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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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gl-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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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颈上一凉,她脖子后面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道是什么老祖宗怪罪下来,化作魂灵来找她算账。
    她连头都不敢扭,吓得几乎都不会呼吸了,战战兢兢瞥了一眼侧面,却是脖子上架了一把剑。
    这剑十分眼熟,湛湛如晓月,泠泠若秋水,她十多年来见得惯了,乃是金铃的佩剑,唤作悲风,是说此剑出鞘之声犹似高风悲鸣。
    她立刻欣喜地扭头叫道:“少主!”
    不料迎接她的乃是银锁一张笑盈盈的脸,“你们少主呢?”
    寒儿吓得往后爬去,问道:“你、你怎么会有少主的佩剑?”
    银锁手中长剑却一直跟着她,笑道:“从姓向的小子那抢的,少主呢?”
    “她没有被向五郎抓住吗?”
    银锁面色一沉,道:“没有。”
    寒儿立刻松了口气,道:“那便好!少主许已启程去救行主了,这几日听说向五郎在满山搜她……”
    银锁奇道:“姓向的抓了你们少主,拿去邀功是吗?”
    寒儿摇头道:“向五郎对少主有意,此次怕是要趁此机会,骗得少主嫁给他……”
    银锁冷笑道:“他想都不要想!你方才说你们少主启程去救你们行主了?”
    寒儿这才记起往上庸的一路上,她们都是敌对关系,不由得警惕起来:“你、你问少主做什么?你也要落井下石吗?”
    银锁不答,手已扒在了窗边,回头道:“你乖乖的,我上建业找你们少主去啦!”
    她话说一半,人已在窗外,外面听起来兵荒马乱,寒儿忍不住趴在窗边往外看,只见外面的民兵来来往往,却再也见不到银锁的影子。
    她颓然坐下,又嚎啕大哭起来。
    银锁将金铃的佩剑捆在身上,在乌堡里偷足了吃的,一并放在马上,掉头又走入苍茫的雪幕之中。
    ++++++++++++++++
    沿途皆下着鹅毛大雪,一路上常常几百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因下着大雪,路面湿滑泥泞,八百里的路足足走了三日,第四日清晨,坐船渡江,踏入建业城中。
    向碎玉给她留下了通关文牒与一张地图。她按着图,很快走到一座大宅之前。
    大宅的大门向着街道,周围一片整肃,院内却开着许多腊梅,香气关也关不住,整条路都是刺骨暗香。
    她跳下马来,摘下斗笠,拍开门。院中家丁本见她穿得粗陋,就要关门谢客,又见她生得美貌,不由得问了一句:“你知这是何地?你找谁?”
    金铃满腹狐疑,道:“找南平王。”
    那家丁失笑:“南平王岂是你说找就找的?你家中长辈何在?”
    金铃略一迟疑,那家丁赶紧关上了门,金铃再敲,却没有人应了。
    她正在门口犹豫,不知是该再等等,还是跳进去直接找人,还是先去找个地方歇脚,转角又走过来一个人。
    她见那人眯着眼睛打量她,皱着眉头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错愕。
    那人越走越近,大概是此间家臣,正走到门口来,而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出于礼貌,她微微欠身,拱手道:“我与前辈可是相识么?”
    来人瞧上去四十多岁,甚是健壮,穿着很是讲究,形貌温和,开口欲言,欲言又止。
    金铃等他开口,等得有点着急。
    正当他们两人在外将说不说之时,里面那家丁却是慌了神一样地往里跑去,高声唤道:“主公!主公!”
    南平王坐在轩中写字,字迹尚未干透,他皱着眉头道:“何事这么着急?”
    那家丁鬼鬼祟祟看了一圈周围,看左右无人,便低声道:“主公,门口有个小娘子,生得甚是俊美,可是……”
    南平王嗤笑道:“可是什么?你道是我金屋藏的娇吗?说得那么鬼祟!”
    家丁脸色一变,道:“这个……主公……虽不是金屋藏娇,但是……”
    南平王见他如此慎重,也不由得严肃起来,道:“仲声,今天怎地了?你往常甚是稳重,今日怎么……”
    那唤作仲声的家丁道:“主公,主公年轻时在外可有私生儿女?”
    南平王一愣,道:“不应有啊?”
    仲声道:“主公,那小娘子……那小娘子……长得好像主公!”
    南平王听了觉得奇怪,道:“快引我去看看。”
    外间,那人听金铃开口,便道:“小娘子……敢问小娘子芳名?”
    金铃道:“我叫金铃。”
    那人客气地笑了,拱手作揖:“金铃小娘子,我叫骆成竹,快请进来坐坐。”
    金铃错愕:“方才……”
    骆成竹料想家丁将人拦下来,笑道:“他们不知来者是客,随我来。”
    他拿起门环叩门,却叩了许久也没人开,不由得高声道:“仲声!仲声!是我回来了!”
    里面无人应答,骆成竹尴尬道:“这……真是失礼,请你稍等,我进去开门。”
    骆成竹翻墙而过,却正看见南平王从屋里急急奔出来。
    他正要招呼,南平王忙叫他安静,不仅如此,还把他招呼过去,压低声音道:“成竹,外面是谁?”
    骆成竹见旁边是仲声,对他使了个眼色,叫他退下,待他走远了,才在南平王耳边道:“小郡主。”
    南平王一听,连忙退了一步,整了整发髻和领子,问骆成竹:“怎么样?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威严?”
    骆成竹连忙点头,道:“威严,威严。”
    南平王又道:“她怎么会来了?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她爹?”
    骆成竹低声道:“我瞧着不像是知道,主公……”
    南平王往左走了两步,想要开口,又憋了回去,往右走了两步,抬起头来小声道:“我早先答应了碎玉居士,不能让她知道,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先请进来问问她有什么事。快去。”
    骆成竹见他慌成这样,不由得好笑,于是走到门口,把门闩放了下来。
    金铃站在门口,拱手道:“多谢骆前辈,打扰了。”
    骆成竹笑道:“哪里的话,方才我在院中遇上了我家主公,耽搁了一下,小娘子千万别要责怪。这便是我家主人,南平王萧公。”
    金铃见到南平王站在后面不远处,正对她拈须微笑。她见这南平王长身玉立,笑容亲切得很,不由得生出一股亲近之意。
    她一拱手,道:“金铃不请自来,请多海涵。不过我这次奉师命前来,正是要寻南平王。”
    南平王听了,笑道:“进屋坐着说吧,外面冷。”
    两人打发站在远处探头探脑的仲声出去把她的马牵进来用,将她请进屋上座看茶。
    金铃有些受宠若惊,道:“两位不知我来历,便将我请进屋来,我实是……”
    南平王笑道:“不妨事,听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金铃道:“家师乃乌山党长向碎玉,前日被人诬告叛乱,押解入京。我因事逃脱,按师父留下的指示,前来此处,请求南平王相助脱困。”
    南平王看了骆成竹一眼,骆成竹道:“主公,我今日回来,正是要报告此事,原来那向磬,就是辋川居士向碎玉。”
    南平王道:“原来如此,我听说正是因为他,北面边境太平了许多,怎地忽然传出叛乱的事情?”
    金铃叹了口气,道:“师父的长兄素来不太服气师父,想执掌乌山,但多年来也没什么大动作。此次竟然胆大包天,诬告师父……月前贼兵作乱,师父一直操心那些,没防备这些小动作,从而酿成了大祸。师父的手下多已被抓,只我孤身一人……”
    南平王皱眉道:“辋川居士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你说辋川居士的兄长多年来不曾有动静,这次却敢出手,许是寻到了靠山。我受过辋川居士的大恩,定然要帮他,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动得了他兄长的靠山……”
    向碎玉年轻时曾在辋川大战黑道众多高手,因此被人尊称一声辋川君。他被陆亢龙打伤之后,便自号辋川居士。后来乌山北边多有马贼骚扰,向碎玉重新出山,自此便称乌山行主,辋川居士这个称号便少有人提起。南平王能知晓此名,两人定然是许久前就认识的。
    金铃道:“请南平王一定救救师父。”
    南平王见她担心,笑道:“金铃,你莫要担心。你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先在我这里住下,容我打听一下形势,再做打算。”
    他吩咐骆成竹带金铃下去歇息,自己赶紧跑回屋后,敲开院门,急急喊道:“阿贞,阿贞!”
    亭中有个衣着华美的美丽妇人抬起头来,笑着应道:“阿郎,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活像还没长大似的。”
    南平王不及理她的调侃,挥退几个侍女,低声道:“小铃铛回来了!”
    妇人的笑容慢慢褪去,难以置信地望了南平王一眼,倒在他怀中,低低哭了起来。
    “她好不好?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是不是谁欺负她了?她身体好吗?我能见她吗?”
    南平王安慰道:“我每次去看她,她都挺好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叫大夫来看看她。她刚刚睡下,等晚饭的时候,你再仔细看她好不好?”
    南平王妃不住点头,哭个不停,南平王只得安慰道:“别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怎么见小铃铛?”
    南平王妃抬起头来,脸有忧色:“可是……可是……”
    南平王不等她说完,便点头道:“不错,大家都知道小铃铛已经病死了,我们不能告诉她,也不能说出去。阿贞,我会想办法的,你先进屋吧……”
    他扶着南平王妃进屋,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找到了骆成竹。
    “成竹,金铃如何了?”
    骆成竹道:“小郡主疲累的很,刚刚歇下了。主公,你打算怎么跟人解释小郡主?”
    南平王笑道:“我已有万全之计,哈哈哈哈,我就把小铃铛收做义女,这样他们就会猜小铃铛是我的私生女,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哈哈哈哈……”
    骆成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这就去打听一下辋川居士的消息。”
    南平王略感尴尬,道:“咳咳,怎么,我笑得不威严吗……”
    “主公威严得很,威严得很,少主公又闯祸了,主公还是操心一下少主公吧,我走了。”骆成竹本是回来休息,现在又得出门。他倒没有不满,反而干劲十足地走了出去。
    南平王被他将了一军,呆愣愣地看着他出门,忽然醒悟他方才说了什么,暴跳如雷地喊道:“给我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回答七章的小伙伴真是太机智了呢!
    看到小伙伴给出的解法我决定给她深深地跪了
    并把我写在这里的模型删掉,免得你们告诉我的数学老师这么凄凉的事实……
    ……金陵见!
    (好的我再也不出这种题目调戏大家了)
    就让我用一张图来解释

  ☆、第93章 他乡故知二

银锁一路风雪兼程骑马至建业;到的时候正是清晨;她无处安歇,心中又记挂着师父的交代,便上了屋顶;打算擅闯廷尉狱;看看向碎玉到底关在哪一处。
    皇城高墙大门;廷尉在皇城东北,守备森严;银锁小心翼翼;终于在中午巡岗换班之时寻得空隙;溜了进去。
    其时南朝歌舞升平,当朝皇帝萧衍崇尚佛教;监狱所关之人略少,而不太紧要的罪犯,又都关在建业狱中,是以大大的廷尉狱中,竟有大半是空的。
    监狱里阴森森的,银锁外袍反穿,好显得不那么耀眼,她从大梁之上猫腰走过,一间一间地找向碎玉。
    几乎走到了尽头,向碎玉被收于一单间中,墙上无窗,室中只一矮几,向碎玉坐于几前,眼睛闭着,似乎是在运功。他的镔铁拐杖自是早当做凶器被没收了,身旁另立着一双粗糙的木拐。
    银锁悄悄唤道:“大师伯——”
    向碎玉蓦地睁开眼睛,抬头望来,见是银锁,惊讶万分,问道:“怎么是你?”
    银锁嘻嘻一笑,道:“师父派我来的。”
    向碎玉闭眼长叹,道:“你师父……派你来杀我吗?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嘿嘿,大师伯误会大了。师父派我来保护你,叫我千万别冻着你饿着你,千万千万别让你死了——”她这句话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见向碎玉终于动容,才续道,“千万要输给他之后再死。”
    向碎玉听完,忽然笑了一下,却又板起脸来,道:“这个混账……向某落难,第一个伸手的竟是一生宿敌……”
    银锁道:“大师伯,师父常念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你们以前,感情真的很好吗?”
    向碎玉想了一下,点头道:“啊,真的很好。”
    银锁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神十分期待,向碎玉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接着讲道:“我那时还是乌山少主,随家中武师习武,早早就打遍乌山无敌手,高傲得很,到处惹是生非。被云游至此的师父收拾了一顿,心服口服地拜他为师,被他带回了神仙谷。我们快到谷中,经过凉州的时候,你师父……那时他还是个野小子,路边的小流氓……跟我打了一架。他野得很,我怎么打他都不服,师父欣赏他,把他也带回去了。虽然我先他几个月入门,但他从来都不服软,也从不服我管,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教我一声大师兄……”
    银锁噗地一声笑出来,道:“师父也常说大师伯厨艺精湛。”
    向碎玉道:“哼,亏他还记得是谁做的饭……我们那师父手艺着实太差,他做的饭,谷中养的看门狗都不肯吃。两个会做饭的师叔又天天腻腻歪歪浑然忘我,我就只好负责照顾师弟师妹们……”
    忽然隐隐有木棍相碰的回音,两人回头一看,却是两个狱卒往这边巡逻而来,银锁道:“大师伯,我明日再带些东西来看你,保重!”
    向碎玉只顾看了一眼狱卒,再抬头时已不见了银锁踪影。他有瞬间愣神,随即便听到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从头顶梁上传来。
    向碎玉等她远去,重又陷入黑暗之中,良久方道:“哼,同你那师父一模一样。”
    银锁离开重重皇城,记着陆亢龙反复交代的“你大师伯腿脚不好”,心心念念要替向碎玉物色一床被子。数九寒天,谁家还没有一床被子?只不过银锁心眼甚多,穷人家的被子不偷,有钱人家仆役的被子不偷,看来看去,也只得劫富济贫,偷一户富贵人家。想来想去,她挑中了皇城脚下一家院子颇大、颇幽静、颇适合躲藏的地方,潜了进去。
    几个院中星星点点闪着灯,其中有靠近门口一个院子,里外通畅,门窗大开,仆役婢子进进出出,不时有人吆喝少了什么东西,银锁乐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大约是谁家有贵客来,正收拾客房。实在是太奢侈浪费了,就算顺一床被子,于这家也只算是九牛一毛。
    她打定主意,跳上了院墙。这家人许是什么高官,房前屋后有几个暗哨,银锁小心避过,跳到院子里,躲在一丛腊梅后面。
    馨香刺骨,她的嗅觉很受影响,耳朵却还算灵敏,监视着院中的一举一动。不料却听见墙后有人说话,这几人口音甚重,接近吴语土音,银锁久和陆亢龙在一起,听惯的乃是凉州口音,于这些话听着不是很懂,感觉了好一会儿才拿捏准语境——果真是有贵客临门,要在家盘桓许久,得把这里收拾出来才行。
    这群人渐渐散了,只剩出来最后两个人打扫残迹。
    她正打算动手,忽然墙背后又有人说话,听声音全是女仆。这几个女仆大概是此处老人,就坐在墙背后一起闲聊。
    扯了会闲话,便有人道主公不知发什么神经,府上来了个不知来历的年轻女子,竟奉为上宾。夫人知晓此事之后,还哭了一次,两人有一些争执,难保不是主公年轻时在外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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