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至于白乐琪,他实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在那之前我们都从不知晓白勇还有着这么一个私生子,可以说,如果他并没有回过奔丧的话,他是永远也不会被牵扯进这些是是非非之中的……
项麒是个无聊的变态。
当变态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借着人的躯壳生活的我时,变态想要玩一个游戏……
墨愠和文涛也是无聊彻底的臭家伙!
他们和我不过只是认识的早些罢了,墨愠和项麒……则是两个变态又无聊、无聊又变态的臭道士!
白乐琪是无辜的,可是谁让他身上流着白勇的血呢?
死了一个未曾谋面的白思琪,又死了一个白可,项麒实际上也不只是为了找我的不自在,他也只是真心实意的驯养了“丽”的残魂,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她报仇……再或者,他可能也或多或少的有着那么一点行侠仗义的情结?
总而言之,“丽”的魂魄已经被我给吞噬了,接下来躲起来养精蓄锐的项麒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打算我们谁也不知道,我只能期盼着他不会再继续那些疯狂而又无意义的作为了。说句实话,我对这个十分希望与我“敌对”的混帐家伙完全的无感,哪怕就算是他的师兄…墨愠都比他要讨人喜欢!
墨愠至少还有所牵绊:家庭、事业。而项麒,根本就是个大祸害!
尹志仟活着的时候总是说一句话,我觉得非常的有道理:折腾什么啊,老实儿的待会儿多好啊!
没错,都到底在折腾什么啊,老老实实的待会儿多好!项麒这个家伙似乎就是那种不折腾就会无聊到死的无聊人类……
对于我的厌烦,赵博阳后来则对我说:其实……我也算是一个“人”了。
这让我很高兴,不过,我却仍然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以及那个无辜的小白兔……
白乐琪说到底还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我其实很喜欢他,或者说“憧憬”。尽管,对于美好纯洁有所向往,但是可能因为我之前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人,以至于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似乎都没了什么特征,只知道是人罢了……
这就和你在牧场里见到一群牛羊,而不会专门记住它们的名字和样子一样。所以,当我重新审视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世的时候,我才发现,从前我的那种消极的、目中无人的态度有多么的愚蠢!
每个人,都是如此的独特!
白乐琪就是一个不亚于赵博阳的人…纯白,甚至可能更加的白净。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在梦中见到那样的景象呢?难道,毁坏这样的灵魂,告诉自己其实世界全然绝望污秽,就能让我开心吗?
不。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在那时候,我几乎都快要感受到一种我从未感受到过的情绪,表现出一种我从未表现出的行为……我差一点就要哭了出来。
人是需要流眼泪的,但是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尝试着用这具躯壳流泪,实际上真正的“流泪”应该是需要相应的情绪的。比如:喜极而泣?悲伤?痛苦?无可奈何?感动?
总之,因人而异,而我却始终没有兴趣去尝试过,直到那一天沉浸于“丽”制造出来的魇障之中,我才发现,流泪不是发泄情绪,而是在被情绪所折磨。
对待赵博阳,我可以回避,他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他自然也是会给我一些自己的空间来消化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的,然而,在白乐琪那一边却并不容乐观。毕竟,到了S市以后,举目无亲,包括他以后的学业生计都是一个大问题。
白乐琪,现在正和常威在一块儿…一块儿读书,一块儿打工……
“我没穿过西装……”不好意思的笑笑,白乐琪一手拎着领带一手挂着西装外套,而常威则一如既往的改了那暴躁的性格,尽心尽力的帮忙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Paraller Worlds》看得头晕脑胀,尽可能的恶补科学知识。之所以看这些,原因很简单……还记得涂光宏死前想要说的那些事情吗?
据那个小海所说的:涂光宏想要找到的某件东西…某件能够改变历史,回到过去、未来,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
我不清楚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可能存在这种类似于现代电视剧中“时空穿梭机”一样的东西,但是我总是觉得这种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或者说,自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以后,我就也开始对另外衍生出来的一些事产生了兴趣……
实际上我并不相信人的科学。
毕竟,如果科学可信的话,那么我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还是说我真的应该去精神病医院要那些医生研究研究我,给我电击几下?又或者我应该绑架一群伟大的科研员去阴间,要他们好好的做出一个答案来?
都不是,我想我真的是被搞糊涂了。
常威终于教会了白乐琪系领带,叫我看看他们的成果……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啊?我看着已然装备齐全的白乐琪,上下打量一遍,总是感觉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
并不是我真的想要压榨人家孩子的劳动力,实际上“猎刀”也并不缺人,只是多多少少放在眼皮子底下要好些,所以我才向白乐琪提出让他来我这里和常威一起打工的要求。(当然,实际上工资待遇也确实是按照比较低的标准来算的。)
“不好吗?”无辜的孩子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我说不出来,但就是觉着不太对劲儿。
“是不是衣服不合身?”常威突然道。毕竟衣服是他的,我没有给新员工买衣服的习惯,就从他那里拿了一身儿旧的。
“也许……”我放下了手上的书,从沙发上起来,来到白乐琪身边,用手比了一比他和常威两个人的身高……我想,我终于是明白了奇怪之处。
“阿威啊,你的衣服是什么时候的?”其实我记得没有错的话,这件衣服常威有说过是在他高中毕业时穿过的,那么也就是说……
“高中毕业,就穿过一次,当时还是我哥买的……”常威说着,也看了眼白乐琪。
“算了,你还是带着小白去买一身儿吧……”无奈,本来要省下来的钱只能再次眼睁睁的看着漂走。
将常威和白乐琪打发离开,我重新拾起书来,一点也看不进去了。
常威是省钱的,什么都吃,也没什么爱好要求,除了现在和白乐琪一起上学以外,我也只是按照合同发工资罢了,平时喜欢怎么用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更何况,刚来的时候没有合适的衣服,我的那些也可以勉强凑合着穿一下……
至于白乐琪……这倒霉孩子长得实在是小,明明都上大一了,却怎么看都像是个高中小孩儿,由于白勇死了,遗产又没拿到,我想,一时半会儿怎么还是要包办一段时日的。
我看起来难道像是一个爱心哥哥吗?我自嘲地自问道。
想了想,除了让这孩子打工以外,似乎也没别的解决办法。白乐琪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之前在国外之所以还能活得好好的,那也是因着白勇的关系。
现在,没爸没妈的孩子,还真是像颗草。而另一边,项麒会不会动白乐琪我也不清楚,只是常威那里我总是没有头绪,常羽会有多少仇家,我反正是数也数不过来的,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翎蛰伏不动,看似风平浪静;项麒失了一个“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跑出来撒疯,我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点可以放松的余地。之所以我现在会收留小白兔,可能也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加在一起的关系了吧?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事态似乎是迅速而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接连展开,就在我回到了S市以后,始终处于沉默的夏军曾经联系了我一次,也就是他带来一个的消息,才得以让我重新收拾起自己的那些懒骨头,准备寻找涂光宏要找的“宝贝”。
“小海死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在电话里我惊讶的程度,并不亚于自己当初发现洛琦琦搬走时的惊讶。
“你认识涂光宏的养子?”而夏军那边,当时也并不知晓小海与涂光宏的真实关系。
“我和涂光宏是朋友。”我只能这么说。
就在结束了和夏军别别扭扭的通话之后,连我自己都感到了诧异的是,我做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叫赵博阳和我一同检查小海的尸体,而是自己去买了一大堆类型繁杂的书……科学的、伪科学的……
而我自己竟然也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
“我其实难道不应该去查找宗教资料或者是求助于墨愠吗?”我再次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矛盾之中,或许,我可能真的是谁也不信任了,还是说,从前的我太过于依赖这些混帐家伙?
不能接受背叛,即使背叛没有来临,即使所谓的背叛只是出现在一场噩梦里。
八月,S市已经过了最热的日子,接连几天的阴天让气温保持在了一种凉爽的状态。
我抛下手中怎么也读不下去的书籍,仰面躺在了公司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我呆愣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吱…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抹窈窕鲜红的颜色忽然间闯入了我的视线……
“surprise!”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我起身看了过去。
是她!
她,回来了…洛琦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负了一生
我永远都不得不屈服于诱惑,不得不去原谅那些看似无辜的人……又或者是鬼。
洛琦琦的出现令我感到不能自制的厌恶,以至于这种厌恶感被我明明白白地表现在了脸上、行动和语言上……但是她对此却做出好似没有察觉出来似的反应。
“钥匙还给你。”她平静地笑着,坐上我的办公椅,转着圈儿。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自然,我并没有忘记她在我“醒”来之前的那些可笑的所作所为。现在,只要我想要,我就可以杀了她,即使是墨愠的封印也不能再将我带回到原来的状态了。
“我不能来吗?我是你的合法妻子啊?”她装着傻,椅子飞速的旋转了几下被我抓住,转而抬起头望着我,笑眯眯地说:“恭喜啊!嗯?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是全部。”我实事求是的说着,一把拽住她的衣服领子把她提了起来,毫无风度可言的将她整个人摔在了沙发上。
“你当初到底是什么居心?为什么一定要在那一段时间里缠着我不放?”
“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咄咄逼问,她俨然没有把我的怒气放在眼里,吃准了我不会向她动用武力,于是只是带着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靠在沙发上,两条腿胡乱地摆动着,斜睨着我。
她在观察我,少了些试探,多了些嘲讽:“项麒呢?没告诉你他之所以会封印我的理由?”
项麒?这和项麒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惊,看来还真的是有太多我不清楚的事情了。本来只是诈了她一下罢了,其实我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惑来,我沉默的看着她,等待她的话。
“欧阳……不,是我姐姐,她每年都会和你相会啊……”她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反而居高临下的姿态蔑视着我,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出来的幽怨,眼神飘忽着,似乎是在措辞或者回忆……
“她可真是一个痴情的傻子!”说着,她笑了笑。
飞快地扫了我一眼,一反常态,以一种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刻薄讥讽着道:“每一年!她都会来找你……你看,她是那么的恨你,却又不忍心杀了你。我知道,你擅自的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把我们全都忘了……”
“你当时吓坏了是吗?”她坐直了一些,一手扶着沙发背,轻挑着喁喁哝哝。
“每次看到你的那副样子…吓得喊叫颤抖,哈哈!我都是那么的解恨!可是……”她说着,起身,轻飘飘的来到了我的身前,抬头看着我,手指划过了我的脸……“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去死呢?那你欠了我们的你知道吗?”
我欠了她的吗?欧阳?我的噩梦?……呵,我果然早就应该这么问她了,这个纠缠了我这么多年的梦魇!
“姐姐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她说。
“永远都只是妥协,就像是当初那样……”她的手指随着话音,落在了我的嘴唇上面,像是在阻止我开口说话那样:“你为什么永远都这么贪心呢?娶了姐姐,又要娶妹妹……”
喟然而叹,她的另一只手握上了我的手,十指交缠、相扣。我低下眼,看着她那双眸子,波光流转、风情万种的模样,和原来的洛琦琦不同,她已是成熟的女人了……
只是。
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我和她以及那个出现在我梦魇中索求换命、实则在折磨着我的女人……原来是这种关系!?
这一答复实在是太过惊骇,且先不说百年之前我杀妻弑子的行径,就是平白无故的多出了这样的劫怨,也是教人啼笑皆非的。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实则是无情也不为过。我是自私的,自我的,我想,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弃这些,如果说除了肉/欲以外还存在着什么的话,那么我对世间种种情爱应该准确来说都是不屑一顾的。
比如,最直接的就是………我也不爱Aurora。
我有的,只不过是贪恋罢了。
“要我说什么呢?”我拨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看着她,道:“想听我说什么?”
“你该死!”她然间尖叫出来,以一种不曾见过的毒怨紧紧盯着我不放。
“你害死了姐姐!”
“是,我害死了她。”我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想要知道更多,就不必去追根究底的问,这样她迟早也会自己全盘托出。
“你为什么连旌儿都要杀!?你这种人凭什么还在这世上苟活?!”
旌儿?那又是谁?
我没有说话,很快,她就给了我答案…“旌儿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哦,原来是我儿子啊。
我暗中点了点头,稍微把线索联系了一下。
似乎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洛琦琦更加的气急败坏,一改从前的嬉笑怒骂,而是尖利着嗓子指责于百年之前的些恩怨痴缠。我明明不记得的事情,却还是要耐下心来听她说。
“为了你的野心,你什么都可以不要,而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她一指我,几乎快要哭出来一般。我多想要劝她两句,百年之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都,我又不是没下地狱,这又是何必的呢?
除去肉体上的血缘关系,管他的什么旌儿旄儿的,说不定早就投胎几遍了!
只是,这混帐话我现在还是不能说的。
“那你呢?”我反问她,挑衅的看着她。从她的话中,我已然可以得知,几世以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叫做“欧阳”的妻子,并且后来我还又娶了她的妹妹……我有过一个名叫“旌儿”的儿子,不过根据我一部分醒来后的记忆来看,我应该是曾经屠戮过自己的家里人的……
那些血,好似一瞬间又沾了满手。
我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挑衅实则只是在问她,她的立场又是什么。
听得出来,她对她的姐姐“欧阳”实际上是不屑一顾的,甚至是嘲讽,那么她呢?又是站在什么立场去指责的我?难道说,儿子其实是她亲生的?
不,不对,她并不像是一个做母亲的。如果是母亲的话,说不定无论如何早就要和我拼命了。
我的话,落在了她的耳朵里,似乎是变了味道,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