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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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 误-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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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由于我根本就体会不到赢的快/感吧,所以赌徒在我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孟万里父子除了每天争吵和打架以外也就是这一点让我觉得他们非常神奇。
  五月中旬,气温升高,但是却也时不时的忽冷忽热,雨水渐多。我盘踞在客厅中央的那张沙发上翻着手中的闲书,外面的雨是从下午才开始的,现在越下越猛,隐有雷声隆隆但又随即消散于雨声。
  对门就开了一间黑赌,这一消息对于老赌徒和小赌徒来说绝对是再好不过的了,所以自打这家黑赌接纳了他们以后,这二人便时不时的耗在了里面,倒也没有赌什么大钱,按照孟万里的话说就只是喜欢那种刺激罢了。
  这两人皆是那种享乐派又麻烦精缠身的类型,相比较一番我才发现,赵博阳那一干人等对我的讨伐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和孟万里比起来我的恶行还算少的不是吗?不过,其实我也心知我是怎么也不能和孟万里相比的了,因为孟万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心有情的人,相反,无情无义冷血自私这些坏因子在我的身上却是暴露无遗。孟万里是一个好父亲,我却连一个好人都当不了。
  自从孟万里父子来S市暂居以后,我的生活即乏味平淡却也不无怪异之处,比如那从洛琦琦走后却也还没消失逝去的“臆想”。我估计着就连向来最知道我是个什么德行的夏军也都快成了被害妄想症的重症患者,所有人一时之间竟然都开始非常明显的表示出,如果我再耍什么劳什子阴谋诡计的话,就一定要送我蹲号子的决心。
  但是事实却是………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也是从这一个不好的开头起,短短的一月里,除了我的家天天由于内部战争被砸以外,其他诸多的麻烦事也是不胜枚举。
  其中最典型的,那就是孟万里用假的美钞嫖/妓,然后小姐找上门来的那件事。
  作为一个摸爬滚打多年,刀口舔血,无数次差一点命丧黄泉的雇佣兵,到现在为止都还会被骗,这是一个非常残酷却又有些搞笑的事实。
  这样的事情实际上非常非常的常见,参与某地‘内战’期间,布告上开出了优越的条件:一小时一百美金。但是往往等到那些拿命换钱的亡命徒远离硝烟准备去爽一爽,尽情的挥霍一番时才发现,由于对钞票的鉴别能力有限,假币是时常有的。
  另外一些就是关于我自身的了,也不只是这俩活宝的气场间接影响了我,还是真的就像是洛琦琦那晚说的一样,“流年不利”?
  这一个月以内我总是小伤小病不断,伤处往往都来自于外界的物理攻击。
  通俗的来讲就是………挨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被弃

  论混蛋与变态的共同性与共生条件。
  ………题记
  同样一件事,一段时间,从不同的人那里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过程甚至是结果。
  现在,就在我的面前,茶几上面,正摆着两张纸,两张白纸,现在写满了字。一张由我来写,另一张有孟万里来写。我们正在玩一个“游戏”。
  “游戏”的玩法就是写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以自己的角度为准。
  如下所示。
  我的角度:
  「05/03被孟万里一拳击中左脸颊一次。」
  「05/10被按摩院的老板用折叠椅击中腰部一次。」
  「05/14被刑拘时由于争吵被孟万里击中腹部一次。」
  「05/20被夏军逮到,并公报私仇击中头部、上肢、下肢以及后腰部N次。」
  「05/27被当作色狼砸中头部三次。」
  「05/28被街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挑衅者击中腹一次。」
  『从主观与客观的出发角度不同来看,得到的结果明显大相径庭。』…我在最后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孟万里的角度:
  「05/03击中孟万里下腹及腰部三次,右脸颊一次。」
  「05/10击中按摩院老板下腹、腰部、上肢、下肢、面部N次,并且对其语言侮辱两次。」
  「05/14刑拘时与孟万里争吵,语言侮辱对方母亲十三次,妹妹三次,大爷六次,祖宗十六次。并威胁对方两次。」
  「05/20被夏警官从‘快活溜吧’中捉回,鉴于朋友情分处以罚款,验血过后言语侮辱对方母亲六次,侮辱对方父亲四次,侮辱对方本人十次,并且在言语及行为上猥/亵对方多次。」
  「05/27在街上死盯陌生女性胸部、大腿N次,吹口哨六次。」
  「05/28借酒撒疯侮辱街边混混的母亲两次,行为猥/亵一青少年一次,其兄长上前制止过程中,击中对方面部三次,击中对方同伴A腹部三次,同伴B腰部两次。」
  ……
  这个“游戏”结束以后,文婕在一次通话中对此事总结道:她非常的理解夏军想要揍我,并且最后付诸于行动的那种心情。
  有的时候,不是为人太乖张太狂妄,这些行动只有两个解释。
  第一个解释是:精神病。
  第二个解释是:太自私。
  而我属于第二种,这也就是为何不论怎么样我都始终是没有抱怨资格的原因了,被怎么样的对待实际上都是有着一定的原因的,这也就是为何从不同的角度得到不同答案的关系,而一时间的整理和结论却并非是在反思与否……
  实际上我在想……
  为什么我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而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或者: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以后,秉着“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我什么也没有做错”。的这一强词夺理、底气不足的理由,我又继续乐此不疲的重复了几次:犯浑………被抓………犯浑………被抓………再犯浑………再被抓的行为,最后等到连刺头孟万里和始终缠着我,要和我认亲的孟千里都忍受不了准备收拾行装打道回府以后,事情却急剧一转,变成了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五月的天,有些闷。
  虽然是晴空万里,却不知为何令人感到压抑,胸口也和天气一样,总感觉闷闷的。我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握着一柄尖头刀,大脑一片空白,地板上的那一滩血迹以及我此时手中的那柄刀上不断滴下的血,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
  我低头看了看那个赤/身裸/体倒在血泊中的陌生的年轻女人,心中泛起的不是惊也不是惧,而是困惑。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还来不及我多做思考,房门便被打开了,推门进来的一众人正是始终忍耐着我的朋友们……
  赵博阳不可置信的站在门口看着我,四肢僵硬到了不能行动,手中的钥匙应声落地。
  夏军一见到此番场面,当即冲上来夺刀并且将还在愣神儿中的我控制住。
  墨愠迅速的用手蒙住了墨冉的眼睛。
  文涛只有愤怒。
  文婕在微笑。
  “怎么回事?”
  “啊?怎么回事?!放开我!”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和三年前那场自导自演心甘情愿的闹剧不同,这种被不再信任,让人感到失望的心情,彻底的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惭愧和疯癫给激发了出来。我开始像一条被拖上岸的游鱼一样的挣扎扭动着。
  “混蛋。”
  不只是从哪个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带着强烈的憎恶。
  “不是我!不是我!相信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很想这样说,但是我还是闭上了嘴,随后闭上了眼睛。我开始和文婕一样,笑了出来,不同于她的是,我笑出了声音。
  又一次的被算计了。我这么想。
  赵博阳似乎是终于从震惊和怒火中清醒了过来。
  一个刑警和一个法医,原来这两个人的特殊职业最终还是用到了我的身上。
  被押送上警车以后我开始不停的走神,审问时始终保持着缄默,直到夏军接手过来以后。
  审讯室:
  我:“相信我。”将双手放在了桌面上,明晃晃的手铐冰冷的发出一些响声。
  夏军:“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人赃并获,刀当时就在你的手里,家里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人。”
  我:“我没有杀人。”
  夏军:“你真的没杀人吗。”这一句话并不是问句,而是讽刺。
  我:“……”是的,就算是这一次我并没有杀死那个凭空冒出来的陌生女人,但是我却并非是真正清白的。是的,我杀过人,虽然不是这一次的这一个。
  夏军:“默认了?”仍是讽刺,夏军似乎是在开始替我感到耻辱一般。
  我:“那个女人的确不是我杀的。”
  夏军:“那这些你怎么解释!”他将一叠报告‘砰’!地一声拍在冷硬的金属桌子上。
  夏军:“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你的DNA,这是不容你否认的!”
  夏军:“你强/奸了一个无辜的年轻女人!你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且威胁她!你最后还无情的用尖刀刺穿了她的肺部!是不是!”夏军非常了解我的过去,所以当他生动的描绘着这些画面时,我几乎就看见我这么做了一样。
  我:“……”不!这不是真的!
  夏军:“呵!无话可说了吧,你到底还想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人不是我杀的。”
  夏军:“那么你就来好好的跟我解释一下这些!还有这些!这些都是什么!”报告被他拍在桌上的声音砰砰响,尖利刺耳并且带着强震。
  我:“……”我没有办法解释,但是我确定我没有强/奸那个我毫无印象的女人,更加没有杀人。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我当时明明就是在客厅里看书,但是突然间我就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刀,而那个死掉的女人就已经躺在血泊里了。我怎么知道怎么解释?!你责问我,我又去责问谁呢?!」无声的呐喊着,我紧盯着夏军,但是他却看也不再看我一眼了。
  夏军:“法律会给你应有的惩罚,我只能说,我真的是瞎了眼才相信你这个人还有救!”
  我:“我他妈的没有!”
  终于!有膨胀的情绪爆发了出来,我猛地站起来开始高声宣泄。
  因为我认为他是那个最没有资格去憎恨我以及指责我的人,因为他不是赵博阳,不是墨愠,不是文涛,不是墨冉,甚至不是Aurora,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怨我恨我,我接受!但是唯独夏军不行!他没有权利这么做!他谁也不是!我不欠他的!
  夏军:“呵!你没有?!”他也站起来,用一种好似在俯视着我的轻蔑的神色揶揄着。
  夏军:“要我给你看看你自己以往的案底吗?嗯?你没有?!哈哈!”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有!你就是有!你这个堕落的人渣!
  我:“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我坐下来,瘫在椅子上,一瞬之间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我:“你也没有资格这样看我……”
  我:“我不欠你的!”
  夏军:“混蛋!”这两个字是审讯结束的代表,他毫不犹豫的摔门离开。
  「所有人都是这样……」
  「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因为自己是正义的,所以……」
  「所以才会这样的理直气壮。」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而你们都是人,所以你们以往的种种我都可以容忍。但是这难道不是另外一种背叛吗?」
  我开始感到疲劳,莫名其妙的疲劳,同三年前一样,也不一样,这一次我没有跳下悬崖,这一次我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推下去的……
  「是哪一个?」
  「竟然敢……!」
  我开始焦躁起来,审讯室内的冷硬气息几乎让人感到窒息,压抑着心脏的跳动。
  我仰头望着那苍白的墙,整个人在椅子上慢慢往下滑,室内很安静,安静到没有生息。
  「所有人都是……自以为是的……」
  「白痴!假善良!伪正义!」
  我对所有人的恶劣,现在终于也换成了所有人对我的恶劣,可是事到如今,我却依然是坚持的认定自己没有亏欠他们,没有对不起他们,甚至于没有认为自己是错的。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我做错了吗?我做错什么了?」
  「我……」
  「欠了他们的了吗?」
  「我……」
  「是个罪人?」
  「我……」
  「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
  突然之间想通一些事情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一当我想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后便就不得不去学着释怀了。因为我发现真正没有资格的人实际上一直都是我自己,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我是抢占了别人的躯壳才得以在这里生活的!正如同先前文婕甚至是那个‘洛琦琦’都所明示、或者暗示过我的一样。
  “不要把自己真的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日子太舒服了,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的罪孽了!」
  「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
  有什么东西如是在脑子里叫嚣,胃里翻腾着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我开始不断的呕吐出来。
  当再次处于清醒的状态时,我正在吊点滴,他们说我这是吸/毒过量的不良反应,差一点就要没有命了。但是真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碰过什么劳什子的毒/品,更没有再次的放任自己在会丢掉性命的任何一件事上……
  然而这个时候再让别人去相信,那可真的就是异想天开了。
  我从来都不执着,放弃的很快,从来都没有什么是真正在乎的,所以才会不去争取,唯一执着过的和争取过的一些事情却都是很糟糕很令人厌恶的事情,我发现重回人间之后,我利用这具躯壳活出来的人生简直就是狗屎一样!
  「消极和沉默总是不讨喜的……矫情!」
  但是我仍然还是感到了一些轻微的恼怒,因为夏军的态度,也因为自己被控制住的现状。我恨这种失去自由的感觉!我恨束缚!恨牢狱!恨地狱里所有的痛苦以及黑暗!我恨这些!
  但是。
  我什么也不能改变。
  也不想去主动改变。
  「没有意义的狗屎一样的人间生活……」
  我这样想着,突然间想到会否可以干脆认罪,让他们一枪崩了我了事算了,这样我就不必再忍受这种我最不能忍受的感觉了,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我就可以……
  「自由了!」
  「但是,真的……」
  「是这样吗?」
  眩晕间,有这些疑问在盘旋着,一阵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畔,又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怪物与怪物与鬼

  全世界都在发疯。
  自卑多疑,悲伤是罪,人每天每天犯罪,生前犯罪,死亦在后犯罪,说到底,那些不过只是扣在所谓的底线上的一顶沉重的高帽子罢了。
  身体恢复以后,时间变得冗长不耐,我开始思考什么时候改变一下自己的战略方法。
  审讯室:
  我的对面正坐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年,他不断的从喉咙中发出‘咯咯’的笑声,尖利刺耳,但是我却并不会为此感到烦躁,比起夏军他们,我现在反而看这个诡异的少年人更加顺眼。
  渐渐地,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所谓的一切情绪,不过都只是可笑的不甘罢了,说到底,我并不在乎生死荣辱,也不在乎别人怎样的看待我或者怎样的对待我,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我始终都认为他们眼中的那个“我”并非是真正的“我”。
  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是一个名叫尹斻的年轻人,是一个劣迹斑斑有些神经质的尹斻,而不是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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