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妖狐藏马- 第60部分

　　　　藏马闻言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当然。”
　　　　站起身，妖狐迎上对面黑发青年那双再次盈满了斗志光芒的黑色眼睛：
　　　　“随时为您效劳，我的大佐。”
　　　　黑发军官嘴角迅速抽动了一下。
　　　　“那么，在此之前就请安心待机吧，上尉。”
　　　　转头大步离去，虽然语气平稳如常，但是罗伊的步速却飞快得好像背后有什么凶猛的怪兽在追逐着他一般。
　　　　藏马见状不由低笑出声。
　　　　——放心吧，大佐。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追上去和你斗智斗勇呢。
　　　　视线透过窗户遥遥远望向中央军部的位置，藏马脸上的笑容渐渐沉寂了下来——
　　　　他的计划，这才要开始。
☆、89·神坛之上
　　　　在中央城市地下；如同蜘蛛网般盘结密布着一条条纠缠错杂的管道和狭窄通路。
　　　　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具体用途；更甚者许多中央城市的住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脚下竟密布着这许多意义和用途不明的通路管道，就像他们完全不可能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成为那巨大的国土炼成阵的一部分；被拿来当成是炼制贤者之石所必备的“炼金材料”一样。
　　　　藏马此刻就正站在这些交相错杂的通路和管道中的某处；双眼微阖，认真接收着魔界蒲公英们传递而来的信息。
　　　　被改造过的魔界植物能力非同一般；然而中央地下的这套“交通网”实在过于复杂和庞大；即使是藏马家的魔界蒲公英；要将这些通路和管道具体通往的终点和彼此交错的状况调查清楚；也花费了一段算不上短的时间。
　　　　不过幸好；距离所谓的“约定之日”时日尚早；藏马又因为是失踪人口的关系不必日日出现在人前，大佐那里注意保持联络就好，就连休斯他们聚集的那处马斯坦古军临时驻扎点，藏马也只要一星期晃去露面个一次两次就好，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来操控着自家蒲公英和这错杂的地下通道较劲。
　　　　而集中精力的妖狐和蒲公英们的效率绝对不能算低，短短三天的时间，藏马已经差不多完全摸透了这些通路和管道们的分布规律。
　　　　于是选了个天气还算晴朗的日子，妖狐带着自家白团子一起，通过其中一个出入口，潜入了地下。
　　　　根据藏马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这里其实是有人守卫的。
　　　　守卫者是前段时间刚刚与贤者之石融合，成为了新一任人造人“古利德”的新国皇子，姚麟。
　　　　单说武力值的话藏马当然并不怕与对方撞上，但是他这一次行动的目的是尽量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取得最大的收益，所以避开古利德行动，才是上上之选。
　　　　而且算算时间，其实姚麟在地下通道里捕获曾经和前任古利德是同伴的蜥蜴人，亲手杀死对方后前任记忆觉醒，冲动下跑去大总统府袭击人造人拉斯，同时也是大总统金·布拉德雷的那段剧情，也就是发生在最近了，藏马可不想因为自己而使这一段剧情发生任何改变——
　　　　古利德……姚麟的叛出是对人造人一战的重要助力之一，可不能随便就被蝴蝶掉呢。
　　　　说是很重视但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漫不经心地这么想着，藏马绕开古利德正例行巡视中的线路，身影轻盈得好像一阵微风般，消失在了通道深处。
　　　　＊＊＊
　　　　中央军部地下。
　　　　经过重重的严密防卫，需要通过至少三道坚固的金属大门——每一道都需要特制的钥匙才能开启，在这深深的地底之下，有一个装满军部最重大秘密的房间。
　　　　一片漆黑的房间之中，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成百上千的白色人形。
　　　　没有眼睛、身体赤。裸，露出在外的并不是正常人所拥有的健康肉色皮肤，而是大理石一样诡异又渗人的惨白外皮，身体消瘦、裸。露在外的胸腔上清晰可见凸出来的根根肋骨……
　　　　——没有错，这就是军部正秘密研制中的，最终期待能够以贤者之石的力量来大批制造和驱使的……不死军团。
　　　　严格来讲这些被“制作”出来的士兵并不能算是人造人，只不过是依靠贤者之石而被赋予了残缺灵魂的杀戮机器罢了。
　　　　因为实验尚未进入足以支持这些“士兵”真正苏醒的阶段，所以这个房间经常都是密封着的，作为军部高层最大的秘密，也作为……这个国家最黑暗的一个秘密。
　　　　而这里，正是藏马此次行动所瞄准的最终目的地。
　　　　在魔界特有的荧光藤蔓植物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中，藏马面不改色地放眼打量着这个令人心胆俱寒的诡异房间。
　　　　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倒吊而来的白色人形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就算藏马没有密集恐惧症，这样一眼看上去也觉得有些心中发麻，妖狐于是再一次默默唾弃了一下军部那群高官们的糟糕审美。
　　　　伸手体贴地遮住摩可拿的眼睛，藏马低头用下巴蹭了蹭白团子的头顶：
　　　　“摩可拿不怕。”
　　　　白团子闻言扭动着软乎乎的小身子在藏马颈间回蹭了几下：
　　　　“嗯，摩可拿不怕。有藏马在呢。”
　　　　说着，还自觉地转了个身，直接把小脸蛋儿埋在妖狐胸前不露出来了。
　　　　藏马见状不由笑得一脸宠爱：
　　　　“嗯，摩可拿最勇敢啦！再稍微忍耐一下好不好？取完东西我们就离开。”
　　　　白团子低低“嗯”了一身，伏在藏马胸前不动弹了。
　　　　妖狐分出一只手臂托稳他软绵绵的小身体，目光借着荧光藤蔓散放出的微芒，淡淡扫视过身边一排排在黑暗中反射出妖异血色红光的玻璃罐子——
　　　　这长长的、从门口开始一路一条直线贯穿整个房间，直抵大门对面的另一端墙壁尽头的两大排玻璃罐子，每一个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贤者之石和某种特制的液体。
　　　　在关键时刻只要拉下罐子下方的手闸，一瞬间这些贤者之石就会成为提供能量的源泉，唤醒这一屋子的白色人形，让它们得到“生命”。
　　　　而毫无疑问，这些原本作为白色人形们启动能源的贤者之石，就是藏马最初也是直到现在为止，唯一计划中要绝对夺取到手的目标之物。
　　　　虽然这看似非常庞大的贤者之石的数量依然不能够和瓶中小人身体中所含有的贤者之石的数量相媲美，但是最终决战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大，瓶中小人体内的贤者之石最终的去向也不甚明了，藏马并不会固执地将之当作目标——
　　　　而且和那比起来，眼下的这些贤者之石守卫力量更加薄弱，要想获取也更加容易，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数量虽然比不上瓶中小人所持有的，但单独来看其实也已经相当可观。
　　　　虽然因为剧情的需要藏马并不会将这些贤者之石全部取走，但即便如此他所将要取得的石头数量也已经足够惊人了——根据摩可拿的估算，这些石头藏马拿走六到八成，就已经足以从侑子那里交换到一些相当珍贵的宝物了。
　　　　妖狐本身并不贪心，毕竟这里的人形兵器，在后期的剧情里还要起到一些用处，不好让它们的数量少掉太多。
　　　　所以权衡过后，藏马从玻璃罐中取走了相当于总数六成的贤者之石，而后如同来时一般，根本就没有经过军部的大门，而是走中央城市的地下通道路线，没有被任何人发觉踪迹地就轻易脱开了身去。
　　　　而等到藏马在罗伊讶然的目光中将又一块贤者之石送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在休斯家的客厅里，手握着比之前从人造人拉斯特那里得到的那一块小上了那么一点的又一块贤者之石，大佐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精彩。
　　　　他不是不想问问藏马这一块贤者之石的来源，可是迎着对面妖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又想到前几天才刚刚碎在格赛特手上的那一块贤者之石，大佐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鲜红宝石握紧以后，放进了口袋……
　　　　藏马于是了然地挑了挑眉。
　　　　“那一块被格赛特医生玩碎了？”
　　　　他就知道那大叔不靠谱。
　　　　虽然是拥有国家炼金术师级别的实力，又是个医生对贤者之石的研究应该会大有益处，但那大叔看上去好像很可靠实际上研究起神秘事物来比谁都疯狂。
　　　　再加上罗伊的要求又是，在不改变石头的大致属性的前提下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其他方法，使用并非人类生命的材料将之再构造出来……
　　　　相信暴躁起来的大叔绝对玩脱。
　　　　而果然。
　　　　当他这样问过以后，大佐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无奈和……肉疼。
　　　　“格赛特那家伙……”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这咬牙切齿的语气已经足够表明答案。
　　　　藏马见状不由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一块还是好好收起来，等‘约定之日’过后再交给格赛特医生吧。”
　　　　这样战争中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拥有贤者之石他们还可以及时补救。
　　　　藏马的提议让罗伊眼神微闪，终究并没有出言拒绝。
　　　　而在这天以后，藏马又恢复了之前清闲到让休斯和哈伯克他们简直想要打人的生活状态。
　　　　每天在租来的小公寓里和白团子一起睡到自然醒，偶尔带着慰问品跑去休斯他们的驻守点探探班。
　　　　每周两次在休斯家和大佐雷打不动的会面，彼此交换一下情报和与之相对的想法和意见。
　　　　时间于是就这样过得飞快，当有一天藏马突然意识到的时候，“约定之日”，已经……近在眼前了。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复杂感，藏马全程跟随在罗伊身边，近距离地目睹了从决战开始，直到罗伊狠狠教训了恩比，但终究因为对方并没有真的杀死休斯，因而并未被仇恨占据心神，不顾一切地对对方赶尽杀绝……
　　　　而恩比身为人造人却被爱德所理解，这让他将之视为奇耻大辱，在试图通过语言挑拨离间爱德和斯卡之间的关系未遂以后，藏马临时解除了自己和休斯身上的幻象植物结界，让恩比看到休斯的身影的同时，也唤起了他对于“杀死休斯”那一天的真正记忆。
　　　　自觉被人类耍了个团团转的恩比最终无法承受这样的“羞辱”，自己了断了自己的生命。
　　　　而在此之后，藏马却并没有再继续和罗伊同路下去——接到地上部队的联络，得知大总统已然回归中央，休斯因为不放心还留在地上的罗斯少尉等人，主动提出要上去看看情况，而不放心好友独自一人的罗伊，选择了让藏马陪同他一起前往。
　　　　妖狐转身的瞬间偶然瞥见了黑发大佐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秉持着再坚定不过信念，并且为此不惜燃烧一切的表情。
　　　　……啊啊。
　　　　所以……才叫“焰”之炼金术师的么？
　　　　妖狐颇有些恍然地这样想着，之后就带着休斯一起，赶赴了地上。
　　　　在与罗斯少尉等人汇合，确定了他们都安然无恙以后，藏马还来不及返回地下，骤然间降临的日全食，就昭示了瓶中小人以艾尔利克兄弟和他们的老师和父亲，以及大佐五人为“人柱”开启世界之门的行动，已经临近完成！
　　　　而在蔓延而来的大片黑色污垢之中，眼见着身边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失去了生命，藏马却独自站在一片黑暗中，仰头看向仿佛被打开了一个巨大洞口的天空——
　　　　在那里，瓶中小人正试图拉下神明，自己……登上神座。
　　　　然而，在他将“世界”拉入自己怀中的瞬间，藏马却猛地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在那里。
　　　　在那所谓的“神坛”之上。
　　　　他感应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属于摩可拿的气息。
☆、90·番外·没有你的日子
　　　　藏马失踪了。
　　　　面对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婉眼神清澈；一身母性气息温暖得让人的心肠都忍不住柔软下来的女人；幽助的嘴唇抿了又抿，实在没有办法将这句实言坦然相告。
　　　　最终他只能狼狈地错开视线；按照伙伴们之前商定好的那样，对对方谎称藏马有急事要和自己等人结伴出行，因为还有其他准备要做所以赶不及亲自回来打招呼，于是拜托自己来捎个口信。
　　　　这段谎言说完，幽助在志保利平和的目光中心底一片忐忑。
　　　　他总觉得对方似乎是看穿了什么；然而直到被礼貌地让出门，那个被自家挚友所深深眷恋着的温柔母亲，都没有说出任何一句怀疑。
　　　　这让幽助心底的懊恼和愧疚愈发加重起来。
　　　　“可恶！”
　　　　狠狠一拳砸向路旁的铁质围栏；尽管这样的冲击已经不能为现在的幽助带来任何疼痛，最终被损毁的只会是无辜的围栏；但是幽助这个时候却完全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再小心一点……
　　　　就算黄泉和飞影等人再怎么宽慰幽助，说这并不是他的过错，但是当时藏马飞扑过来将他推开，自己却被黑洞所吞噬的那一幕场景给幽助带来的冲击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自从藏马被卷入黑洞失去踪迹以来，幽助只有稍微闲余下来，脑海中就会忍不住开始回放那个场景。
　　　　次数多了，各种细节都开始一一在记忆里凝固。
　　　　比如好友嘴角最后绽放的那朵温和洒然一如既往的笑容，比如在被黑洞席卷的瞬间，那双熟悉的翠色眼眸中飞快闪过的一抹陌生而让自己下意识地感到不喜的释然……
　　　　——就好像，他终于要回到该去的地方了一样。
　　　　但是天知道藏马属于这里！
　　　　不管是人间界还是魔界，不管是南野秀一还是妖狐藏马，不……都是他吗？
　　　　如果这里不是他的归所，那还有哪里会是？
　　　　尽管此前幽助一直都隐约有种藏马似乎是游离于世界之外，身上带着一种诡异的似乎融入不进其中的隐隐疏离的模糊感觉，但是它却从不曾像藏马被黑洞卷入其中的那一刻一样，来得如此汹涌而明晰。
　　　　“或许……”
　　　　——或许什么？
　　　　幽助没有再低语下去，也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算了，还是去找小阎王吧。”
　　　　希望灵界那边，能带来一点好消息。
　　　　依稀还是少年样貌的黑发青年身形高挑，一双长腿迈开步伐，很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
　　　　而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在夏末的八月里依然处于盛放之中的大片蔷薇，在微风之中抖落下片片花瓣，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的到来。
　　　　＊＊＊
　　　　飞影带着一身掩不去的低气压烦躁地走出了训练场。
　　　　他身后偌大的空间一片默然，所有身在训练场中的妖怪——无论是正在对战中的，无聊了跑来围观找乐子的，还是正准备找个对手下场练练的，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招惹上这尊凶神，然后……
　　　　众妖怪同情的眼神默默扫向飞影刚刚的对手。
　　　　可怜的妖怪半死不活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别管他原本的妖形是什么样了，反正……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唉，谁不知道飞影大人最近心情不好，偏偏他来训练场的时候你还要作死地自己撞上去找虐……”
　　　　一个看起来在一群妖怪中颇有些地位的三眼妖怪感受着飞影气息的逐渐远离，在觉得已经足够安全以后，这才上前两步，蹲下身去戳了戳出气多进气少的倒霉妖怪。
　　　　“喂，找几个人来把他抬下去，可别给躯大人看见。”
　　　　要说飞影大人心情不好，身为他们这方妖怪首领的躯大人心情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毕竟听说可是那位大人出了事，虽然对方和飞影大人是出了名的交好，和躯大人的关系反而只是普通，但是现在谁不知道躯大人和飞影大人是什么关系，其中一个有了烦心事，另一个能置身事外才怪。
　　　　虽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