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后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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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良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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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烟,咱们救他可不是为了挟恩图报的,”赵怡看了眼楚窈身边的易娘。
  楚窈会意,“我有套兔毛的衣裳,也不知道放哪儿了,易娘你去给我找来,我明日要穿的。”
  等到易娘出去赵怡才道,“若他真藏不住话,或是随便口称报答,我可得好好考虑。你且徐徐把我的身份透给他,但最好先叫他知道我是赵家的女儿赵怡,再是卫王妃。”
  等到楚窈真正见到楚风已是两日后,赵怡花了两日工夫都不能叫楚风松了口,正有些惫懒,楚窈也有两日不曾出去,听见易娘说外边雪停了,便换上那件兔毛衣裳,戴了顶兔皮帽子在外头,打听到楚风正在梅园,便也赶过去。
  楚窈随手折了两枝红梅捧在手里,身上落了些雪,稍化了些,又把那皮靴子在雪里很跺了两回,便像是在这园里玩了多久似的。
  遇见楚风时候,易娘正拿着手炉在后边儿追着楚窈跑,“姐儿,且慢些。”
  易娘话音刚落,楚窈便撞到了楚风身上,被楚风接住。楚窈从楚风怀里站好,却先看见了跟在后头的紫烟,楚窈喘着气,“紫烟姐姐怎么不在赵姐姐身边,”然后才像发现了楚风似的,仰着脖子看楚风,“你就是前个儿姐姐在路上捡的人么,长这样高,看着可真难受。”
  楚窈说话时候,易娘也过来了,只见了紫烟跟在后头,就没敢开腔。
  “楚先生,这是我家夫人认的干妹妹,府里都叫一声楚姐儿,”紫烟看了看易娘手里的手炉,摇了摇头,接过楚窈手里的红梅递给易娘,又把手炉塞到楚窈怀里,“姐儿可是又想喝药汁子了,不如紫烟吩咐厨下给姐儿熬一碗黄连水来,叫姐儿尝尝如何。”
  楚窈吐了吐舌头,“紫烟就知道欺负我,谁要喝那苦哈哈的黄连水,”说着又好奇的看向楚风,“原来你也姓楚吗,说不得五百年前咱们还是本家呢。”
  紫烟有些担心的看着楚窈,又悄悄抬眼看向楚风,哪知道,他竟在笑。
  楚风蹲下来,微微抬头看着楚窈,“这回不叫你仰着脖子总不会累了,”楚风揉了揉楚窈的头发,“我与你俱是姓楚,说不得五百年前还真是一家的呢。”
  楚窈看了看紫烟,说道“紫烟原来也会骗人,”又看向楚风,“我要去再去折些梅花,你去不去?”
  “这梅花在枝上开的好好地,怎么想着要去折了,”楚风也不管一边的紫烟和易娘,只专注端详着楚窈的脸,仿佛在确认什么。
  “便是你不折它,也是会开败的,不如折了或放在屋里当个趣儿,或是做了香包待在身上,总归是叫人心里舒服,”楚窈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看,也没什么不自在,只是道,“你怎么老盯着我看。”
  “我看你长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楚风认真回道。
  楚窈也没想到楚风竟然直接说了,不止和传闻所知的那个老狐狸楚风半点不像,就是楚窈赵怡两个转述的点滴事情,都与这人有差,楚窈都快怀疑,她见的楚风是不是被掉了个包了。
  “你这么说话,倒叫我想起在南边儿看过的一个话本子,”楚窈见楚风仍笑着看她,便继续说了,“有个哥哥头回见自己表妹,就说,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的,如今你也这样说,莫非我们五百年前还真是一家的不曾。”
  “那敢情好,”楚风话音里都带着些欢喜的意思,“若有你做妹妹,也是我的福气了,”说着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方才说在南方看的话本子,你以前可是在南地?”
  “那可不,”楚窈眨了眨眼睛,“我活了十三年,一直都在南地呢。”

  ☆、第七章 定下设计

  楚风又陪着楚窈玩儿了好大一阵子,楚窈才被姗姗来迟的下人找到,楚窈却很有些不舍,直说以后要常找楚风玩的,楚风也笑着答应了。
  这日紫烟回了赵怡处,一五一十的说了这事儿,还道,“今个儿姐儿走了之后,楚风倒一反常态问了好些姐儿的事情。”
  “哦,”赵怡取下耳上挂着的坠子,“你且说说他都问了些什么,”赵怡一侧眉头半蹙着,唇角浅浅勾起,却又不像是笑,倒是讽意多些,“莫不是见我家窈儿天真活泼,便起了心思。”
  “这倒不像,”紫烟忙道,“他问的不过是楚姐儿的生辰,原住在哪里,又是为何来了卫地,便是连姐儿的名字都不曾问哩,”紫烟想了想,“这么一说,倒也是奇了,打听人哪里有不问名字,专问生辰来历的。”
  赵怡闻言,立时转头看向紫烟,倒把紫烟吓了一跳,后来发觉赵怡只是自己沉思,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怡闭了闭眼睛,“下回他若再问起,也不必说假话,七分含糊三分真话,也就够了。慢慢的把窈儿是她妈妈从外边儿抱回来的事情透给他,他若再问细些,你之装作不知即可。”
  “这真真假假的,本就是奴拿手的,更何况不过说的含糊些,又不用掺假话,自然更加便宜,”紫烟得了吩咐,也轻松下来,服侍赵怡匀面、更衣。
  “你去看看姐儿怎么这会儿还没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赵怡随手拿了本兵书坐在榻上,身上盖了层薄被,后头靠着引枕,紫烟又为她移了一盏灯来,叫光线不至太暗。一切收拾妥帖,紫烟才退出去寻楚窈。
  也不过隔了半刻钟,楚窈便满脸通红的来了,身上衣裳也不是晚膳时那身,楚窈一见着赵怡就一头扑进了赵怡怀里。
  “这是怎么了,这副模样,可是谁欺负你了?”赵怡忙搁了兵书,可楚窈怎么都不肯抬头说话,赵怡便看向随后跟来的紫烟易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奴仆肖主,易娘也是脸色通红,见赵怡看过来,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来,便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紫烟。
  “姐儿与易娘两个都还小呢,面皮子薄,”紫烟满眼都是笑意,“咱们姐儿总算是长大了。”
  长大了?赵怡一愣,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也笑开了,“也是我疏忽了,窈儿转年都十四了,虚岁也能算是十五,再不长大,我都该急了。”
  “姐姐快别逗我了,”楚窈这才从赵怡怀里起来,一张小脸被憋得粉粉嫩嫩,“咱们就睡了吧。”
  “好,都依你,”赵怡伸手刮了刮楚窈的鼻梁,这才掀了薄被穿上鞋,同楚窈一同进了锦帐。被子里被伺候的宫人放了好几个汤婆子,捂得暖烘烘的,紫烟易娘忙撤了两个下去,又给两人掖好被角,才出去了。
  赵怡把手暖了暖,才隔了衣裳捂在楚窈小腹处,“可舒服些了?”
  “嗯,”楚窈隔了半晌才道,“我这回可是闹了个大笑话。”
  “哦,”赵怡颇有几分兴趣,“快给我说说,”
  楚窈斜了赵怡一眼,“这许久不曾来过月事,我都快忘了,易娘虽然稳重,这些事上也终究少了几分见识。我还没什么事儿呢,倒被她吓了一跳,好在寻了余嬷嬷来,才算了了,不然还能拖上一阵。”
  “如此说来,我倒还得赏赏她,”赵怡想了想道,“易娘到底太年轻,你妈妈身份摆在那里,也不能时时跟着你,待转了年,我替你寻个口碑好的嬷嬷来。”
  “这样也好,”楚窈半点没麻烦了赵怡的不好意思。
  “你旧年常有宫寒之症,现在如何?”赵怡捏了捏手底下楚窈肚子上的肉,“软乎乎的,竟还不错。”
  “这还成好事了,”楚窈拍了赵怡在自己肚子上作乱的手一把,“许是这辈子养得好,又没什么要费心的,就不大有感觉了。你不提醒我,我还忘了呢,以后每个月也不至于那么辛苦,疼的死去活来的了。”
  “既然养好了,那以后也得好生注意着,免得又疼起来,可够你受的,”赵怡依然给楚窈暖着小腹,“我听紫烟说,你今日在梅园见着楚风,好一阵撒娇,都叫她认不出了。”
  “好个紫烟,背地里竟这样说我,”楚窈半真半假的嗔道,“以前总听说楚风是个老狐狸,今个儿见了却像个大呆瓜,我说什么他都听,叫他帮我折梅花,他还真认真的去挑哩。”
  “也是咱们窈儿能耐大,叫人见了就心里欢喜,”赵怡说这话时,破用了些阴阳怪气的腔调,叫楚窈一阵好笑。
  “你可别说,”楚窈推了推赵怡,侧了身子面对着赵怡,“我从头回见他,就觉得像是在在哪里见过,回来以后想了想,大抵是他同幼时梦里期盼有的父兄相似的缘故。”
  赵怡听罢,闭着眼睛,许久不曾言语,楚窈都以为赵怡睡了,打了个哈欠,赵怡才睁开眼睛,“窈儿,我同你说件事情。”
  “你说,”楚窈蹭了蹭枕头,有了些倦意。
  “先前我同你说过,楚风原是黎国尚书之子,只是他妈妈却是南地人氏,冯瑛昔年求取南地才女褚楚,本是一段佳话,可那冯瑛本是黎国出名的浪子,便是回了头,也还有一二红粉佳人,才子佳人婚后蜜里调油,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褚楚再次有孕时冯瑛竟把另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带回了家里。”
  “世上本没有多牢不可破的感情,再说那冯瑛要升官要应酬,褚楚正好怀着身子,自然偷腥的机会也就多了。”楚窈迷糊的感叹着。
  “好好听故事,”赵怡无奈的看了看楚窈,这才继续道,“那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子,打从进了冯府,几次三番害的褚楚险些流产,冯瑛还一言不发,只叫她忍着,褚楚一怒之下,写了休书,自回南地去了。冯瑛派人追去褚家,褚家竟无人知道褚楚回了南地,后来那女人据说是一尸两命得了恶报,转年冯瑛才得了消息,说是褚楚因胎像本就不好,还遇着这许多事情,才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当天夜里便去了,”
  赵怡抿了抿嘴唇,“冯瑛立时便生了悔意,要接女儿回来,不想那两个孩子才生了三日,便被人偷了,褚家丢了孩子,有死了女儿,褚老夫人大受打击之下,竟一病不起,褚家因这一干事儿算是和冯瑛绝了交情,只两家私底下找那丢了的两个姐儿,如今已有十三年,转头就该十四年了。”
  说这话时,赵怡还特地看了看楚窈。
  “原先我竟不知道姐姐竟如此能耐,把故事讲得如此动人,倒像是在编话本子似的,”楚窈对赵怡的暗示并不抱多大希望,“若说我都能合上,想来也是巧合,这……”楚窈突然没了声音,又看了看赵怡,才算是笑了,“姐姐好计策,如今这境况,我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若这事儿能成了,可得谢谢姐姐替窈儿寻了这样好的一个身世。”
  “这事儿定能成的,”赵怡笑了笑,“我前几日就写信回了卫王府,按卫王的个性,楚风的各色资料也该拿到手了,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上辈子叫别人占了这便宜,如今啊,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当官家姐儿吧。”
  “莫非原先卫王便是用这招得了楚风的?攻心为上,古人诚不欺我,”楚窈点点头,“这事儿可要和妈妈透透气儿?”
  “你先写信同她说说,”赵怡道,“好在楚氏当年怕叫你们嫁的不好,十分注重名声,虽说接连三个女儿与人做二房,却也是正经聘进去的,旁人也没得说嘴的地方。如今只寻个差不多的借口就行,她还能白赚一个儿子养老。”
  “稳赚不赔的生意,妈妈是最喜欢的,”楚窈在心里盘算一番,“此事断不能迟了,迟则生变,我先同妈妈写信去说,再请她写信给三位姐姐。冯瑛既能求娶来褚楚,又在南地寻了多年女儿,必是有些势力的,难保这些势力如今不在楚风手上,还是保险些的好。”
  “窈儿说的是,”赵怡笑笑,“明儿我叫信得过的人去送,骑上快马,也不过一个半时辰,再借赵家的线送去南地,不出十日,定能料理周全。”
  “这样就好,”楚窈打了个哈欠,“今儿先歇了吧,明日早些叫我起来写信,”想了想,便立时掀了被子,“还是这会儿写了的好,明日我可赶不及你叫我的。”
  “快躺下,”赵怡忙按下楚窈,“我去给你取纸笔来,”索性床头小几上的灯还未灭,赵怡披上衣服去取了纸笔,把笔蘸好了墨汁,又在纸底下垫了兵书,才递给楚窈。“这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知道是和谁学得。”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在外间守夜的紫烟,赵怡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也就罢了。等赵怡楚窈睡下,已是深夜,楚窈直叫明日不必喊她起来,让赵怡不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被谁纵的。

  ☆、第八章 何为赏赐

  次日早晨,赵怡才叫人把信送走,紫烟就来回事情,赵怡叫易娘注意着楚窈,等到快用膳了,再叫她起来,之后才带着紫烟去了书房。
  “可是楚风那边有了异常,”赵怡皱着眉头问道。
  “果然是夫人,一猜即中,”紫烟恭维道,“昨个儿夜里有个老汉来寻楚风,自称是楚风家奴,因是半夜才来的,可巧莫管事被惊动了,便做主,去请了楚风来认,见是真的,便安排他在楚风院里的下人房住了,”紫烟顿了顿,“还有便是王府里来人说王爷今日要往庄子上来,这楚风的事儿还没能定下,夫人您看……”
  “那老汉如何能这样巧找上了咱们家,还惊动了莫管事。想必是有人设计过的,”赵怡一听,便明了其中关窍,“我前几日就写信给王爷,想不到他竟能挨到今日,如今这事也定然与他的吩咐脱不开干系。除了莫管事,咱们这里必然还有人是他的眼线,纵然不得信任,却能探得全府的动向。”
  “竟有这样的事,”紫烟脸色有些不好,“这庄子说是挂了王府的私产的名头,事实上却是您的陪嫁,那莫管事也忒吃里扒外,还另叫耗子钻进了,咱们可要揪出去?”
  “不必,”赵怡道,“我猜那人十有□□是莫管事提拔进来的,等过了年再把莫管事调到王府公中的一个铺子去,那人就留在这里的好。”
  “也是,走了一个耗子,还能进第二个第三个,总这么抓是抓不完的,”紫烟不愧是常年跟在赵怡身边的,很快理解了赵怡的意思,“堵不如疏,既然王爷不大放心,愿意放上一两个人当耳目,您就让他们好好呆着便是,左右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透出去。”
  “正是呢,”赵怡道,“但日后也要多加注意,吩咐咱们的人,慢慢摸排,这人总要掌控在自己手里,我才能安心。别人知道的,可得是你想叫他知道的那些才行呢。”
  “夫人高见,紫烟就是再跟着您打上一辈子下手,也是不能及的,”
  “这才几日,你也学着窈儿贫嘴了,”赵怡摇了摇头,“你先把王爷要来的事情吩咐下去,叫底下的人预备着,再叫厨下的添上一两样王爷爱吃的点心,送几碗粥并几个爽口的小菜也就罢了。”
  紫烟应了出去,赵怡觉得呆在书房也没什么意思,便想着去叫楚窈起来,路上遇见一个小丫鬟说,楚公子一大早就去了梅园。赵怡进去时楚窈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在梳头。
  “不是说今儿要好生睡一觉吗,这么早就起来了,”赵怡过去接过梳头娘子手上的梳子,又看了看楚窈今天穿的绣着红梅的衣裳,对着易娘吩咐道,“带人去剪几枝形状好的朱砂梅来,我替窈儿梳头。”
  “怎么还要簪花?”楚窈有些奇怪。
  “这庄子里梅花开得好,可不是得用起来吗,”赵怡挤了挤眼睛,“素日里你总梳着双平髻,用绸带系着,有什么好的。便是我昔年在家中,也爱些繁复的发髻,戴上些珠宝簪花。等我哪儿的牡丹开了,我请你来赏牡丹。”
  赵怡一边说着,一边给楚窈上了些梅花香的头油。易娘领着几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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