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坚强的女人们就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支撑起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她们都是劳务公司的长期工,又比帐篷区其他住户要好一点,除了住的地方有一个高高的院墙能防着那些小毛贼之外,公司还一个星期发放两瓶水给她们,用以保持外表的清洁。其他人有将水存起来自家用或是到黑市上卖的,她们却是大部分用在了打理自己上。做她们这一行的要是看着不干净,讲究点的人家是不要用她们的。
这趟工出的又省力又赚到了好多水——顾诚那一浴缸的水被她们偷偷装了些藏到了工作包里,那么多干干净净的水,就用来打扫房子,真是太浪费了。三人先是回到劳务市场交了差,便各自提早回家,吃过晚饭又结伴早早地往别墅区赶,生怕去晚了主人家又变卦了。
她们到的时候跟林欣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干活去了,有一家还带了孩子来帮忙,铲下来的土一筐一筐地被倒到外头的绿化带里头。
不用自己整花园了,两人就准备重新收拾下主卧室。
近两百平方米的使用面积,他们选了向阳的那间做主卧,原来的床被顾诚收起来了,换了一张两米二的实木床,垫上弹性十足的席梦思,再铺上一床十斤重的桑蚕丝做垫被,最后铺上床单和毯子,晚上睡觉的地方终于整理好了。
林欣看着他又是垫被又是毯子的,狐疑地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温度计,三十八度的室内温度顾诚这是脑子发抽了吧。
下一秒就看他又从空间里头拿出了那台发电机,弄好了连上了空调的电源,遥控一按,阵阵凉风便从空调的送风口吹来。
林欣想这些家政工真是靠谱的很,连房间里用不上了的空调都给擦干净了。享受了一会儿清凉,两人各自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顾诚在卫生间里头又弄了台半自动的洗衣机,除了进水要自己看着,比以前倒是方便了不少。
林欣以前还真没见过这种的洗衣机,在他的指导下试了一次,觉得挺有趣的。等洗衣机甩干衣服,顾诚在同侧的向阳屋子里头拉了几根晾衣绳,因为露台上没有屋顶防雨防灰,不太方便洗晒。
这个晾衣服的房间就顺便做了衣帽间,顾诚把他们经常穿的衣服连柜子一起摆在了这里,等以后他们万一有了孩子,这间向阳的房子他是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当作儿童房的。最后一间暂时用不到,原来应该是充作客房的,顾诚就保留了它本来的样貌,把门锁了,反正用不到。
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院子里的土终于铲完了。顾诚下去跟她们结算了工资,约好了以后每两个星期来打扫一次三楼,工钱照旧。至于这笔活儿她们会不会上报给劳务市场的中介,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上楼的时候林欣等他等到睡着了,顾诚轻手轻脚地钻入被窝,替她盖好被子。觉察到他的动作林欣醒了一下,抬眼确认了一下是他,放心地靠了过来。顾诚抱着她,无意识地轻抚着她已经及肩的长发,闭着眼,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
第十七章 赵晨的刁难
幸存者车队正如其名,是由全国各地的零散幸存者组成的,凌蔚然是他们中的一员。
末世前她是一个护士,异变发生那晚她因为身体有点发烧就跟小姐妹换了班,爸妈都是离退休的,在家都闲不住,不是去小区的老年活动中心打牌搓麻将,就是去小区最大的一块空地去跳广场舞。那天晚上他们照例也出去了,留下凌蔚然一个人在家睡觉发汗。身为护士,知道感冒这种小毛病吃药也没有用,体温也只高了一度半,她就没吃药,打算完全靠自己的免疫力挺过去。
睡得昏昏沉沉之间,她似乎听到外头一直吵吵闹闹的,不断地听见有人嘶吼和尖叫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谁家看电视,音量开得太大了,后来越听越不对,她裹了被子走到窗户前面外外头一看,立刻吓得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以后赶紧换衣服穿鞋子,拎了老爸三分钟热度买了就没用过的高尔夫球杆,出门找二老去了。
一路上看见那些正忙着吃肉的丧尸,她两脚飞快,以前跑步从来没有及格过的她,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跳广场舞的地方。到了之后她傻眼了,音乐还在震天响地放着,那群老头老太却已经跟不上节奏了,一个个围成一堆,在撕扯着地上的人,血,碎肉块,白骨,被甩出来的肠子……“爸……妈……”眼泪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脚上正套着眼熟的黑色绣花布鞋,老北京牌子的,是她上次特意买给她妈跳舞的。
最亲的人都死了,她余光里头看见有两只丧尸抬头发现了她,正要朝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凌蔚然心如死灰,连跑都忘记了,双腿被水泥糊住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一道耳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惊喜地往后头一看,不正是她家那老两口吗!?
“爸妈,你们没事?”她一阵激动,欣喜若狂地朝他们藏身处跑过去。
被她爸一阵嫌弃,挥手让她别往他们身边去,“往边上跑,老王他们要被你们引过来啦。”
凌蔚然:……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一家子扶着扭伤了脚的老太回了家,一路上还是靠了凌蔚然手里的高尔夫球拍,做护士的手劲要大,必须得有力气,因为在很多情况下要帮助病人起身之类的。回到家她才知道他们家老太遛弯的时候被狗给吓到了,摔了一跤,脚也崴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路上遇见楼下的谢老太,正抱怨女儿买的鞋子偏小,出门的时候还好,走了几步就挤脚了。凌蔚然她妈也是个爱炫耀的主,一时口快就多说了几句自己女儿有多贴心,买的鞋子老舒服了,就被谢老太抓住了话头,非让她脱了鞋子给她试试,穿上了就直接跑掉了。
两人年纪相当,又是同一个单位的,天天斗来斗去的谢蔚然她爸都已经看习惯了,朝自家老伴看一眼,知道她今天是非得把鞋子要回来不可的,只好一路扶着她也往那边去了。
流星雨发生的时候他们也晕了一会儿,幸好是在比较偏的自行车车棚附近,不然也跟谢老太一样,成了那些怪物的晚饭了。
凌蔚然他们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的门窗都给检查了一遍,她爸被她妈指挥着把家里所有的容器都装满了水,又把家里还有剩的吃的也都集中了起来,二老都是经历过那些年过的,知道大灾之下最重要的就是水和食物。怕不久之后就会停电,半袋子的大米被凌蔚然她爸全炒成了炒米,天气再热也不会坏掉,冰箱里头的肉也都用盐腌得能咸死个人,冰箱里的青菜不多,两顿就能吃完了,也就没去动。
这么一番忙下来,二老清楚这么点东西是吃不了多久的。凌蔚然就跟着她爸各自抓了个高尔夫球拍出去收集物资了,在超市里头他们没被丧尸给咬死,却险些被同来的人给推出去挡丧尸,幸好凌蔚然机灵,察觉到背后的手风立刻矮身往边上一躲,拉了一把她家老头,两人这下哪里还敢跟这些人一道,在路边上找了辆能开的车子,便往小区外头另一个超市去了。
就这样他们一直等到了部队的救援,一路跟着部队去了N市外头的临时基地。日子虽然艰难,但是好歹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地生活着。可惜去年冬天那场大雪压垮了基地东边的围墙,饥饿的丧尸从破口处潮涌进来,因为发现得太晚,很多人就在睡梦中被丧尸给咬死了。
凌蔚然睡得警醒,二老也是上了年纪睡得不深,很快被外头的动静给惊醒了,这才一家人又一次死里逃生,半路上加入了这个幸存者车队。
车队的老大是个叫阿兵的,凌蔚然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只听见他手下的人有时候喊他二少爷,有时候喊他阿兵,他们十辆车子开在车队的前头,道路都是他们的人清理的,一路上碰上丧尸也是他们出的力气最多。
不像他们之前路上碰到的人一样,他并不反对普通人跟着他一块儿走,危机的时候甚至还会照拂后头的人一把,所以这个车队里头老弱妇幼很多,都是之前被别的车队给排挤和抛弃了的,于是大家私底下就把车队的名字叫做了幸存者车队。
可惜,这次他们大概是真的命数到了,逃不过这一劫了吧?凌蔚然木然地听着他们藏身的这间仓库的铁片外壁被那群变异蝙蝠撞得咚咚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符一样,把她求生的意志一点一点地蚕食掉。
那些鬼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在他们离天津预计还有两三天路程的时候,就在大家都满怀对新生活希望的时候,这一群黑压压飞来的变异蝙蝠,就把下车休息聊天的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想起被它们盯上的人不到两分钟就被咬成一副干干净净的白骨,凌蔚然就有些不寒而栗。
那群东西的牙齿和爪子很厉害,车子只要有一点点缝隙它们都能咬穿了飞进来,一路上它们还不停地撞击着车窗玻璃,比那刺耳的钝击声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挡风玻璃上慢慢扩散开来的裂纹。他们跟着阿兵的车子,慌不择路,逃到这个仓库里头。可惜让大家绝望的是,杀死了里头的丧尸之后,人们发现这个仓库也只是几层铁片随意搭建起来的,并不像远远看到时候那样坚固。
被变异蝙蝠已经围困了五天四夜,外头的撞击声还是一直持续不断,他们这么上百号人,对于那些变异蝙蝠来说无疑是一顿肥美的大餐,哪里肯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仓库里头的人在担忧外头的情况,不想,内部也出现了问题。来的时候路上也有人被蝙蝠给咬伤了,怕被车队当成累赘丢弃掉,便瞒着伤情跟着大家进来了。丧尸病毒的潜伏期一过,还在睡梦中的人们就有十来个丧生在同伴的口中。
来时快五百个人,一路从丧尸嘴里逃生到了这里只剩了三百来个人,结果又遇上了这群变异蝙蝠,仓库里头还活着的,只剩了八十来个了。凌蔚然清点完人数,苦笑了一声,铁皮仓库已经快顶不住了,他们很快就能在地底下见着来时的伙伴了。
外头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雷鸣声,紧接着她就听见了变异蝙蝠的尖利叫声,两天以来这倒是头一次,不再是身为猎物的他们在它们面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二是身为猎人的它们!
原本萎靡不振的人们此刻又生出了几分希望,凌蔚然也很好奇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现在倒可惜起这个仓库没装窗户了。还是她老爸沉得住气,拍拍她的手让她只管安心等着。
阿兵那帮人手里的电报机虽然跟他以前部队里头用的样子不太一样,但是看到的第一眼老人就确定了它的用途。阿兵这帮人的身份不简单,这次碰上这样紧急的情况他势必是要朝外头送消息的,所以一开始凌蔚然她爸酒确定他们的救援很快就会到,只要他们能继续活下去,就一定会有转机。
果然,救兵这么快就赶到了。
老人猜的没错。
来的人里头有北京分派过来的特殊行动异能A队,内部是被称为SAOP,被队员嫌弃队名发音太接近骚包,宁愿被叫特异队,久而久之原来正式的名字就被后来的名字给取代了。A队是十二支特异队里头实力最强劲的,由五个雷系异能,五个水系异能,五个冰系异能队员为主,再加上十个个辅助系的土系和木系异能战士,总共二十五个人组成。他们末世前都是特种士兵,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强,接受了军部的特殊异能强化项目之后,实力更是强大。军人的高度配合能力,让他们这二十五人小分队作战能力相当于一只二百多人的正规部队,执行丧尸清理任务的时候从未失败过。
所以这一次接到救援任务,要求他们去救援由阿兵他们护送的,南方科技大学的几位生物学顶尖学者和科学家,队长闫炳辉没太当做一回事。出发之际他们又接到上头的通知说要他们绕到天津,接上同出任务的一个非官方组织的小队,他很是恼火,可是身为军人,首要的就是服从,即使再不满这个命令,他也照做绕去了天津接人。
对这次任务同样不满的还有顾诚本人。是的,他就是闫炳辉到天津要接的人,同行的还有罗威他们车队。那三家人和林欣都被当成了人质被扣押在了天津第一基地。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他们碰上的年轻人赵晨,父母虽然在上北京的途中意外遇险死掉了,但是临死前求了与赵晨爸是生死之交的老战友,天津第一基地的基地长林文华,一定要替自己照顾好他们赵家的最后一根独苗。
赵晨从云南逃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遇难,上北京的路上经过了天津,被基地的守卫认出来了,林文华跟他说了事情的始末,这下赵晨也就不去北京了,顺顺当当地就在天津落了脚,又风风光光地过起了他的少爷生活。
林文华这人自己也没儿子,早死的老婆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私底下找的年轻外室们即使是在卯足了劲想给他生个孩子好转正,也没见一个肚子里头孵出个蛋来。几年折腾下来他的心也就淡了,知道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把原来的几个小姑娘打发得远远的,自己对外则宣称说太过想念死去的老婆,不是她肚子里出的他不想要,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倒落了个情圣的好听名声。
赵晨来的正是时候。这么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罹难之际被自己救起,在最窘迫的时候来寻求他的庇护,林文华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感觉,战友反正都已经死了,他们赵家也没人了。林文华自此就把赵晨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
所以当赵晨找上门来说新来的顾诚那一伙人在路上欺负过他时,纵然他知道这个眼珠子不停乱转,分明有些心虚的半路儿子在说谎,隐瞒了一些事实。他也懒得追究,只要他高兴了就好了。
招来副官一打听,知道这个顾诚并不是北京里头有家底的人,来天津之前想进北京却被北京给拒了的。但是他们一进基地就大手笔地租了别墅区的十三号,这一点倒引起了他几分兴趣。
在问清楚了顾诚他们并没有选择交粮食,二是选择出任务的时候,恰好这时阿兵三天前发来的求救电报他还有印象,便让手下去传了话,逼着他们出这趟任务,就算是他们拿了粮食出来交房租也不能准,大有他们这次不去就滚出天津第一基地的架势。
全程看下来的照成当然很满意,但是在副官安排人出去传话的时候,他还是嫌不够地做了个手脚。派了自己手下的几个也一起跟了去,带了不少的枪和手雷。
林文华虽然是基地里头的一把手,到底还是不敢做得太过火,他们如果这次任务不敢接,自己出了基地也好,省得一个小区里头住着碍着了赵晨的眼。他低估了赵晨的胆子,也低估了他对顾诚的恨意。在后来再得知他带了枪和手雷威胁顾诚,不接任务就炸死房子里头所有人,还扬言只要他们在里头住着一天,就小心他的子弹不长眼。那一家被他要挟之下,最终还是接了这次的救援任务。他的女人和另外两家都被基地扣下来了,作为人质被赵晨的人给守住了。
顾诚有自信和能力在枪林弹雨里头带着林欣离开,却不能保证其他两家人不会受到牵连。所以当他忍不住要朝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林欣赶紧拉住了他,微笑着向他摇摇头,那两家人也知道是他们连累了顾诚和林欣,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