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娆娆纳闷的看着素来淑婉的洛素允,她对洛素允的印象极好,觉得她为人落落大方,颇有正妇之风,但见她说这句话时,妩媚的脸蛋上也和赛凤一样,变得通红一片,眼波琉璃,染了两团俏丽的熏红。
月秀凤促狭的挤眼道:“可我们两人不行呀,咳咳,洛师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一定……你也一定被这坏家伙给欺负过了吧,这事情重就重在头一遭,你没有这条件,我也没有,徒之奈何?”
丁娆娆听得似懂非懂,闹不明白倒是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既然有法子可以救醒大哥,那么就像自己昨夜去采摘栗子那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好了,干嘛还要前瞻后望的,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就是这一瞬间,她一改过去懦弱胆小的模样,变得极有主见,心智坚定了起来。
静默了一会,赛凤幽幽的抬起红彤彤的小脸,惴惴的道:“那……那我行么,我……我还没有与人,嗯,与人……我是头一遭。”
“哎……”月秀凤幽幽的叹了一口香气,似笑非笑的道:“你学过我们凤舞池的剑心修道吗,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虽然现在你可以跟我从头学起,可是宗郎的病情却不能久等呀,等你学成之后,宗郎也……哎……”
赛凤一听,顿时有些怅然的失望之色,丁娆娆更是急的只想跺足,有心出声询问,却又插不上话,迷迷茫茫间,藏在身后的纸袋子跌落下来也兀自不觉。
……
此后一天,他们结伴渡过莴恰河,来到浩瀚无边的百集平原上,春风吹过,平原上一片绿油油,再用两日时间穿过这里,便能抵挡南朝的北郡,阴山的山脚。
丁娆娆失魂落魄的跟了一道,潜心暗自打量其他三个姑娘,见到她们三个也是愁眉不展,不停的长嘘短叹,天色大好,气候渐渐变得温暖而带有一丝炎热,当天夜里歇息的时候,他们在马车的附近扎了一个帐篷,这扎帐篷的手艺还是杨宗志传给洛素允等人的,丁娆娆陪着作好这些事,便偷偷的把赛凤叫出了门外。
两人来到远远的草地上坐下,天空中星月茫茫,四周一望无际的漆黑,人便显得极为渺小,丁娆娆痴痴的看了看头顶的月光,犹豫了好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赛凤姑娘,我有一些话,想要问你。”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明白赛凤的确是个纯真无暇的小姑娘,心直口快,也唯有从她这里,才能真真打听到什么,赛凤回头看了看夜色下的帐篷,念念不忘杨宗志会不会这时候醒来,便道:“嗯……你要问什么?”
丁娆娆踌躇的娇声道:“昨天我听月师姐说,她有法子可以治好杨……杨大哥,可是又缺一些东西,究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法子?”
“啊……”赛凤听得小脸一红,期期艾艾的搓着手指头道:“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丁娆娆尽力平抑住自己急剧的心跳,淡淡的道:“赛凤姑娘,大哥他的病情耽误不得呀,我心里……实在担心。”
赛凤黯然的垂头道:“我也明白的,可是姐姐说的,终究是有些不靠谱,我想……还是等回到南朝……”
正说到这里,面前的丁娆娆忽然伸手捏住了赛凤的小手儿,手指激颤,顺着指尖传导过来,丁娆娆哽咽道:“究竟是什么法子啊,为何不能说给我听?”
赛凤幽幽的叹气道:“姐姐她也是一片好意,罢了,你想知道,我便说给你吧……”她抬头看了看飘渺的星月,用甜甜的柔腻嗓音,缓缓说道:“姐姐说,去年秋天,她和宗志哥哥一道跌下了武当山崖……”
丁娆娆着急的接口道:“这个我知道的,他们掉进大江里面,被印荷妹妹救起来,后来怎样?”
赛凤叹气道:“后来宗志哥哥独自醒来,姐姐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多日无法清醒……那病状,就和宗志哥哥现下一般无二……”
丁娆娆若有所思的蹙起了娇媚的秀眸,惊道:“那现在月师姐完好无损,也就是说……也就是说,的确有法子能将她治好的咯?”
“是啊……”赛凤凄婉的露齿一笑,缓缓闭住秀眸,两滴亮晶晶的清泪无声的滑落下来:“这还是宗志哥哥想出的法子呢,他听说,凤舞池的内力与阴葵派同出一门,而且在凤舞池的内力当中,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漏洞,正是为阴葵派所留,这里面涉及到百多年前两个门派的恩恩怨怨,他又说,那个时候只能赌上一赌,只要破掉这个命门,便能将姐姐的性命抢回来,所以宗志哥哥他……他就,他就把姐姐……”
丁娆娆忧急的娇声催问道:“他把月师姐怎么样啦?赛凤姑娘,你倒是快说呀!”
赛凤清丽的脸蛋红得喷火,恍如午夜里盛开的昙花,香艳无比,她咬了咬自己粉…嫩的小唇,低声道:“他就把姐姐的处子之躯夺走了,没想到……误打误撞,真的救回了姐姐的性命。”
“啊……”丁娆娆小身子一颤,忍不住娇呼出声,原来月秀凤说的法子,便是这样一个看似荒唐,却又让她怦怦心跳的主意,她捏着赛凤柔软的小手儿,羡艳的颤着嗓音道:“那就全部b拜托赛凤姑娘了,大哥的性命,便交到你的手中……”
赛凤苦闷的摇头道:“我不行的,我没有学过凤舞池的心法,催发不了宗志哥哥身上潜藏的内劲。”
丁娆娆愣住道:“那……”
赛凤道:“姐姐和洛姐姐也都不行,她们啊……早就把身子骨给了宗志哥哥哩,姐姐说……她们不是头一遭,便没有这样的效果……”赛凤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回头瞥了帐篷一眼,抿嘴道:“好了,丁姐姐,事情就是这样,我要去照看宗志哥哥了……”说罢转身向帐篷边走去。
诺大的草原,只剩下丁娆娆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星月照在头顶,将她孤单的影子拉长拉远,更远的远方,或许有牧民的马蹄声穿过,但是听着极不真切,若有若无。
丁娆娆痴痴的站在原地,还没有从赛凤的话中回过神来,“学过凤舞池的剑心修道,又是处子之躯……”这两个条件就像惊雷一样在她头顶轰隆隆乱响,使得她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眼睛也什么都看不清楚。
刹那间……这过去一年所有的激动,辛酸,痛苦和偷偷掩藏的欢愉,在心底好像惊雷那样炸开了,有心想要抬头望望渲染的月色,却发现不知何时起,泪珠儿早就模糊了双眼,迷迷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布施 之四
在草原上站了大半夜,直到远处的马车和帐篷里漆黑一片后,丁娆娆才脚步潺潺的走回去,来到帐篷边,掀开一个角,犹豫的向内里打探了半晌,确定了里面只有一个缓缓低沉的呼吸声,丁娆娆站在门口吸气定心,来来回回好几趟,她猛地一咬牙,偷偷摸摸的矮身钻了进去。
星空下,这一幕若不注意的话,自然是留意不到,但是不远处的土堆上,盘腿坐着两个娇媚天成的女子,正好看得清清楚楚,她们一道缓缓吁了一口香气,又一齐抬头望着月色。
过了一会,洛素允垂头撇嘴道:“月师妹,你一早就打算好了的,对不对,从一开始,你便想好了这个救醒宗郎的法子,偏偏你自己不愿说出来,而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让人家一脑门往里面钻。”
月秀凤咯咯娇笑一声,不置可否的眨了眨亮晶晶的美眸,眸子在星光下璀璨生辉,洛素允忧心忡忡的叹气道:“可是丁师妹是师父看中的人啊,她要是……她要是按你的法子去作,又怎么能再回神玉山去?”
月秀凤怅然无限的道:“所以我便要百般试探她咯,若是在她心目中,凤舞池的衣钵比宗郎的性命重要十倍,那……我们自然无话可说,她也可以早早的离去罢了,但是她若像我这样爱着宗郎,生怕他吃一点苦,受一点罪,那这法子便真的能奏效也说不定……”
月秀凤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紧:“洛师姐,你说说,神玉山有什么好,真的值得人家一辈子的守在上面吗,过去没认识宗郎之前,我一心便是学艺辅佐父王,内修外炼……直到经历过这许多种种,我才明白……我们姑娘家啊,一辈子便是和自己真心相许的人牵手渡过,其余的……都和我们毫不相干,对不对?”
洛素允赞同的嗯了一声,轻轻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过去我只会感恩师父,一心也是扑在学艺上的,后来……被他把心儿抢走,身子骨也抢走,什么都不留下,一门心思都在他的身上,宗志曾经对怜儿师妹说,外面世界有十里长街,高灯低瓦,无比的精彩,其实他哪里知道,对我们来说,在意的……只是十里长街高灯下,那个一直等着自己的身影罢了,哎……这样的日子过既充实又快,不知不觉的,便有两个多月了呀。”
月秀凤颤着纤腰,咯咯腻声娇笑道:“这不就对了,丁师妹要去做师父的小丫头,我们自然无法阻拦,但是……现在她自己走出这一步,岂不是对她也好?大不了人家吃些亏,帮那坏家伙把这位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留下来,就算是……就算是便宜那坏家伙哩,嘻嘻……”
……
丁娆娆摸着黑走进帐篷里,与外面清凉的夜晚比起来,帐篷内略显沉闷湿热,或许是源于她心底的热气不散,她只觉得满脑子晕沉沉的,动作也不利索,走到杨宗志的病榻边,一路上撞倒了好几个棉垫。
心儿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四周实在是太过安静,静到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密密麻麻的响成了一串。
病榻上的杨宗志安安静静的躺着,丁娆娆蹲着小身子,凑到他脑袋那头,痴痴的盯着他的睡相,睡着之后的他,显得如此安详,呼吸平稳,略略带些迟滞,那张在脑海里,梦境中萦绕了数千回的脸庞,便在咫尺间鲜活的闪现着。
“嘤……”丁娆娆的脸蛋烧起了烈火,带着浑身上下都酥软了起来,“大哥啊……”她的嗓子里哑哑的唤了一句,脚下脱力,一股脑儿的扑进了杨宗志的怀抱里。
这是一个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大胆动作,曾经有多少回,险些忍不住就要对杨宗志把什么心底话都说了,但是她实在是太过被动而且自卑,因为娘亲的缘故,因为师父的原因,任由那些激情颤动的日子,就这么从手心里滑了远去。
Qī。而且她更不知道大哥是怎么看待自己,究竟大哥……是将自己当成了红颜知己,还是……仅仅是幼梅儿的闺房好友呢,丁娆娆知道自己是没有那种资格的,在她踏上神玉山之后,她便只能作一个谨守本分的小丫头,师父信赖的传代之人,除了这些……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shū。她一直苦苦的压抑着自己的本心,倘若不是师父逼着她跟来北郡,继而出使漠北,她一定会在神玉山上老死终去,作个师父那样终生不嫁的女儿家,但是命运往往作弄世人,她这么想,命运偏偏不这么安排,终于……她还是跟着杨宗志来到了荒芜的漠北。
ωǎng。如果再退一步的话,这次事情了断后,她也会甘心的回山领罚,怎知……事情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于杨宗志负伤,她本就心存愧疚,乃至自责的要命,现下趴在杨宗志温暖的怀抱里,丁娆娆却是伤心的泪流满面,缠绵的泪珠儿随着香腮,滚落到杨宗志的脸颊上。
轻轻抬起头来,对着杨宗志柔腻的呼唤:“大哥啊……娆娆有好多话,要对你呀,从哪里说起呢?”
丁娆娆凑过香喷喷的小脸蛋,对着杨宗志缓缓吹气如兰:“还是从北斗旗后面的乌蒙山说起吧,那一次,我和费二叔在那里救起了一只小兔子,本以为……一只哀哀可怜的小兔子又要闯进我用来收留它们的花园中,可没想到……那一天,却是大哥你闯进了娆娆的心底!”
她丝毫不顾自己娇美的脸蛋上浮满了泪珠,反而将火烫的脸颊凑在杨宗志冰凉的耳际,轻轻摩擦,梦呓道:“是啊,大哥你就是这么……这么突然的闯进来了,一点预兆也没有的,我们在翠园中听到娘亲和弟弟说话,弟弟说……一个女子,对着自己心仪之人,便会那么羞于见面,却又渴望见面,左右为难……那样子,好像正是说的娆娆,娆娆那个时候忽然心里好害怕呀……我怕,你是那么高贵优秀的人儿,娆娆缠着你……真真不配。”
身下的杨宗志毫无半点动静,丁娆娆稍稍胆大了些,忽然探手合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柔若无骨的身躯挤进他怀中,抽泣道:“娆娆就是这么没用的,就像大哥你说的,一个人……从小只知道吃斋念佛,不明白事在人为的道理,认识大哥你之后,娆娆……娆娆突然开始痛恨这样的自己,而且娘亲又那般得罪过你,娆娆的心都快死了,还好的是,离开江南前,娆娆去景村拜访故居,无意间碰到了大哥,哎……那一晚,娆娆抱着大哥,睡得可真是香呀,从来也没有那么安心过,仿佛缩在大哥怀中,什么事都不用害怕了,但是好梦总是这么易醒,娆娆知道……自己迟早还是要走的,既然离开了大哥,离开了自己的家,唯有去作一个将命运握在手中的人,才算生得其所。”
丁娆娆说到这里,抬手将自己乌黑发亮的秀发扑散下来,垂落在两人的面前,宛若开出了一道黑漆漆的屏障,她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嘴角却是甜甜的撇开,露齿妖娆的一笑,“师父叫我安心的练功,为了作一个不让自己讨厌的人,便是杀人……我也不怕的,那段日子,娆娆心无旁骛,唯有的一点时光,都被对大哥的思念充满了,我才明白……原来一个女儿家,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男子,会活得这么辛苦,因此……我才会那么嫉妒洛师姐,嫉恨如狂,大哥你定会笑我,傻丫头,你有什么资格去嫉恨人家呀,你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可是娆娆却控制不了自己,大哥呀,那个时候……你若是对娆娆勾一下手指头,娆娆便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下山啊,可惜你……可惜你对娆娆却毫无表示。”
丁娆娆一边说话,一边解下自己玄色的裹身衣裙,随手丢在身后的空地上,衣裙翩翩飞舞,无声的落下地来,露出她上身那窄窄的肚兜,秀发乌黑,肚兜和肩窝的却是白得耀眼,黑白分明,丁娆娆幽幽的叹了口气,手撑着伏在杨宗志脑边,牵出两根纤纤玉指,轻轻抚弄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素淡的处子媚香随着鼻尖涌入,丁娆娆委屈的撇嘴道:“这样我才决定陪在师父身旁,哪里也不去了,安心作个凤舞池门人,可我想不到……师父竟然对我说了那一番话……”
她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杨宗志的鼻尖,手指微动,神思却是回到了轰隆隆乱响的海中孤岛上,“师父说,我们凤舞池……最大的秘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剑心修道,也不是紫色神玉,而是……复国大业,每一代弟子中,都会选拔出两个顶尖人物,捉对厮杀,胜了的那一个,便去外面寻找机会复国,而败了的,则在神玉山上静心挑选下一代,如此周而复始,一百多年了,凤舞池处心积虑的在北方四国安插势力,收了许多北方四国的后人做弟子,我师父她……便是过去突厥的贵裔,师父她姓萧,名叫萧远宜,便是你们说的那位萧太后,而……你们看的那位萧太后,她才是当年胜过师父,真名梵妙霓的大师伯。”
“哎……”丁娆娆叹气道:“师父说,她料不到大哥你便是哄传天下的大将军杨宗志,看到你之后,她给娆娆下令,让娆娆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引到突厥,和梵妙霓大师伯见上一面,她当年败在大师伯的手下,清楚大师伯有一套诱惑人心的精妙本事,大哥你还记得么,那次随着你的费二叔,他也说见过大师伯的真面容,而且把他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