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放缓呼吸,隐藏起来,整个人好似不存在一样,金铃亦觉得她好像消失了一样,只有双手还能切切实实摸到她。她半边身子都压在银锁身上,头也搂在怀中,心想这样摩勒就算是凑到跟前来,也应是看不见的,才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轻哼一声。
摩勒听她出声,唤道:“小郡主?”
金铃清清嗓子,问:“摩勒,何事?”
摩勒道:“今晨有些冷,我来看看小郡主。”
金铃摸着银锁的脸,觉得确实有些凉,便用掌心贴紧她的脸颊,意图替她暖热。可苦了不能动弹的银锁,方才金铃一揽,她正撞在金铃胸前,意欲挣扎,就被金铃按住。
身处温香软玉之间,又要尽量放缓呼吸,简直是做不到的事情。更遑论金铃一条腿横在她身上,另一条腿压在她手上,叫她手简直不知往哪里放。
金铃说着话,胸腔便轻轻震动,银锁在她怀中,听到的所有声音都似被她挡了一道,嗡嗡地听不真切,她不禁失神,恍然间觉得金铃仍旧是那个替她遮风挡雨的金铃。
她从未如此静静地感受过金铃的身体。两人呼吸之间的轻微摩擦,在这个不能动又看不见的状态下被无限地放大了。隔着薄薄的布料,她感觉到金铃胸前的红豆渐渐j□j,就在她嘴角附近摩擦着。她的心跳如擂鼓,砰砰地几乎充斥了耳朵。
忽然金铃动了一动,银锁从恍惚状态回过神来,回想起方才金铃应是挥了一下手。只听她低声道:“出去吧。你吵醒我了。”
摩勒一惊,做出委屈的神色,只等金铃好好看看她,便要着力表演一番。金铃只是微微撑起上身,道:“带上门。”
她只得悻悻走了。
金铃又趴下来,慢慢掀起她的面罩。
银锁的灵觉被金铃刚刚这么一下,搅得乱七八糟,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以眼询问摩勒是否走了,金铃轻轻摇头。银锁一动也不敢动,倒并不是觉得隔了这么远,安萨凡还能听见她的动静,只是怕一不小心,碰到了金铃身上什么地方。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有一会儿,银锁才轻声唤道:“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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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亲眼见银锁一来一去,院外守卫却完全没半点知觉,又是恼恨,又是好奇,禁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南平王妃睡得很不踏实,被他的叹气声吵醒,她披着衣服走出来,道:“阿郎,叹什么气?夭寿……”
南平王听罢,变本加厉,又叹了一口气。
王妃担忧道:“怎么,是为了金铃的事情吗?”
南平王怕她闲操心,顺着道:“金铃从小就没有跟着你享福,我常常觉得对不住她……”
王妃伸手揉揉他眉间皱纹,笑道:“金铃出落成这般,又不用操心她嫁人,你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南平王道:“当爹的,总会觉得有坏人欺负女儿嘛,哎,阿贞,金铃跟你亲,她跟你讲过在乌山的事情吗?左右睡不着,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王妃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倚在他肩头,道:“当然讲了的,金铃对我无话不说,和对爹当然是不同的。”
南平王哼了一声,“莫吊我胃口!”
王妃狡黠地笑了,续道:“她常常讲讲辋川居士做饭很好吃,和家里的厨子都分不出高下来。辋川居士虽然对谁都冷冰冰,但却很疼爱她。但又对她寄予厚望,什么都恨不得教给她,是以也常常严厉过了头。”
南平王道:“嗯,有时我去偷偷看她,辋川居士对我说她在山顶闭关。大概是在受罚。只是对她那个师妹,似乎并不那么严厉……”
王妃道:“咦,你也知道她有个师妹?”
南平王搪塞道:“嗯,嗯,曾是见过的……”
他这么说着,心里却道:这个乌山,我最少一年也要去一次,若是有个师妹和金铃要好,我怎地从未见两人同行?也从没听操琴先生说过辋川居士有个师弟,这写密信的人,当真不是骗我?
王妃笑道:“你说不见辋川居士对那师妹严厉,我却知道是为什么。”
“哦?为什么?”
王妃道:“她这个师妹,乃是辋川居士的师弟的徒儿,与她并不是一个师父教的。”
“哦?这样啊?是何模样?是我见过的那个吗?与金铃要好吗?”
王妃道:“看样子是要好的很,金铃常常提起她。听说她也在城中,有时还会偷偷来找金铃玩,是个性子很活泼的小姑娘。据金铃说,这个小师妹是个胡儿,长相艳丽,与金铃那秀气的样貌不同。怎么?是你见过的那个吗?看着像是坏人吗?我总担心金铃被人带坏了……”
南平王回忆方才那鬼魅般的少女,美则美矣,确乎不像是中原人的长相。而这少女真的与金铃要好,那么这少女便是可信的,先前三封密信,也是可信的。
“阿郎?”
“唔,唔,我见过的那个师妹,确实是十分艳丽,又常爱笑,倒不像是有坏心的人……与她相熟的人,没有别人了?”
“没有了,金铃要清心寡欲,你比我清楚,怎么还来问我了?”
南平王心不在焉,“唔,没想到这么寡……”
王妃见他似是十分疲累,温声道:“虽然明日旬休,不必起早,但阿郎也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吧。”
南平王微笑道:“是,是我的不对,我吵着阿贞了,我们睡吧。”
两人上床就寝,一切归于平静,只有窗外的云寒心生不忿,直骂安萨凡听这种没品位的墙角。
安萨凡却是听得两股战战,当得起漂亮又活泼的胡儿这句话的,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她又崇拜又嫉妒恨的影月右使,倘若影月右使真的追到此处,她的小命早晚不保。
她心中害怕,想着影月右使来了,不知又有多少手段要对付自己,心脏就仿佛被一条凉凉的毒蛇慢慢攀爬缠紧。毒蛇用分叉的信子时不时在热乎乎的心脏上扫过,死亡的恐惧隔三差五前来拜访一遍,简直要把人逼得崩溃。
可她转念一想,影月右使为了杀乌山少主,不惜调动明教上下几百精锐,甚至与叛教者虚与委蛇,最后还终究让人跑了。她这人心高气傲,如何肯受这番折辱?她心里必定恨乌山少主恨得紧,不可能还会与她“要好”。
且听南平王一番话,这个小师妹是从小与小郡主在山上一同长大的,影月右使则从小在光明顶长大,整个少年时期更是在与柔然人的战斗中度过,必不可能与小郡主同在一处。
这两相矛盾,根本无法解释的通,她稍稍放心下来,静悄悄溜回了院中,但心中越想越是疑惑,还是忍不住进了金铃的房间,想着利用她现下与金铃的关系,打探一下口风。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怎么可以怪南平王!都是小师妹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吓到了岳丈这样人家还敢把女儿嫁给你吗本来还想写郡马是师妹这种没有节操的AU番外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
喜闻乐见地把小师妹弄上了床但是你们看没有H预警所以之后是没有H的真的没有h不要喊着有h了这一卷到结束都也只有腻腻歪歪没有h
☆、第139章 台下暗战四
这一举动本不合乎礼法;但小郡主曾说过;纵然不合礼法;她还是让小龙王住在了她的屋里。若是小郡主能从摩勒身上看到小龙王的影子,肯定也不会介意此事,只怕还会让她的思念更深。
她打定主意;推门进屋,不料立刻吵醒了金铃,被她斥责了一番,一句“小郡主是否还有个师妹”这话卡在喉咙里,便没有问出来。
只是她断断没料到,她的告死天使,此刻正躲在她的救命稻草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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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等安萨凡走之后好一会儿;才敢动弹。
银锁心中好笑,暗道这像是奸夫j□j偷情,还得瞒着正妻。正妻误闯j□j现场,还得劳烦奸夫帮忙遮掩。
她在这边笑着,那边感觉到箍在她身上的手臂松驰下来。
金铃慢慢放开她,与她并排躺在床上,轻声道:“她没声音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我这身衣服可是什么地方都钻过的,你就敢把我往床上放,还搂的这么紧?”
金铃浅笑道:“你要是嫌脏,尽管脱干净。我还没问完话,若放你逃跑,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了。”
银锁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没来得及答话,金铃又问:“我去了几次你那里,也找不到你,若是有急事怎么办?”
银锁道:“你若真有急事,我自会找到你。”
金铃道:“你找得到我,我却找不到你,未免不公。”
银锁笑道:“你忘了大师伯叫你少出门?你还敢一个人出来找我?家里总是安全一些。”
金铃道:“是啊,你又闯了什么祸,值得你跑到我家来?外面那些人不是你的人,那定是来抓你的。要我帮你杀出一条血路吗?”
银锁忙摇头道:“我怎敢让你涉险?大师伯要打断我的腿的。”
金铃侧头看着她,问道:“你不是来求我帮你,你来做什么的?”
银锁并不想金铃操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随口搪塞道:“怕你久不见我,忘了我长得什么模样,下次见我还要问‘你们西域的女孩子是不是都爱穿白衣服’,因此百忙之中来露个脸。外面的都是小兵,你家卫兵拦着便进不来,不妨事的。”
金铃笑着摇头道:“我就算问,也会问‘你们西域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长得这般漂亮’,世上穿白衣的人千千万,长得赛过你的我却还没有见过。”
银锁心里笑得打跌,俄而笑出了凄苦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云寒跟踪安萨凡出去又回来,看安萨凡老实了,本以为也能偷偷睡一小觉,不想听见金铃房间里好像有人说话。本着“影月右使是派我来保护不死金身虽然我这点微末道行根本就是拖后腿”的精神偷偷跟过去偷听了一下,差点吓得尖叫出来。
这、这声音虽然说的不是龟兹话也不是凉州官话,可确确实实是影月右使的声音。
她、她……阿曼为什么还不来我要回总坛我再不回去就要被乱刀砍死灭口了……
他屏住呼吸,慢慢退到了另一个躲藏点,才敢大口喘气,心里想的却是:这一段我到底要不要往报告里写?不写,显得我好像没有好好看护不死金身一样,写了,那不就是自己往刀山火海里跳?
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之下,他的求生意志前所未有地高涨,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装作没有看到床上的影月右使,只写安萨凡狗胆包天胆敢夜闯郡主寝宫。
一方面显得影月右使武功盖世轻功无双,不露声色地拍了影月右使的马屁,另一方面保住了鎏金旗旗主项上大好人头,实在是好计,好计……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银锁又有意见,金铃知她开口不外乎是要走,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喃喃道:“偏要你呆在这……”
银锁还要挣扎,金铃在她肋下按了一把,按得她半身酸麻,顿时动弹不得。她撑起上身,拍拍银锁的脸,道:“你在这乖乖躺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若是没什么人,就放你走,若是风声鹤唳,少不得要你在我家多盘桓一会儿。”
金铃坐起来,穿好袍子,自墙上取下“悲风”,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她一身白衣,夜晚显得尤为耀眼,站在汤池屋顶上。那些个府中侍卫早已在外墙附近戒备,看金铃忽然冒出来,都吓坏了,立刻有一人拦在她身前,道:“小郡主,此处危险,请回避。”
金铃眯眼道:“外面有多少人?”
那人一顿,道:“前半夜只有十来个,现下比府中侍卫要多上一些。”
“探明来意了吗?”
“这……尚未……”
金铃道:“我下去探探。”
“小郡主!”那人恐金铃涉险,也不顾尊卑有别,伸手就要去抓金铃。
金铃脚下一蹬,人已在两丈开外,那人没拉住她,跟在后面跑着。她足下发力,一跃而过宅院后面的巷子,黑夜中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忽然闪出来好几个人,这些人各个做夜行打扮,浑身吾的严严实实,手中短刀也涂成了黑色,在暗夜之中半点光也不反,只有刀刃处有一丝寒芒,也亏得金铃常常在月黑风高时杀人放火,才判断出他们手中是何兵刃。
金铃手中悲风出鞘,剑尖微颤,分袭这几人手腕。这几人竟不闪不避,手中短刀一齐指向金铃。
长剑击中手腕,发出轻微叮咚声,想是都带着金属护腕。这些人装备精良,必是做足了准备。
她矮身躲过,执剑旋身将周围的人逼开,随便挑了一个人,一剑刺过去。
这一刺之力有十个寒暑之功,击避无可避之处,躲无可躲之点。
那人躲闪不得,竟然双臂一错,意欲以金铁护臂砸断金铃长剑。金铃力贯右臂,长剑一抖,剑气鼓荡,先后撞在他左右手的护臂之上。
金铃这一下已用上十成功力,却没有将他双臂荡开,只是微微阻了一阻。她恐此人真有怪力弄坏悲风,又迅速把剑撤了回来,脚踩墙壁加速,手中长剑一分为三,一式“一气化三清”带起三道白练,袭向另外一人。
那人亦是仗着手戴护臂,左右手挡开她上盘中盘,脚下摆了个怪异的姿势,蛇一般扭了一下,躲开了她下盘本绝无可能失手的一剑。
长剑击中护腕,溅起点点火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金铃脚踩九宫步,忽而绕到此人背后,又是一剑刺出。
这人不及躲闪,眼看便要被长剑刺个透心凉,方才那硬砸金铃长剑之人横刀在她身前,将她的长剑挡得偏了。另一人五爪箕张,竟空手来抓她长剑。
金铃亦是长剑微颤,急速抖动的剑尖打在他手上,又听到轻微的叮咚声。
原来这人还带着铁皮手套,寻常刀剑伤他不得。
金铃眯眼瞟了□后,方才不见踪影的第四人已从房顶抄到她背后,快要成合围之势。金铃放弃面前几个人,忽尔回头,整个人作升龙之势,在那人必经之路上切过。
她手中感觉到长剑入肉,知此人腿上经络密集之处受创,必然疼痛非常,此乃最弱之时,随即左手伸出,猛然掐住此人喉头,带着他落在屋顶上。
此时她已上到屋面,视线为屋顶阻隔,下面三人暂时看不见她,金铃再不恋战,足下发力,往自家方向疾驰。
她左手掐着的那个人被她指节硌着喉头软骨,几乎背过气去,挣扎不得,金铃左手忽然发力,将他远远推了出去,自己越过下面的巷子,又回到汤池屋顶。
那个被她扔出来的可怜鬼脊背撞在院墙上,跌落在地。
金铃方才一番打斗,早就吸引了周围大部分人的注意,她回来之后,立刻有几个人王府暗卫跟上来,齐齐唤了一声:“小郡主!”
金铃斜睨道:“抓回来一个,还不绑了?”
几人又齐齐低头:“是!”
金铃一甩剑上血珠,还剑入鞘,猛蹬屋面,平移出两丈,俄而隐入院中,半点声息也不见了。
侍卫们将那只剩半条命的黑衣人抓上来,五花大绑地捆了。剩下那三个人虽然从对面跑出来,但见众侍卫严阵以待,只得又慢慢退了回去。
银锁被金铃点了穴道,酸麻未解,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金铃翻出去,然后就感觉不到她了,不禁心急如焚,运起内功意图冲开被点的穴道。
但不知是两人功法相反或又是别的原因,她越是努力,反而经脉越是阻塞,弄得自己鼻尖都沁出了汗,却是半点效果也没有。
她担心金铃,心中不禁骂道:大师姐越来越不成话了!明知外面危险,还往外跑,又没我跟着,遇到危险谁还来救她?
焚心诀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