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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达隆岛上,因为高强度的连日劳作而疲惫不堪的联军进行着最后的休整。但对于提里奥弗丁和整个联军来说,这一周无疑是被幸运女神青睐的一周,从天灾战争爆发之后就彻底离开的好运气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土地上。因为就在神迹之日的第七天下午,一个风尘仆仆的圣骑士骑着一匹跑的口吐白沫的军马出现在了提里奥的门前。
“提里奥大人,我敢打赌,您绝对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那个圣骑士还没进门,就扯着大嗓门喊道。
“说说吧,法比恩,究竟是什么让你忘记了你的礼貌与体面!”提里奥从房间里迎了出来,没好气的问道,“而且我也不相信你见到的能比在这里发生的更加神奇!”
“是的,长官!”提里奥的奚落让圣骑士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与使命,“我知道您指的是什么,因为我们在圣光之愿礼拜堂也看到了那道冲天而起的光芒之柱,但我说的并不是这个。”
提里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神迹发生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发现整个东瘟疫之地的天灾军队都在往斯坦索姆的方向收缩,于是泰罗索斯公爵就派出了一些斥候,想要弄清楚这些活死人到底在搞什么。但是斥候们一直探到斯坦索姆城外,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不过斥候们倒是在城市大门外发现了许多异常。”
“什么异常?”提里奥终于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就在大门外,一些已经干涸多年的排水口竟然开始往外排水了,这可太不正常了。要知道,在被烧毁多年之后,这座城市所有的水井都已经被堵死,而且或许是当初被屠城时死的人太多,冤魂不散的缘故,斯坦索姆已经许多年没有下过雨了。”
“斥候们没有进城去看看吗?”提里奥皱着眉头问道,他已经从这件事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正如法比恩所说,这太不正常了!
“没有,您也知道,斯坦索姆大门外一片空旷,连个可供藏身的草丛都没有,斥候们很难潜行进去。”法比恩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东墙大门呢?我记得那里有个可供仆役进出的小门来着,他们有没有在哪试试?”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他猛地回过头,看到一个猎人打扮的年轻人类正在往这边走来。
“你是……?”他有些惊讶的问道,然后转回身,向提里奥看去,他不确定这个年轻人是否有参与他们之间讨论的资格。
“迪亚戈阿斯纳尔,我们这次胜利的大功臣。”提里奥向他简洁的介绍道,同时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为此而担心,紧接着,大领主看向迪亚戈,微笑着说,“法比恩,从圣光之愿礼拜堂过来的信使!”
“赞美圣光!”
“永远赞美!”
两个人礼节性的寒暄了两句,紧接着就把注意力转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之上。
“东墙大门已经被堵死了,斥候们往甬道里面走了大概有三四十米,发现再往里全都是淤积的砖石、烂木头之类的杂物。我很诧异于他们用到了‘淤积’这个词,但斥候们发誓说,他们在这些破烂之间看到的就是淤泥!他们其中一个还冒着染上瘟疫的危险上去抠了一把,摸了满手的黑泥!”
“甬道里有过水后的痕迹吗?”迪亚戈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法比恩蓦地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甬道的墙壁上的确有被水淹过后留下的痕迹,就好像真的有洪水从城里流出来过一般,而且东墙大门外也有水流冲刷出来的沟壑,但是沟里的水早已经蒸发干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迪亚戈点了点头,看向提里奥,“这些水应该就是灌进通灵学院的湖水,通过那道骸骨之门被传送到了斯坦索姆,我之前还在为灌进去的湖水太多而惊讶,现在终于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了。”
“按照你的描述,那道骸骨之门应该是以死亡之力支撑构建的,充满圣光之力的圣水不会和死亡之力冲突,进而摧毁它吗?”提里奥不解的问道。
“不,那道骸骨之门下面的祭坛保护了它不受破坏,直到祭坛的能量被完全耗尽,但是在此之前,已经有太多的湖水被传送过去了。”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提里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朝着远处的哨塔上高声喊了起来,“吹响号角,我们必须提前出发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听得一头雾水的法比恩这时候才有机会插口进来,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 斯坦索姆()
当迪亚戈和蛮锤矮人的狮鹫骑士们一起飞翔在斯坦索姆上空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整座城市正敞开了自己的怀抱,等待着他们的降临。原本臆想中严阵以待的天灾军团连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怎么回事?”他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这个问题。
“下去看看!”迪亚戈朝着布莱恩•铜须做了个降落的手势,然后率先驱策着自己的坐骑,照着一片空旷之地落去。那里是国王广场,视野长远,平坦广阔,即使下面有陷阱也能很快起飞。
布莱恩留了一小队人继续在天空翱翔警戒,然后带着连队里的其他人跟着迪亚戈落了下去。
广场上并没有陷阱,也没有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从周围跳出来。他们跳下坐骑,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排着警戒阵型往通往市场区的那条街道走去。那是通往天灾军团老巢的路。
街道上淤积着厚厚的一层淤泥,这些从达隆米尔湖远道而来的黄褐色淤泥,此刻已经被斯坦索姆无处不在的灰烬染成了黑色,其间夹杂了破木板、碎骨头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经过多日的曝晒,这些淤泥早已干硬、龟裂,使得街道看起来就像干涸的湖底,脚踩在上面嘎巴作响。
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到处都残留着明显的水迹,最高的地方离地面几乎接近三米,虽然和达隆米尔湖水水位下降的高度相仿,但斯坦索姆的面积,又怎么能跟烟波浩渺的达隆米尔湖相比呢。两者之间的差距填进去一个通灵学院也绰绰有余。
迪亚戈感慨的行走在这座城市废墟之中,观看着街道旁每一座或残破,或完好的建筑,仿佛在浏览着一幅活生生的历史画卷。曾经的那段凄惨的往事,给这座城市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也正是在这里,那个曾经善良、热忱、正直、勇敢的洛丹伦王子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了双眼,踏上了一条盲目追寻力量的堕落之路。
曾经的斯坦索姆是洛丹伦王国北部一颗璀璨的明珠,依靠着毗邻北方的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的地理优势,这里的边境贸易繁荣兴盛,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人类出产的粮食、皮革、矿石、酒类,源源不断经过这里的销往北方,而精灵们制造的珠宝、炼金药剂、魔法造物和各种精美的艺术品在这里也大有市场。
但是在黑暗之门开启后的第二十个年头,天灾战争爆发之初,一路追查王国内瘟疫问题来源的王子阿尔萨斯来到了这里,当发现斯坦索姆城中的居民们被感染了亡灵瘟疫之后,为了阻止这些感染者最终成为天灾军团的一员,阿尔萨斯疯狂的下令屠。城,向着他的臣民们挥下了血淋淋的屠刀!为此,他甚至不惜解除了阻挠他的光明使者乌瑟尔的职务,解散了白银之手骑士团。后世的历史学者一致认为,这一疯狂的举动正是他堕入黑暗,最终堕落成为新的巫妖王的第一步!
在那一天,繁荣的斯坦索姆顷刻间变成了地狱,阿尔萨斯不光屠杀了这里的所有居民,为了阻止瘟疫扩散,他还在之后把整座城市付之一炬。也正是在这一天,阿尔萨斯的一部分死去了,当他将斯坦索姆抛在身后挥师而去时,也把自己大部分人性遗弃在了这片废墟与焦土之中。
时至今日,这些建筑物的木制部分大多已经被烧毁,但那些坚固的石头地基和墙壁却残留了下来,只是放眼望去一片焦黑,到处都是烟熏火燎后留下的痕迹。后来盘踞于此的亡灵天灾们虽然新建了几座通灵塔、屠宰场、地穴和坟场之类的建筑,但却没有对这里的老房子大加破坏,所以即便到处都是废墟和残骸,但这座城市的大致模样却被保留了下来。
但被屠杀者的怨毒和其后天灾瘟疫对这里的污染,使得这座城市变得阴森恐怖,浓郁的死亡气息如同粘稠的沼泽,恨不得把每个进入这里的活人都溺毙其中。不过经过几天前那场充满圣光能量的大洪水冲刷之后,这座废墟之上的死亡气息已经被清洗掉了很大一部分,但即使是这样,这座寂静无声,空无一人的城市仍然让人胆战心惊,如同身处鬼域。
迪亚戈一行人默不作声地在街上行走着,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他们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那些被屠杀的亡魂正躲在周围的废墟中、门缝后、暗巷里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它们的憎恨与绝望正化作无形的触手,在他们四周张牙舞爪,随时可能把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不时有人惊恐的猛然回头看向身后,在看到跟在身后的是自己的同伴时才感到略为安心了一些。
穿过几乎被完全烧毁的市场区,他们来到了一条狭窄的街道——节日小径。当然,狭窄归狭窄,但并非真的只有小径那么宽,至少容纳两辆对行的四轮马车错身而过还是没问题的。
由于街道狭窄,建筑拥挤,在那次大火灾中,这里完全成了重灾区,几乎所有的房子都被烧塌,即使没有坍塌的,也大多只剩下了一座烧的焦黑的空架子。
所以当他们往街道里面走了大概有半哩远,看到了一栋完好无损的二层小楼出现在视野中时,你很难形容他们心中的惊讶与难以置信。因为与一路走来残破不堪的建筑相比,这栋小楼保存的简直太完整了,就连窗户上的玻璃都没坏掉一块。
这是一栋很典型的洛丹伦风格的两层临街店铺,一楼用来开店,而二楼则供店主居住,有的这种房子还会拥有一个小型的后院,可以用做仓库或者手工作坊。此刻,一楼的大门紧闭,上面还横向钉着几块厚实的木板。虽然没有人相信就是这几块木板保持了它的完整,但除此之外,他们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其它原因来了。
迪亚戈默不作声的伸出两根手指,向着这栋楼房做了个搜索的手势。
接到命令,一个矮人小队立刻从离开队伍,往那座二层小楼跑去。
破门,盾牌遮护,突入,蛮锤矮人们做的迅捷流畅,亡灵天灾都没做到的事情他们做起来轻而易举。
没有喊叫,也没有武器撞击产生的声音,几分钟后,一个矮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木头箱子。
“里面什么都没有!”带队的矮人压低了嗓子说道,说着,他打开了箱子的盖板,“除了这个,简直是意外惊喜!”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个个四四方方的纸包。
“这是什么?”布莱恩好奇的问道。
“烟丝,弗拉斯•希亚比牌烟丝,据说里面添加了紫莲花的汁液,抽了能使人如同身临仙境!”小队长神神秘秘的说道,他转过头,看向布莱恩身后,“来,见者有份,一人一包!”
矮人们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蜂拥上来,每人都从箱子里拿了一包。对于矮人来说,烟草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在矮人生活中的地位仅次于烈酒。而且在他们看来,这座死亡之城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看做无主之物,他们拿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不就是艾泽拉斯版的大。麻么!”迪亚戈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据他所知,紫莲花是制造梦境药剂的主要材料,但它并没有成。瘾性,相反还有宁神静气、平复情绪的功效,对于施法者来说,这有助于提高法力恢复速度,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拥有一个矮人烟斗的迪亚戈伸出手去,也从箱子里拿了一包。他前世虽然听说过这个叫弗拉斯•希亚比的烟草商人,但却不知道他的烟草竟然还有这个功效。嗯,长见识了。
他把纸包撕开一个小口,轻轻的嗅了一口,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这些烟草保存的很好,没有受潮发霉,即使时隔这么多年,味道依然醇厚如初,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迅速放松了下来
就在他把烟草塞进兜兜里的时候,一股微弱的死灵气息突然从那座房子里传了出来,冰冷,但却并不邪恶。
“谁?谁在哪儿?”迪亚戈下意识的低声喝道,他端起死亡凝视,朝房子的方向瞄去。
第四百四十六章 讲述()
房子里没有任何的声响,但在迪亚戈的感知里,那股死灵气息还在那里,没有移动。
迪亚戈微微发怔,几秒钟后,他排开众人,往房子那边走去。
“或许是陷阱!”在他身后,布莱恩拉住了他的衣角,担心的说道。
“我没感觉到恶意,”迪亚戈摇了摇头,他不感觉到房子里的存在能伤害到他,它太弱小了,而且似乎并无敌意。
“好吧,我跟你进去。”矮人叹了口气,让步道。这是他的底线,他不可能撒手不管,任由猎人一个人去冒险的。
他们两个再次走进小楼。
楼内有些昏暗,迪亚戈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过来。
一楼空荡荡的,在正对着门的墙边有一排货柜,但是此刻,柜台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地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上面印满了之前进来的矮人们踩出来的乱糟糟的脚印。
“我进来了,”迪亚戈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收回目光,看向通往二楼的楼体之下的阴影中,“别藏着了,出来吧。”
一个半透明的影子缓缓地从楼体下阴影中飘了出来。那是一个幽魂,但是并没有那些怨灵身上挥之不去的邪恶气息,他还没杀过人,尝过鲜血的味道,迪亚戈很清晰的分辨出了这一点。
“应你的邀请,我来此与你相见,我们并无恶意。”迪亚戈尽量温和的说道,他不知道这个释放死亡气息把自己引来的幽魂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双方之间有一个好的开始。他把死亡凝视甩回背后,然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弗拉斯•希亚比向您致敬!”看到他的诚意,那个幽魂往前走了两步,弯腰行了个礼,声音嘶哑的说道。“请抱歉我的冒昧,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活人了”
迪亚戈看的更清楚了。
与那些完全变异成怪物的恶灵相比,这个幽魂依然保持着生前的面貌,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好像一个立体全息影像。
“也向您致敬,在这个鬼地方居住肯定很不容易。”迪亚戈回礼道。
“还好,我可以把用幻象把房子伪装成废墟,让不死生物对它失去兴趣。”希亚比解释说。
“可是活人呢?我记得天灾军团里面有一些诅咒教徒来着,他们不能看到你的房子吗?”迪亚戈惊讶的说。他并没有马上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