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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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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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斗抓狂道:“你要我杀了我妹夫,这叫小忙?!” 
  阿斗忽道:“他想让孙亮回去当太子?”心想这帝王家夺嫡之争实在是复杂,孙权更患了失心疯,竟会做出废储立幼的打算来,幸好刘备的儿子不多。想到此处,又觉得诸葛亮实在深谋远虑。 
  甘宁点了点头,阿斗好奇道:“你是哪一派的?你和伯言一派,都是帮着孙和的?” 
  甘宁道:“都不是,我只听主公的话,他爱立哪个就立哪个,他说了算,不然你以为大哥活得下来?” 
  阿斗目光移到桌上,那里放着一封拆过的信,问道:“那谁的信?” 
  甘宁懒洋洋道:“司马昭,请大哥晚上去嫖。” 
  阿斗忍俊不禁,道:“赶紧,换件好看点的衣服,嫖得尽兴。” 
  甘宁嗤道:“没力气,不想去。”脸上疲惫神色一现即逝,又坏笑道:“有你在房里,嫖别人没意思。” 
  阿斗并没把这话放心上,总觉得甘宁先前所说,像有什么道不明的隐意,孙权流放大臣,此刻东吴局势该十分复杂才是,为何会让小乔到长安来?小乔是周瑜夫人,想必与各大士族交好,难道此刻不该留在建业? 
  他抬眼看着甘宁,想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甘宁却伸出手,为阿斗整了整脖颈上的猩红围巾,凑上前来,看着阿斗双眼,低声道:“别人不想要,要你,懂?” 
  阿斗心里颇不是滋味,正想岔话时,甘宁已一脚轻轻后蹬,倚着椅背,来了个优美的倾斜,吻上了阿斗的唇。 
  甘宁的唇不再似从前般温暖,动作亦无那般野蛮,反而带着一丝冰冷与陌生,像是一个冷漠的人。 
  唇分时,阿斗问道:“孙权让你什么时候杀小乔?” 
  甘宁手指勾了勾他的侧脸,笑道:“果然是孔明徒弟,聪明。” 
  阿斗道:“你下得去手?” 
  甘宁答道:“下不去手也要杀,有甚法子?” 
  阿斗与甘宁沉默相对,过了一会,阿斗目光落在桌面那封信上,道:“大哥,我有个办法帮你,别难过了,走吧,你带我去,嫖完再说。” 
  入夜,长安城内一片安静,偶有病人的咳嗽声远远传来。 
  倚翠楼前点了四盏大红灯笼,阿斗站在大街上,朝二楼看了一眼,哼哼道:“你若撒野我今生把酒奉陪……” 
  甘宁啼笑皆非道:“你究竟要怎么着?” 
  阿斗神秘兮兮道:“奸人自有妙计。” 
  甘宁依旧是那副十分疲惫的模样,阿斗知道他心内颇不舒服,遂笑道:“老子都给你想好了,待会你给我找个隐蔽点的角落,让我听得到你们说话的就成。” 
  说完把甘宁不住朝里推,道:“快,趁司马昭没来,带我去藏好。” 
  倚翠楼乃是长安出名的小倌聚所,清一色温柔俊秀的小倌们在厅中或看书,或弹琴,见痞兮兮的甘宁进来,俱是眼前一亮。 
  “大爷!” 
  “大爷来吃酒?” 
  众小倌对甘宁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簇拥上去。 
  阿斗的魅力终于有吃不开的时候了,这四周俱是清秀少年,眉目端正,随便一个都及得上自己模样,心内恼火,遂死死挨着甘宁,装出痨病鬼的模样猛咳几声。 
  呼啦一下小倌俱散,各个带着看瘟神的恐惧目光瞪着阿斗。 
  又有小声议论“疫病”之言若干传来。 
  甘宁道:“这我兄弟,他不嫖……不吃酒,屏风后面给他摆个坐儿,别让他出来,也别让人知道,等我一齐走。司马家请的堂,大爷赏,打茶围五钱,开苞三两,移茶五两。” 
  阿斗险些栽倒,看来甘宁是成日混这行,轻车熟路,登时好奇心大作要问打茶围开苞移茶是什么,甘宁带着他上了二楼,使了个眼色,道:“休要胡闹!司马昭要知我带你来,不得饶我。” 
  众小倌同情且理解地点了点头,把阿斗丢到一旁,拥着甘宁入座。 
  阿斗只得悻悻在二楼角落入坐,有人移了屏风来,把他挡住,少顷茶水上了,点心来了,阿斗心里不住念叨开苞三两……想起吕布那价值三两的银面具,忽觉好笑。 
  “这啥?”阿斗好奇地伸筷子去搅一个小碟,碟内像是药粉。 
  一路过小倌斜眼乜他,看土包子般答道:“五石散。” 
  建安时期长安,洛阳等地断袖成风,美男常服五石散,服后一身肌肤渗出香汗,显得晶莹水灵。 
  阿斗嘴角抽搐,不知五石散有何用,本无人前来奉迎心底就不爽,此时彻底怒了,暗自发誓,一群势利眼,等老子破了长安城,就把你们全给抓起来,押着去绕护城河跑十圈。 
  等了半天,司马昭终于来了。 
  司马昭一上楼便失声笑道:“甘将军怎来得这般早?!” 
  叽叽喳喳的众小倌俱停了交谈,阿斗从屏风后望去,只见厅内角落数少年一齐转头,望向楼梯口,眼中仿佛冒出无数红心。 
  静了数息,所有人一起叫道:“大爷——!”那个爷字拖得许长,令阿斗仿佛挨了一发极品天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倌们纷纷放下手头之事,几乎是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阿斗心想:靠,司马昭有这么帅么?! 
  紧接着,他迎来了第二发天雷。 
  极其不自在的男子声音道: 
  “子上……我下楼去,你们玩,玩得尽兴……” 
  阿斗听到曹真声音时,险些把屏风给扶倒下去。 
  紧接着,第三发天雷来了。 
  “侯爷——! 
  “太守大人——!” 
  “滚开!” 
  阿斗抓狂地一手一只,握着两只筷子。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叫唤出来,然而噩梦还没有结束,数秒后,他迎来了威力最大的那一发天雷。 
  曹真道:“愚兄实在不能……嗯,子上,军务繁忙,愚兄得先回去。” 
  司马昭忙道:“不妨,既然来了,角落里设个席,子丹兄在屏风后自喝酒找乐,听点曲儿便是,待会散的时候,再一齐走。” 
  曹真见厅旁中有现成屏风,只得道:“如此甚好,我便在那边听听曲儿,屏风设着,不用移开,也不用人……伺候了,失敬。侯爷请,甘将军请。”旋避开一名迎上来的小倌,见了鬼般躲个不停,只引得众少年浅笑个不停。 
  阿斗还未意识到“屏风”“角落”等字眼,曹真已转过屏风,与阿斗打了个照面。 
  俩人一起焦了。 
   
   
   
  扑朔迷离 
   
  司马昭捶腿,姜维泡茶,吕布掰花生,赵云把花生喂到阿斗嘴里,曹真捏肩膀,甘宁端着茶。 
  “大爷——”众帅哥齐声道。 
  阿斗满面春风,惬意答道:“嘿嘿嘿!打茶围五钱,开苞三两,三两……” 
  曹真伸出手指,戳了戳阿斗额头,作了个口型,又指外间。 
  阿斗从不着边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想探头出屏风看一眼,却被曹真按住,示意勿出声。 
  曹真沉声道:“五石散撤了!男人不吃这玩意。”小倌不敢造次,忙上来端走小碟,阿斗知道曹真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不能乱吃东西,遂会意地笑了笑。 
  曹真又吩咐道:“楼里菜本将军吃不惯,去西街买份酒酿的糯米团子,捎一份核桃酥来,传厨房掼一盒卤鲜珍,烫壶清点的暖酒,别太烈了,筷子换双银的,拣时鲜的果子上。” 
  曹真出身士族,对吃的特别在行,又任将军,语气中有股淡淡威严,容不得那小倌迟疑。 
  甘宁眼睛一直盯着屏风,此时颇有醋意,嘲道:“曹子丹将军吃这么多?” 
  曹真笑答道:“既是子上请客,说不得借花献佛。” 
  一问一答,彼此心下了然,甘宁不再担心阿斗。 
  少顷有乐师上来弹琴,小倌咿呀低声哼着曲儿,各色菜摆布停当,曹真才挪了个位置,脸与阿斗挨得极近,小声道:“怎么进城了?” 
  阿斗吃得不亦乐乎,反问道:“你见了小乔没?我本来想把司马昭给放倒,抓上小乔,一路挟着绑出城去……” 
  曹真吓了一跳,低声道:“不可胡来!周夫人千里迢迢来看病,怎可作这种事!” 
  阿斗小声把孙家夺嫡,孙权排挤小乔,把小乔遣来洛阳,又密令甘宁杀之一事朝曹真说了。曹真色变,像是想到什么般失声道:“这不……” 
  外间琴声停了,响起清脆一耳光。 
  曹真与阿斗二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小倌捧着酒杯,轻声道:“侯爷喝一杯?”说着就往吕布腿上坐,登时挨了一耳光,在空中优雅地翻滚一圈,摔在地上。 
  满堂皆静,过了一会,甘宁忍不住大笑道:“子上,你没选对地方。侯爷不像老子,是个断袖,都散了罢,莫要犯贱讨打。” 
  吕布端起酒来喝了一口,漠然道:“本侯确是断袖,只是未曾遇上想断的人。” 
  司马昭干笑了几声,道:“侯爷的眼光,自然是不一般的。” 
  众小倌以抓狂的眼神看着吕布,难道战将军喜欢被压?这这这……没人想得出,天下还有谁能攻他。 
  司马昭忙使眼色,乐师琴声再起,小倌们劝酒,斟酒,不敢再去撩吕布,只不住眼地打量着他,眼看手勿动,吃点豆腐渣也是好的。 
  屏风后的曹真才回过神来,道:“不合常理,公嗣?你笑什么?” 
  阿斗听到吕布那话,心里美滋滋的,莞尔道:“没什么,在想事儿。” 
  曹真看了阿斗一会,微有不悦道:“长安十日前军报才出去,小乔今日就来了?长安到洛阳军报要两日,洛阳到江东……江东再派小乔前来……” 
  阿斗疑道:“什么意思?”旋突然醒悟过来,道:“你说是司马懿请小乔来的?中间未经过洛阳?司马懿和孙权勾结好了?!” 
  曹真不答,不断思考其中意义,琴声再停,外间又是清脆一耳光。 
  甘宁笑嘻嘻道:“一边去,老子也没遇上想断之人。” 
  阿斗险些大笑出声,司马昭请一次嫖,这楼真是遭了横祸。 
  司马昭脸色已与茄子无异,这次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话题岔开,琴声再起时,曹真想通了什么,道:“司马家若与孙权勾结,此刻当有侍卫守着木容巷……你要把她带出城去?” 
  阿斗侧过头,摸了摸曹真的脸,诚恳道:“愚夫,贤妻跟你现在是站一边的,你想,司马家要配合孙权杀小乔,小乔死了,可是你皇兄担这责任,你千万得帮我把她弄走,不能让司马懿得逞。” 
  曹真忙避让,阿斗却勾着他脖子不放,把唇贴在曹真耳旁,认真道:“她是周公瑾的老婆,又是名医,要死在长安,你们非得被天下人咒一辈子……而且指不定江东还会拿这个藉口,做点什么……” 
  曹真沉吟片刻,道:“你说的,愚夫都懂……”忽想起不知不觉就顺着这小流氓的话头说了,脸一下就红到耳根,避开些许,道:“容我再想想。” 
  阿斗低声道:“不能再想了!你帮我传个消息给于吉,让他出城去找我师父,在城外接应,待会你把小乔抓了,弄个马车,送我和她出城去,瘟疫的方子城里大夫都学了,她再留在这里,只是徒增危险。” 
  曹真下了决心,道:“我下去吩咐,待会在后门处等你,你看子上他们入房,就溜下来。” 
  说毕起身,寻了个藉口,匆忙走下楼去。 
  曹真下了楼,司马昭又劝了几杯,笑道:“子丹大哥不知去了何处,我下去看看。”说毕一面告罪,一面撩起前襟下楼。 
  到了楼下,转头不见曹真,推开一楼内间隔板,进了间房,道:“收拾停当了?” 
  镜前那小倌转过身,正是紫珏。紫珏有点畏惧,道:“成么?” 
  司马昭端详片刻,笑道:“成,我上回见他,他就穿这身衣服……挺像的,差不离。” 
  紫珏已换上一身刘禅惯穿的淡青色外袍,又抿了抿唇纸,道:“我何时上去?” 
  司马昭看了一会,低声道:“太红,他不涂唇红……”说着上前去,以手指轻轻抹了抹紫珏嘴唇,道:“待会你听我拍楼梯扶把,便跟着上去,侯爷喝得差不多了,我把他送进天字房,你再进去,趁他喝醉了……你是明白人。” 
  紫珏叹了口气,又强打精神笑道:“有点怕,他爱踹人。” 
  司马昭静了片刻,道:“难为你了,紫珏。”旋一手搂着他腰,亲了亲他双唇,道:“我这就去,你仔细着点。别杵上曹子丹。” 
  司马昭出来时还到处张望,曹真去了哪?算,不管了。先办正事要紧,今儿一定得让紫珏把吕布骗上床。 
  司马昭刚走,二楼便只剩甘宁与吕布对坐,阿斗正忖度是否从屏风后出来,又怕被司马昭上楼撞破,犹豫间,只听喝闷酒的甘宁出言道:“山茶花院那事,是你动的手?” 
  吕布端起酒,漠然凑到唇边,沉默不答。 
  甘宁眼眶微红,道:“你杀了我大乔姐。” 
  吕布嘲道:“她毒死伯符,又来动我的公嗣,我只杀她一家,便宜她了。” 
  甘宁吸了口冷气,屏风后的阿斗登时五雷轰顶,孙策是被大乔毒死的?! 
  甘宁颤声道:“你说……你说什么,你再说清楚,清楚点。” 
  吕布把酒喝了,正要答话,司马昭已笑着上了楼来,道:“甘将军怎了?” 
  他见甘宁眼眶通红,只以为是酣醉,道:“将军歇一会罢。我唤了楼里红牌,甘将军请。” 
  甘宁无奈,只得跟着司马昭起身,二楼与屏风对着的角落,又有数间雅阁,专供达官贵人歇下,门上各挂着天地玄黄等牌子。 
  司马昭拍了拍楼梯扶手,把甘宁让进玄字房,吕布酒意上涌,正眼也懒得瞥他,自寻了地字房进去。 
  司马昭再出来时,见吕布没了。厅中已有小厮来收拾杯盘,为甘宁点的小倌款款上楼。 
  司马昭抽了口冷气,怎么办? 
  他想留在厅内等紫珏上来,又怕曹真回返撞上,忽急中生智,自己进了天字房,等紫珏上来再行解释。 
  截止目前,司马昭在天字房,吕布在地字房,甘宁在玄字房。 
  小厮们抬着桌子下楼,阿斗终于从屏风内转出,走了几步,正犹豫要不要去见吕布,又听楼梯有脚步声,似有人缓缓上楼。 
  阿斗想转身回屏风后去,却见屏风也被搬走了! 
  怎么办?他凑到那一溜儿四间房前,随手推开地字门,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紫珏忐忑不已,上得楼来,拐了个弯,正要去天字房,甘宁却出得房来,招手道:“去哪,过来!” 
  紫珏从未见过这人,莫名其妙,甘宁又遥遥道:“快点,有话与你说!” 
  紫珏想了想,恐甘宁嚷起来,便踱了过去,甘宁把他拉进房,低声道:“待会你能见吕奉先一面不?问他究竟是何事,方才那话听到了没?” 
  紫珏见这痞子将军似是十分激动,又不懂他说的何事,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同一时间,地字房。 
  吕布闭上双眼,靴未脱,衣未更,躺在床上,英俊的侧脸上微红,显是酒意有了七八分。 
  阿斗静静看着他,心内忽动了真情,鼻子抽了抽,忍着涌上来的一阵酸楚,轻手轻脚走上去,想吻吻他。 
  吕布咳了一声,睁着一双迷茫的眼,望向阿斗。 
  阿斗朝他露出一个心酸的微笑,伸手要来揽吕布的脖颈,边哽咽道:“我……” 
  吕布抬起腿,轻轻一脚把阿斗踹得飞了出去,摔在房间角落里。 
  “……” 
  阿斗瞬间炸毛了! 
  “我干你娘!吕奉先!你敢踹老子!” 
  吕布愕然,阿斗手足并用地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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