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咬了咬牙,扬起下巴嘲讽道:“以前追我姿态放得那么低,那么不要脸,就差没撅着屁股等着我来操了。现在会打扮了,只不过变得稍微好看一点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他说着还伸手在陶星的胸前摸了一把。
秦霜一把抓住何然不规矩的手,一拳挥向何然,下一秒何然就摔在了地上。
何然躺在地上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你竟然敢打我的脸!我妈都不敢打我!”
秦霜不说话,他把何然按在地上,又挥了一拳。何然挣扎着反击,刚爬起来一点,就会被秦霜按回去,紧接着更用力的拳头就会落在自己身上,疼得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
何然一开始还能骂,后来一个劲的求饶。
秦霜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掐着何然的脖子,将何然死死地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握成拳一刻也不停歇地打在何然身上,一拳比一拳重。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何然的鼻子开始流血他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冲上去拉架——严格来说这场打架已经不能算作是打架了,它演变成了秦霜单方面的施暴。
比起因为嫉妒而打架的男友,秦霜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子。
陶星有点害怕,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霜,这样绝对强势、疯狂又可怕的秦霜。
十几个男生一起上才把秦霜和何然分开,秦霜两只胳膊被几个男生紧紧拉着的时候还在试图挣脱,他眼睛紧盯着地上的何然,似乎不把他弄死他就不会罢休。
“杨星,快来帮忙啊!你不是他男朋友吗?快过来劝劝他!”有男生朝陶星喊。
陶星小心翼翼地拉住秦霜的胳膊,他的小腿肚在发颤:“秦霜,你冷静一点……”
陶星的指腹贴上秦霜的皮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在发抖,秦霜浑身僵硬了一瞬,他像是被按下了某种开关,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
秦霜张了张口,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看到陶星眼中极力掩藏的惧意。
——陶星在害怕,他怕他。
那一刻所有的话都鲠在喉咙里,秦霜什么也说不出来。
很快校领导也知道了秦霜和何然打架的事情,当天中午放学秦霜和陶星就被叫到了教务处,何然因为还在医院所以没被叫去。
秦霜被记过,并取消了三好学生的资格。
从教务处出来,秦霜就一直沉默,陶星走在秦霜身后,也不说话。
路过食堂秦霜直接走了过去,陶星没有犹豫,紧紧跟在秦霜后面,和秦霜一起回到寝室。
以往这个时候秦霜都是脱了外套和陶星一起睡午觉,但是今天秦霜直接朝他自己的床铺走去。
陶星拦住秦霜。秦霜不看他,侧身绕开陶星走了两步。陶星小跑几步再次挡在秦霜跟前,秦霜往哪他就堵哪。如此几次,秦霜终于站住不动了,但是还是不肯看他。
陶星拉过秦霜的一只手贴到自己脸颊上:“秦霜,你看看我,看我一眼。”
秦霜不动,陶星慢慢蹭了下秦霜的手掌:“我刚刚确实有吓到,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你见不得我被别人看轻,见不得我被人占便宜,我心里很感动。”
陶星又把秦霜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我喜欢和你的每次肢体接触,你喜欢揉我的脑袋,虽然我偶尔会抱怨你揉乱了我的头发,但其实我心里是开心的,我也喜欢你被揉脑袋,因为你揉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宠溺。你宠了我那么多次,现在也轮到我来宠你。”
陶星顶着秦霜的手掌心,小幅度地晃动着脑袋,看起来就像是秦霜在揉他的头。
秦霜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秦霜终于看向了陶星。
陶星仿佛受到鼓励,头晃得更厉害了,他双手捧住秦霜的脸:“有没有开心一点?别绷着脸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是……”秦霜嘴唇微张,声音低哑。
陶星没听清:“什么?”
秦霜抱住陶星,头埋在陶星肩窝:“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
他说不下去了。
陶星也不问,只是静静地回抱住秦霜。
秦霜无声地抱了陶星一会,再抬头,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只是多了些疲惫和愧疚。他亲吻着陶星的发顶:“今天这件事明明和你没关系,但是你还是受到了处分,是我连累了你,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
陶星打断他:“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你帮我出头的样子超帅,我怎么会怪你连累了我。受处分就受处分呗,没受过处分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秦霜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将陶星抱紧,沉声道:“我爱你。”
陶星:“我也是。”
秦霜又说:“不要离开我。”
陶星立刻回答:“不离开。”
秦霜抱得更紧一些,重复道:“别走。”
陶星哭笑不得,他觉得秦霜现在就像个对父母撒娇的小孩,虽然秦霜很可能从来不会撒娇:“不走。”
那天秦霜一遍一遍地叫陶星别走,陶星一遍一遍地回答不会,说的次数太多到最后陶星自己也记不清一共说了多少遍,只记得当时坚定的、要和秦霜一起走下去的信念。
可信念终归是信念,生活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个时候的陶星忘记了,离开或者不离开都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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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打架事件告一段落,高即将迎来期末考试,这一次的考试不是普通的期末考试,它是第二次模拟考,这一次考试的成绩将很大可能反映未来高考时的成绩。
每个人都开始拼了命地学习,陶星自然也是其中一员。这个世界的高中知识和陶星在原来世界学的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有些科目陶星连听都没听说过。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高三了,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把三年的知识全部学完,陶星感到非常吃力。
陶星现在把兼职也辞了,专心念书,但不论他怎么熬夜复习,成绩上升了一点后就再也无法进到更高的名次。
按照他现在的成绩,将来是绝不可能和秦霜上同一所大学的。而他能上的,和秦霜的目标大学在同一个市的大学又只有专科。
陶星现在的压力很大。
他做不到让秦霜放弃那所好大学来和他上同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秦霜有多么努力他也看在眼里,可如果将来不在同一座城市,离得太远,秦霜对他的感情会不会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就算秦霜在大学时期一直继续和他交往,但出了社会呢?两个学历不同,眼界不同的人要怎么在一起?
秦霜会以他十倍的速度变得越来越优秀,会到达他难以企及的高度,等到那个时候,秦霜肯定不会再如年轻时那样把他当个宝。秦霜说不定还会想,自己当年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怎么会把青春都浪费在了这种人身上。
“杨星。”
陶星站起来走上讲台,从班主任手里拿过七门课的所有卷子和一份记录成绩的小本子,他看了一眼,手指猛地收紧,卷子瞬间被戳出四个洞。
陶星回到座位上,秦霜问他:“考得怎么样?”
陶星把卷子藏进书包里,对秦霜挤出一个笑容:“和平常一样。”
过了一会秦霜的卷子也发下来了,陶星瞟了一眼总成绩,估计这次的年纪第一又是秦霜。
班主任发完卷子又讲了几句话,然后就放学了,短小的高三寒假正式开始。
秦霜站起来:“阿星,我们走吧。”
他已经和父母商量好今年寒假在学校过,因为陶星寒假仍然住在学校,所以秦霜想留下来陪他。
秦霜走了一段路才发现陶星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看向陶星:“阿星?”
陶星握紧了手中的成绩册,从座位上站起来,故作轻松道:“不小心发了一会呆。我们走吧。”
第66章 爆发
回到宿舍楼遇到正好要出去玩的小蜗牛,小蜗牛旁边还有一个男生,陶星不认识。
小蜗牛邀请他们一起:“今天第一天放假,大家一起出去玩吧,人多热闹。”
陶星看了看他:“你寒假也不回家吗?还没和你妈妈和好?”
“不,我还是要回家过年的,只是今晚狂欢一下。”小蜗牛给他们介绍,“这个就是王军,我上次和你说过的住你隔壁的。”
王军五官平平但是笑起来挺好看,他对他们道:“你们好。”
陶星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笑道:“你好。”
秦霜点了点头声音冷淡:“你好。”
王军看了看秦霜,摸了下鼻子,对陶星笑了一下。
小蜗牛又问了一遍:“怎么样来不来一起ig?”
爱玩如陶星怎么可能不答应。陶星答应了秦霜自然也跟着答应。
陶星和秦霜把书包放回寝室然后下来,四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先随便吃点,然后去ktv,最后再去地下游戏城。
ktv晚场的销量最火爆,陶星他们换了好几家才终于找到一家有空包厢的。小蜗牛一进包厢就抱着麦克风不撒手,他也不看屏幕上的歌词,想到哪唱到哪,吼得惊天动地。陶星被小蜗牛的情绪感染到,也渐渐地唱ig了,王军也上去唱了几首,只有秦霜没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陶星。
小蜗牛点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梁山伯与朱丽叶》,他勾住陶星的肩膀贱兮兮道:“来跟我合唱,等会我唱女声部分,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绝活!”
陶星被逗乐了:“敢情你的绝活就是男声变女声啊。”
一直坐在一边的秦霜突然走过来,插进两人中间,拿开小蜗牛放在陶星肩膀上的手:“他不唱。”
小蜗牛正玩得起劲,冷不丁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时间有点懵:“啊,啊?”
秦霜把陶星搂在自己怀里,一副宣告所有权的霸道姿态:“他不唱了,要休息。”
说着也不管小蜗牛的反应,直接抱着陶星坐到沙发上。
“我没说要休息啊。”陶星茫然,想站起来却被秦霜抱得动弹不得。《梁山伯与朱丽叶》的音乐伴奏已经响起,小蜗牛笑容僵硬地抱着话筒。
气氛有点尴尬,王军立马站起来说:“这首我也会,我来唱。”
秦霜这才稍微松开胳膊,陶星从秦霜腿上起来坐到旁边:“你刚才是故意的?”
秦霜摸摸他的脸:“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对唱情歌。”
陶星隐约猜到他是吃醋了,可又感觉莫名其妙:“小蜗牛只是我朋友,而且他是个直男,你多心了。”
秦霜按住陶星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亲上去,这个吻有点霸道可是却不讨厌。过了一会秦霜把舌头退出来,用额头抵着陶星的额头:“我就是不想。”
这里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啊,陶星面上一热,心里又感到甜蜜,他不想那他就不唱呗。
接下来几乎都是王军和小蜗牛在唱,陶星就和秦霜坐在沙发上聊天。后来秦霜去了一趟厕所,他们买的饮料喝完了,小蜗牛口渴可又懒得跑,陶星之前因为没跟他合唱感觉有点对不起小蜗牛,于是自告奋勇去帮大家买水。
ktv附近就有一家超市,晚上来超市购物的人相当多,陶星排了好一会队才轮到他,掏钱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秦霜打过来的。
一接通秦霜就急忙问他:“你现在在哪?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陶星看了眼超市墙上的挂钟,才过去十分钟不到,很晚吗?
陶星:“我在超市买饮料呢,他们没告诉你吗?”
秦霜:“我这就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陶星付完账拎着饮料出超市,秦霜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一见到他立刻上前来。
陶星疑惑道:“出什么事了吗?”
秦霜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笑着揉了揉陶星的脑袋:“安心吧,什么事也没有。”
陶星心里古怪起来,他们两个人中,需要安心的,似乎不是他。
秦霜自从因为和何然打架而被记过后,有些行为就开始变得不正常。
比如,秦霜会在他和别的男生聊天聊得很开心的时候突然插进来拉走他;会因为他在食堂和前后排队的人贴太近而让他出来;甚至有一次他上厕所前跟秦霜说自己去上小号,临时突然肚子疼去蹲坑,结果蹲到一半秦霜就急匆匆地闯进来找他。
陶星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在秦霜的视线范围内,而且所有事情还必须要得到秦霜的允许才可以做。
一开始陶星以为自己想多了,现在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陶星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这种被约束的感觉让陶星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秦霜,但又拿秦霜没有办法。
很快包厢的时间到了,他们从ktv出来转战地下游戏城。陶星好多年不玩这个了,猛一进来还觉得挺新鲜的。
这里的游戏设备和他在原来世界玩的有很多都不一样,陶星怀念地拿起一把仿真枪:“我要玩这个。”
秦霜去换币,他们四个一进游戏城就分开各玩各的,陶星站在原地无聊地四处乱看,刚巧王军经过这里,他见陶星一个人傻站着于是问道:“怎么不玩?”
陶星老实道:“没有游戏币。”
“来游戏城竟然不换币。”王军笑了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个游戏币投进机器里,“会玩吗?”
陶星抬起手枪摆了个帅气的pe:“当然,我玩过好几次……咦,怎么没反应?”
陶星对准墙上的靶子扣动扳机却连根毛都没飞出来,他扒着枪眼往里面看。
他这样子实在太蠢萌,王军忍不住笑了:“还说自己会玩。”
王军说着走上前,一只手握住陶星拿枪的手再次对准靶心,柔声指导:“要这里和这里一起按才可以。”
最后子弹打偏了,因为秦霜突然出现揪住了王军的领子。秦霜恶狠狠地盯着王军:“你把手放哪里的?”
王军还搞不清楚状况:“什么?”
陶星怕他们打起来于是赶忙澄清道:“都是误会,王军只是在教我打游戏。”
秦霜不说话,他盯着王军看了会然后推开王军,拉起陶星就往外走:“很晚了,我们回寝室。”
秦霜用的力气很大,陶星手腕被拉得很疼,他挣了一下,秦霜却握得更紧了。
秦霜回头看了他一眼,陶星立刻不动了,秦霜的眼神太可怕,让陶星联想到电影里的连环杀人魔。
秦霜生气了,可是陶星不想去哄,他觉得秦霜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豆大点小事都能被秦霜看成是外遇的前兆,未免太神经质。
而且,他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秦霜对他没有安全感,难道他就有安全感吗?秦霜长得帅成绩又好,身边偷偷爱慕他的人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一些大胆的,明知道秦霜有男朋友了也还是公然追求秦霜。陶星心里也很憋屈,可是他都忍下来了什么也没说,他都没有像秦霜这样,把对方看得死死的甚至限制对方的自由。
秦霜拉着陶星打车回到学校,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寝室陶星用力甩开秦霜的手,也不去看秦霜的表情,径自坐到自己的桌子前。
陶星翻开数学卷假装在写,屋子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响起秦霜的脚步声,陶星听到秦霜走到自己背后然后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陶星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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