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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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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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当年我与倩儿。”刘备闭上双眼,欣慰笑道:“来日你取了南郡,记得把倩儿之墓迁来,与我合葬。” 
  阿斗笑道:“哪儿的事,老爸你不还要带我去打孙权么?” 
  “老爸?”阿斗摇了摇刘备。 
  玉钗落地,他轻轻拾起,塞进刘备手中。 
  公元二二三年,元月二日,帝星陨落,刘备归天,其子刘禅继位。 
  老君观传来三声丧钟,满城皆恸。 
  棺盖在如山成海的哭声中合上,发出一声震颤人心的巨响。 
  “过完头七,全城摘纱,守孝是我和刘升的事,大过年的,犯不着拉上整个成都治国丧。” 
  “关凤好点了?她得注意身子。” 
  “登堂过了,孙亮马上领兵去汉中,魏延去荆州,加派人手。” 
  “不,城防交给小师父,沉戟管我亲兵,师父抓紧时间,操练骑兵,总得打的。”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诸葛亮点头道:“正是如此。” 
  阿斗道:“来日洛阳登基,再治国丧。” 
  “吕奉先是我的剑,赵子龙是我的盾,有先生在,有庞军师在,有伯约在。” 
  “这天下,迟早是我的。”阿斗抹去眼泪,缓缓道:“老爸,你放心罢。” 
  暮霭如纱,小厮入厅点起几盏油灯,阿斗对着看不完的文书,疲惫出了口气。 
  “这是什么?” 
  诸葛亮头也不抬,道:“洛阳使者捎来的信。” 
  阿斗翻来覆去,道:“唁信不是都由法先生代回,给我做甚?”他拆开信,一目十行,笑了起来。 
  诸葛亮道:“为何发笑?” 
  阿斗笑道:“没什么。”遂提笔回信。 
  曹真来信,字迹潦草,不甚工整,提及老父病逝一事,感同身受,更劝贤弟节哀顺变,不可伤恸过度。令尊虽逝,贤弟目睹锅碗瓢盆,仍有怀念之物,愚兄唯一系念家传古玉,却已被贤弟顺走,还盼早日归还,并郑重封礼金若干,以慰悲痛云云。 
  “今天上元节,你可歇息一晚,随处走走便是。”诸葛亮漫不经心道。 
  阿斗问道:“你呢。” 
  “我把事做完,回去与你师娘吃饭。” 
  阿斗点了点头,把回信封好,诸葛亮又道:“带星彩一同去,她来吊丧至今,还未与你说过几句话。” 
  星彩二字犹如紧箍咒,登时令阿斗头疼无比,道:“我想回房睡觉成不?” 
  孔明眼中颇有笑意,道:“不成。” 
  阿斗哭丧着脸道:“大舅……” 
  孔明不为所动,淡然道:“你总会明白的,时间是最好的老师。” 
  阿斗无可奈何,对着厅外长镜整理衣冠,驳道:“可惜它最后把所有的学生都杀死了。” 
  诸葛亮忍俊不禁,待刘禅走后,喝了口茶,去拆他回信,当即一口茶喷在信上。 
  嗟乎!贤妻每见亡父遗物,肝肠寸断,推己及人,为免愚夫与家翁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终感怀甚多,吐血而卒。贤妻代为保管,此生非君不嫁。 
  愚夫笔迹千姿百态,鬼斧神工,颇有大家神采,贤妻钦佩不已! 
  又及:玉佩什么的,贤妻最讨厌了。休得再提。 
  诸葛亮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墨迹早已被茶水化开,断不能再塞进信封里,直想咆哮暴走,却又无法,只得仿照刘禅笔迹,又把那信抄了一遍。 
  一代军师贤妻贤妻地写这不伦不类的信,真不知犯了哪门子的太岁。诸葛亮写得数次想摔墨盘掀桌,才把信依样画葫芦的抄好塞回封内,并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拆刘禅的信了。 
  阿斗走到关凤房外,见张慧等在院中,道:“星彩。” 
  张慧唤了声“大哥”。 
  依古礼,夫妻成亲前不该朝相,然而张慧与刘禅乃是名义上的堂兄妹,有这层关系在,阿斗也不好不管,遂道:“该叫二哥,大哥是刘升。银屏丫头呢?” 
  张慧年仅十四,一副小女孩的模样,比阿斗矮了个头,却也是不逊于关凤的美人胚子,阿斗心想这时代婚姻也真是造孽,十七岁得娶个十四岁的老婆…… 
  张慧怯怯道:“姐刚睡下。” 
  阿斗点了点头,道:“哥带你去逛灯市,走。” 
   
   
   
  上元节 人约黄昏后 
   
  依旧是上元节,依旧是花灯千盏,依旧是人山人海,然而身旁已换了人。 
  刘禅与张慧一前一后走着,阿斗只觉说不出的滑稽,这就是未婚夫妻?逛灯市?真够浪漫的。 
  星彩步子小,阿斗时不时得停下来等她,走几步,停一会儿,还得顾着别让满街人挤了,占了便宜去,陪小女生逛街有够头疼。 
  阿斗站了一会,见星彩走上来,道:“哥给你买个东西?” 
  星彩笑了笑,指道:“好,过那街去。” 
  阿斗见一贩子抗着麻杆,上插五颜六色风车,在春夜里缤纷乱转,点了点头,道:“哥也喜欢这个。”正凑上前去选,星彩却看也不看,挤到一间临街店铺前。 
  店外悬着一面招牌,上书“玉”字。星彩笑靥如花,招呼道:“哥!” 
  阿斗站了一会,打发走卖风车的贩子,自嘲道:“小爷这人生真够简单,一个风车就哄走了,还不带回头的。” 
  星彩选中两块拼在一起的鸳鸯翡翠,笑着看了看阿斗,满以为阿斗会讨一块去。 
  然而阿斗却问:“两块玉,多少钱?” 
  “三两银子。” 
  “三两打个银晃晃小面具……”阿斗哼哼道,掏出碎银付账,星彩听得一头雾水,阿斗又道:“收好,别挤掉了。”竟是毫不关心那鸳鸯玉另一半会给谁。 
  星彩略有点不高兴,默默走在前头,阿斗忽想到赵云,自己与他出门,却是从未有过一个等另一个的时候。 
  按道理,赵云走路该比自己快才是。 
  但每次出门,只要自己在,赵云步伐却是能调整到两人并行,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沉戟那家伙步子就快多了,几乎每次都是自己追在沉戟身后。 
  “想什么呢,哥!”星彩微有不豫,唤道:“快点罢。” 
  阿斗笑答道:“得照顾仔细了,不能走在你前头,也不能被你甩在身后。也真不容易。” 
  阿斗又道:“星彩,去老君观么?”还未来得及招呼,星彩又被新奇事吸引,挤到长街另一侧去。 
  阿斗忙不迭地跟上,见墙角那小道士扛着一面招幡,生意冷冷清清,登时哭笑不得,道:“小神棍又出来骗钱了。” 
  星彩疑道:“什么骗钱?” 
  阿斗朝于吉使了个眼色,后者乌黑的双眼一亮,笑着招呼道:“来来来,看相拉。” 
  星彩亦是孩子心性,上前去拈了个字儿,于吉接过,看也不看,闭着眼,颇有神棍气质喃喃念道:“金龙玉凤,天作之合……” 
  “咳!”阿斗怒了。 
  于吉后半句被吓了回去,楞楞眼望阿斗,阿斗蹙眉连使眼色,又以口型示意。 
  (谁让你测这个,换别的!少给老子找麻烦!) 
  于吉与星彩大眼瞪小眼,星彩蹙眉道:“怎了?” 
  “啊……啊……” 
  “姑娘!你、你印堂发黑!” 
  “你……”星彩哭笑不得。 
  于吉迅速组织起语言,连珠炮般道:“你你你,你所嫁非人!来日你夫君不忠,你命犯天煞孤星!克克克……” 
  于吉还没克完,星彩已楞在当地,继而黑了脸,一语不发,撇下阿斗便快步离去。 
  于吉“嘿嘿”一笑,道:“给快糖吃吧,哥……” 
  “你过了!”阿斗只觉一肚子眼泪没地方哭去。 
  于吉又笑道:“她跑拉,哥,你打算上哪儿去?” 
  阿斗追了几步,见星彩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又回来道:“快,算算她跑哪去了。” 
  于吉笑道:“别管拉,老天爷给你安排好了。哥,你先自选一处去贝。” 
  阿斗疑道:“什么?” 
  于吉接过阿斗给的银两,指指城西老君观,道:“西面?东面?命里的姻缘线儿牵着,只能选一处去。” 
  阿斗微微眯起眼,道:“星彩怎么办?” 
  于吉把银两揣兜里,答道:“选了就不带悔的。说,选哪面。” 
  阿斗沉吟半晌,转身推开熙攘人群,朝城西老君观走去。 
  待得阿斗走远,于吉才转头道: 
  “去年上元节,大鸭子也和你一样,跟在他身后,去老君观来着。” 
  沉戟从巷内转出,问道:“大鸭子?和我一样?” 
  于吉吐了吐舌头,接过沉戟递来的银两,撇嘴道:“这么点儿。” 
  “没了。”沉戟漠然道:“先欠着,下月发了军饷再给你。” 
  于吉笑道:“他要死拉。” 
  沉戟疑道:“谁?” 
  于吉支支吾吾,不敢多说,沉戟看了他许久,继而转身朝老君观跑去。 
  那夜,他们宛如经历着一场花灯下的追逐战,灯火映得元夜如昼,灿烂繁华。 
  阿斗与无数陌生人擦肩而过,快步奔上四十九级台阶。 
  沉戟不耐烦地推搡开挤在身前的人,奔向老君观,绳索穿着花灯,在风中微微摇晃,照得他的面容充满期待。 
  他大步流星,一跨两级台阶,心中狂跳,匆匆上了老君观。 
  沉戟立于老君观外,静静看着远处的几人,一番奔跑令他气力不继,喘息许久,平静了下来。 
  星彩似是扭了脚,坐在树下,低着头。 
  赵云俯身在她面前,一手为她按摩脚踝。 
  阿斗哭丧着脸,立于星彩身后。 
  赵云像是在替阿斗赔罪,又摸了摸她的头。 
  许久后,星彩才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赵云转过身,要背她起来,抬头时看见了沉戟。 
  沉戟走上前,拉起星彩的手,漠然道:“我带她回去,你们玩。” 
  赵云忙道:“我来,你带公嗣随处走走,不可太夜归。” 
  沉戟道:“我住府里,你现住城东军营,我顺路。”说毕单膝跪了下来,要背星彩。 
  阿斗几次要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道:“要不……我背星彩回府,你俩逛街去?” 
  “……” 
  说完这句,连阿斗都只想仰天咆哮。 
  这是什么狗篮子的姻缘!老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奶吉掐死然后推到井里! 
  沉戟背着星彩,穿过人声喧闹的街市,周围暗了下来,灯火离他们远去。过了一会,星彩又抽泣起来。 
  “他不喜欢我……”星彩哽咽道,伏在沉戟背上。 
  沉戟高大的身影在街中投得许长,他答道:“他也不喜欢我。” 
  星彩浑没注意沉戟在说什么,又哭了一会,道:“他连问也不问我,他……” 
  沉戟停下脚步,许久后道:“他问过我。” 
  星彩擦去眼泪,怯怯道:“谁?你也有喜欢的人?哪家姑娘?” 
  沉戟道:“嗯。”话中忽带着一丝欣喜之意,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过去的,未来的。 
  他加快脚步,朝府里走去。 
  数千盏浮灯在河面上映出点点火光,直蔓延到河的尽头。 
  “傻笑什么呢,师父。” 
  赵云不答,过了一会,并肩走着的师徒二人手碰了碰,接着,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 
  阿斗手臂触到子龙的护腕,传来一阵钢铁的冰凉,那感觉令他砰然心动。他的手掌摩挲着赵云温暖而安全的大手,笑道:“你不巡城么?” 
  赵云打趣道:“一日没守着,你就闯祸,自己媳妇也跑丢了,还巡什么城?” 
  阿斗嘲道:“也不知谁是谁媳妇儿呢。” 
  赵云手掌热了些许,阿斗转头再看时,却见赵云笑着别过头去,眼望河上灯火,竟是如少年人般,不知如何作答,许久后咳了一声,道:“阿斗,你要什么,师父给你买去。” 
  阿斗忍不住又笑道:“老男人谈恋爱,如同旧房子着了火。” 
  赵云这下尴尬得无以复加,脸直红到耳根,道:“师父给你买个风车。”便借故要走开,阿斗忙扒在他盔甲上,半拖半抱大笑道:“师父你害羞个啥,害羞个啥……” 
  说话间那街上又有无数人朝他俩望来,赵云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你看这河面……浮灯……阿斗,师父带你去看灯……” 
  “嗯嗯,好!” 
  赵云终于寻到话题来岔,道:“往年只、只见这河上灯火,今年我们去下游看看,看这灯都漂了去何处。” 
  “师——父——英——明!”阿斗也不管人多,像只树懒般挂了上去,赵云只好背着他,逃命似地沿着河岸一路朝下游走。 
  成都城外,一片树林的黑暗里发出忽明忽暗的火光。城里飘来的浮灯到了这处,便被河面礁岩拦住。 
  河水淙淙流走,数千纸灯却在水面漂浮。把狭小的空间内映得如同仙境一般,灯光处处。 
  阿斗俯身捞起一盏纸灯,笑道:“看这盏。” 
  赵云笑道:“小树林里真亮。” 
  子龙摘了头盔,蹲在阿斗身旁,阿斗就着纸条念道:“与小兰……这还别字,生生世世……” 
  “情比金坚……”阿斗与赵云一齐笑了起来,阿斗道:“都是这玩意儿。” 
  赵云捡起一个灯,阿斗眼尖,疑道:“喂,师父,你干嘛,不放它走也别……” 
  赵云忙笑道:“没什么。”遂几下把那灯里纸条取了,揉成一团,阿斗登时好奇得快要爆炸,按着赵云索那纸条。 
  “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不是……” 
  赵云把纸条塞进嘴里,阿斗伸手去撬,却苦于力气扳不过赵云,俩人摔在树林里地上,赵云艰难作了个吞咽的动作,笑道:“没了,没了。师父这戏法变得厉害不?” 
  赵云躺在地上,阿斗骑在赵云身上,使劲掐着他脖子摇晃道:“写的什么,一定有鬼!” 
  赵云只是不住地笑,阿斗摇了他片刻,两人看着彼此。 
  阿斗俯下身去,赵云反手搂着他脖颈。 
  他们接了个吻。 
  那瞬间,浩瀚星空的某一点化开无数流星雨飞来,掠过他们的双眸。 
  隔着彼此内心的一层柔纱,终于被神祗的手抽走。 
  压抑了许久,疯狂的依恋在此刻化为火般的缠绵,他时刻也不想离开赵云,亦知道他不会离开他。 
  那夜,赵云冰冷的,仍穿在胸膛上的铠甲令他颤栗,然而他却能清楚感觉到,钢铁盔甲下有力的心跳与滚烫的肌肤。 
  “冷不?” 
  “不,挺好……”阿斗抓着子龙的手,赵云翻过手腕,与他十指交扣,温柔地伏了上来。 
  阿斗在这接吻中趋近窒息,他的手指一路往下,抚过盔甲,摸上子龙的小腹,他的腹肌分明而厚实,他紧张地摸到下身,并把他的那物握在手里,轻轻套 弄。并同时感觉到两根手指探入自己后 穴,不由得紧张无比。 
  他生出一丝恐惧,莫名的恐慌,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师父……” 
  前戏已足,他却迟迟不敢面对那一刻,抱着赵云臂膀的手微微发抖。 
  赵云低声道:“师父太久没……怕弄疼了你。” 
  阿斗吁了口气,道:“轻点,受得了。” 
  “啊……”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令他吸了口气。 
  他赤 裸的皮肤与冰冷的铠甲相贴,并感觉到腿 间被子龙粗大的那物顶开,不禁流出眼泪来,是感动,抑或是期待,就连他也说不清楚。 
  阿斗眼前发黑,咬牙竭力抑制自己不失声叫出。子龙停了动作,肉根滚烫,并在他体内阵阵搏动,显是忍得十分辛苦。 
  过了一会,子龙不知所措地抱紧了他,稍动了动,道:“好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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