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袄长裙拉长少女的身形,突显少女刚刚发育后玲珑的身材。穆月梳着斜髻面颊两旁自然垂落着一缕俏皮的梳不上去的短发,脸上铺了层淡淡的粉,两条秀气的眉毛被稍微描浓了些,微卷的睫毛随着她垂眸的动作微微颤动,显得楚楚可人。
这一身打扮弱化了穆月本身的可爱气息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妩媚可人。这让景墨突然觉得自己看护了十几年的邻家妹妹真的长大了,甚至过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嫁人了。
穆月看景墨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顿时忍不住的打趣道:“傻了?还是突然发现我长得好看开始喜欢上我了?”
听着穆月的话景墨只是微微勾唇一笑桃花眼里波光流转,看起来透着无限的柔情,在穆月翻白眼看他时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掉落腮边的那缕短发给她勾回耳后,凑近她耳边轻语一句,仅一句话就让穆月咬着唇捏着衣角愣了好一会。
他说:小月长大了,长得越来越漂亮了,那人会担心的。
景墨说完这句话就摇着扇子找老板结账去了,也不管愣在原地的穆月。
听到景墨说这句话的时候穆月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忘了思考,本能的攥着衣角,紧紧的攥着,咬着嘴唇,直到嘴唇上传来刺痛感才让她拉回理智。
景墨嘴里的那人会是……王爷吗?
景墨刚才那话会是什么意思呢?
穆月盯着景墨付钱的后背考虑着要不要问清楚呢?
直到景墨付完钱转过脸时穆月才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犹豫挣扎的神色,以她对景墨的了解,那句话就是极限了,接下来的他是不会接着说了。
“哎!你别再揪你那衣服了,好歹是花了不少钱新买的,要揪就揪这个。”景墨回过头就看见穆月双眼幽怨的看着他,小手死死地揪着衣角,顿时将她那件被包起来的旧衣服扔给她。
穆月手忙脚乱的接着,然后说道:“好歹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能不能大方一点。”
“我刚给你买完衣服还不够大方吗?”景墨都要咬人了,所谓的翻脸不认人也就是这个境界了吧。
看着穆月摇了摇头景墨一扇子拍到自己脑门上,问道:“你还想怎么样呢?”
“穿的这么好看咱们去逛街吧。”
听到穆月这么说景墨还真以为小姑娘穿了新衣服想显摆一下呢顿时点头表示说走就走,结果刚迈出锦色的铺子穆月就拉住了他,“明天吧,明天陪我去逛街。”
“明天,”景墨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明天我估计要跪祠堂,你明天要是去逛街记得回来时去看看我,顺便给我带点烤鸭之类的。”
闻言穆月又想翻白眼看他,没好气的说道:“烤鸭才是关键吧。”
被戳穿的景墨合起扇子很真诚的点了点头,“我家祭品都是些糕点,我想吃点带肉的。”
说到对肉的忠诚穆月倒是理解了,顿时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给你带肉的。”然后看了下天色说道:“我该回王府了,明天找你去逛街,就这么说好了。”
景墨刚想问为什么非要明天拉他去逛街的时候穆月就已经闪身离开了,当下也不想了,而是摇着扇子继续在街上闲逛。
……
穆月来到慎思阁的时候那人和往常一样坐那批阅公文,不过旁边还坐着唐易。唐易看到穆月后愣了好一会儿,即使是那人看到穆月这身从来没有过的打扮也晃了会神。
唐易看着穆月不确定的问道:“小月,我早上有没有跟你说过出门长点心?”
“嗯,说过。”穆月看那人就晃了一瞬间的神又恢复那副清冷的样子,心里既有些遗憾又有些开心,遗憾的是那人眼里没有惊艳,开心的是他注意到自己的打扮了。
而唐易听到穆月还记得时便说道:“你穿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不记得呢,京中最近闹采花贼,你个小姑娘啊出门就算了,怎么还打扮成这个样子呢?”
听着唐易这么说萧清禹微微皱了下眉头,本来唐易要是不在这这种话可能他也会说,可是同样想说穆月的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像是自家的小孩做错了事而别人却在那说落个不停。
但是想到唐易拿穆月也是当个孩子看,怕她有事,萧清禹就那点不舒服淡了些,但是只是淡了些,看着穆月鼓着腮帮子低着头用脚尖踢着地便说道:“女孩家喜欢打扮很正常,总不会因为采花贼影响到女孩子爱美的心,”看着穆月听到他声音后抬起小脸抿着唇眉眼含笑的盯着他,萧清禹觉得好笑,勾了勾嘴角接着说道:“再说咱们穆月也是个小姑娘,打扮打扮也很正常。”
萧清禹话音刚落穆月就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赞同,“就是,总不能因为会有人心怀不轨女孩子就不能穿的好看点了。再说采花贼案,错的是心怀不轨的采花贼而不是那些长得好看的姑娘。”
穆月听着萧清禹维护她时开心极了,心里甜甜的,要是他能把那个“咱们”换成“我的”就更好了。
而唐易在听到萧清禹在这件事上维护穆月时就惊了一下,随后突然想起那次王爷因为景墨要带穆月去青楼罚他整理了一个月的卷宗时就听到他嘀咕说“我一直知道王爷是个护短的人,但是今天才知道这一点在穆月身上表现的最明显”,那时他觉得没什么,因为就算他知道景墨要带穆月逛青楼都气的想抽他一顿,更何况王爷呢。
不过现在看来景墨说的真对,王爷对穆月的确是护短,甚至护到不许别人开口说落穆月,现在估计连穆将军说落女儿王爷都可能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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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月她还很小
明白王爷对穆月的护短唐易也就不说什么了,然后想到什么顿时笑道:“如果采花贼敢来宇王府,那咱们宇王府就会告诉他什么地方是闯不得的什么人是动不得的,到时候抓住采花贼就交给小月去领赏。”
唐易这话并没有夸大,因为宇王府的防卫仅仅次于皇宫,这样严密的防卫不只是因为宇王爷身份尊贵,更是因为宇王爷掌管着三法司多年,正所谓办过多少案就结过多少仇家,每年想来刺杀王爷的或者想偷卷宗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因为宇王府的防卫和宇王爷身边明处暗处总有人保护所以这两年这种事才少了一些。
王爷之所以都二十二岁了还没有成亲甚至还没有碰过女人其实跟这个原因也有关,那些人曾经想利用女人靠近王爷,害的王爷从那以后对女子都是敬而远之,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男的,按王爷的话就是女子比小人还可怕,既然防不胜防,那就敬而远之。
因此在王爷和宇王府严防死守下王爷身边没有一个女的尤其是穆月对于这件事最积极。那么至于穆月为什么是例外呢,估计是因为那时穆月还只是一个小人儿根本就不在王爷的严防死守的范围之内。
现在这个被王爷看着长大的小人儿正眯着眼笑的很开心呢,仿佛正在幻想采花贼来宇王府场景呢,直点着头,“就是就是,留给我去领赏。”穆月开心的说道,完全没有白捡便宜的自觉。
“少不务实际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让人给你留饭了,去吃饭吧。”萧清禹伸手拍了一下刚才就趴在自己桌子上笑的快留口水的穆月,看着她嘟起嘴又补了一句,“今天有排骨,再晚会就该凉了。”
听到有肉穆月眼睛亮了亮顿时冲着萧清禹甜甜的说道:“谢谢王爷。”然后提着裙子欢快地跑了出去。
看到穆月跟个孩子一样萧清禹勾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唐易也笑着说道:“小月都十五岁了,现在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穆月走后萧清禹便继续批阅他的公文,听到这话头也没回的说道:“她还小着呢,跟个孩子一样很正常。”
“她都十五岁了,我老家的侄女才十四岁都说好婆家了,就等着十五岁嫁过去呢,小月跟她差不多大,要是穆夫人在京中估计也该给她找婆家了。”
听到唐易的话萧清禹轻微皱起了眉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小丫头会嫁人这一条,所以有些不悦的说道:“穆霏不是还没嫁人吗,轮也轮不到年纪小的穆月。”
萧清禹是个清冷的人,性子清冷脾气清冷,就连生气也是清冷的,所以一般人根本听不出他语气中带有一点的不悦。
再加上唐易是个武人,心思更没有那么细。听到自家王爷这么说也只是以为他忘了,只好提醒到,“穆霏已经说好人家了,那人现在正在挣军功呢,最多等明年就该回来娶穆霏了。”
就在萧清禹抬头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侍卫走进来行礼,萧清禹看来的是他派去跟着穆月的两侍卫之一便对着准备离开的唐易说道:“没事,你也留下来听听吧。”
他之所以刚才没有问穆月今天去干嘛了一方面是因为她还没有吃饭,而另一方面就是待会儿会有人跟他回复穆月今天的具体行踪,所以就不想让她饿着肚子在这跟她汇报了。
那侍卫行完礼后便将穆月今天的具体行踪说了一下。萧清禹一直是面无表情的边听边批阅公文直到听到侍卫提起景墨的时候才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停下笔。
“因为怕引起穆捕快的察觉属下不敢靠的太近,尤其是景少卿的警惕性很强,所以穆捕快和景少卿一起的时候属下只能远远的跟着,听不到他们具体针对案子讨论了什么。”
听到侍卫这么说萧清禹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心里是知道景墨不会害了穆月的,可是就偏偏不太喜欢穆月和他凑的太近。当下只是说道:“嗯,你先下去吧,明天继续,记住一切要以穆捕快的安全为先。”
“是!”
等侍卫下去后唐易才说道:“王爷到底是不放心小月啊,那您怎么还让她去查这个案子呢?”
萧清禹重新换了一本公文说道:“不是我要她去查,是她自己非要去。”
所以您就没阻止就同意了?然后再偷偷的派人跟着保护她?唐易摸了摸鼻子,想起侍卫刚才的说的话又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说道:“说道景墨他也不小了,除去他不太干正事这一条,其实他跟穆月还是很配的。”
唐易说完才发现萧清禹皱着眉头抬头看他仿佛在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于是便解释道:“景家和穆家两家是对门感情也不错,再说景墨也没有通房小妾之类的,小月嫁给他也不会受欺负景老爷子夫妇更是不会委屈了她。”
“光他逛青楼这一条小月就不能嫁给他。”
听到萧清禹这么说唐易顿时愣了一下,嘴张张合合半天才说道:“王爷别人不知道景墨去青楼干嘛可是咱们知道啊。”
景墨去青楼多数是因为办些私密的案子,不然以他经常旷工不干正事这一条就没办法稳坐大理寺少卿这一职位。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甚少,就连景老爷子也不知道,可是,可是这件事没有人比王爷更清楚的了。
那王爷会这么说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穆月许给景墨了?所以上次王爷在知道景墨带穆月去青楼的时候明知道景墨是不会带穆月干什么出格的事还是明着暗着的罚了他大半个月,怨的景墨那段时间一看见王爷就嘀咕着说他心都偏到爪哇国去了。
对于唐易的疑问萧清禹只是说:“咱们知道不代表穆将军知道,所以他是不会把女儿嫁给景墨的。”
那咱们都不替景墨解释一下吗?只要您随便解释一句穆将军也会信啊!所以王爷您是铁了心的不让穆月嫁给景墨啊。唐易默默地咽了口唾沫,他突然有种预感,要是按王爷的眼光去挑人穆月这辈子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唐易又跟萧清禹说了些别的事便离开了,萧清禹只是叮嘱到要加强防卫,切不可大意便让他退下了。
唐易离开后萧清禹对着面前的公文看了半天都没能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倒不是因为公文有问题,而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面前的公文上。
今晚穆月的打扮和唐易的话让他想起一个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那就是穆月也会嫁人的。
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人儿会嫁给别人了这种认识本身就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但是唐易后来的话让他的心里突然很厌烦,以至于这种厌烦完全盖住了那点奇怪的感觉。
他厌烦的原因就像是自己养的猪体重还不过百的时候就被人看中了,甚至帮他考虑着卖给哪家屠夫更划算,完全没考虑到他多么不舍得多么不想卖。
所以在唐易提起景墨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说“光他逛青楼这一条小月就不能嫁给他”这种话,他明知道景墨去青楼是为了什么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就说了这种话。其实恐怕就算唐易说的是别人他也能挑出那人的缺点明确的指出那人配不上穆月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这种心理就像是父亲对于女儿一样,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女儿是最好的,是别人所配不上的。
萧清禹越想就越觉得是这种心理。穆月是他教导着长大的,自然是不能跟一般姑娘家比的,自然也不会像一般姑娘家一样随便(?)挑一个人嫁了,他的小丫头自然值得更好的人。
于是萧清禹还真的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朝中的青年才俊,后来发现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真的放心的把穆月交出去的。后来想想穆月才十五,还小着呢,不急,能够慢慢的挑。
就算最后穆月不嫁人宇王府也养的起她,着实不用委屈着她随便嫁人过日子,就算穆将军最后有微词只要小月不同意他也不会放任着让她去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通了这一条萧清禹才觉得心静了下来,才提笔看公文。
其实萧清禹居于高位骨子里自然携带有一定的强势和自作主张,这种强势和自作主张就像护短一样针对穆月表现的是最为明显。就像他让穆月查案的同时也会派人悄悄地跟着她,虽然说是为了穆月的安全是为了保护她,但是实际上也形成了一种监视的感觉,如果穆月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呢?但是萧清禹却自动的忽略了这种可能。
萧清禹看起来清冷不管闲事,但是穆月的事在他心里就和案子一样重要,所以他会对于穆月将来的婚事有这种强势仿佛是肯定的,别说穆月将来嫁了人那人可能会让她受委屈了,就是穆家人说落穆月说落重了他都会不自觉的觉得不舒服。
就像前两年穆月挑食不愿意吃青菜被穆母好一顿的说啊,其实穆月不喜欢吃青菜是常事了,只是那次闹的比较严重,气的穆月要绝食抗议。
因为那次穆母只许厨房做素饭,甚至收了穆月的钱包也不许别人请她吃饭,那时候气的穆月鼓着腮帮子跑到宇王府委屈的说饿的时候他连问都没问就让厨房准备她喜欢的饭菜,这一做法不易于表明宇王府才是她遮风挡雨的家,即使他私下里也因为穆月挑食说了她不止一两次了,但是他说是他说,绝对忍不了穆月被人家教训的低着脑袋。
所以这种双重标准就决定了穆月将来婆家如果敢亏待她不要说穆家不乐意了,估计宇王爷都能把人直接带回去,甚至会直接说:大不了不过了,本王养她一辈子,只要本王有吃的就不会亏着她。
☆、素包子惹的祸
虽然在外人看来穆月有些怕萧清禹,或者认为有时候萧清禹说落穆月很严格,但是这只是不明真相的人,事实上也就他能说落两句而已,而且话都不会太重,跟说落景墨的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像是被棒槌揍过的一个像是喂着甜枣细语的。
宇王爷对穆月的这种强势和维护他们身边稍微亲近点的人几乎都是有目共睹的,对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