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夏轻笑一声,放开了手,他微微仰头,问斯内普:“不能去掉吗?”
斯内普凝视着约夏半响,轻声说:“不能。”
“人们那么害怕他,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而是称呼他为神秘人。”约夏说着:“他一定非常的可怕。”他有些担忧:“印记越来越清晰,是不是代表他快回来了?”
斯内普不说话。
“西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斯内普说完后抿起了唇,不再看约夏。
约夏的眼中闪过丝黯淡,他也沉默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内普的心底像是烧起了火焰一样烦躁不堪,他对于两人之间尴尬的安静显得非常不耐烦,当他重新看向约夏时,正好看到约夏眼中的淡绿被灰色一点点侵蚀覆盖的样子,即使他知道这只是光线问题,但还是让他难以忍受。他的手背叛他的意识一把握紧了约夏的手。
约夏有些吃疼,他疑惑的仰起头,看到了斯内普那副烦躁的样子。
“西弗?”
“伏地魔会知道你的存在。”斯内普说道:“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约夏没有说话,他动了动身子,完全侧躺,将斯内普的胳膊抱在怀里,指尖临摹着那个标记。
斯内普见约夏不说话,更是烦躁,他拉了拉约夏的手,让约夏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脸上,而不是一直盯着他手上那个丑陋的标记:“我得保证你的安全。”他皱着眉又轻又快的说完了一句话,像是想将这句话模糊过去。
约夏勾了勾唇角,眼里的绿变得轻软明亮,他微微直起了了身子,吻了吻斯内普的下巴。
斯内普僵着脖子,不是很情愿的让约夏吻着,那种像是情话一样的句子他以为他永远也不会说的。
“西弗。”约夏轻喊一声,而后将下巴他磕在了斯内普的肩上,手中揉着布莱兹软乎乎的头发:“你最近一直心不在焉怒气冲冲的样子。”
“和哈利有关吗?”约夏问道:“那天从打人柳那里回来后你就一直这样。”
斯内普冷哼一声:“为他生气?”他有些好笑的说:“他不值得我将任何感情放在他身上。一看到他我就想到詹姆的样子,他们都架着一副愚蠢的眼镜,连长相都十分相似,除了那双绿眼睛。”斯内普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可是他却用那双眼睛装满了同他父亲一样的傲慢自大,不可一世,只看得到自己的名气。”
约夏静静的听着,直到斯内普停了下来后,约夏叹息着轻声说道:“那双眼睛很像莉莉。”
斯内普淡淡嗯了一声。
约夏想起了哈利的样子,有些凌乱的黑发,白生生的小脸配上那对翠绿的眼睛,可爱得想让人捏两把,哈利所谓的家人对他并不好,他看起来十分的瘦弱,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特别是刚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瘦得下巴尖尖小小的。近几年看起来好了一些,小脸上有了一些肉,更是可爱了一些。那双眼睛完全遗传了莉莉,不得不说,那里水润润的样子十分的漂亮,有时候那里充满了无畏的勇气,仿佛燃烧起来了一般明亮。
总体来说,约夏没看出哈利有斯内普说说得那样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眼中的哈利只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更甚至于,约夏觉得哈利额上那道伤疤从一开始带给哈利的就只有痛苦。
只是从小失去了父母,这已经够可怜的了。
“不是因为哈利的长相,西弗。”约夏轻笑着说道:“为什么那么生气,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斯内普凉凉的撇了一样约夏,伸手揉了揉布莱兹的短发。
可怜的布莱兹即使睡着了也梦到自己被一双手翻来翻去不停的摸着。他踢了踢小腿儿,呜咽一声,翻了身,将脸也埋进了斯内普的肚子里,软乎乎的小脸贴在了上面,偶尔砸吧一下小嘴儿。
“我亲手教给他们的缴械咒。”斯内普抿了唇,声音里全是怒气与失望:“他们居然用我亲手交给他们的缴械咒来对付我。”
“他们只是孩子,更何况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约夏轻声说着:“布莱克是哈利的教父,他只是想维护布莱克而已。”他微微仰头,淡绿的眸子里温和得像是一抹氤氲着水汽的温泉水:“总有一天,哈利会知道你对他有多好。”
斯内普讽刺的笑笑,别过头不说话。
“西弗……”
“在这之前他还坚信着小天狼星要杀他。之后小天狼星几句话就使他相信一切都是彼得做的。毫不犹豫将魔杖对准我。”斯内普静静的说着,他的眼睛黑沉沉一片,没什么情绪:“不管是小天狼星还是彼得,他们都是詹姆的朋友,全是因为詹姆错信了朋友才导致了莉莉的遇害。”
“西弗……”约夏打断了斯内普,他将头轻轻靠在了斯内普的肩上,看着自己的金发缠了斯内普一手:“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说这些。”
约夏知道莉莉对于斯内普的重要性,她是斯内普第一个朋友,那段黑暗又阴冷的童年里,莉莉是唯一的一缕阳光,她为斯内普带去温暖,让他没有彻底沦落为一个满心只有阴暗的孩子。
没有谁能抹去莉莉在斯内普心底的位置,即使是约夏也不行。
约夏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握着斯内普的手,听着布莱兹浅浅的呼噜声。他们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安静的度过一个晚上。
约夏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哈利四年级的时候,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三所魔法学校举行了传统争霸赛。地点就在霍格沃茨。这原本是令所有人多高兴的事情,可是霍格沃茨却意外的多了一名勇士,未到年龄的哈利的名字被吐了出来。
邓布利多遵循了规矩让哈利参加了赛事,所有的一切都很成功,哈利甚至撑到了最后一关。
所有人都在等着谁是最后的胜利者,约夏却无比担忧着斯内普,他看到他捂着他的手臂,面上都是冷汗。
“西弗?”他轻声喊着,却被斯内普制止。
伏地魔在召唤他。
约夏抿着唇,更是担忧。
很快,哈利带着奖杯与塞德里克突然出现在了迷宫外。所有人都在欢呼,约夏却听到了哈利的痛哭声。
塞德里克死了。
伏地魔,复活了。
第一一三章
当天晚上;斯内普去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约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施了咒。
约夏一直焦急的等在门外,直到斯内普出了办公室。
他第一次看到斯内普那个样子;面色苍白;冷冰冰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怪异的光;冷漠得没有丝毫感情。他看到了斯内普紧握的双手;还有那剧烈的心跳声,重得能盖过呼吸声,约夏不知道在斯内普在这样一种状态下,还能不能看到东西;他的眼睛空洞得像是两口深井。
“西弗?”约夏轻喊一声;他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斯内普的眼珠动了动,眼里有些血丝,他微微闭了闭眼睛,嗓子沙哑得像是没了水分,干涩黯哑得能让皮肤粘结在一起:“晚点说。”他这么说着,甩开黑袍大跨步的走着。
约夏刚想跟上去,邓布利多的声音就从身后喊住了他:“现在有空吗约夏。”
约夏步子一停顿,斯内普就不见了身影,他往空荡荡的走廊里望望,无奈的向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他一路跟着邓布利多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股十分强大的魔力,约夏在办公室里听不见任何外面的声音。
画像都安安静静的看着约夏,少数几个露出了沉思的画面。
邓布利多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腰间的带子一直垂到了脚边,尽管他的白发凌乱的披在了他的背后,却仍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在桌子上折腾着那对茶具,勺子和杯子相扣叮叮当当的响着。
“我一直喜欢这种带着天然甜香的茶水。”他给了约夏一个小小的茶杯:“特别是加了蜂蜜后,更是美味。”
约夏端着被子,看着杯中一团没怎么化开的蜂蜜,不知道该不该喝。
邓布利多抬抬手,笑着说:“尝尝看。”
约夏小小的尝了一口,随即因为那种甜腻的味道皱了眉。屋子里都是蜂蜜的甜香味儿,惟独他嘴里甜得发苦。
邓布利多也端着精致的小杯喝了一口,眉目舒展,他看起来很喜欢这种甜东西。
“有段时间我很喜欢和这种茶,但是喝多了以后,尝到更多的反而是苦味儿,从那以后每次看到它就只能想到那种苦味儿,就再也没碰过。”邓布利多絮絮叨叨的说着,茶水的雾气一路腾升染糊了他的镜片,将那对湛蓝的眸子晕得模模糊糊。
约夏无意识的皱了眉,他知道邓布利多现在叫他来一定是有事儿要说。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也不想多思考邓布利多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直接说:“您找我有事儿吗。”
邓布利多把茶杯放了下来,他靠在了桌子上,一双湛蓝的眼睛闪烁得望着约夏,像是要看穿他。
约夏没有躲开那利刃一样的目光,他坦荡的站直了身体,随邓布利多探寻。
“西弗勒斯让我保证你的安全。”邓布利多突然说道:“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我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对你的关心。”
约夏愣了,他没想到邓布利多会说这个。
“有时候,西弗勒斯隐藏太深,深得连他自己都能被骗过去。”邓布利多走上前一步,用那对半月形的蓝眼睛紧盯着约夏:“他远比他自己想的更在乎你。
约夏退后一步,无法应答。
“我不会对你使用摄魂取念,尽管那要方便的多。”邓布利多收敛了笑容:“我必须知道,西弗勒斯对你的爱,到底值不值得。”
约夏冷了脸,他淡淡的说道:“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校长。”
“你必须说!”邓布利多突然用力握住了约夏的肩膀,猛得凑近了他,高高的鼻子几乎要贴到约夏的脸上:“你的身上有太多变数,一个不慎就会牵连人命,我必须确定你不会背叛西弗勒斯。”
“我当然不会!”约夏被惊吓到了,他想挣开邓布利多的手,可是那手却像是扎进了他的骨头里一样怎么也甩不开,那对近在咫尺的蓝眼睛第一次让约夏觉得可怕。
邓布利多盯了他半响,突然放开了手,眼里有丝深思:“你爱他。”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约夏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站直了身体一言不发。他弄不明白邓布利多到底在做什么,所以他什么也不说。
邓布利多看了眼一旁的玻璃柜,他走上前,拿出了其中一个小瓶子,他的长袍垂在了地上,走动间滑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爱是种比魔法更复杂的东西,它无法掌控,更是能轻易改变一个人。”他将手中的小瓶子转了转,轻声道:“如果你能让西弗勒斯忘了莉莉更好,西弗勒斯承受了太多。那已经不是一种甜蜜,而是一种负担,更是一副枷锁,它困住了西弗勒斯太多年。”
约夏微微白了脸,他淡淡的说道:“莉莉已经死了。”
邓布利多转身,将瓶子中的东西倒入了冥想盆中:“西弗勒斯从来都没有忘记莉莉,他的守护神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微微移动了身体,给约夏让开了一道路。
守护神……
约夏的脸更是白了一分,他勾了勾嘴角,退后一步,摇了摇头:“我不会看的。”
“你在逃避。”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闪烁着偏暗的亮光,像是一团锋利的刀尖,让约夏无所遁形。
约夏无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他的脚步虚浮,像是走在棉花上一样。
邓布利多站在冥想盆旁,静静的等着。
约夏的双手已经放在了冥想盆旁边,他眼中的绿色暗淡得如同被乌云遮蔽了光彩的树木。
突然,约夏停了下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离了冥想盆远远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离间我与西弗?”约夏有些颤抖的说着:“我不会离开他,也不会与他产生隔阂,无论我看还是不看。”
邓布利多看了眼冥想盆,而后带着笑意对着约夏说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约夏没有动,坚定的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没有再管冥想盆,他走到了约夏的身边,双手交叉轻松的放在身前:“原谅我这么做,我必须知道,你对西弗勒斯绝对忠诚。”
“什么?”
“西弗勒斯要的事情十分危险,他身边的人必须能够绝对信任且对他的工作知之甚少才行。”邓布利多说道。
“你让他做了什么?”约夏想起了刚才走廊里斯内普怪异的样子。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神秘的眨了眨眼,就好像刚才严肃而危险的他只是约夏的幻觉而已。他又喝起了那杯茶,凉掉的茶水散发的甜腻香气充斥了整间屋子,让人喉咙发痒。
约夏看着邓布利多,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压制着不断从嘴角冒上来的嘲讽:“你想让我做什么。”
邓布利多又摇了摇头,轻身道:“我并不想让你做什么。你是属于西弗勒斯的,你只会为西弗勒斯做事。”
约夏嘴角嘲讽的笑扩大了:“西弗不是为你做事的吗。”
“我给了他我全部的信任,而他只是在回报那份信任。”邓布利多轻声道:“不过我的确有一件事情想知道。”
“什么。”
“你到底来自哪里。你每月都会凭空消失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你去了哪里。”
约夏垂了视线,没有回答。他惊讶邓布利多居然会知道这些。
邓布利多没有听到约夏的答案,他并不催着问,而是直接说:“你现在对我保密的这些,我希望你能一直保密下去。”
约夏点了点头。
“总有一天,你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到了那时,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告诉我这些。”邓布利多轻声说着,湛蓝的眼睛闪烁着浅浅的亮光,模糊成了一团。
约夏从邓布利多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其实还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邓布利多找他去的真正目的,那些话题断断续续,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问了什么一样。约夏觉得,邓布利多在那个时候把他叫住,只是想他不要跟着斯内普。
约夏很快就离开了那个静默得让他十分不习惯的办公室。紧接着他回到了地窖中。
地窖关着门,约夏打开门,入目漆黑一片,他能听到有浅浅的呼吸声,可是没有看到人。壁炉暗着,也没有点蜡烛,伸手不见五指。
约夏将壁炉点起来,火光窜起的一瞬间约夏看到了斜躺在沙发上的斯内普。
约夏上前,坐在了斯内普的身旁。
斯内普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知道约夏回来了,他轻声问:“邓布利多让你做了什么?”
约夏微微摇头:“他什么也没让我做,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不过我什么也没有说。”
斯内普微微张开了眼睛,眼底有一丝惊讶:“他没有提起凤凰社?”
约夏摇摇头,而后问道:“他原先是想让我加入凤凰社?”
斯内普点了头,非常细微的弧度,几乎看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别,斯内普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疲惫,僵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就像一尊黑色的石像。
“西弗……”约夏站了身,换换走近了斯内普,轻声问他:“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
斯内普撇了他一眼,虽然疑惑,不过他还是轻声说道:“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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