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七哥,胜哥慰问你呢。”
那边传来老七死人一样的声音:“胜哥!胜哥呀,你救救我……我快要死了,胜哥,求你啦,别让他们打我了……”
一种莫名的厌倦蓦然袭上广胜的心头,广胜把手机举到眼前,表情木然地盯着它,那头的声音似乎与他毫不相干。
停了一阵,广胜舔了一下牙花子,啪地扣了电话,转身按亮了电灯。
关凯用手挡着刺目的灯光,急切地问:“刚才是谁的电话?”
广胜找到了烟,边点烟边回答:“呵呵,没谁,一个欠操的逼。”
关凯适应了一下灯光,拿起手机看了看,口气暧昧地说:“呵呵,又是他……怎么,害怕了这是?”
广胜倚着门框抽了几口烟,眯着眼睛看关凯:“凯子,你别担心别的,我跟常青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也就是说,你想怎么着他,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咱们各办各的事儿,别总是把你跟我拉扯到一起,那样不好听……”
“说什么呐哥哥?”关凯披上衣服,也点上了一根烟,“是不是下午你接了常青一个电话,就对我有什么看法了?不要紧,说出来看,我觉得你也把事情想多了……说实话,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跟你叨叨我的,告诉你吧,徐有庆找孙明的时候,我早他妈不跟常青联系了,以后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一点,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考虑出来……”
“你等等!”广胜一激灵,忽地从门框上弹起来,“徐有庆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哥哥,又开始绕我了不是?”关凯把嘴巴撇成了老太太的裤裆,“你会不知道?喝酒的时候你唱的是什么歌?别以为那些歌词我听不出来……什么‘不管风吹雨打,爱你永不变’,什么‘为剿匪,先把土匪扮”……好了好了,凯子不是膘子。别瞪眼,先听我把话说完了再瞪眼,”关凯扔给广胜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压压肝火……是这样,孙明那阵子不是当了装潢材料部的经理吗?我一个朋友叫徐有庆,南方人,搞装潢材料的,有的是票子!有一次我跟常青一起请他吃饭,他说认识一个美女叫孙明,我就跟他说,孙明跟一个混得不咋样的伙计谈恋爱,因为那伙计没钱,也不大珍惜她,她很苦闷,趁这机会你完全可以把她弄到手……当时我就是想让你难受难受,当你找他报仇的时候,我可以借机糊弄姓徐的俩钱花,就这么简单……谁知道以后他真的去找孙明了,他们干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再以后我就跟常青翻脸了,这你是知道的。”
广胜的脸变得很难看,心也像塞了一把乱草,刺痒得厉害。
关凯似乎很痛苦,把手里的烟头调个个儿,用力碾碎了,空气中立刻弥漫了一股类似烤肉串的味道:“胜哥,你想想!这种时候,常青跟你叨叨这个是怎么个意思?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本来下午喝酒的时候我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可孙明在跟前我怎么说?唉!啥也别说了……还有,我听彬彬说,其实徐有庆根本没捞着靠孙明的身,孙明也就是在玩他,想吃点回扣什么的……好了,这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情。再就是,我以前为了多占点地盘,确实让常青出面办了一些伤害你的事儿,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这些。现在我很后悔,真的……说实话,当初因为这些事情,我不好意思来找你,我想直接拿钱去见老四,找人试探过了,可他根本不理我!所以呀,有时候钱也不是万能的。哥哥,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听了这些,广胜反倒冷静下来:“这没什么,我陈广胜不是心胸狭窄的主儿。睡觉吧,兴许明天老四好找咱们了。”
“这就对了嘛,”关凯长吁了一口粗气,“我就知道胜哥不是小心眼的人……哥哥,摊牌的时候,我全听你的。”
“听谁的无所谓,达到目的才是真的,睡吧。”
广胜有突然一种想呕吐的感觉,麻木着脑袋刚走到厕所门口,手机又响了。
广胜回头对关凯说:“看看是谁的?常青的,立马给我关死,我他妈听见他说话就想吐!”
关凯拿起手机看了看,直接按死了:“就是他,不管了,我睡觉。”
广胜趴在洗手盆边上,用一根手指抠着嗓子,吐出了半盆黄颜色的酒水混合物。用毛巾擦着满脸的鼻涕、泪水,抬眼来看眼前的镜子,镜子里的人很狼狈,像一条被人追打了八条街的饿狗……广胜冲镜子啐了一口,跌跌撞撞地走出厕所。关凯似乎已经没有了睡意,手里攥着广胜的手机,仰面朝天地吹烟雾。广胜站在茶几旁边,点了一根烟猛吸两口,晃开烟雾走过去,掰开关凯的手,拽出了手机:“不行,我还想听听我家七哥的声音!”顺手按了一下回拨键,“喂,常青在吗?”
“胜哥啊胜哥……你不管我了吗?”是老七悲悲切切的声音。
“管,怎么不管?”广胜笑得很阴森,“你在哪里?我去救你。”
“胜哥,他在我家里,哈哈!”是常青的声音,“我回家了,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过来吧,七哥在舔我的膝盖骨玩呢。”
“你好好养伤吧,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喜欢听你的声音。”广胜把烟头按在沙发上,那里冒出一缕烧皮子的味道。
“胜哥,我知道你讨厌我……求你跟四哥说说……”
“别害怕,四哥又不吃人,”广胜托着腮,换了一种很柔和的声音,“常青,听我一句:如果你真的在打老七,我劝你别打了,都不容易。如果你是在跟我演戏,明天我会知道的,因为我也有朋友,我会知道老七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响起了老七的惨叫声,这声音刮风似的,一阵紧似一阵。
广胜把手机扔给关凯:“好音乐!你慢慢欣赏,哥哥回屋觉觉啦。”
第二十五章 快意恩仇
广胜睡不着了,拿一根烟在鼻子底下来回蹭着,往日的癫狂岁月不知疲倦地从身边流过。
孙明的呼吸很均匀,睡姿恬静得像一只小猫。
窗外柔柔的月光投进来,广胜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孙明,顷刻间,柔情如潮水般淹没了他。广胜扔掉烟,附下身子把鼻子凑到她的脸上,深深地往鼻孔里吸她脸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感觉很舒服。孙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侧一下身子,把手搭上了广胜的肩膀。广胜用两只胳膊绕住她,把鼻子伸到她的鼻孔下面,孙明呼一下,广胜吸一下,他感觉两个人似乎融为一体了……窗外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广胜的欲望也一点一点的升了起来。他慢慢将孙明的身子扳平了,让她躺成了一个大字,撑起身,轻轻压在孙明温软的身体上,下身贴近孙明的胯部,来回蹭。
广胜的下身涨得厉害,隔着内裤即将进入……
孙明的嘴巴慢慢地往上翘,最后变成了一弯月亮:“老流氓你……轻点。”
“好嘛,原来你没睡?”广胜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说,“别出声!外间一窝子光棍。”
“不出声……”孙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紧闭着,两条腿勾住了广胜的后腰。
“怎么样?你大哥的家伙还好使吧?”广胜把她的内裤扳到一边,用力挺了一下。
“来不及了你?”孙明笑得像一个荡妇,“把裤衩脱了……哎哟,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
广胜支起身子,侧耳听了听外屋的动静,三两下拽下了自己的内裤,边用脚往下蹬孙明的内裤边小声说:“小姐,准备好,哥们儿要拿出功力来了,呆会儿不许叫床,让光棍们听见,进来‘轮’了你……咳,别拽我那里啊……这真成他妈扯蛋了。”
“就扯你的蛋……扯坏了才好呢。”
“别说话了……哦,你他妈还是这么好使……”
“比你的小娇妹妹怎么样?”
“……”
大运动量的活动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今天的阳光特别亮,也很温暖。
广胜让孙明蜷缩在自己的腋窝下,抱着她的肩膀点上一根烟:“明明,我想好了,过了年一开春咱俩就结婚。”
孙明将脑袋往里拱了拱:“想得美,我还不愿意了呢。”
“你什么意思?哥哥不好吗?”广胜掐了她的屁股一下。
“不是……”孙明用嘴巴嘬着广胜的肋条,不说话了。
“那为什么?我的家伙不好使?”广胜让她嘬得难受,揪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脸冲着他,“要不要再试验一把?”
孙明睁开眼睛,定定地瞅着广胜:“我来问你,你到底把石小娇怎么样了?”
广胜松开手,轻轻拍着孙明的脸颊:“你呀,你整个一膘子,她不是一个孩子吗?我能忍心把她干了?”
孙明把脸往前靠了靠:“真的吗?来,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意思?你的眼睛好看呀?”
“看着我!”孙明骑上了广胜的身子,两手按住广胜的肩膀,脸几乎贴在了广胜的鼻子上,眼睛也变成了斗鸡眼。
“有什么好看的?”广胜把脑袋别到一边,“这样多没意思?说吧,你听到了什么?”
孙明直接趴在了广胜的胸脯上:“算了算了,算我没问好了……”用一根指头弹琴一样地拨拉着广胜的耳朵,幽幽地说,“广胜,你活得好累啊……昨天我才听说你开车撞了人。本来我想让贾静跟我一起回去拿我的东西的,我俩刚要走,石小娇在旁边就哭了,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广胜,你傻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不是说过,再苦再难咱俩也要一起承担的吗?好了,以后我帮你办这件事情,我有的是钱……石小娇说,她对不起我,我没让她说下去,我知道她对你有点意思,可你得告诉我呀……当时我急了,我担心你啊……我就拼命地往咱们家跑呀,跑呀,我害怕你再干出点什么不合适的事情来。谁知道你不在家……”孙明说着说着就开始啜泣,“……你看,我这都干了些什么?我怎么那么贱呀……我这都是为了什么?还有,在仰口的时候,你跟石小娇都干了什么?别插话……这事儿到此为止,谁再说,谁膘子……”
广胜仿佛看见了孙明在漫天的雪地里奔跑,一路的树木、果皮箱、行人、汽车像装在一辆灰暗的火车上,从她的身旁匆匆掠过,风吹起她的长发,如同飘扬着的一面黑色的旗帜……广胜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脸也一阵阵的发热。广胜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自尊心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像突然中了一枪,整个人轰然倒地。广胜想坐起来,可孙明压着他,让他不忍动作,他感觉到她在流眼泪,心疼的感觉蓦然袭上了全身,他紧紧地抱住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明沉默了片刻,忽然抽搐了一下,哇地哭出声来:“我怎么这么苦哇……”
广胜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别哭了,让外面听见。”
咚咚咚!关凯在外面踢门:“哥哥,醒醒啦!开饭喽——”
这声“开饭喽”像极了广胜当年在监狱时的吆喝声。
广胜笑了笑,起身穿起了衣服:“各组排好队,不要拥挤——来啦!”
关凯把桌子拍得山响:“胜哥,我是三组的,照顾照顾啊!”
广胜推了孙明一把:“快穿,这帮光棍色着呐,备不住闯进来偷看你的青春。”
孙明慢悠悠地找自己的内裤:“那好啊,我就让他们过把瘾,正好找找平衡。”
又来了!广胜觉得孙明的心里还在想着自己以前的过错,怏怏地扫了她一眼:“大姐,又说这个?你要当膘子了?”
孙明低下头来,边穿内裤边喃喃自语:“我本来就是一个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入监守法第一条,监规纪律要记牢,服从管教听指挥,散漫恶习克服掉,纪律严明作风好!”广胜唱着歌,在屋里迈开了正步,“讲文明讲礼貌,讲道德讲卫生,心灵美行为美,语言美环境美,刻苦学习求上进,新生路上快步跑!”
“告别了昨夜的黑暗彷徨,迎着那朝霞纵情歌唱,”关凯好象也在迈正步,“党的阳光把心头照亮,我们的明天充满希望!”
孙明穿好了衣服,站在窗前傻忽忽地看着广胜:“膘了?想回监狱了?”
广胜迈着正步走到孙明跟前,啪地打了一个立正:“报告政府,强奸犯陈广胜前来报到!”
孙明伸手拿掉了广胜落在衣领上的一根头发,把身子给他扳回去:“走吧走吧……刚才你还真是个强奸犯呢。”
外屋的几条光棍齐刷刷地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孙明。
孙明没有看他们,径自走到已经兑好热水的脸盆边洗脸,牛仔裤绷得屁股、大腿曲线毕露。
广胜挨个地推了几个脑袋一下:“都他妈看什么看?给你嫂子做饭去!”
关凯暧昧地乜着孙明,笑道:“小嫂今天气色真好,嘿嘿……”歪头对广胜说,“哥哥注意体格,别出了过头力。”
广胜拿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再说?再说我他妈鸡奸了你。”
大壮磨磨蹭蹭地要去厨房,孙明丢下毛巾拦住了他:“弟弟歇着,我去做饭。”
看着孙明的背影,关凯冲广胜挑了挑大拇指:“哥哥,真有你的!你比我强。”
广胜矜持地咳嗽了一声,转过身看了看挂钟:“这就十点了?”挠了两下头皮,“我该给老胡打个电话了。”
“别打了哥哥,”关凯把广胜的手机递给他,“你在里间‘干活’的时候,人家老胡来过电话了,让你去他家找他呢。对了,好象还有个姓赵的,说是让你跟他们一起去啤酒城看什么牌子,我也不懂,你赶紧去吧……你挣的是干净钱。”
“是吗?”广胜尴尬地笑了一声,“那我得马上走。”
“大壮,”关凯踢了蹲在地上抽烟的大壮一脚,“吃完了饭,你陪胜哥去,瞪起眼来,别他妈碰上常青的人。”
“不用了,”广胜从关凯裤腰里摸出五连发,插在自己腰里,伸手对关凯说,“拿点钱,可能需要打点一下。”
关凯从床上捡起一个信封,给他揣在怀里:“去吧,注意点外面的风声。”
广胜点点头,冲厨房喊了一声,“明明,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不等孙明回话,广胜一个箭步窜出门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孙明敞开后窗吆喝了一声:“快点回来,别在外面喝酒!”
坐在出租车里,广胜想掏手机给朱胜利打个电话,摸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忘了拿手机。
广胜给司机点了一根烟,讪笑道:“大哥,麻烦你个事儿,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借我用一下?我有个急事。”
司机拿出手机对广胜说:“你说号码,我给你拨过去。”
“呵呵,大哥怕我打长途呢……”广胜摇摇头,说了朱胜利的手机号。
朱胜利在家里,好象很不满意,嘟嘟囔囔地埋怨广胜不是个干买卖的主儿,票子戳着眼睛了都不知道去拿。广胜笑着说,不是我在外地嘛,哪能那么快就回来?朱胜利说,你在哪里你自己有数,还他妈外地呢,糊弄膘子去吧……赶紧打个车来拉我,人家赵玉明早去了啤酒城,弄不好再拖拉,人家不管咱们了。广胜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出来,到你家前面那条路口等我,我不出五分钟就到。朱胜利好象在锁门:又怎么了?你直接到我家楼下还不行?怕见人?广胜笑了,你真聪明!我怕你们院里的美女们认出我来,跟我要操逼钱呢。司机斜眼看着广胜嘿嘿笑了,兄弟你厉害,哪里都有丈母娘。
“别表扬我了,这样的女婿谁都可以当……”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