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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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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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然这样,那就请她来家坐坐吧!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最爱,对她可真是失敬了。”晚歌阴阳怪气的说着。
    景青山摸摸她的小腹道:“你不把他生下来,我怎么请他道家里坐。”
    晚歌莫名地恼道:“景青山!你心底到底有没有另一个女人?”
    景青山收敛起笑容,严肃道:“有!”
    有,他说有。
    景青山搂过她道:“晚歌,你是不是非要我说有才肯罢休?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雨菲?我们经历过这些日子,难道你还在怀疑我?我们都有孩子了,你为什么还有胡在思乱想呢?医生说了,孕妇情绪容易激动了,我不怪你。今晚就带你出去散散心,免得你胡思乱想。”
    真的……只是胡思乱想吗?
    晚饭过后,景夫人吃了药睡去。景青山拿着一件大衣对晚歌道:“烟火快开始了,出发吧!”看景青山依旧如往常,晚歌反而不安。对于她的怀疑,他真的没有一点生气吗?话都说出口了,后悔都来不及了。明明他没怎样,自己反倒像是做错事了一样。
    晚歌趴在沙发上有些木讷,景青山再三催促她才匆匆扯过大衣。她讪讪道:“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上青菱?”
    她转身欲上楼,景青山却拉着她道:“不用叫了,她早就出去了。”
    晚歌惊讶道:“出去了?去哪了?你怎么就让她出去了?”
    景青山搂过她道:“晚歌,你认为青菱还是个小孩子吗?放心吧,她有分寸。”其实景青菱在吃饭前就偷偷地去找过景青山,说是不想打搅他们夫妻两浪漫,所以她自己先出去逛逛。
    景青山允许了,毕竟景青菱的身份没有曝光,相信一个景家的小丫头没人会打她的主意。况且,景青菱很小就已经到处上串下跳过了。她不坑别人就不错了,别人想坑她估计很难。
    江边等待赏烟花的人,已经挤满了。景青山离得很远就已经把车停了下来,虽然离得远,但毕竟是升空的东西,离得远也照样看得见。晚歌忽然道:“你说,我们会不会遇见你表妹?”
    景青山笑道:“开车过来的人并不多,仔细看就会发现。当然,这里灯光那么暗,也不一定会发现。怎么,你是担心我们会碰到他们?可是,碰到了又怎样?”
    晚歌白了他一眼,谁让他在家时把话说得那么满。说什么要处理政事,她呢就要照顾婆婆,可两人都出现在这,人家问起,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景青山一脸无所谓道:“碰到了就大大方方打个招呼呗,谁让你是我的政事呢?”
    晚歌无奈一叹:“油腔滑调,老毛病就是改不了。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像你,没一句真话的。”
    景青山可不干了,他自己认为他自己句句都是真情真义。只是说得多了,才让人感觉虚了点。但其实每句都是特别真实的。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
    晚歌懒得跟他继续这无聊的话题,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可烟花却还有放。江边的人也开始有些骚动了起来,晚歌觉得车里有些闷,便直接推开门下了车。
    沿着江堤望去,路边都挂满了灯笼。借着月光微亮江边有人在放河灯,此刻,她忽然很想喝上一壶花雕。然后借着微凉的月色,漫步在没有尽头的江堤上。
    这豪迈之情刚出,景青山就伸出个头笑道:“看到什么这么好笑?”
    晚歌摇摇头道:“车里空气不好,我觉得有点闷。我就在这走走,你不用管我的。”景青山点点头,虽然没有跟上去,可眼睛也没敢离开她身上。
    晚歌丢失这种心情已经很久了,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漫步在月光下。可是,好景总是容易碎。一声然风,碾碎了一场梦。
    景青山的车理她不过十步的距离,她背对着他,没敢回头。那一声干脆利落然风,不是她叫的。连他父母都不叫他的表字,她以为这世上只剩下她会这样叫他。
    又是一声然风,晚歌回头的瞬间,砰的一声燃起第一朵烟火。
    火红的烟花里,她看不到那拥挤的人群,只看到了景青山抱着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在这第一朵绽放的烟花下,映照相拥的人是多么浪漫。
    此刻的心绪从来没有过,难以去形容。她只知道自己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空荡荡的,一切都是空荡荡的。大概就如同灵魂出窍般,没有了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什么也没做。
    景青山回过头,晚歌正在他不远处望着他们。那眼神,他永生都难忘。她一定是误会了,景青山冲过去急切地叫着:“晚歌?晚歌?晚歌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晚歌依旧没有反应,灵魂似乎已经不在了。
    这一刻,景青山终于慌了。
    他明知道晚歌没有安全感,她患得患失,又怎能见他去抱别人。他摇了摇晚歌,她却依旧保持着那空洞的眼神望着刚才的方向。身后传来脚步声:“然风,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位……一定是嫂子吧!你好,我叫古岚。”
    她向晚歌伸出手,景青山有些不自然道:“古岚,我夫人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古岚一身明艳的红,优雅地微微一笑点点头。
    景青山正欲扶着晚歌走时,晚歌忽然转头望向古岚:“古岚?”
    古岚点点头,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和然风曾经是同学,很多年都没见过了。刚才久别重逢,我们……是不是让嫂子误会了?真是对不住了,嫂子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就是很多年没见的同学。”
    古岚和欧阳雨菲不同,欧阳雨菲的只是个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小女孩,可古岚不同,她就像是一杯陈酿,有点韵味。内敛,优雅,似乎都是时光沉淀后的美丽容颜。
    晚歌望着她的眼睛,满含笑意是一片真心。晚歌几乎要相信了,若她不是真心的,那只能说她比景青山藏得还要深。
    景青山只想赶紧带她回家,再给她好好解释一下。他实在不知道,再让两人搁在一块,会发生什么事。他急道:“她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了。”
    晚歌推开他:“我没有不舒服啊?难得你们同学相见,怎么也该叙叙旧啊!再说,我也对你对那段时光很感兴趣。”
    古岚依旧大大方方地笑着道:“好哇,那一起去坐坐吧!”没等景青山,晚歌直接走在了前面。古岚指着一家咖啡馆叫道:“嫂子,不如就在这家咖啡馆坐坐吧!”
    跟在她们身后的景青山立马拒绝道:“古岚,晚歌有身孕不能喝咖啡。有时间我们再聚吧,今晚太晚了,孕妇嗜睡这个点以往她都该困了。”
    晚歌依旧想反驳他,在她看来,景青山越是这样越是欲盖弥彰。
    景青山这次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抱起她几乎是跑着回到车上。晚歌挣扎了一下,放弃了,气不过便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景青山一吃痛,闷哼了一声。发动引擎,以最快速度回了帅府。
    下人都是一脸诧异,出去时好好的,怎么回来少帅就黑着一张脸。再瞧瞧少夫人,也是一脸古怪。这一夜,看这气氛是谁也都不敢上楼了。
    见一群人都围着一团,管家咳了一声道:“看什么呀,该干嘛去就干嘛去。”而他自己,说完便匆匆出了门。L
    景青山见晚歌放下,自己压在她身上终于还是努了:“慕晚歌,你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吗?就一个拥抱,你就要判我死刑吗?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死囚,上了法庭也有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晚歌顺着他的话道:“就一个拥抱?你还嫌不够?”
    景青山无奈,一句无心的话却能让她挑出千般错。他终于放软了语气:“晚歌,你非要钻牛角尖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过去受的委屈,所以你没有安全感,你多疑,我都不怪你。可是,我们经过这么多,你为什么还是不能对我有一丝信任?曾经的慕晚歌说过,只要我说,她就信。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古岚除了是同学没有其他关系!”
    若不信,曾经又怎么会跟着他背井离乡。
    晚歌沉默了,她开始摇摆不定。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吗?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景青山,对于自己多疑的猜测,也许也真的伤了他。她闭上眼,一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景青山起身叹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好吗?是我的错,我不该抱她,我认错,明天醒来这一夜就翻过去了好吗?”
    晚歌沉默,景青山权当她是默认了。
    这一夜,一张床上的两人,第一次隔得那么远。晚歌有些不习惯背后的空荡荡,支起的被子露出一大个洞。背后凉飕飕的,晚歌开始蜷缩起自己。

  ☆、第九十三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原来没有他,自己竟然挨不过这寒冷。
    她悄悄爬起身,外套也没穿,像个游魂一般安静地出了门。她刚关上门,景青山就睁开了眼睛。对于这晚这个突然出现的问题,他实在是措手不及。他想着让晚歌冷静一下,却又实在不放心。
    悄悄跟了出去,晚歌晃到了景青菱的门前。她的房门没锁,似乎在刻意等她一样。
    景青菱回来的时候,管家拦住了她。大概就是告诉她,两人吵架了云云。景青菱不确定哥哥能不能搞定,但她还是选择了留门。
    晚歌果然来了,她一直都没敢睡熟,就怕晚歌会来找她。
    晚歌还没敲门,景青菱就直接拉开门道:“快进来吧,别着凉了。”而走道的尽头,景青山的影子立在那里。景青菱背着晚歌对景青山摆摆手,拉着晚歌进房便关上了门。
    景青山刚转头,就碰到了管家。
    管家开门见山道:“少帅,这孕妇的脾气比天气还反常。她们这个时候就是多虑,还特别容易发脾气,这种时候就多顺着就好。”
    景青山垂首一笑:“我知道了。”他没有回卧房而是去了书房。
    抽屉里抽出一份崭新的文件袋,景青山拿着在手里恨不得捏成团。他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只是夹在烟灰缸上没有动。直到香烟成灰,景青山拿着文件匆匆下了楼。
    景青菱的房间里,晚歌直直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景菱,你说我是怎么了?我怎么变得这么讨厌了?”
    景青菱笑道:“谁家夫妻不吵架的?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明天就没事了。”
    晚歌摇摇头:“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去多想,我管不住自己的想法。”
    景青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晚歌这话倒是出了点端倪。景青菱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问:“你还爱江与儒吗?”
    晚歌一愣,与六水镇有关的名字已经被她遗忘了很久。突然被景青菱说起,她还真是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来一会晚歌摇摇头:“那都过去了,如今他于我,只是个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哥哥。”
    景青菱笑道:“这就对了嘛!你有你的过去,你也有过深爱的恋人,可那又怎样?不是都过去了吗!反之,哥哥也是呀?我不问你是否爱他,因为我知道答案。我也不需要问他这个问题,因为我也知道答案。你们就是当局者迷而已,换一种眼光一切都会不一样。”
    晚歌心弦一动,忽然坐起:“你说得对,是我小心眼了。”
    景青菱摇摇头:“不是你小心眼,而是爱之深责之切,这全都是因为你太在乎他。我相信哥哥不会怪你的,现在要不要考虑原谅他?”
    晚歌掀开被子:“我要去找他!”
    景青菱笑道:“你慢点,他又不会跑!”
    晚歌匆匆跑回卧房,景青山不在。忽见书房灯亮着,却只有一股还没散去的烟味。晚歌想了想,回房套上一件外衣就跑出了院外。
    办公楼里,灯光闪烁了几下。一会一股烧焦的味道飘了出来,灯光立马黑了。刚打开台灯,发现台灯也在闪烁。电流不稳,灯光晃得眼睛疼,景青山烦躁地把文件放在一旁。拿起个手电筒,就摸去了库房拿灯泡。
    晚歌跑上来时,没有景青山人,只有桌上的台灯还在闪烁。她叫了几声,没有回答。
    桌上的文件散落一桌,杂乱无章。晚歌准备给他收拾一下,结果就看到了一份被抓得快成团的文件袋。
    晚歌怕是他不小弄皱的,就赶紧拿起弄平它。结果文件袋的袋口没扣好,文件掉了出来。晚歌没有看,直接塞了进去。可一闪过去的一张照片,让她又把文件抽了出来。
    一张灰白的照片上,是穿着军装的父亲。
    一份文件在手里变得越来越重,看到最后她浑身都在发抖,文件散落一地。打着手电筒回来的景青山,刚到门口一张文件就飘落在他脚边。手中的灯泡掉了下去,一声零碎晚歌忽然叫了一声。
    她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景青山抱起她,她满眼通红地望着他道:“这……这都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这事,就一早就知道?景青山,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他没有想到晚歌会跑到这里来找他,更没想到这文件终究还是被她看到了。
    据这份调查报告显示,慕振业的枪支走火,并不是意外。是一场临时起意的一石二鸟。可没想到这事情兜兜转转一圈,最终会落在他们二人手里。
    当年秦宗手下管理枪支弹药的官员,是景江天一手培养起来打入那边的。一次他与江北传递信息的密信被慕振业看到,为了除掉他,那官员在他的枪支上做了手脚。其实慕振业天性胆小怕事,那封密信他根本就没有看过。
    那日密信不慎掉落,恰巧慕振业经过拾起追上去归还。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一通好心拾起归还,却让这封密信成为他的甚至整个慕家的催命符。
    那官员是学机械科班出身,经过他精密的改造,就造成了那场意外的枪支走火。不过原计划并没有精确到他那一枪会开向谁,只要打死人就好。秦文况的中枪,可以说完全是江北的意外之喜。
    景青山抱紧她一直在发抖的身体,晚歌从来没有这么窒息过。景青山轻叹一声:“晚歌,你先听我说。我承认,这件事情,我是打算永远瞒着你。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受了苦,可我也不想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也因为这件事情毁于一旦。晚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好吗?”
    晚歌抬起头看他,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是满脸泪痕了:“过去了?就算我痛苦的那两年不算,可我母亲呢,我奶奶呢?就是我父亲,他也是无辜的!我不懂你们这些阴谋权术,可为什么就一定要牺牲无辜的人呢?”
    一场意外,却戏剧性地变成阴谋。这让她如何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份文件是今天中午才到他的手上。他根本就还没有时间去辨别文件的真伪,他想告诉晚歌这文件也可能是造假的,毕竟潜伏的人要不是很容易丧命,也很容易叛变。对于这份来得有些快的文件,景青山还保留着一点想法。
    他想告诉晚歌,却怕晚歌觉得他不敢面对父亲对她一家的过错。那样,他们之间就回不到过去了。
    晚歌在他肩上晕了过去,他在床边守到天亮。
    清晨的薄雾里,还是刚刚苏醒的城市,忽然里响起了一声轰鸣。晚歌一声尖叫声中惊坐起,转脸看到景青山,什么都没想直接扑到他怀里。
    习惯,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离不开他,又谈什么恩怨呢?
    晕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梦里,似乎是她的一生。因为人命,她嫁到的秦家。因为人命,她不敢爱秦文声。还是因为人命,她却贪恋景青山的怀抱,舍不得推开。
    她曾经怨过秦文声,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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