,别说我不信你有此大计,即便真有又如何?”

  李煜敬重的道:“陵叔治家有方,门第显耀,又淡泊名利,不至为虚名所累,实在令人钦佩。然俗语有云,富不过三代,家族之兴衰一如朝代更替,任谁都无力阻止,故为徐氏一门后来子孙计,陵叔亦不妨考虑一下重光的千秋之策。”

  徐陵被赞得有些飘飘然,同时微感兴趣道:“你既然将你的计策说得如此之妙,那我就且姑妄听之。”

  李煜欣然道:“我敢肯定陵叔听后必然会大感兴趣。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徐陵脸露警惕之色,道:“你且说说赌什么,又如何赌法。”

  李煜于是自信的道:“就赌陵叔你会否同意用重光的这一条千秋之策。若是重光赢了,我想要陵叔天香阁的产业,若是我输了,我便把我的龙翔府转给陵叔,如此可算公平?”

  徐陵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人都说安定郡王如何的才智超绝,今日一见,却敢情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须知你如此赌法,其主动权俱在我手中矣,我想赢就赢,想输就输,你等若是自寻死路,怨不得人。”

  李煜道:“我的事情,却不用陵叔来理会,你只要敢与我赌,愿赌服输,无论结果如何,我自没有话说。”

  徐陵大声喝道:“好!既然你不将御赐的龙翔府当回事,我便与你赌这一把,你且说说,究竟如何计策,才算得上是千古留名,福荫子孙。”

  李煜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道:“封神。”

  冯府。

  冯延鲁自母仪亭才真正领教到六殿下的厉害,暗忖自己无论身份、才情,还是讨好陛下、皇后的功夫,都不能望其项背,而当那日宋齐丘当廷说出六殿下受了三万两贿银之时,六殿下却早已将自己这认为进可攻、退可守的厉害的一招化解于无形,而且还连消带打的严查了朝廷不少贪污的官员,其中倒霉的多半属于宋党。估计这阵子,宋齐丘是连睡觉都要被半夜惊醒。

  不过宋齐丘难堪,自己也并不好过,为谋退路,他还是厚着脸皮来找兄长了。

  冯延巳看着心神不安的二弟,叹道:“早说了叫你凡事要学会忍耐,目光更需放得长远,局势若不明朗,就不要轻易落子。须知筹码输了,还有机会赢回来,但是若站错了队伍,下错了子,想要挽回就困难了。你要知道,从来没有鼠目寸光之辈,可以得意一辈子的。”

  冯延鲁连连点头,接着又惊又惧的道:“如今六殿下的声势如日中天,宋齐丘显然奈何不了他,至于孙晟,更有传言,说他已站在了六殿下的阵营。想不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六殿下不但能扭转乾坤,还隐隐有独领风骚之势,就连皇太弟、燕王也要逊色不少。而自从六殿下主张恢复科举以来,江南士林对他更是奉若神明,对龙翔府亦是趋之若鹜,无不以身为龙翔府卫而自豪。想来以六殿下的精明,必能猜到那三万两银子是我等所为,当初若非我不听大哥劝告,自作主张将此事告于宋齐丘,六殿下当知是我们向他示好,不会再有刁难。如今六殿下身为沿江巡抚使,即将查到叔文头上来了,大哥,这回你千万要教我,到底我该如何应对才好。”

  冯延巳忽然道:“你府上还是多少存银?”

  冯延鲁支吾道:“十。。。。。十万两。”

  冯延巳冷冷道:“我要你说实话。”

  冯延鲁一颤,低声道:“还有三十万两。”

  冯延巳显然很是了解这个二弟,闻言怒喝道:“我叫你说实话。”
第四十七章 巧得天香(下)
  冯延鲁瑟瑟,差点站立不住,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兄长这般认真与愤怒,终于猛一咬牙道:“总共有六十万余两。”

  冯延巳这才神色稍缓,淡淡的道:“可都是巧取豪夺来的?”

  冯延鲁小声的道:“有一些是朋友送的。”

  冯延巳苦笑长叹道:“还真有你的,受贿就是受贿,和我又何必说得这么委婉好听。哎,要是你总这么不长进,就怕将来我百年之后,我们老冯家落在你手里,早晚被人抄了满门。不是每个皇帝,都会像当年圣上这么宠信你的。”

  冯延鲁道:“叔文知错了,大哥,你还是快教教我,如何才过得六殿下那关。”

  冯延巳眉头一蹙,沉吟道:“六十万贯,六十万贯家财,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天香阁。

  李煜一进入苏灵窅的厢房,就见苏灵窅故意避开自己的目光,给自己好脸色看,心中愧疚,知道是自己对不住她,不过却并没有即刻告饶,反而故作一脸讶然之色,怜惜的道:“呀,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我们姑奶奶生气?”

  苏灵窅气急败坏,赌气的道:“你才是姑NND,本姑娘风华正茂,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愁找不到人家的。”

  事实上,李煜来看自己,苏灵窅心里是喜不自胜的,不过她是看惯风月的人,自然明白,小小的撒娇可以怡情的道理。

  李煜坐到苏灵窅身前,反而嬉笑道:“窅娘你吃醋了?要不要为夫从实招来,告诉你刚才我找哪位姑娘去了?看这样你会否好受一些。”

  “你果然是找别的姑娘去了,贱妾残花败柳,看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苏灵窅微一侧身,不让李煜直视自己。不过她虽然有些气恼,但是听到李煜自称为夫,心里的怒意竟然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语气也随之一缓。而这句话,大概也就是典型的言不由衷了。

  李煜听苏灵窅那“贱妾”二字,充满了自嘲与心酸,不禁心中一软,再不忍出言调侃,于是举手投降,可怜兮兮道:“对不起,窅娘,你就不要和为夫斗气了。这一个月为夫繁忙,实在抽不开身,知是冷落了你。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苦尽甘来了。你放心,山盟海誓的话,我会说上一万遍,直到我老得掉光了牙齿为止,我们每说一次山盟海誓的话,就做一次男欢女爱的事,你说好不好?”

  苏灵窅破涕为笑,故作优雅大方的道:“你又老不正经了,那,这样吧,你只要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去找哪位姑娘了,然后发誓以后再也不见她一面,本姑娘宽宏大量,就姑且饶了你这一次。”

  李煜惨然道:“我刚才其实是先去见了一个男人,然后才找你们的老板娘去了。”

  苏灵窅秀眉一蹙,道:“你口中的姑娘,就是指天香阁的老板娘?没事你找她做什么?”

  李煜哂道:“男人来青楼找女人,还能有什么事。老板娘也是姑娘嘛。”接着凑到苏灵窅的耳垂边,轻柔的道:“我找她,当然是做。。。。。。爱了。”

  苏灵窅立时花容失色,拳打脚踢,大骂道:“你竟连老板娘都不放过?简直下流、无耻、卑鄙。”

  李煜夸张的道:“哇,想不到国色天香的玉人说出来的话竟也能这么狠毒,窅娘,你是说我还是说老板娘呢?”

  苏灵窅嫩脸一红,重复道:“你们两个都一样,下流、无耻、卑鄙。”

  李煜强忍着笑意,故作不解的道:“真是奇怪了。”

  苏灵窅缓过一口气来,皱眉追问道:“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煜忽然拿出一个镜盒递到苏灵窅面前,啧啧摇头道:“我奇怪的,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真是匪夷所思呀。”

  苏灵窅一边满脸惊喜的接过李煜给的锦盒,一边迟疑道:“怎样的人?”

  李煜又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也就是这个人不停的骂自己下流、无耻、卑鄙而已。”他的这“下流、无耻、卑鄙”几个字,自然是学足苏灵窅的语气说出来的。

  苏灵窅直觉古怪,立即打开锦盒一看,道:“这是。。。。。。”

  李煜得意的道:“这当然就是天香阁的房契和地契了。在我看来,从我拿到锦盒的那一刻,你就是天香阁的老板娘了。”

  苏灵窅这回却没有李煜逆料中的兴奋神色,反而镇定的道:“这么说,你先前去找的那个男人,就是徐陵?”看到李煜点头,才一本正经的道:“殿下,其实窅娘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当日你说的话,我也不过当作戏言。窅娘知殿下壮志凌云、胸怀天下,现在大事之初,自然急需花费,你又何必花这无谓的钱来博我开心呢?窅娘可不想自己误了殿下大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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