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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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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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歌冷笑道:“你收手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婉心姐在等你,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看在她的份上,我愿意放弃过往的恩怨,也放你离开江北好不好?”
    秦文声忽然怒道:“住口!白婉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她跟你一样,从嫁给我的那一刻,她心里就跟你一样都牵挂着江与儒!我的两个女人,都爱着一个男人。可笑,我竟然后知后觉。景青山!你要是还在乎晚歌,你就死在我面前!”
    秦文声处在疯狂的状态,景青山生怕他一激动就扣下那顶在晚歌头上的手枪。
    “你别激动,先把枪放下。我相信你也不愿意伤到晚歌,你放了她,我答应你。”跟着的士兵已经退了出去,他们悄悄地爬上山去,等着突袭的机会。
    秦文声笑道:“你真的愿意死在我面前?你苦苦打下的江山,真的就愿意为一个女人放弃吗?景青山,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
    景青山道:“你愿意为晚歌放下江山,我也愿意,因为这江山也不是我想要的。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你放开晚歌,你要我的命,我给你。”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秦文声已经向景青山开了一枪:“住口!你现在没有权利命了我!”那一枪,正好打在景青山的左肩上。他没哼声,可血很快就染红了衣袖。
    晚歌尖叫一声,哭着笑道:“然风,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我们今日若是命中注定有此劫,我接受。不管天堂地狱,我都陪你走一遭。你若先离我而去,我会去找你。”
    “闭嘴!我不会成全你们的。景青山,你自己动手吧!”
    景青山缓缓举起手中的枪,他微微一笑:“晚歌,不管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这话,但我还是希望你活着。”
    晚歌恼道:“知道我不喜欢听,你还要说!”
    秦文声吼道:“够了!别再拖延时间了!你现在就去死!”他伸出枪,对准了景青山的额头。砰的一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黑影在景青山面前闪过,连着黑影和景青山一同倒地。那一发子弹,没有落到后面,便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倒地人的身上。
    秦文声最快反应过来,有朝着地上补了一枪。只是这一枪没有打到人,而是落在的地上,扬起了一缕尘埃。两人迅速爬起来,背对着车灯,终于看清了来人。
    “江与儒,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劝你,还是赶紧给我滚远点!”秦文声愤恨地望着江与儒。
    “秦兄,你何必把事情弄到这个份上呢?”江与儒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景青山皱着眉头,虽然江与儒算是救了他,可他怎么可能愿意被他救呢?拦住江与儒想让他先行离开,可晚歌还在秦文声手中,他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他在景青山耳边轻声说道:“你不用觉得我救你让你难堪。你若死了,晚歌会难过,而我不想晚歌难过。所以救你的不是我是晚歌。”
    江与儒对晚歌的这片情深,让景青山着实是感到有压力。这样一个翩翩公子又还情深致极,这样的男人很难让女人不爱。
    这一刻景青山的脑海里,闪过的一个念头竟然是他死后,江与儒会照顾他。就算没有自己,晚歌依旧会幸福,她还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就算他死了,也没有可担忧的。
    “与儒你走吧!我求你了,你走吧!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再让你为我受伤丢了性命,你走吧!”晚歌看着他流血微微颤抖的手臂,再也无法冷静。
    她觉得,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事。如果他们三个同归于尽,她没有什么遗憾,黄泉路上她还有景青山。可如果再牵扯到江与儒,她万万承受不住。这一刻,她比谁都希望江与儒离开这里。
    “秦兄,什么事大家都好商量,千万别冲动。你要真伤了晚歌,相信你也会自责的。既然晚歌已经在你手里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无辜的人?”江与儒试着稳住秦文声的情绪,可没想到适得其反。
    秦文声忽然大笑:“江与儒,别告诉我你看上这丫头了吧!对啊,从我将军府把这丫头带走的,可不就是你吗?怎么,想救这丫头的命?好办啊,杀了景青山我就把这丫头给你!”
    江与儒望了一眼景青山,又转脸看着秦文声:“你这话可算数?”
    秦文声有一瞬间的愣住,没想到江与儒竟然答应了!他当然是不可能完全相信后者,但他笑道:“当然算数!你若是真的开枪打死他,我让你和这丫头离开,绝不阻拦。”
    江与儒掷地有声答道:“好!晚歌,对不起了!”晚歌心里很乱,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能救下青菱,这倒也是她和景青山的期盼。
    江与儒拿起枪,与景青山面对面,他站的位置刚好把景青山遮得严严实实。在秦文声的位置,只看到了江与儒的背影。他不知道两人在面对面的时候,眼神里会有着什么样的信息交错。秦文声看不到,景青山的手偷偷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
    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昏迷的景青菱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江与儒的枪顶在景青山的额头上,他的手指在慢慢弓起了。景青菱睁开眼睛便看到这个恐怖的画面,她来不及去想站在哥哥面前的人是谁,她只想着一定要救景青山。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她忽然起身撞向秦文声。他猝不及防,勾着晚歌一起倒地。他勒紧晚歌脖子的胳膊在地上用力一撞,猝然松开了。晚歌趁着这空隙,逃离他身边。
    秦文声最快的反应,向景青菱开枪。景青菱自己也倒在地上,她没有秦文声那样的迅速反应,那一枪她自己也觉得在劫难逃。
    她闭着眼睛,嘭的一声,一个暖流溅在脸上。瞬息,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
    “啊……不要!”江与儒扑在自己身上,他身上的一滴滴血落在她的脸上。他已经失去了知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着她。可她来不及欣喜他的靠近,便已经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秦文声开枪的同时,景青山的一枪,同时发出。子弹不偏不倚,刚开打在他的头上。秦文声轰然倒地,他睁着眼睛似乎不愿离去。
    紧接着一片枪声中,跟随着秦文声的士兵,死的死,投降的投降。一场生与死的瞬息之战,就这样在哭声中落幕了……

  ☆、终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大结局下)

一天一夜,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生与死的判决,也就在这个时刻。
    医生还没出来,景青菱就冲到门口。医生刚伸个手推开门景青菱就拉着他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叹道:“小姐,江先生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子弹打入了他的头颅,可万幸的是,竟然没有伤到神经,而且送来的时间很及时。就差一点点,不过两厘米的距离,子弹就要打到左脑了。这种情况,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景青菱急忙问道:“那……那这到底是好是坏呀?你别卖关子啊!”
    景青山拉过景青菱:“青菱,你先别急,让医生说完。”
    医生对景青山点点头,又示意景青菱稍安勿躁:“目前他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伤的是头,以后的情况都很难以估计。若是三天之内他能醒过来,那问题就不大好好休养后遗症能减轻。若是醒不过来,恐怕……恐怕会成为活死人。”
    景青菱一惊:“活死人?这是什么意思?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
    活死人,便是植物人的意思。这么说,江与儒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空有一副身躯,却没有灵魂。
    晚歌拉过景青菱,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景青山问道:“这其中的几率有多大?若是真的成为活死人,以后醒来的几率又有多少?”
    医生道:“少帅,这次江先生还是算幸运的。此次正好遇到一群国外来华做医学交流的国外顶级医生,其中专修脑科的约翰医生正好和他的团队设备都在我们医院。这次他们也参与了这场手术,不然的话,以我们的医学水平恐怕是无力回天的。江先生目前的状态还是比较稳定,成为活死人的几率,保守估计不过是百分之三十。而从活死人清醒过来的案例,也是有的。这关键还靠要看家人的努力和医学的配合。”
    景青山点点头:“我明白了,辛苦了。”
    景青菱靠在晚歌肩上哭得不行,景青山拉过她安慰道:“我的傻妹妹,医生不是说了吗?他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的,只要熬过这两天,都会好的。”
    景青菱哽咽,两眼红得不行:“真的吗?哥,他是因为救我才中枪的。他要是真的成了活死人,我要照顾他一辈子。”
    晚歌叹气,这事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自己。若是江与儒真的成了活死人,她也有照顾他一生的责任。她脸上的微微变化的表情,难以逃脱景青山的眼睛。
    他一手握着景青菱的手,一手握着晚歌的手。他轻声道:“他若真的成了活死人,我们一起照顾他一生。”
    ————
    清晨,阳光斜斜照进病房。冬日里的太阳,温暖而透亮。特别是经过一场大雪过后,天地与日月都像是被洗过一样干净。穿过白色的帘子的阳光,轻轻落在江与儒的脸上。光线太轻柔,像羽毛,他的脸,在光线里柔化开来。
    景青菱一大早就去帅府剪了一束梅花,雪还在融化中,似乎这个时候的梅花格外的清香。
    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冷冷的香,却令人神清气爽。景青菱捧着花满心期待地推开病房的房门。江与儒还在沉睡着,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三天了。医生说,三天之内若是他不能醒过来,那就等于是宣告了他的下半生。
    景青菱将梅花插入花瓶,摆在他的床头。花香微冷,阳光微暖,景青菱握着他的手自言自语:“喂,这都第三天了,你可不要再赖着不起了。你再不起来,医生可就要宣布你是活死人了。你是读书人,读书人都自命清高,你一定不会愿意让自己躺在床上一辈子的对不对?”
    阳光太浅,她走过窗台拉开了窗帘。风瞬间而入,虽然有些冷,但如同那梅花的冷香一般,都是那么冷人醒神。她就希望这股冷风,能把他给吹醒了。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轮廓一圈虚化。她不喜欢他变得不真实,更怕他会这样消失掉。他的嘴唇眼色很淡,她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很凉。她只想温暖他,景青菱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捧着他的脸,轻轻稳住他的唇。
    沉睡的他,感到唇上的柔软。他缓缓睁开眼,景青菱惊叫一声瞬间又转为欣喜:“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我……我这就去叫医生。”
    江与儒忽然拉住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忽然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他望着景青菱一脸困惑道:“你是谁,刚才……你对我做什么?”江与儒说这话,忽然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而景青菱却瞬间羞红了脸,这么明显还用问吗?难不成要景青菱告诉他,我在轻薄你啊!
    景青菱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我刚才……我,等会!你刚才说什么谁?你问我是谁?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景青菱!你再好好想想?”
    江与儒似乎真的很努力地在回忆,可他越是思考就越是头疼。景青菱慌张道:“好了好了,你别想了,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去想。我去叫医生,你好好躺着。”
    “他怎么会所有人都不认识了?”景青菱拉着医生问到。
    “这种现象也是正常的。脑部受伤的人,任何后遗症都可能发生。像江先生这样的情况,只是导致失忆,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当初约翰医生和他的团队做过评估,江先生的头部的某些机能会下降,比如失明、失聪等。”
    “那他的记忆还可能恢复吗?”
    “这个……很难说。记忆这东西,是抽象的脑部深层概念。它不是可以看得见的东西,它出了问题,是需要时间和病人自己的努力去刺激大脑。恢复记忆是有可能的,但这时间是不可估计的。”
    景青山和晚歌匆匆赶到医院,景青菱将江与儒失忆的是告知。晚歌望着景青山道:“其实……遗忘过去,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这样,他就能不再被自己的心困住。也许,这是上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关于过去的事,我想……有些就不要告诉他了。”
    景青山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晚歌熬了一碗汤,她提着保温瓶到病房时,江与儒已经睡去。她轻轻地放下保温瓶,刚做到床边景青山和景青菱就回来了。
    “晚歌,我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你和青菱留在这里照顾他。我晚点再过来,你也别太累了。”景青山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是你别太累了才是,肩上的伤都还没痊愈。不用担心我们,去吧!”没想到一场劫持,只要她一个人没事。来救她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为此,晚歌还自责不已。
    “没水了?青菱,我去开水,你看着。”晚歌见水壶里没有水,刚想提着水壶出去。景青菱抢过,非要她自己去。似乎从江与儒为她受伤后,对于他所有的事,她都亲力亲为。不难看出,景青菱对他是真的动了情。
    晚歌坐在病床边轻叹,老天让江与儒忘了过去,也许就是想给景青菱一个机会。想到这,她莞尔一笑。
    江与儒不知是何时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晚歌微笑着浸在阳光里。
    他呆呆地望着她一会,沙哑地开口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晚歌惊喜道:“你醒了!你……你还记得我吗?那你自己呢?”
    江与儒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还像在哪里见过你,但又想不起来了。我……我是谁?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晚歌点点头:“你别着急,你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就把以前的事全都忘记了。医生说了,这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至于你是谁,我以后在慢慢告诉你。”
    江与儒望着她点点头:“那,你是谁?我觉得我见过你,你经常对着我笑。好像……好像在一片雪地里,你拿着梅花,跑在我前面。”
    江与儒刚说话,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景青菱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提着一袋香梨。听到他的话,手中的香梨掉了一地。
    原来不管受多大的伤,他忘记了全世界,却总对她的记忆有所保留。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江与儒,你可知道?
    “青菱,你怎么了?”晚歌匆忙过去拾起地上的香梨。
    “没事,有点重,不小心掉了。”景青菱慌忙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床上的江与儒看看晚歌又看看景青菱。他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与儒的状态还算稳定,睁开眼睛说一会话,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晚歌拉着景青菱道:“青菱,付出真心不一定能得到回报。他……他是那样执着的人,若是他一生都放不开自己的心,你当如何?”
    没有那个女子的青春,能熬得过时间。她怕景青菱等不到他,等她想放弃的时候,青春容颜已不在。女人的青春是那么短暂,经不起等待的挥霍。
    景青菱自然明白晚歌的意思,她笑道:“大嫂,我会等他。若是我终其一生,都无法走进他的心里。我不怨他,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苦果我也自己尝。”
    她下定了决心,照顾他,成为自己每天或者的意义。
    晚歌轻叹,景青菱也是这样一个执着的女子。这世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却那么多痴儿,明知飞蛾扑火,还是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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