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胡椒粉,放了不少,总之,无油无蔬菜……肯定很难吃,我想。
“吃完就睡觉,明天还要继续。”我端着锅子来到了夏军身前,将一堆破布条垫在了锅子的下面,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真烫!”他碰了一下锅子的边缘,快速的回缩,僵硬的扯着嘴角,也不知道到底是太冷了还是别的什么,舌头都有些僵直了,有些口齿不清的说,“你怎么徒手就端来的?”
这应该就是一个最典型的“没话找话”吧?
我没有很快的回答他,而是走到门口,堵上了始终吱吱呀呀发出惨叫的木门,坐在了地上,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香烟点燃,随后缓慢地注视着其中烟草被燃烧的细节,再深深的吸进去、再呼出来。
我看着夏军呼噜噜吃着难以下咽、却为了保命不得不吞下肚的食物,看着他的头发在火光下映出了一种暖色调的橘色,看着他的身体由于病痛而肌肉紧张导致抽搐。
不知怎么地,就突然间想到了赵博阳,我意识到,如果夏军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身体不适,那么赵博阳呢?他会怎样?
当然,夏军的状态主要还是跟我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更何况他还受过伤。至于我们那位优雅的冷面法医……
或许我根本就无需神经过敏瞎操心,说不定他们过得好好的呢!
“你没下过地狱。”我突然想要开口回答了。
“什么?”夏军喝掉了还有些烫口的面汤,随即将自己用被子包裹了个结实,锅子平稳的放在地面上,有些疑惑的问了我一句。
“如果你下过地狱,你就会明白。热度,真的不算什么。”我说,随手将烟头捻灭。
“夏军,你可能会下地狱。”
“你可能到时候会失去所有理智和尊严。”
“你可能会发现死亡才是真正的恩赐。”
“但是我永远都不会退缩!”这一次,换成了他打断我的激愤。
“睡吧,我就守在这里,”我说,又点上了一根烟,“明天风暴就会过去,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明天你也会不一样了……我保证。”
“我曾经向魔鬼下跪。真正的魔鬼。”我自语着,注视着夏军疲惫的、逐渐松懈下来的样子,外面的风声暴戾恣睢,我开始有些嫉妒能够进入梦乡的这家伙了。
“我卑微的,没有尊严。我以为我已经准备好了失去。但是现实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真正的地狱,或许在两处。”
其中一处,在人间。
“当我从一个地狱逃向另一个地狱以后,我向人类下跪,一个个注定变成魔鬼的人类。”
“You know……they ha/ve a free and easy attitude to s/e/x……”
「In the end;we are ……?」
「be……destroyed……」
到最后,我们迎来的只有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八章:坦白4
上帝是个虐待狂!
………《The Devil's Advocate 》
“而你是一个受虐狂!”
……
“魔鬼总是过于理想化不是吗?——追寻着无果的答案——理想!”
……
“你挥霍,却吝啬于施舍。”
……
“我要剥夺他们的一切,让他们向我乞讨!”
……
“你没有灵魂,所以收割灵魂企图填满空虚镜像。你是一个小丑。”
……
“我放弃了神殿上的荣誉,屠戮掉背叛、伤害,我才是真正的‘圣人’!人们渴望着我的临幸,渴望着我的存在,艳羡着我的慷慨!”
……
“但你是罪人,永远只能失败。”
……
“关于‘萧翎’。你怎么看?”
……
“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让你吃了亏的人。”
……
“呵呵……他注定与我同行,成为下一个获得力量的人。并且被永远剥夺。”
……
“你不会让他乞讨?”
……
“我不会,我会赐予他鲜血,以此献祭。”
……
“你爱他?”
……
“不。我爱的是罪恶。”
……
破晓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即使地球没有爆炸,人类仍然贪婪地、厚颜无耻地生存着,但是夏军却变得不一样了。更加的强,更加的冷血。
这似乎是总是获得某种“力量”的副作用。
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完好,精神状况也一如既往的混乱、错乱,没有救药。
我们离开了那件破败的小屋,开始前行。而我,仍然不愿意带着他去往真正的目的地。
就这样,我们漫无目的的在这座岛上不停的走,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博弈。似乎是因为初次体会到这种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用之不竭的力量的感觉,夏军始终很亢奋,不知疲惫的亢奋……而我,却又感到了无奈。
原因很简单,最不愿意让我看见的一个结果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如果说在这座岛上还有什么人会有闲心和时间盖上几座房屋,那么必定就是这座岛上现在的主人了。
萧翎。然而,同样出现在这些建筑之中的项麒可还真是意外一笔!我没想到他们俩还真的愿意联手!
萧翎坐在一栋只有二层的崭新小楼前的一张躺椅上,手中捧着一个保温杯,他的神情很是悠闲,就好象周围杂草丛生破败颓废的景象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倒反而好像是来这里度假的,而此处也绝非我们眼见的模样,而是一处世外桃源。
项麒也不知道究竟和萧翎打成了何种协议,他站在萧翎的后侧,似乎是甘心担任保镖这一角色,而当我们有意识的走进这一怪圈,却无意见到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的时候,萧翎却早一步先发制人了。
“尹斻?……你居然还活着啊。”毫不在意的语气,仿佛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感觉到了一种类似于反胃的感觉。夏军沉默不语的站在我旁边,和项麒以一种压抑的沉默压迫着对方。
“那个人,是个逃犯。”夏军面若寒霜,几乎恨不得这就冲上前去把人直接逮捕。
我没有回应他,转开了和萧翎对视的视线,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他已经从躺椅上起来了,身上穿着可笑的西装三件套装,手中还不搭调的捧着保温水杯,他和这里的一切都不搭调,既像是度假悠闲的神色,却又穿着严谨繁琐的服装,和这里搭建的房屋一样,和这里担任了保镖角色的唯一一个随从的项麒一样,一样地矛盾。
“我还活着。”我走向他,近在咫尺的罪恶,近在咫尺的传承,只要我想,我就能杀了他,又或者给他新生……
“你看,我断掉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根手指,都重新的长好了……”
“所以说……是的,我的确还活着。”
“我活下来了。”我说着,看了一眼全身肌肉紧张却故作镇静的项麒的方向。
“你和你的保镖……只有你们两个人?”
“只有项麒就够了,更何况我还有特殊的武器。”萧翎答道。
我始终都很不喜欢他的长相——天生的一副刻薄相,苍白的脸,眉骨与眼睛狭窄的距离,高挺却突出一块的鼻梁,两片同样没有血色的薄嘴唇——这样的一张脸,总是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麻木,有高深莫测的故弄玄虚。
“我现在要你把他交给我。”
“不行。”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萧翎果断的拒绝了我的要求,似乎是一定要庇护项麒,我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打算,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是怀了什么好意的!
“把东西交出来!”项麒突然开口,有意识地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子来。至少,有一点还是值得乐观的,那就是这里是二对二。
“什么东西?”我摇了摇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夏军,他神情严肃,看不出任何一点想法来。
“地图!”
……
项麒的尸体一种缓慢的方式倒下来,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点明显的外伤。因为我只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杀死了他。他走向消亡的路是怪异的,我不明白他究竟都在追寻着什么,又是什么让他对我憎恨,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萧翎眯起眼睛,岛上正好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他仍然躺在那张躺椅上,戴上了一副墨镜,晒着太阳,含着笑意,却不发一言。就在我迅速的夺走了项麒的生命的同时,他也以一种我前所未见的表情看着我。就好象是在说:我猜对了!
萧翎才是那个比任何人都了解的人,了解我,了解所有秘密。
“我的那个特殊的武器,你应该期待一下。”他说。
这岛上面自然不可能只有萧翎和项麒两个人,萧翎的人手恐怕早就已经埋伏在这周围了吧!
我没有再看项麒的尸体,而是拽着夏军尽快地离开了这里,原来,萧翎想要的东西始终都不过是乐趣。
“时间不多了!”我带着夏军急速穿梭在宽叶林间,我还是拿出了地图,时间真的不多了,没有时间再去考虑项麒的死,更没有时间去理会萧翎搅浑水的行径。我一定要先一步将“那东西”找到,然后离开!
“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有地图。”听起来,夏军的语气似乎挺不高兴的。只是现在我更加的没空理会这些。我们穿梭过一片森林,翻越过那低矮的石丘,绕开沼泽的瘴气,那里,通往地下的崎岖宫殿。
“你有没有想过回到过去?或者未来?”我笑着,推开了宫殿沉重的石门,它历经沧桑洗尽铅华,它的重量,承载着永恒的诅咒——和希望。
在神祗圣物的光耀之下,所有的人,包括我,都会微笑着敬仰,都会感受到神圣的洗礼,都会安详着——去贪婪!
“从来都没有。”
这时,一个声音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九章:神识
你们永远也不知道——那是神的意志!
………题记
“从来都没有。”
这时,一个声音紧随其后……
“但我会掌控一切,改变你们的命运!”
说出这番话来的,是墨愠。
他的身后,跟着仅存的那支队伍——那支注定以“正义”自诩的队伍——那些自以为是的傲慢的人们……
“你他妈的!”
也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随即而来的枪声在空旷的神殿内炸雷似的震怒,又缓缓回荡、不消散。墨愠手中的枪没有指向我,而是直接打中了贺加的腿。看来,我猜得没错了,他的确只是在利用这个杂种罢了。像是他这样的“正义之子”是绝对不会对“邪魔外道”产生友情的,他鄙夷所有的“邪恶”!
杂种的血,似乎应该是这神殿中最好的献祭了。
“你不用杀了他。”这时,赵博阳一如既往冷静异常的声音响了起来。谢天谢地,他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你们要找的东西,有一个人知道在什么地方……”他拨开人群,走向了我和夏军。伸出了他的左手,“地图。”
我看着他冷漠的,毫无欲念的眼睛,干净出尘,却又异常的可恨!最终又只好被乖乖驯服,只能无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开始记日记的时候。”赵博阳说。
啊哈!他果然很了解我!一个了解我的,纯洁无罪的灵魂!吾爱!
“你也想要那东西吗?我亲爱的?”
“不。我没兴趣。”赵博阳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又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无表情,“我只想赶快完结这些没完没了的事情,毕竟工作总是不等人的!”说完,他别有深意的看向了夏军,似乎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他身为警/察的失职。
“啊,的确啊……”拖长了音调儿,我歪了歪身子,单脚着地,扫视着赵博阳身后的那些人………蠢蠢欲动,依然自以为是!
贺加吃了一个哑巴亏,墨愠的子弹自然是特制的,就算是现在几乎完全觉醒的我也不一定受得住。所以现在只好被手下的几个搀扶着靠在了神殿的一根柱子上休息,只是他的眼睛也始终和墨愠一样,紧紧地盯住我不放,像是随时随地都准备打我个措手不及。
他们那贪婪的充斥着欲望的眼神,野心勃勃。
殿内,究竟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明白“那东西”的重要性呢?
我想,绝对不超过三个!
我。一个即将觉醒的魔鬼。
墨愠。一个人类中通灵的代表。
贺加。一个人与妖魔的混血杂种。
就只有我们三个真正的知道“那东西”:可掌握命局的神祗的利器的重要性!
得到的人,将成为新的神!
而其他的人呢?
噢!他们无非就只是为着那么一点儿毫无意义的金银罢了!那神殿中的、由人类的虚荣而制造的宝藏。它微不足道,甚至无关紧要,只不过是流云匆匆的假象罢了!
不够真实的宝藏!金钱能让你成为真正的神吗?它充其量只能让你成为神的奴隶!并且还是极不受宠爱的那一个。
“萧翎在什么地方?”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于沉默的对峙时,文涛突然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他根本就不在乎钱,又或者是成为一个新神。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能不能找萧翎的麻烦,最好一击即中,将他打压的永远也站不起来!
“应该就快要来了吧,他可不是个傻子,总能有准备的,说不定早就派人跟踪了你们。”我回头看了夏军一眼,他还是那样的矛盾自责,“还有我们。”
每个人想要的东西,相同,却又都不同。
只是,殊途同归!
而我,注定才是胜利的那一个!
知道真相的三人,我们注视着彼此,虚伪的回以对方微笑示意。争夺即将开始!
“我可以把地图交出来。”我说,“那宝藏。我分文不取!”说到这里,包括小渔宵禁这两个亡命徒在内的几个人眼睛都是一亮,只有墨愠讥笑了一下,而贺加的眼神却越发的黯淡无光,不知是在考虑什么。
“地图就在我的手里,我现在就将它交给……”环视了一圈,我刻意忽略了一脸讨好笑意得意洋洋的小渔,“他!”
手指一指,瞬间,其他人的目光就都聚焦了过去,我的手指,它指向了一个贺加队伍中的普通人类。最怯懦弱小的那个。
带着厚重镜片的胆小中年男人原本一直坐在贺加的旁边,极力地想要降低自己在这场明显不对头的角逐中的显眼程度,直到他被点到,惊讶的腾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恐慌的看着那些渴望金钱的贪婪饥渴的眼睛……
“我……?”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的方向,有些瑟缩,却不无喜色。
“对,就是你。”我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你拿上宝藏的地图,你带着他们去取,你来分配。每个人都该拿些什么,拿多少,都由你来决定。”
“你说得算,从现在开始!”我特地重复了一句,笑着看着已经来到了身前的男人,同时赵博阳也已经退回了“安全线”内,而始终神色不明的贺加此时突然间目光犀利责难的看向了我,随后长叹一声。
“好……好……好的……”男人反应了一会儿,磕磕巴巴的说着,目光中罕见的出现了光彩,那种准备大干一场的神色!
我卸下了背包,最后的一丝微笑在胆小的男人逐渐变得疯狂快活的眼神下消失无踪………
“等一下!”这时,一个年轻却充满了轻蔑的声音在神殿中响了起来,是一个年轻人,有着瘦弱高挑的身体,金棕色的头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