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荽:“……这世上居然有如此阴狠之人。”
一进门,小二们就立刻笑容满面地围了上来:“这位公子这边雅座请啊。”
肖敬摇摇手,吃霸王餐要什么雅座?“就大厅吧。”
“哎哟,那您这边请啊。”伺候他在一处空桌子坐下,店小二又笑眯眯地问了,“公子你要喝点什么?咱这有上好的普洱和龙井,如果您要喝酒,咱这还有二十年的绍兴酒和三十年的桂花酿,您要是想补补身子,咱这也有泡了十年的蛇酒……”
Balabala……
过了半天,等小二总算讲完,肖敬拿过菜单:“红烧狮子头、宫保鸡丁、鱼香肉丝……”
“这些您都不要是吧?”店小二笑眯眯地说。
肖敬:“……”你怎么知道这个梗?
店小二笑眯眯:“那您是要咱这新宰杀的十斤活鱼……”
肖敬拍桌:“十斤我吃的完吗!话说什么鱼这么重!”
“……的鱼腩来红烧还是酱烧呢?”店小二笑容不改。
肖敬:“……”这是看他有多土豪才推荐这种菜啊!
“客官觉得多了吗?那我们这有新鲜的老母鸡……”店小二继续笑眯眯地推荐着。
肖敬:“……新鲜的老母鸡是什么?这措辞怎么怪怪的。”
“您不喜欢?那咱这还有……”
一个人走来,在肖敬面前坐下,拦住了喋喋不休的小二,说:“不用报了,这位公子在等我。”
小二看到了来人,惊喜地说:“您来了?那还是那老十八样?”
老十八样是什么鬼东西。
那人笑了笑,挥手让他下去。肖敬打量着这个人,虽然不像迟暮那样恨不得把所有金光闪闪的东西都穿在身上,但是也穿得很有档次,显然也是个贵公子。
“久闻天怀城长荽公子之名,未曾想到会在此处相遇,只是三生有幸。”那个人轻摇扇子,笑意盈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良辰。”
“……叶良辰?”肖敬小心翼翼地问。
“……良辰还不够资格冠上姓氏。”那人咳了一声。
肖敬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弹出原文,看来这个人并不是和男主有纠缠的人,那么他到底是谁?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二十章:良辰就喜欢和人说废话
所谓的“老十八样”是这个名叫良辰的人次次来这个酒楼必点的十八样菜,菜式一一上齐后,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这,实在是让叶……良辰公子破费了。”肖敬不把叶字加上去,总觉得“良辰”两字念不出嘴。
良辰摇摇纸扇,潇洒道:“只不过是小钱,公子何必在意。”
肖敬咋舌道:“这一桌得花多少银子?”
良辰轻轻一笑:“不过百两。”
肖敬差点跳起来:“这么贵?公子今日所花钱财,长荽改日一定奉还。”反正不是他的钱,花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
良辰摇着头,大度地说:“不必了公子,你太客气了。”
肖敬坚持道:“要的要的。”
良辰摆着手:“真的不用了。”
肖敬叫来小二:“那再来一个蒜香排骨、一个酱卤猪蹄和刚刚你说的什么鱼红烧了!”
良辰:“……”你真的不客气啊!
良辰艰难地看着桌上的二十一道菜:“……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肖敬夹了一筷子菜,不以为然地说:“每道都吃一口呗,一口菜一口饭,营养均衡。”
你是营养均衡了,我的钱包倒是减肥了啊!
肖敬吃得很慢,一筷子菜夹着放半天才放嘴里,细嚼慢咽。
花了这么多钱,是得慢慢吃,这么寒酸的话良辰说不出口,但是不说他又会憋得难受,只得说:“公子吃得慢,是为了品尝食物的味道吗?这样的菜,公子大概很少吃到吧,毕竟是酒楼的招牌……”
肖敬拦住他的喋喋不休:“食不言,寝不语。”
良辰咬着下唇:“……”憋到内伤。
其实良辰并不常吃老十八样,但是他经常装逼,现在是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一般百两银子是良辰的亲爹给他的零花钱,除开十八样花的钱,剩下的进了他的小金库……虽然不多,积少成多。
这昂贵的酒楼,就连一盘子最常见的蒜香排骨都得花不少钱。
酒足饭饱后,肖敬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饿的要死,撑得要死,人生就是个死来死去的过程。
掏完钱,小二给两人沏了一股上好的龙井,良辰决定喝回本,马上灌了一大口。见肖敬文雅地拿着茶杯,先是闻了茶香,观了茶色,吹了一口气,才慢慢把唇靠上去。
良辰惭愧地说:“公子是爱茶之人,品茶颇有心得,在下佩……”
“噗——”肖敬把茶喷了对面的良辰一脸。
他张开嘴,用手往里面扇着风:“烫烫烫烫shi了!!!”
良辰拿手绢擦了擦脸:“……”
长荽怒了:“你不能注意一下我的形象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形象,你这猫舌设定也太恶毒了吧!”肖敬欲哭无泪。
长荽:“ヽ(#‘Д′)ノ你不觉得猫舌是个萌点吗!”
肖敬:“所以说为什么一个古代人不但会说现代的网络词还会用颜文字啊!到底是怎么表达出来的!明明在我脑海里!”
长荽:“我在你的心里。”
肖敬:“警察苏苏我要报案,那个调戏我的路人和我的男主调换了一下,男主应该被逼着吃太多shi,现在已经被毒死了。”
良辰擦完了口水茶水和眼泪(?),回想起自己的目的,淡定道:“我听闻公子曾被青獠牙鹿尺劫持……”
肖敬一脸茫然:“又是獠牙又是露齿的,怎么不做矫正?”
良辰:“……”怎么还吐这个槽?虽然他没听过。
肖敬咳嗽一声:“怎么了?”
良辰稳定了一下情绪:“有消息称鹿尺已经潜入了日曜城。”
肖敬皱了皱眉,这里是日曜城?又跑到什么鬼地方了?
良辰以为他担心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立即拍胸脯道:“公子不必担心,良辰的家族世代在此,势力不敢独占鳌首,也是排的上名号的。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出现,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丢掉性命。”
肖敬:“……你还说你不是叶良辰,这话实在耳熟的过分。”
肖敬婉拒道:“多谢公子好意,但是我在来日曜城的路上被贼人偷袭,好友身负重伤……”
良辰眼睛闪烁了一下,悲痛地说:“公子真是多灾多难啊,还望节哀顺变。”
人没死啊喂!
“良辰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公子的好友,为他风光操办。”良辰痛心疾首,“真是生死之交,这种感情和义气,令人钦佩和敬仰!”
说了人还没死啊喂!
“那么请问公子,好友现在停尸何处?”良辰诚恳地看着肖敬,问道。
肖敬:“停尸在你脑子里吧,我觉得,可能还有点发霉长毛了。”
良辰:“……”
肖敬无奈道:“他还没死呢,只是我找不到他了。”
死寂片刻后,良辰尴尬道:“那公子好友现在何处?”
肖敬耸耸肩,他一醒来就被迟暮带走了,也没问迟暮和他一起的人在哪:“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倒是想借助你的手段,既然你家里如此有声望,何不帮我找找。”
良辰:“……”你用起人来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说不定迟暮其实也顺手救了已凉,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那他现在是不是要回去找迟暮,可是迟暮就像是等着兔子撞树桩上的猎人,时时刻刻等着他主动上门。
思前想后,肖敬问他:“你知道迟暮这个人吗?”在原着中他只看到已凉的剧情,至于认定迟暮是攻二,是因为脑海内的自动弹窗,还特么不能拦截。有没有什么杀毒软件靠谱的能安装在脑子里啊,屏蔽过滤一下,只弹那种胸大臀肥的妹子,不弹膀大腰圆的基佬的那种。
良辰错愕,失声尖叫道:“你是说经营着全国最大的茶行规模遍布全国各地分店成千上万甚至还给皇家进贡茗茶连续获得十年品茗大赏状元的桑未轩的老板迟暮吗?”
肖敬一听长句子就容易走神的毛病犯了:“不好意思,前缀太长,你再说一遍?”
“就是经营着全国最大的茶行规模遍布全国各地分店成千上万甚至还给皇家进贡茗茶连续获得十年品茗大赏状元的桑未轩的老板迟暮吗?”
肖敬:“……如果让你再说一遍就觉得好像没什么可写了一样,我就装作听懂了吧——应该是。”
良辰惊讶地说:“就是那个出门排场很大起码要二十个侍女撒着花瓣地上要铺西域绒毯才能走身上还带着各种珍贵的玉坠金首饰银首饰……”
肖敬:“这么长的定语能够省略吗?”
良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咳……”
肖敬:“……”白痴么这个人。
“难道他就是和你在树林遇袭的好友?”良辰疑惑道,“不可能啊。”
虽然不对,但是良辰这么说,肖敬就要问了:“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良辰一本正经地说:“经营着全国最大的茶行规模遍布全国各地分店成千上万甚至还给皇家进贡茗茶连续获得十年品茗大赏状元的桑未轩的老板迟暮出门排场很大起码要二十个侍女撒着花瓣地上要铺西域绒毯才能走身上还带着各种珍贵的玉坠金首饰银首饰……”
“妈的你能说重点吗?”那么长的句子说出来你气还不喘的吗?
“那样出门不是摆明欠袭击吗?”良辰说。
肖敬:“……”
良辰:“难道不是吗?”
肖敬:“嗯……”其实内心在同感+1。
第二十一章:良辰分身乏术
两个人聊得正是火热,这时候一个女声突然出现:“怎么又是你这个人!”肖敬闻声转头看去,看到是那个玄清派名叫初荠的女门徒,她的身边还跟着“师兄”。
我才想说“怎么又是你”好吗!我都从寒初城跑到日曜城了,你们怎么还跟上来了!
初荠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一脸恶心地说:“难道你跟踪我们?”
跟踪你干什么啊!肖敬无语地看着前不挺后不翘的初荠,除了那张萝莉脸,实在没有什么萌点……他是比较喜欢御姐的。
良辰这个时候适时地插入话来,叠起纸扇向玄清派的人行了个礼,说:“这位女侠,敢问师从何门?在下久闻武林人士豪迈大方,颇想与江湖人士结交。”
“豪迈大方”的初荠看不起不是武林里的人,撇撇嘴说:“问我从哪里来?我们玄清派的大名是你这种无名小卒能知道的吗?”
良辰恍然大悟:“哦,玄清派啊!”
至今没有名字的师兄:“……师妹,你刚刚把师门说出来了。”
初荠噎了一下,又说:“哼,他们听到我们玄清派的名字怕是吓得不敢动了,毕竟……”
良辰问肖敬:“你听过玄清派吗?”
肖敬诚实地说:“我不知道啊。”
被师兄拦着的初荠挥舞着软剑大喊道:“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我要宰了你们!”
片刻,初荠整理着衣冠,冷笑道:“方才那位跟着你的‘大侠’呢?你现在这么快就傍上了新的金主了?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肖敬皱眉,说:“你这小姑娘说话真的很难听,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出门在外要留点口德?”
初荠:“别叫我小姑娘,我早就不是小姑娘了,我已经十六岁了!而且大家都说这是‘童言无忌’!你懂什么!”
肖敬:“……我觉得还不如叫你小姑娘呢。”
良辰问他们:“敢问玄金派此番进城是所为何事?”
“是玄清派!”
师兄:“我们玄金派……”
“师兄你怎么也这样!我要告诉师傅你诬蔑师门啊!”
“我们玄清派是为了找我们的大师兄所以才下山来的。”师兄无奈地说,“为了找他,我们半个门派的人都下山了。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名叫夜白。”
初荠直跳脚:“你告诉他们名字干什么啊师兄!他们又不会帮我们找大师兄!”
肖敬:“你们的大师兄难道是猴子么?如果是的话,那大概在花果山……”
初荠把剑指着他的脖子,目露寒光:“你再说一次看看!你居然敢说我是猪八戒!”
没人这样说啊!你在脑补什么啊喂!妄想症患者不要到处跑好吗!
良辰赶紧上去推开初荠的剑,劝说道:“公子不是故意的,女侠不要在意。”
在意你个头啊,我根本就没有那么说!肖敬翻了个白眼。
初荠讪讪地收回了剑,说:“这次就饶你一条狗命,如有下次……”
良辰慌忙带走话题:“玄金派的各位,是要找大师兄才来到日曜城的吗?何不告诉良辰,在下是本地人,有一百种方式找到你们的大师兄。”
又来了,肖敬扶额,自己的已凉还没找到,还要去帮别人找孙猴子,真是够了。“既然如此,良辰你就去帮他们找孙……大师兄吧,我们在此别过。”
说完他刚要走,良辰又拦住他,说:“公子不必如此,你是不相信良辰的能力吗?良辰方才还说要为你找到你的好友,你要知道,良辰我从来不说空话。”
“可是你连我那个走散的好友是谁都不知道。”肖敬满眼的不信任,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
良辰受到了侮辱:“不就是那个……定语很长的人吗!”
你倒是说啊!那么长的定语还是你编的啊!过了一章你就忘光了吗!你除了定语忘了,人名都给忘了啊!
初荠难过地说:“我们大师兄上个月因为黑鸦的人在山下作妖,于是孤身一人下山平乱,却和山门失去联络,没有回来。”夜白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
“我们今日听到有人说大师兄在日曜城出没,这才从寒初城赶了过来。”夜白悲痛地看了他们一眼,“如果是黑鸦的人已经肃清了,为什么大师兄不回来,难道他已经背叛师门……”
初荠生气地说:“师兄!不许你乱说!大师兄怎么会背叛师门,他明明说最疼爱的人是我……”
不,妹子,背叛师门和疼爱你之间貌似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吧!
夜白叹气道:“我们去了门派山下的裁云城,才知道黑鸦的作乱并没有平复,只不过稍微收敛了一些。师兄没有完成任务,却到处流浪,让师傅很是费解,于是就派我们来寻找他……”
肖敬说:“难道你们抓他回去就是要问审?”
初荠脸色一白,她看向夜白的脸,看到了他的犹豫和迟疑,惊恐地说:“不会吧?师兄……你老实告诉我,师傅叫大师兄回去到底干什么?”
夜白见实在瞒不住了,狠心道:“违背师门意念,犯下杀孽,需要带回玄清派,然后……处决。”
“杀孽?……什么意思?”初荠难以置信地看着夜白。
夜白抿了抿唇,然后说:“大师兄已经叛出了玄清。”
“不!不可能!为什么他要背叛玄清!”初荠朝着他喊道,“师兄从小就在玄清门下长大,怎么可能?你骗我!”
夜白不再看她,说:“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门人下山找他,就是为了找到他这个叛徒。大师兄……不,现在该叫他露重,我们发现他其实是魔教的一个门主的儿子。魔教深谋远虑,在武林各白鹭门派中安插了眼线,为的是窃取门派的情报,方便一一破除。”
肖敬一听,卧底!眼线!这不是蜘干的事吗?于是他又开始召唤长荽:“你该出来干活了!”
长荽:“那个露重安插在他们玄清派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历史悠久,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